第14章 三回第二幕,開始!” (13)
部紅色電影啊。”
賀羽沉默半晌,道:“就算通過關系運作讓陳導不換掉你,很多觀衆也會有意見,這是進退兩難。”
“看來我爸這些年惹出的仇還真不小,人家是想把他往死裏整。”汪凜把手機丢在一邊,冷笑起來:“我爺爺應該不知道他賄賂的事,本來還想求人幫幫忙疏通關系,沒想到我爸竟然……”
“別說了小凜,”賀羽打斷他,眼裏溢滿擔憂,“在調查結果正式公布前別亂了陣腳,今晚先好好休息吧。”
汪凜看着他,久久沒有說話。
“要不要弄點牛奶給你?這樣比較好入睡。”賀羽又問。
汪凜應了一聲,“明天你先回劇組吧,別耽誤拍攝進度。”
“你這樣我怎麽可能回去?”
“你不是日思夜想咬牙切齒的,用盡手段才得到這個角色的麽?”汪凜這時候還不忘開對方的玩笑。
他剛說完賀羽就站起來,走到床邊俯下`身用力吻住了他。對方的動作有些顫抖,好像在擔心他因為這個突兀的親吻而不滿。
“我想進那個劇組……只是因為你,”吻畢,賀羽放開他,眼睛有些紅,“如果你不在裏面,我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
汪凜抓住對方的手腕,制止了賀羽起身的動作,“我記得你可是說過,很想進陳導的大制作電影啊。”
“他的确是個有才華的導演,但我更想要的是給你作配的機會。”賀羽低聲道。
“何必呢,”汪凜拍拍他的臉,“給我作配這麽開心?”
賀羽笑起來,“開心得要命。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選擇這條路。”
“萬一這次我得退出演藝圈了,你不得失業?”
賀羽沉默了一會,“你不會的。”
汪凜這晚睡得不算太糟,至少沒有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
起床後不久他就跟賀羽來到隔壁病房,看望躺在病床上的汪知遠。
汪知遠在圈內名聲在望,屬于元老級的人物,這次因為兒子的事忽然病倒,圈內不少人都前來探望。這些人都默契地不提汪炎被抓的事,只是照常噓寒問暖。
“爺爺,”待人都走後,汪凜看着滿房的鮮花禮品猶豫的開口道:“警方那邊一直在催促你去做筆錄。”
“有什麽好做的?”汪老爺子一聽倔脾氣上來了,嘲諷地笑起來,“我要是知道了還會像這樣嗎?難道他們懷疑我也賄賂不成?”
“您別激動,”賀羽趕緊道,“他們也只是因公辦事,走程序而已。”
汪老爺子沒有回答,而是将話題移開道:“小凜,陳曦人呢?他有沒有和你說什麽?”
“陳導讓我在醫院好好照顧你,他現在忙,有空立即過來看你。”
“他忙?你們相信嗎?”汪老爺子笑道,“這部電影政治色彩這麽濃厚,他肯定要等上面的意思,再決定怎麽安排。”
“他怎麽想我無所謂,”汪凜道,“這部電影對我來說也沒這麽重要。”
“話不能這麽……”賀羽似乎有不同意見,但在汪凜的眼神警告下立即閉了嘴。
“小凜,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汪知遠說到一半不受控制地咳嗽起來,順好了氣後才繼續道:“在觀衆看來,如果陳曦這次能堅持用你,才說明你沒有問題,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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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爺爺的想法是一樣的,”出了病房後,賀羽終于開口,“導演用你不是因為家庭背景,而是實力,這點的确應該向大家強調。”
“你覺得他選我進組,跟這個姓氏沒有半點關系?”汪凜回頭對上對方那認真的眼神。
“這個争論一直都有,而且幾年前你就已經用作品說明了。”賀羽皺起眉:“只是這次因為你爸的事,這個話題又被別有用心的人挑起。”
汪凜還想說什麽,忽然隔壁病房開了,汪母神色焦急地走出來,一看就沒有睡好。
“媽,爺爺沒事,你休息得還好嗎?”
