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謝家往事

陶媛被吓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謝添還沒反應過來,謝豪軍就一把撂倒了陳雪萍,陶媛見謝豪軍已經制住了陳雪萍,也不知道是真受驚了還是裝的,抱着肚子就在那裏喊疼,她一喊疼謝豪軍就慌了,想要過去看她,又擔心陳雪萍掙脫。

陳雪萍掙紮的很用力,好幾次謝豪軍都快要壓制不住她,刀還在她手上,她本來還有些不忍心紮謝豪軍,但謝豪軍的反應實在是太讓人心寒,便彎着手要去刺他。

謝豪軍見她這是要動真格的也火大了,把就把刀搶了過來,被搶了刀的陳雪萍當下就炸了,拼命的拍打和撕咬,謝豪軍也氣紅了眼,加上陶媛還一直在旁邊哼哼唧唧的哭個不停,謝豪軍拿起刀就像陳雪萍紮去。

謝添其實一直都在懵圈狀态,但謝豪軍舉起刀的時候他卻渾身激靈的反應了過來,沖過去徒手接住了那把刀。

那是一把非常鋒利的水果刀,謝添的手被割的鮮血直流,陳雪萍眼都紅了,大喊着:“謝豪軍你連自己兒子也傷,你還是不是人?”

謝豪軍也懵了,雖然為了陶媛的孩子他已經确定先放棄謝添了,想着以後慢慢哄,但在他心裏謝添一直都是他引以為傲的兒子,見謝添被自己割傷也慌了神。

他慌神,陳雪萍卻是整個人都爆發了,又對着謝豪軍一陣拳打腳踢,三個人也不知道是要打還是要勸的扭成一團。

陶媛也吓到了,她看得出陳雪萍是真的豁出去了,生怕自己被傷到,便小心的挪動想去拿電話。

可事情偏偏就是那麽湊巧,慌亂中她被謝添撞了一下,頓時疼了出了一身冷汗的跌坐到了地上。

也不知道陳雪萍當時是怎麽想的,突然就不戀戰了,而是沖過來對着陶媛的肚子就的一腳,陶媛這樣算是感受到了生不如死。

謝豪軍見陶媛跌坐在地上,地上還出了一攤血,也紅了眼,沖過來就去打陳雪萍,謝添自然是護着陳雪萍,陳雪萍在這時候還抽腳去踢陶媛,也不管踢着什麽地方了。

謝豪軍覺得她簡直是瘋了,對謝添吼:“還不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謝添看見陶媛那樣子雖然也很怕,但看到自己母親也一身傷,怎麽可能打電話來救陶媛。

謝添只是把已經失去理智的陳雪萍拖到一邊去安撫,謝豪軍沖到陶媛身邊,陶媛已經快要暈過去了,卻顫抖着跟謝豪軍說:“報警,快報警,我不會放過她的。”

謝豪軍一向聽她話,救護車也不急着叫了,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了110。

在一邊掙紮的陳雪萍聽到他的聲音,仿佛靈魂都被抽走了一樣,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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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添也難以置信的看着謝豪軍,謝豪軍卻沒有再多看他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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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陶媛的孩子沒保住,因為受到嚴重的外力創傷,這輩子再有孩子的機率非常小了,陳雪萍的傷相比起來就不算嚴重了,傷口處理過後就被帶走了。

謝添眼睜睜看着陳雪萍被帶走,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哭着喊着鬧着,最後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看着陳雪萍被铐上手铐。

陶媛心裏帶着恨,特地請了律師一定要讓陳雪萍重判,謝豪軍不會幫陳雪萍,謝添年紀小什麽都做不了。

沒多久事情卻出現了最大的轉變,在陳雪萍案件的調查中,檢方發現了謝豪軍貪污受賄的情況,故意傷害的刑事案件裏又扯出了另一樁紀檢案件。

沒多久陳雪萍就被判了入獄X年,而之後謝豪軍也因涉嫌受賄、貪污、濫用職權、等多項罪名進了監獄,被判8年。

謝家被查,謝豪軍貪污受賄的款項被全數追回,除了家裏一直住的那套房子以及陳雪萍和謝豪軍的正常收入外其他不明來源的收入全數沒收。

從此謝添的世界崩塌。

如果說高一那年的謝添人生中毀滅性的地震,那現在就是災後重建,通常直面災難的人都會有或輕或重的心理問題,謝添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縷光明,卻發現果然每次自己鼓氣勇氣去相信希望的時候,就會被打回黑暗之中。

謝添看了看坐在牆邊一言不發的馬陽洋,心裏一片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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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媛這次雖然被帶來詢問了,但并沒有造成實際的傷害,雖然一定程度的影響了幾個學生的生活,但并不構成違法,因此警察只是批評了她一頓,又教育她以後不要來擾亂學生學習了,不然學校如果去告她的話,警局是有權拘留她7-15天的。

陶媛自然是不甘心的,但現在的情況對她不利,她也知道見好就收,當下連連保證不會再犯。

中途才趕來的李姥姥和陳月梅想的比較遠,當着她的面詢問警察:“如果她不到學校騷擾謝添,而是在其他地方,比如家裏或者其他場合該怎麽辦?”

