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講道理

唉,馮定坤嘆了口氣,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被宇文寧堵住了。前兩次他機靈地跑掉了,可是這次在食堂,這麽多人的環境下,他要怎麽逃脫嘛!

小淩皺起眉頭,不耐煩地瞪着宇文寧幾人:“你們到底想怎樣?!”

馮定坤也跟着大聲開口:“宇文寧,就算你追我到天涯海角,我也是不會喜歡你的!”

周圍的圍觀學生不由自主地紛紛噴飯,宇文寧氣得跳腳,大步跨上來,伸手抓住馮定坤的胳膊:“你瞎說什麽?!誰要追你!”

繼而他發現自己被馮定坤帶偏了,皺了皺眉:“我有正事對你說。”

“我不想聽你說。”

宇文寧劍眉一軒:“你找打嗎!”

“哦,連拒絕和你說話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小淩拉了拉他:“定坤哥,我們走!”

旁邊幾人立刻圍在出口,楊英亭不滿地瞪着小淩:“你到底要站哪一邊?”

宇文寧深呼吸了一口氣,看着馮定坤:“這周就要舉行的校泳賽,請你自動退出。”

馮定坤有些好笑:“如果我不退出呢?”

“那我只能用些別的手段讓你出局了。”

“拭目以待。”

看見自己的威脅完全不起作用,宇文寧顯然也被激怒了,冷冷地看了馮定坤一眼,轉身帶人走了。

“這個宇文寧,他是不是喜歡我啊,真是好煩。”馮定坤苦惱地皺着眉頭:“剛進學校沒多久,他就非得說我喜歡路明燃,天天來打我,現在又莫名其妙跑來威脅我。唉真是的,喜歡我就直說啊。幹嘛像個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樣拼命欺負我吸引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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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的聲音不小,還沒走遠的宇文寧一個踉跄,轉過頭,渾身散發出怒不可遏的氣場,大喊道:“馮定坤,我宇文寧在這裏發誓,我要是喜歡上你了,我馬上就從學校消失!”

馮定坤看着他帶人離開,吐了吐舌頭,和小淩對視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

晚上和裴斐打電話的時候,他也在電話裏抱怨:“宇文寧真的好煩,真是讨人厭。”

裴斐已經三年級,有自己的社交圈,對他們這個年級的事情插手得比較少,更何況宇文寧是路明燃的朋友圈的人,他就更不可能有什麽交情了。

他還不知道每天和自己通電話的人是馮定坤,不禁問道:“他總是欺負你嗎?”

“是啊,讨厭鬼,煩人精。”

“宇文家不過是這一百年裏才發達起來的暴發戶罷了,再往祖上追溯,給我太爺爺抗大旗恐怕都輪不到宇文家。”裴斐不屑地笑了:“他們家沒有任何的底蘊和內涵可言,更不要說在家教和素養上,能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宇文寧又是他們家這一輩唯一一個男丁,自然更加溺愛了。”

“他為什麽總是跟路明燃混在一起?”

“帶點親戚關系吧,所以他們幾家接觸得比較多。哼,下溯楊,陳,宇文,通通不入流,路明燃居然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真是太不體面了。”

馮定坤有點好奇,沒想到還有這種說法:“我以為這些世家氏族,是看誰有錢誰家的地位就高一點,原來不是嗎?”

裴斐有點好笑:“你到底是哪家的小孩?連上江朔下江朔都沒聽過嗎?這些家族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誰還在乎錢多錢少啊,不過是一億和九千九百萬的區別罷了。”

馮定坤恍惚懂了,因為錢太多了,所以開始比底蘊,比文化素養,比家族傳承。

唉,資本家的世界啊。

“上溯是哪幾家?”

“我們裴家,路家,還有上次跟你說的馮家。”

馮定坤腦袋上叮地一聲,仿佛有一個小燈泡亮了。原來自己家這麽厲害嗎?!

“那卓家呢?”

“哪個卓家?”

“就是卓瑛家。”

裴斐有點疑惑:“你不會是卓瑛吧?”

“當然不是啊。”

“卓家,沒聽說過。”裴斐想了想:“反正不管上朔下朔,都還沒有卓家的位置。”

馮定坤有點不開心:“到底是誰劃出的這個圈子,分出的上朔下朔啊?為什麽還要把家族分出三六九等?”

“不知道,這就是約定俗成吧。”裴斐握着電話,心思卻不在這個話題上。他舔了舔嘴唇,問道:“你這個周末要不要出來玩?”

有人邀請自己出去玩,馮定坤還是很開心的,但是他下周就要參加學校的游泳比賽,這一段時間都要加訓,肯定是沒有時間的了。

“不好意思啊裴斐學長,我是真的有事。”

裴斐沉默了一下,問道:“那你叫什麽名字,總能告訴我了吧?你不是說把我當朋友的嗎?”