汪母搖搖頭,“小凜,網上有好多人在說你壞話,說我們家的壞話……”
“說我壞話的人多了。”汪凜笑道。
“你們快點叫黎總來幫幫忙,他那邊應該也有點關系。”汪母出主意道,“別讓你爸的事情毀了你……”
“磊哥已經去找他了,阿姨您先別擔心。”賀羽輕聲道,“而且以小凜的人氣,很多人是會選擇相信他的。”
汪母聽他這麽一說稍微安心了點,賀羽又安撫了幾句,她才肯暫時放下兒子,先進去探望汪老爺子。
醫院窗外的夏花開得燦爛,粉紅淡藍相間地爬上窗棱。賀羽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放在花瓶裏。
“小凜,這個給你。”
“幹什麽?”
“這花和你有一張劇照裏的特別像,還記得嗎?那部電影裏你就是這麽跟女主求愛的。”
“那個小清新的校園劇?”汪凜想起來了,那部劇賀羽還經常提起,說很遺憾沒有被選上參演。
“對啊,”賀羽擺了擺花朵,走到窗前研究了下站位,然後在距離他大概二十厘米的地方,單膝跪下,将裝着兩朵花的小花瓶遞到他面前,“當時的動作就是這樣,臺詞是:希望你的笑容永遠如夏花燦爛,可以答應我嗎?”
“花瓶顏色不對,材質也不對。”
“那道具可是專門定制的瑪瑙花瓶,我這就是在醫院門口流動攤位買的,哪能比啊,”賀羽笑道,“所以,能答應我嗎?”
汪凜嫌棄打量了一下那廉價的塑料瓶,勉為其難地接過來,“趕緊起來吧你。”
“你也不笑一下,”賀羽站起來,“原劇裏女主角可是感動得又哭又笑呢。”
“我看那是哭笑不得。”汪凜把小花瓶放到一邊,“不過劇情是挺感人的,告白很真誠。”
“你是在誇我嗎?”
“我在誇劇,和你有什麽關系?”
“我以為你是在誇我剛剛複現的好呢。”賀羽從後面挨上他肩膀,像狗一樣蹭了蹭他脖子;“其實啊,我一直想接一個你演過的角色。”
“想和我PK?”汪凜沒有推開他,只是問。
“我哪比得過你,我只是想致敬。”
“我還沒達到封神的地位呢就致敬,你他媽真的想捧殺我啊?”汪凜忍不住笑着罵了一句髒話。
賀羽也笑出來,“不敢。”
兩人這麽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汪凜覺得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下。他動了一下肩膀想把黏在自己身上的賀羽頂走,但對方不依不饒地又貼上來了,他又頂了幾次,第四次的時候幹脆拍了一下對方的腦袋。
“賀羽,”他道,“你确定今天真的不進劇組?”
“我是來陪你的,劇組是什麽?”賀羽裝傻道。
“梁晉做了你那麽久經紀人,就沒有被氣死?”
“他早就習慣了,其實我挺感謝他的,他知道我也就這個樣,沒有辦法再紅了,卻還是一直做我的經紀人。”
“那是因為以他的業務能力也找不到更好的藝人了。”汪凜無情地戳穿。
“但我也很讓人省心啊。”賀羽笑道,“謝然那件事,可能是我讓晉哥做的最出格的工作了吧。”
汪凜沉默了一會,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但去一大早就去劇組的姜磊還沒有回任何訊息,他電話撥過去好幾次,也沒有人接。
“我要去一趟劇組。”他道。
賀羽終于從他肩膀上擡起頭,“磊哥有消息了?”
汪凜沒說話,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往外走。
“我送你過去,你一個人太危險了。”賀羽說着掏出車鑰匙。
從這裏開車到劇組需要一個小時,一路上汪凜不停地看手機、打電話給姜磊,卻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态。
一個當紅明星的經紀人,是幾乎一刻都不能離不開手機的,姜磊這樣實在有點反常。
“是不是還在和黎總商量解決辦法?這估計得讨論很久,可能沒空看手機吧。”在開車的賀羽道。
“那也不至于不接電話。”
“放心吧,黎總肯定會盡全力保護你。”賀羽笑道,“你可是最最重要的藝人,他那種商人怎麽可能放過呢。”
汪凜聽到他這句話,忽然冷笑起來,“賀羽,你難道不覺得,最近這一段時間這些奇怪的事情,都是在他來到公司後發生的嗎?”