經過詢問警察對陶媛的印象本來就不好,感情稍稍的偏向了謝添一些,便把問題說的嚴重了一些,“只要接到報警,都可以根據情節嚴重進行拘留的,如果情節嚴重或是屢教不改只可以向她戶口所在地提起公訴的。”

馬陽洋聽到這裏才放下心來,心裏暗暗決定最近一段時間都要陪着謝添,不然謝添估計只會去硬碰硬。

陶媛只身來D市就碰了這麽個大釘子,她也意識到謝添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有人幫他撐腰,還有人護着他,想要弄到房子或者弄臭他都要從長計議,當下就決定先回A市去。

當然這話她不會說出來,以他對謝添的了解,這麽一鬧就算謝添不會提心吊膽,多半也因為一直想着這事影響到學習,只要能給謝添造成困擾的事,她都樂于去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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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媛走後陳月梅本是想安慰謝添一番的,但見馬陽洋和王躍雷都還在就把話都咽了下去,謝添期中考試的成績超出他們的預計,本是讓她放心了不少,今天被陶媛這麽一鬧,不由得有擔心起來,畢竟當初謝添成績下降甚至到後面不得不轉學都是被她鬧的。

但她也知道謝添是不會跟她溝通的,謝添家裏現在也就個舅舅還會管管他,自己做為一個外人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由得看了李姥姥一眼,他也和陳月梅一樣一臉的心事重重,兩人無奈的對視了一下,李姥姥便嘆着氣讓他們先去吃飯。

三人走到門口,李姥姥又忍不住叫住了謝添,謝添看了馬陽洋一眼,走了回去,馬陽洋和王躍雷就站在門外等他。

李姥姥拍拍謝添的肩,語重心長的說:“你什麽都別多想,有事就告訴老師,老師們都會幫你的,別什麽事都自己扛,你現在最重要是事是好好學習。”

他也只能說到這種程度,謝添心重,都不知道他能不能聽進去。

謝添面上淡淡的,對着李姥姥點了點頭,又看了陳月梅一眼,又對兩人說了聲謝謝。

李姥姥的話對他來說基本等于廢話,大道理很多人都懂,做不做得到卻是另外一回事,他偏偏就不是個灑脫的人。

他看似從來不理會外界的言語,實際上卻是刻意強迫自己不去在意,他不是不會受傷,不是不會痛,只是疼久了各方面的感知也就麻木了。

如果說陶媛的出現讓他的情緒又飽滿了一次,那一場鬧劇過後,他只覺得心累。

走出辦公室,馬陽洋和王躍雷靠在牆上說話,見謝添出來就擡頭看來,兩人對視了幾秒,馬陽洋突然笑着過來拉他,“好餓啊,食堂估計都沒菜了,太讓人絕望了。”

馬陽洋的心情似乎沒受剛才那句的影響,可誇張的語氣還是透露了他的擔憂,謝添看着他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又把目光移到他臉上,果然他的目光盈盈全是緊張和擔憂。

忽然之間竟然覺得剛才的鬧劇竟然還沒有馬陽洋的情緒對自己的影響大了,便拍拍他的手說:“去學校外面吃吧。”

在辦公室聽到對話的李姥姥和陳月梅不約而同的想到,還好謝添現在是有朋友的,同齡人的開解和陪伴總是比師長的勸說有用的。

李姥姥現在無比慶幸當初答應了馬陽洋要和謝添坐同桌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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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後來随便找了個小餐館點了點菜,馬陽洋和王躍雷剛開始你來我往的講了好幾段笑話,謝添也想過配合他們笑,但他一笑馬陽洋就不講了,還說:“算了算了,不說笑話了,快點吃飯。”

說實在的,不刻意講笑話後氣氛反而比剛才松弛了一些。

王躍雷近來跟謝添的關系也還不錯,但也還遠遠沒到朋友的地步,本來把自己卷進來就是看不得馬陽洋吃虧,現在這麽尴尬處着,他要是心理承受差點估計這飯都要吃不下去了,所以吃完飯就趕緊跑了。

王躍雷跑掉後馬陽洋在心裏暗暗罵了他好幾句,天知道為什麽他現在比剛才更緊張了,氣氛好像也比剛才更尴尬了。

他很想安慰謝添卻覺得不管說什麽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想去跟他說自己回一直陪着他,卻又覺得矯情而露骨,思來想去便陷入了無語的尴尬。

馬陽洋覺得尴尬,謝添卻是覺得沉重,說實在的,他特別見不得馬陽洋情緒低落,馬陽洋一不開心,他就覺得心頭被壓了塊大石頭。

面面相觑的坐了會,馬陽洋終于憋不住說:“不是說去給撲撲買糧嗎?現在去吧?”

兩人走在去獸醫診所的小道上,天氣已經很冷了,馬陽洋裹了很厚的圍巾,小半張臉都陷進了圍巾裏。

謝添總是忍不住想去看他,卻每次都能和他偷偷瞟過來的眼睛撞個正着,他在馬陽洋晶晶亮的瞳孔裏看到欲言又止的自己,看到馬陽洋的顫動和自己的膽怯。

放慢腳步,謝添聲音低低的,“剛才說的并不是全部,我家成這樣就是因為我。”

馬陽洋停住腳步看過來,他眼睛單純而執着,謝添也說不清這目光是太過銳利還是太過柔軟,只讓他心中的壁壘再也不無法堅硬,十七歲的少年的恐懼、不甘、憤恨和絕望全都傾瀉而出。

“陶媛是我的家教老師,是我親自在培訓中心挑選的輔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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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G不少,有懂法律的大大們指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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