“我叫……”馮定坤說道一半,趕緊把話吞了回去。他想起上次裴斐看他時那個冰冷的眼神,因為路明燃在校廣播室作了那個聲明,他似乎認定了自己是路明燃的朋友。

“哎,名字什麽的,只是一個代號而已。等我這陣子忙完了就跟你出去玩,到時候再認真地向你作自我介紹。”

裴斐挂了電話。他坐在桌邊想了想,翻了翻手機,找出一個聯系人撥過去:“喂,是于老師嗎?我想請你幫忙查一下,4月9號那天晚上我用寝室的座機撥了學生宿舍的內線,總機那邊把我的電話轉接到了哪個寝室?”

“哦……是二年級的?好的,我知道了。”他挂了電話,登陸了教務網站,用自己有特殊權限的賬號登陸進去。打開二年級的住宿學生名單,他挑起眉毛:“怎麽住着兩個人?淩宇鑫?”

他點開淩宇鑫的□□,看了看個人介紹上的照片,試圖和印象裏的那個好聽的聲音對上。

裴斐心情還不錯,但是半夜他又被噩夢驚醒了。

夢裏他坐在鋼琴前彈着輕松的曲調,樓下傳來晚會準備的聲音。他的母親坐在一邊的梳妝臺前化妝,看着她的兒子,撲滿脂粉的臉上緩緩露出贊賞的笑容。

“等一下就下去彈給他們聽。”

小孩穿着整齊的禮服,小小的手指在琴面上跳動。他看了媽媽一眼,似乎對即将到來的表演有些緊張,手指一緊彈錯了一個音符。

母親的動作立刻停下,緊緊盯着他,就像盯上了一個弱小的獵物。

小孩緊張起來,後面一連串的音符全部都彈錯了。

母親立刻跳起來,将他從琴凳上拎起來狠狠打了一巴掌。小孩子那張白生生的臉立刻腫了。

“不許哭!”母親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将他的眼淚吓得立刻收了回去。

門口傳來敲門催促的聲音,母親急匆匆地整理好衣服,看了看他臉上的紅腫,把粉盒子打開,往他臉上撲了一層粉。

裴斐的頭上全是汗,心還在撲通撲通亂跳個不停。他蹙緊眉頭喘氣,不斷地告訴自己,自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弱小沒用,只能被虐待的自己了。

但是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似乎被這個夢境無限地放大,讓他完全被負面的情緒淹沒。夢裏那緊張害怕又無助的情緒,似乎仍然萦繞着他。

他打開床頭燈,喝了口水,靠在床頭,眼神迷茫地看着周圍寝室內的一切。

是的,這裏是他的地方,這裏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已經沒有人能傷害他了。

他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兩三年前他從一個娛樂雜志的狗仔手裏買來了底片,洗了好幾張。

他将照片擺在床頭,摸了摸照片上的人,緊繃的嘴角終于有了些許的松動。

小時候照顧他的幫傭會給他講一些童話故事,會保護無助的孩子的守護神,大概就是這番模樣吧。

“如果那個每天和我打電話的人是你就好了。”他喃喃自語,又嘆了口氣:“可惜不是你。”

馮定坤噗通一聲跳進水裏。

他身體修長,脫了衣服,緊致勻稱又毫不誇張的肌肉立刻顯露出來,在他身體的每一次劃動中,展露出少年人才有的青澀美好。

這是一種別樣的性感,足以讓任何一個久經風塵的人挪不開眼睛。

旁邊也傳來撲通的一聲入水聲,怎麽這個時候還有人和他一樣在加訓嗎?馮定坤往旁邊看了一眼,果然是一個少年赤條條的身影。

他立刻生起了一較高下的念頭,用力劃動四肢。想不到那個少年的速度也絲毫不輸給他,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到達終點。

馮定坤從水裏爬上岸,坐在那裏大口喘氣,一面打量那個和他比賽的少年。他在白蓮鎮的一群半大少年中一向是水裏的佼佼者,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到對手,太意外了。

那個少年也是十分意外地擡起頭打量他,兩個人的目光在濕漉漉的劉海下相撞,頓時好不意外!

“怎麽是你!”

“我還想問你呢!”

馮定坤問道:“你來幹嘛?”

“幹嘛?這裏又不是只有你能來。”事實上這裏來的人少,路明然只有躲在這裏訓練,才不用擔心被那群瘋狂的粉絲圍追堵截。

“難道你也要參加校游泳比賽?”

“不行嗎,這次可是正規比賽,誰都玩不了手段。你要是輸了,可不要又像上次一樣,哭着沖我發脾氣。”

“誰哭了!”馮定坤窘迫地臉紅了:“你要是不打算玩手段,昨天為什麽派宇文寧來威脅我,要我退出比賽?!”

路明燃有些吃驚:“宇文寧來威脅你?他對我這麽沒有信心嗎?!可惡。”

“別裝了,難道不是你派他來的?”

路明燃有點生氣,刷地一聲站起來,走到馮定坤面前:“你覺得我需要使那種卑鄙的手段才能贏你?馮定坤,你太小看我了!”

馮定坤再一次臉紅了:“喂!你講道理就好好講道理,為什麽不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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