賀羽一愣,“你指的是……從去年那個粉絲送禮的事開始嗎?”
“那個莫名其妙的禮物和匿名信,就是在公司變動的時候寄過來的。”汪凜道,“還有這次墜馬,一直是黎在水和警方接洽,到現在也沒有半點突破。”
“小凜,你別想太多了,只是時間上比較巧。”賀羽擔心地看了他一眼,踩下油門加快了車速。
兩人下車後不得不穿過訓練場,才能走到後面供劇組休息和辦公的一排紅房,姜磊、黎在水和導演應該都在那裏。
一路上汪凜感覺有無數道目光射在他身上,有如芒刺在背,甚至他還可以注意到有人拿起手機在偷拍,想必過了幾分鐘就會發到社交網絡上。
“這不是汪凜嗎,他怎麽來了啊?不是被警察帶走了嗎?”
“那是做筆錄,現在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呢……”
“難道他爸做的事他就一點份也沒有,誰信啊……”
“噓,我看今早剛看到姜磊來了,還有天藝集團的黎總,明顯是來找陳導說話的……”
他懶得去躲、去理會,只是腳步飛快地向那幢房子走去,走到一半恰好經過正和教練交談的安筱雅,和對方的目光對視上。
安筱雅一愣,似乎以為汪凜要和自己說話,連忙避嫌地轉了個身,催促教練趕緊開始訓練。
汪凜覺得好笑,徑直路過繼續往前。
“小凜,”賀羽喚了他一聲,“雖然你可能會覺得肉麻,但我還是想再和你說一遍。”
“什麽。”
“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的。”
汪凜微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冰山凝固一樣的臉上緩緩露出一絲笑意:“謝謝。”
他們來到導演辦公室門口,副導演驚訝地筆直接掉在了地上,然後趕緊把汪凜請了進去,同時把賀羽攔了下來。
汪凜回頭和對方道:“正好,你直接進組訓練吧,我幫你跟陳導打報告。”
賀羽皺起眉,“小凜,別忘了剛才說的話,我就在等你。”
“你要等好幾個小時的話,我沒意見。”
汪凜說完進了屋,在一群人的注視下走到姜磊旁邊的空位上坐下,看了眼神色複雜的陳導,還有表情捉摸不定的黎在水。
“怎麽,看到我沒有被警察帶走這麽驚訝?”他開口便是一句玩笑。
“你這麽就來了?不是說等我消息……”姜磊也吃驚得煙掉了地。
汪凜瞥了一眼對方因為壓力過大的黑眼圈,還有昨天沒來得及換下的衣服,“等到我爺爺都要出院了,連電話都不接?”
“汪凜,”陳導開口,“大家都知道現在事情很棘手,也都在尋找一個對雙方都好的辦法……”
汪凜聽着了好一會,明白了:敢情一幫人在這扯皮推卸了半天,讨論了無數個可能性,也沒有得出一個明确的解決辦法,都在等着警方發布的調查結果。
“我和各位想的是一樣的,”他忍住火氣笑着開口,“還是等确切的調查結果出來再制定公關策略比較明智,不然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既然這樣,我們也不需要浪費陳導和黎總的時間了。”
衆人似乎終于有了一個臺階下,連忙打哈哈地一個接一個離開。
“汪凜,”待人走得差不多了,黎在水忽然叫住他,同時示意了一眼姜磊:“我們借一步說話。”
汪凜看了他一眼,“好啊,就在這裏吧,我正想找您單獨談談。”
姜磊過去把門關好,還特地上了鎖。
“我們在這裏商量了半天,不光是因為警方的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也是因為要看上面的眼色,”黎在水道,“這部電影上面非常重視,即便這只是你父親一個人的行為,但你作為他的兒子,很難不讓觀衆産生聯想,給電影帶來一些負面輿論,這是領導不願看見的。”
“所以陳導是希望換人了。”汪凜面無表情。
“如果我們能配合警方的調查結果,做一些輿論引導的工作,再跟上面疏通一下關系,保住你的角色問題不大。”
汪凜一聽就知道這話中有話,笑了:“這其中的工作量聽起來可不小啊,黎總有什麽條件?”
