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開機大吉
【每一次穆清見陸離，都要下跪啊！】
“哎喲，小陸你來啦，先別急着化妝換衣服，等下有個簡單的開機儀式，要上香，可能還有會小采訪什麽的。”
“小陸你吃早飯了沒啊，姐姐這有面包。”
“小陸啊，我看到新聞啦，你這次月考拿了年級51名呢，小陸你真棒，很少有藝人成績保持得這麽好呢。”
陸離出現在劇組後，待遇之好、劇組人員之親切簡直讓他受寵若驚。
用劇組哥哥姐姐們的話來說，受寵若驚的陸離就更可愛啦，像只驚惶的小兔子，眼睛一眨一眨的。
開機儀式，劇組上香，制片人講話，記者拍照，通稿發放……就這麽半天過去了。
這些劇組流程暌違已久，以往對這些繁冗事宜煩不勝煩的陸離，今天算是好好端正态度感受了一把。
按照劇組統籌給出的拍攝計劃，基本是沿着《為相》的故事發生順序進行拍攝的。
所以陸離的戲份也集中在前面，畢竟到中間吉祥就要領便當了。
到了下午，才算真正開機拍攝。
“《為相》1場1鏡1次！”
正是午後，陽光照着兩株散開着枝桠的松樹，偶爾飄落的針葉仿佛老樹瞌睡時的喟嘆。
針葉落了一地，可見也沒什麽人打掃，倒也有野趣，然而松樹所在的院落卻打掃得整潔，幾只家禽在院子裏有些地散着步，用喙針葉裏探尋着實物。
一只腳疾疾踩過落葉，發出吱嘎的聲音，鏡頭立即跟上這個人的身影，這人走得很快，腳步輕盈，只瞧着應該是個小孩，走進了燃着煙的炤房。
很快這小孩就出來了，手裏拿着個茶壺模樣的東西，這小人小心翼翼地拿着，不再像來時那樣随意，他再一次打松樹下走過，斑駁的光影在他白皙的脖頸間須臾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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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這小人的背影，看到院子裏幾間茅草搭成的房舍，看着些許簡陋，卻有炊煙有家禽，倒也煙火氣十足。
小人走到一間屋的門口，推開陳舊的木質門扉，吱嘎一聲——
清脆的童音響起：“少爺，喝熱水，剛燒開的。”
室內依舊簡陋，只一桌一凳一床一燈，桌上卻摞滿了書。
随着門扉推開，入室的陽光筆直打到一雙拿着書的手上。這是雙好看而粗糙的手。說它好看，是因為這手纖長白皙，說它粗糙，是因為有刀斧劈痕、廚炤灼傷、未愈的凍瘡……種種痕跡布滿了這雙原本應該只沾墨香的手。
聽着書童的聲音，這雙的主人擡起了頭，這是鏡頭裏出現的第一個清晰的正面人臉，也是到這，鏡頭不再移動，自書童肩上的角度定定頓住。
鏡頭中央，芝蘭玉樹的少年瞧着他的書童，對着鏡頭微微一笑。
“好——卡！”
原本安靜的片場立刻響起了掌聲。
為了大吉大利，所有劇組開拍的第一個鏡頭都會順利通過，更何況這個長鏡頭本就行雲流水，攝影師運鏡流暢，打光分毫不偏，演員表演無可指摘。
這可真是個好兆頭啊。
劇組人員們上至導演下到場記，都很滿意。
“徐導你膽子可真大啊，開機第一個鏡頭就敢用長鏡頭。”
說話的正是老皇帝的扮演者郭培東，也只有郭培東這樣的國寶級表演藝術家才敢這樣調侃劇組的權力中心——導演了。郭培東其實按規定只需要十幾天後才要進組，但是本着責任感郭老師一開拍就進組了，也是想看看拍攝質量。
“我其實也只是想試試來着，要是陸離那個小家夥有遲疑我肯定就規規矩矩拍了，”徐正明和郭培東也是老朋友了，兩人幾十年前就開始合作，态度親切，“結果這小家夥一口咬定沒問題，還別說，這走位真是沒話說。”
“可不是嘛，”郭培東忍不住接道，“你要說他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演員倒還罷了，長鏡頭最考驗演員的走位，這孩子對鏡頭敏感度可真高，一路都走在鏡頭裏，角度也沒錯，背上吃光也吃得好，你看他從樹下走過那一低頭，光打在脖子上那畫面，真好看。”
“你往後看就知道了，”進入劇組素來鐵面無私冷酷無情的徐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面對老朋友，竟然又閑聊了一句，“這孩子潛力大着呢。”