黎在水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桌上,“林董在的時候,和你簽了十年,現在還有兩年多就到期了。我重新拟了一份,已經和姜磊商量過了,你看看是否有其他意見。”
汪凜一眼就看見了上面“十年”的期限,這個數字如此紮眼。他仔仔細細地閱讀了上面的條款。只見黎在水為他準備了很多商業活動,包括廣告、綜藝節目,多得已經淹沒了他正常的演藝活動,根本沒有呼吸的機會。其中甚至還很變态地規定了每個星期的行程。
作為一個藝人,他的自由度簡直就像從天堂到了地獄。
翻到最後幾頁,他還看到了那個八位數的天價違約金,那是以他們家目前的情況,五年之內無論如何也支付不起的。
“如果我不簽呢。”
姜磊立即碰了他一下,汪凜擡起頭,對方那眼神正急迫地向他示意:這是最好的辦法。
“我建議你好好想想,這部電影對你的重要性。”黎在水翹起一邊腿,鏡片後的眼睛像蛇一樣折射出耐人尋味的神情,“你要是缺席了這部大片,觀衆會怎麽想?輿論只會往更壞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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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凜走出來時并沒有看到賀羽站在門口。那個信誓旦旦說等多久都要等的家夥,仿佛失蹤一樣。
賀羽停在外面的車也不見了,好像今天根本沒來過劇組。
“剛剛賀羽是不是跟你一起到劇組的?”
“你怎麽知道?”
“你總不可能一個人從醫院那邊過來,只有他會死賴着當你保镖吧。”姜磊笑道,“他是真喜歡你啊,都這種時候了,和你走得近的人都忙着撇清關系,他還在倒貼呢。”
汪凜也笑了,“是啊,如果不是這回,我都不知道他這麽能倒貼。”
姜磊猛地抽了幾口煙,吐出圈圈的霧,“那份合同我知道你不想簽,但現在已經不是你能左右自己星途的時候了。汪老爺子身體這樣,沒有辦法為你打點太多,你是時候為自己做一些現實的考慮了。”
“這就是我的考慮,”汪凜回答,“如果真的簽了,只能在流量圈錢這條路上越走越遠,那也沒什麽意義。”
“那你就真的甘心放棄這電影?現在你的粉絲都盼着劇組表态,萬一導演說換角,你真他媽是跳進黃河裏都洗不清了啊……”
“記得剛走紅的時候你給我的定位嗎?實力派與偶像派的結合。”汪凜打斷他,“其實這很不現實,如果我真要一心往演員方向發展,要甩下的偶像光環太多了,現在跟這個定位做個決裂,不是很好嗎?”
賀羽已經先回醫院和汪母把汪老爺子送回家休養了,還幫忙請了個護工。
汪凜從汪知遠的那所四合院裏走出來,看見賀羽正站在牆根,見他來了便直起身問:
“小凜,你現在有空嗎。”
“去哪。”
“随便去哪。”賀羽笑道,“去鼓樓怎麽樣?我們好久沒吃鹵煮了,今天去一家我熟的菜館開個包廂,咱們大開殺戒好不好?”
汪凜不說話,似乎是在思考。
“那五花肉,那炸豆腐,吸溜吸溜~這鹹鮮的勁兒。”見他猶豫,賀羽便拟出大吃大喝的聲音,還用力咽了咽口水。
肉湯的香氣仿佛飄進了他鼻尖,這放縱的滋味對于汪凜而言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記憶了,他嘴角溢出笑來:“好啊。”
賀羽帶他從飯館後門直接上樓來到了包廂,菜已經提前上好了,濃郁的香氣讓汪凜回憶起出道前肆無忌憚的日子。他沒有說話,坐下來拿起筷子就開始吃,賀羽也很默契做到對面,和他共享一鍋美食。
“第一次吃這家是什麽時候了?”
“你準備上大學的那個暑假,我們一大家子聚餐。”
汪凜一頓,“都快十年了啊。”
“我還記得那時你說有一個目标,就是演皇帝。”
“覺得有快感呗,”汪凜道,“可惜年齡和閱歷還不夠,現在還沒有導演找我。”
“演個年輕帝王我覺得可以,”賀羽夾起一塊肉湊到他嘴邊,“來,陛下,張口吃肉——”
“太肥了,換一塊。”
賀羽仔細看了看這塊肉,道:“是臣伺候不周,還請陛下恕罪。”說着又夾了一塊,“這塊您嘗嘗?”
汪凜喜怒哀樂不形于色地瞥了他一眼:“瞧你這奴才樣。"
“這個表情可以,”賀羽看着他的臉認真點點頭,“陛下您慢用,一會咱們還要去游禦花園呢。“
說是游禦花園,其實就是賀羽開着車帶他兜風,從北京城區一路兜到郊區山上,周邊的風景從繁華到蕭條,天色也從黃昏到黑夜。
“這裏可以看到整個北京的夜景,你應該來過,”賀羽邊開邊說,“據說以前的皇帝也喜歡來這一片巡游,看着自己打下的江山。”
“你不會真的要給我演皇帝找感覺吧。”汪凜看着窗外的風景,問。
賀羽笑了,“反正都是走走——吶,就是這裏,我們下來看看吧。”
兩人并肩站在高處,俯瞰寬闊的城市夜景,夏夜的風拂過面頰,吹起汪凜這兩天雜亂的萬千頭緒。
“這看着這座城市,覺得一切都很渺小,這樣什麽煩惱也無所謂了。”
“你是不是聽到我們和黎在水談話了?”汪凜忽然問。
“沒有,”賀羽搖搖頭,笑道,“但我大概猜得出,他應該是想逼你簽一些不公平的條款吧?作為幫助你度過這次危機公關的條件。”
“他是個商人,把每個明星的價值都算得很清楚,”汪凜道,“雖然不知道他和暗算我爸那群人到底有什麽利益勾結,但現在我爸入獄,我的聲譽也受到了影響,他也可以從中撈到些好處,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賀羽看向他,笑眼裏映着燈火通明的夜景,“小凜,無論你最後選擇是什麽,演正劇也好,當個花瓶也好,或者退出熒幕去話劇也好,我都繼續給你作配,好不好?”
汪凜笑出聲:“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這種話,說你是有病,一點也不過分。”
“我确實病得有些厲害,所以你得時不時給我治治。”賀羽說着摟過他,側過頭在汪凜的耳畔親了親。
汪凜也伸出手摟住對方的肩,兩人就維持着這個姿勢站在這空無一人的郊野觀景處,相互汲取彼此的溫度。
“皇上,起風了,咱們起駕回宮吧?”站了大概五分鐘後,賀羽忽然道。
“走。”
“皇上今晚想翻哪位娘娘的牌子?”賀羽又來了一句。
“朕乏了,随便去哪裏。”
賀羽嘚瑟地笑了,“那臣帶你去個好地方。”
所謂好地方,就是賀羽那獨居的小窩。
汪凜走進玄關時驀然覺得松了口氣,好像外界的壓力自此隔絕,他身上加冕的那些明星光環全部消失,從這一秒開始他只是個純粹的演戲愛好者,無關導演名氣,無關得獎與否,更無關背後的政治意義和利益紛争。
“陛下,您要不先沐浴更衣?”黑暗中賀羽那狗一樣的眼神地望着他,奴才樣演繹得惟妙惟肖。
汪凜看了他一眼,“那你來伺候朕沐浴吧。”
“陛下當真?”賀羽摟住他手臂。
“狗奴才手往哪放呢?“汪凜眉頭一皺。
“陛下饒命!”賀羽趕快配合地退了下去。
“越來越沒規矩。”汪凜模仿帝王甩了一下袖子,臭着臉走近浴室。
賀羽屁颠颠地跟了進去,兩人不到一會就赤裸相見,在不算寬敞的浴室裏親吻起來。
水霧朦胧中,汪凜能清楚地看見賀羽那雙熱切得要燃起來的眼睛,随着吻勢的激烈越發滾燙,如果這種情緒可以化成形,那他估計自己已經被這樣的溫度燒成了灰。
賀羽有些急切地把他推到牆上,手胡亂在汪凜身上撫摸着,從背脊一直往下道胯間,主動握住了開始套弄。
“瞧你猴急的樣。”汪凜嘲笑了一聲。
被笑話的賀羽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氣息流淌在他臉上,同時手上的速度加快了,熟練地撫摸着欲`望的中心。
等汪凜被挑起來得差不多,他便主動轉過身彎起腰,用手指混着花灑流下的水自行開拓起來。
“诶喲,狗奴才還挺熟練的,看來平日朕沒白待你啊。”
“陛下待臣的恩情……嗯……永世難忘……”賀羽開始別胡亂飙臺詞。