※※※
“郭老師和徐導看起來關系很好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本來也不用這麽早進組的蘇宸今天也來了，坐在一旁性質高昂的看熱鬧，“能讓徐導這麽和顏悅色，也是因為他拍的穆清啊，半點不用他操心。”
蘇宸看了看邊上的陸離，下意識伸手想揉這小蘿蔔頭的腦袋，可看着頭頂的假發，只得默默收回了手，繼續說道：“話說你小子也很不錯啊，劇組這麽百來號人的，也沒見你怯場。”
陸離剛忍着白眼要回答，蘇宸這厮像是找回了智商已經替他答了：“不過也是，那天拍定妝照陣仗那麽大你也沒怕。”
“不過那是拍的你背影，等你真要正面看着鏡頭演戲不吓死你。”蘇宸最後惡意滿滿地說道。
陸離忍無可忍吐槽道：“蘇大哥，你來是為了觀摩學習的吧，不好好看着你家穆清演戲就算了，手裏拿着個劇本我也沒看你翻了幾頁。”
“我觀摩學習什麽呀我，就我這咖位我還要觀摩學習？”蘇宸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
雖然已經成功拍過了一場戲，但其實陸離還挺緊張的，現在感覺背上都有汗，實在是沒力氣和蘇宸鬥嘴炮，只得轉移話題道：“既然老皇帝郭老師都來了，小皇帝怎麽沒來？我看演員表是佟辛甘，上次拍定妝照也沒見過他？”
蘇宸原本玩笑的表情立刻變了，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哼，他呀，甩大牌呗。”
陸離囧了：甩大牌？可是我都不認識這個佟辛甘，上輩子都不認識，一個沒人認識的演員甩哪門子大牌啊？
蘇宸一看陸離表情也懂了，嗤笑着道：“誰說人家不出名就不能耍大牌了，人家靠山硬着呢！”
陸離八卦道：“這個佟辛甘靠山是誰啊？”
蘇宸斜着眼瞧陸離：“你知道靠山是個什麽意思麽，像佟辛甘那種沒錢沒勢的男藝人……別人憑什麽給他資源？”
陸離簡直想糊蘇宸一熊掌，幸好他陸離軀殼裏是個成年人，哪有這樣教壞未成年的啊！
照蘇宸這說法佟辛甘就是賣菊上位呗，這在圈裏根本不是事，難怪小皇帝的戲份在劇本裏那麽少，原來是走後門硬送進來的。
然而陸離只能一臉天真地望着蘇宸，用天真的童音回答道：“是因為他演技特別好嗎？”
沒想到蘇宸臉上的表情竟然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說：“你要這麽說……也沒錯。”
蘇宸敏銳地問道：“怎麽，你似乎是對這個佟辛甘特別感興趣啊？”
這回換成是陸離臉上的表情頓了一下。
蘇宸眯着眼望着陸離，語氣是難得的嚴肅：“你可離那個佟辛甘遠一點，這圈子水深，他那種人太髒，別哪天坑了你都不知道。”
陸離有些聽不得蘇宸用這麽刻薄的語氣評價一個人，下意識皺了皺眉。
蘇宸沒注意到陸離不贊同的神情，繼續說道：“你只管抱牢我和穆清的大腿就行，整個劇組最牢的兩條大腿你都抱上了，你還貪心別人？”
陸離：“……”
陸離心說：真是馬不知臉長。
陸離都不認識佟辛甘，他哪會對佟辛甘感興趣，他之所以會問，還不是因為佟辛甘演的是小皇帝，原本的四皇子。
這是他上輩子在《為相》飾演的角色，而在他出演的那一版劇本中，因為他的加入原本只是邊緣配角的小皇帝加了相當多的戲份。
當時陸離的經紀人差點拎着他的耳朵咆哮，說你是不是有病，明明和穆清坐分江山，結果跑到電視劇裏給穆清當配角，當綠葉襯托他！？
當時陸離只覺得自家經紀人和自己真沒有默契，他為什麽主動要求這個角色，原因不要太簡單——
穆清演狀元，陸離就演賞識他的皇帝，笑摸穆清狗頭無壓力啊哈哈哈！
每一次穆清見陸離，都要下跪啊！還有比這更爽的事嗎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
如今……
風水輪流轉……
陸離作為一個曾經的天王，只能扮演穆清的書童，即将被穆清各種笑摸狗頭……
陸離不服！本王不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