這種臣服的姿态和言語給予了汪凜極大的快感,他用已經稍稍勃`起的性`器去蹭那濕潤的後庭,輕撞着賀羽那忙于開拓的手,故意打亂對方的節奏。
“這話說得挺中聽,再多說幾句。”
“嗯……”賀羽被他撩撥得有些神志不清,此時後面的那個洞随着開拓已經發出噗嗤噗嗤的響聲,“臣心悅陛下已久……請陛下、呃……用龍根賞賜給臣……”
“膽子挺肥啊你,這他媽也說得出口?”汪凜用力掌掴那濕淋淋的臀`部。
“唔、陛下別說髒話啊……”賀羽一秒出戲地笑了,同時把手抽出來,聲音摻着流水溫柔至極:“進來吧,小凜。”
汪凜沒有客氣地沖了進去,只聽對方悶哼了一聲。那裏有一段時間沒使用過,現在緊得要命,于是他放緩了速度,慢慢抽出來又進去,同時揉`捏着賀羽的臀`部讓對方盡快放松。
“謝、謝謝……”感覺到他的體貼賀羽開心地笑了,“小凜你真溫柔唔啊……”
“保存體力,別說廢話。”汪凜警告了一聲便開始了進攻。
最初的痛感過去後,賀羽漸入佳境,随着他的抽`插呻吟越發孟浪起來,流下的水将兩人交`合的部位澆灌得濕滑粘膩,讓撞擊的聲音顯得更加色`情。
汪凜就這個姿勢捅了大概上百下洩了出來,他把賀羽翻過身然後推進浴缸,後者被幹得神色恍惚,反應過來後笑嘻嘻地乖乖躺下,張開雙腿啞聲道:
“來。”
汪凜拍開那跪牆壁跪得發紅的膝蓋,眯起眼看着濕得一塌糊塗的賀羽,命令道:“腰擡起來點。”然後重新沖了進去。
兩人在浴缸裏翻來覆去了好幾個回合,直到筋疲力盡,水汽悶得人喘不過氣,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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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公布了對著名制片人汪炎的調查結果,所有賄賂行為證據确鑿,罪名成立,已經起訴法院等待判決。調查結果還牽扯出了好幾個圈內制片和導演,與他汪炎合謀行賄,也遭到了逮捕和起訴。
此時網絡輿論一片沸騰。
“警察的調查結果很明白,這件事就是汪炎和圈內幾個大佬沆瀣一氣,他家人毫不知情。”
“聽說汪導已經病倒了耶,汪凜也受到了牽連,其實挺無辜的。”
“無辜與否還有待讨論吧,誰知道他有沒有從他爹的賄賂中受益啊?”
“汪凜一直挺順的,肯定和他家世脫不了關系,但這也不是他能選擇的吧?”
“汪凜的演技還不錯吧,去年賀歲片表現挺出彩,算是青年演員中很有潛力的。”
随着中立的觀點不斷湧入,風評從一開始的質疑抹黑,到慢慢趨于理性讨論,一切都在有序地規劃和引導中。
這一天汪凜重新回到劇組,同時召開新聞發布會,再一次将網絡上的不實猜測澄清,還做了幾場深度的專訪。
“你能想清楚就好。”結束後,休息室裏姜磊對他道,“有黎總的幫助,這一關總算是過了,接下來我們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談談,争取商量的餘地……”
“姜胖,黎在水那種愛財如命的人是不可能放寬條件的,”汪凜打斷他,若有所指,“除非毀約,不然我這十年都要受他控制。”
姜磊聽出他的話中話,愣了一下,“小祖宗,你認真的?毀約的錢可是……”
“在拍完這部戲之前,我一定會籌好。”
姜磊手伸進褲兜裏想掏煙,但意識到這裏是室內只好又抽了出來,“就算你湊夠了毀約的錢,黎總怎麽會輕易放人?你身上的價值可不止一億啊。”
“就算上法庭我也要毀約。”汪凜看了他一眼,“所以我現在提前告訴你。”
“讓我有個準備是吧?”姜磊揉了揉鼻子,“行啊小祖宗,會體貼人了。”
“你如果想辭職,随時可以。”
“好歹我也跟了你七年,如今這個關口要是臨陣逃脫,也太他媽沒義氣了吧?”
汪凜輕輕笑了,“是嗎。我以為你忍我這脾氣很久了呢。”
“确實很久了,好幾次我他媽都想揍你……诶喲錯了錯了!”姜磊趕緊收回手,“欸對,你這個計劃有告訴賀羽嗎?”
汪凜頓了一下,回答:“他沒必要知道。”
“沒必要?”姜磊挑挑眉,“你是不是怕他知道了會直接給你一個億?他爸雖然土,可有錢得很,據說身家幾十個億呢。”
汪凜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他讨厭被施舍的感覺,就算他知道賀羽家其實非常、非常的有錢,他也不願向對方表露半點那方面的意思。更何況,以賀羽和賀父的關系,未必能借到錢,只會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晚飯時賀羽約了汪凜,就在他房間外正對着郊野的那顆榕樹下。賀羽每次進劇組都能挖掘出一個別人難以發現的小天地,時不時搬凳子來這裏看劇本或者對着空氣說臺詞。
“我剛看到新聞了,輿論控制得非常好,那些企圖抹黑你的人恐怕要失望了。”賀羽邊吃邊說着,語氣無比輕快。
“看來我得好好謝謝黎總。”
“小凜你別這麽說啊,搞得我以為你要對他以身相許。”
“也就你這淫蟲腦子能想得出來。”汪凜斜了他一眼,同時把飯盒裏的芹菜夾給對方。
“你怎麽又不吃芹菜?它很有營養的。”賀羽哭笑不得。
“難吃死了,”汪凜又挑了好幾根給他,“幫我都吃了。”
“別動,我幫你挑,”賀羽見此把筷子伸進他飯盒裏,利索地把一顆顆芹菜夾到自己那邊,“要不要再去要點青菜?維生素好像不太夠啊。”
“你等會幫我拿一個西紅柿吧。”
“沒問題。”賀羽擡起頭,笑着慢慢靠近他似乎在索吻,但剛進行到一半忽然停住了,随後慢慢移開。
汪凜視線投向不遠處,只見安筱雅正站在那裏,表情有些怪異地看着他們倆。
“你怎麽來了?晚上不是和齊哥有場戲的麽。”他面色不改地問。
“……我來想找你說點事。”安筱雅輕聲道,“如果不方便就下次吧。”
汪凜看了看表,“下次吧,時間不早,等會遲到就不好了。”
安筱雅笑着點點頭,轉身離開。
汪凜看向賀羽,只見對方望着女孩離去的背影,表情像調色盤一般變換了好幾種顏色。
“喂,你這表情在演什麽呢?”
“我在想,她真喜歡你啊。”賀羽輕聲道,随後話鋒一轉,“不過跟我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你怎麽知道?”汪凜故意這麽問。
賀羽環視周圍,确定沒人後迅速轉過來親了他一口,笑道,“她才認識你多久?如果她再了解你一點點,肯定會喜歡得你要死。”
“你誇人的水平已經上天入地啊。”汪凜推了推對方的額頭。
“只是誇你的水平越來越好而已。”賀羽笑得陽光燦爛地再次靠近他,“我們進房裏吧,小凜?”
汪凜沒說什麽,只是把飯盒蓋起來轉身折進了屋裏。賀羽見狀馬上收拾好緊跟上。
夕陽漸漸沉入地平線,時間在天空的變幻中慢慢流逝。
入夜後的窗外只能聽見樹上的蟬鳴,兩人在床上翻雲覆雨了一回合後,蟬聲就更大了。
“小凜輕點……今天騎馬磨得那裏疼。”賀羽在他抽出來時低聲道。
“剛才沒見你喊,現在倒知道哼哼了。”汪凜用力拍了一把對方屁股。
賀羽趴在床上深呼吸,回味了一會剛才的交`合,随後忽道:“你說,我們現在算什麽關系呢。”
汪凜沒說話,等着對方繼續說下去。
“如果我說……”賀羽醞釀了一下勇氣,“我想和小凜認真地開始,而不僅僅是作為這種關系繼續下去,可以嗎?”
汪凜眼皮都沒擡,“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
“因為我覺得再不問就來不及了,”賀羽輕聲道,“競争對手這麽多,我得先下手為強才行。”
“你這不是早就下手了嗎。”汪凜頂了頂對方的大腿。
“那不一樣,我想以一種新的關系開始,”賀羽轉身坐起來,認真看着他,“如果這條路是錯的,我們随時停止,好嗎?”
這種眼神的堅定仿佛可以刺進汪凜胸口,震得胸腔顫抖。
“好。”他低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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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凜的第二場戲是和安筱雅扮演的女主角的初遇,兩人在金碧輝煌的舞廳中相邀起舞,然後差點上了床,随後被槍襲打斷。
在開拍之前,陳導要求他和安筱雅反複練習交誼舞,直到舞步純熟到專業水準為止。
從早到晚,汪凜腦海裏回響着三四拍的圓舞曲,眼前晃着安筱雅那張精致的小臉。
“一噠噠,二噠噠……筱雅小心別踩着腳了哦。”
安筱雅再一次踩在了他的腳上,臉紅地說了聲抱歉。
“沒關系。”汪凜表情沒什麽波瀾,“注意力再集中點就好了。”
安筱雅抿了抿嘴,小聲道,“你從來不會分心嗎?”
“什麽?”
“和女特務跳舞就這麽難分心嗎?”安筱雅牽着他的手輕巧地轉了一個圈。
汪凜看着對方的裙擺随着旋轉蕩漾出優美的紋路,回答道:“沒正式開演,還沒開始醞釀感覺。”
安筱雅轉回來,望着他,笑着繼續小聲道:“那如果是和賀羽對戲,你會有感覺嗎?”
汪凜面無表情,“你想說什麽?”
“開玩笑而已。我想你們倆搭戲這麽久,應該很有默契,很容易找到感覺吧。”
“看什麽類型的角色吧。”汪凜模棱兩可地回答,摟住她的腰讓對方微微後仰,完成了這一段舞曲。
結束練習後已經九點多了,汪凜回到房間洗漱好躺在床上,看了下鏡子,臉上的疲态盡顯無疑。
他拿出手機,只見賀羽的信息躺在第一條:今天練習這麽晚,我就不來找你了,好好休息。
汪凜想了想,回了一句好的,然後熄了燈。
黑暗中,方才安筱雅那試探的表情在他腦海裏不停重放,讓他心情煩亂,熬了很久才慢慢入睡。
睡到一半時汪凜忽然覺得膝蓋隐約酸痛,應該是今天練舞損耗過多,剛才又沒有好好按摩,導致現在難受得自己輾轉反側。
他坐起來,按摩着自己的腿,覺得好了一些便躺回去,誰知過了一會那種酸痛又席卷來,幹擾得他無法再次入眠。
真是煩死了。
汪凜暴躁地爬起來去洗了把臉,看了眼手機,已經是淩晨三點了,賀羽睡前回的一個表情信息還浮動在屏幕上。他拿起來,直接把此時心中的煩亂編成信息發了過去,純當發洩。
他收拾好後重新回到床上,按着酸痛不已的右腿準備重新醞釀睡意,忽然手機振動起來。
“小凜,我在門口。”
“你不睡覺發什麽瘋?”
“你不是說腿疼嗎,我來給你按按,”賀羽輕聲道,“你這麽難受,我也很難睡着的。”
汪凜打開門,只見賀羽一閃身就進來了,黑暗中伸手按了按他的腿,“這疼嗎?”
“隐隐約約那種,倒不是特別疼。”汪凜把門鎖好。
“我這有熱水袋,你敷會試試。”
兩人鑽進被窩裏,汪凜側躺着,賀羽将熱水袋放到他腿下,同時手輕輕按着他的腿。
“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嗯。”
兩人幾乎是貼在一起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