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1)

厲鬼們對莫旬有着極大的興趣,這從他們一直暗搓搓地在莫旬身邊晃蕩就能看出來了,因為懼怕被莫邢說,他們晃蕩的非常小心,只要莫旬的視線一掃過來就立馬閃躲開,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能夠凝實身體的厲鬼只有那麽幾個,剩下的就都是一團陰氣,莫旬的注意力沒放到他們身上所以根本沒注意到他們的動作。

然而他沒注意,莫邢卻注意到了,他瞥了最前方的幾個厲鬼一眼,低聲說道:“回去。”

厲鬼們沉默了一會兒,一步三回頭不依不舍地走了。

莫旬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想了想側頭問道:“你打算留在南山嗎?”

莫邢摸了摸他的頭發,語氣平淡,“我跟着你。”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個回答,但莫旬還是控制不住地感到開心,“你如果想留下,我也可以在這裏陪你。”

莫邢搖了搖頭,他什麽都沒說只是牽着莫旬的手,繼續向他們之前的目的地走去。

莫旬對他到底要給自己什麽東西有些好奇,但問了半天,莫邢一個字都不透露,無奈莫旬只好按耐着好奇心一步一步地跟着他。

南山後面有一處山谷,山谷的入口前方擺着一塊無字石碑,石碑經受了歲月的洗禮,邊邊角角都不再規整但卻別有一番古老的風格。

山谷的外面和裏面完全是兩個世界,剛踏入山谷莫旬就清晰地感覺到了絲絲仙氣圍繞在他周圍,這裏猶如桃源仙境,陰氣被數量不多但卻非常強硬的仙氣給阻攔在了外面,濃郁的陰氣在上方不停地盤旋着,想要入侵但又無可奈何。

沒想到被陰氣占據的南山裏面居然還會有這種地方,莫旬松開莫邢的手,走到清可見底的小溪旁邊,裏面的水在緩緩流動着,仙氣撲面而來讓莫旬的精神都為之一震。

就連玄劍派修煉閉關的地方都沒有這裏的仙氣濃郁了。

莫旬看着小溪,眼眸微亮,不知道是不是龍的本能在驅使他,他竟然非常想進去踏着水在裏面走幾圈。

莫旬搖了搖頭将腦海裏突然冒出來的念頭甩開,他現在的身體又不是龍,怎麽能看見水就走不動路呢。

他回頭看向莫邢疑惑地問道:“你要給我的東西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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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莫邢走在前邊帶路,一直到了山谷的盡頭才停下來,這裏的地勢偏高仿佛一個小山坡,上面種着一片小紫花,随着微風輕輕搖晃着,淡淡的花香在空氣中蔓延,仙氣在紫色的波浪中向着周圍延伸。

“這是……紫晶仙草……”莫旬搜索了一下記憶,看着這麽一大片的仙草有些驚訝,難怪這裏的仙氣竟然可以與南山的陰氣相抗衡,這種仙草品階雖然只是中級但卻是最适合種在閉關的地方用來着修煉的。

因為它的仙氣溫和非常适合吸收。

“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仙草?”莫旬彎腰用手指輕輕地觸碰仙草的葉子,疑惑地問道。

莫邢搖了搖頭,“不清楚,我也是偶然發現的。”

這山谷應該是哪位前輩隐世的地方,後來南山突生陰氣被厲鬼占據,而這裏因為這些仙草的緣故有幸存留到了現在。

“你要給我的東西就是這些嗎?”莫旬撿了一片落下的花瓣低頭細看,漫不經心地詢問道。

他低頭的時候白皙的後頸完全暴露在了莫邢的視線內,那片皮膚上突然出現了一些細小的鱗片,稍縱即逝,快得莫邢以為是錯覺。

他垂眸盯着莫旬的後頸凝視了一會兒,慢慢地擡手在那片皮膚上摩/挲着,指尖的觸感細滑沒有鱗片的存在。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莫邢的回應,莫旬轉頭蹙眉看着他,問道:“怎麽了?”

“沒事。”莫邢将手收回來,向前走了幾步彎腰在那片仙草裏面找尋着什麽,手指将仙草撥開,采摘了一株隐藏在其中的小白花,仙草對厲鬼是非常排斥的,莫邢的手指被灼傷了一塊,他不在意地甩了甩,然後将手裏的東西遞給莫旬,“這個給你。”

這株仙草看着并不怎麽惹眼,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普通,然而莫旬看到時卻彎起嘴角,笑意在眼中湧現,“你居然知道這株仙草的寓意。”他将仙草接過來,感受着自仙草身上傳來的溫潤氣息,經脈中的靈氣在自然運轉。

這株仙草的功效是洗髓體質提升修為,然而因為它的名字,這株仙草還有另一層用處。

鴛鴦仙蘭——古時的修士一般都拿它送給心儀的對象表明想要結為道侶的心跡。

莫旬總是對這種舉動毫無抵抗之力,他不在意男人霸道占有欲的一面,但更醉心于他偶爾的浪漫之舉。

“喜歡?”莫邢看着莫旬唇邊的笑容,低聲問道。

莫旬點頭,他将仙草收到儲物戒裏,然後擡手摟着莫邢的脖子,仰頭吻上他的嘴唇,主動地将舌尖探進他的口中與他親熱糾/纏。

莫邢攬着他的腰任他索求,手掌從他的後腰處下滑,輕輕地按了按他的尾椎部位。

“你不專心?”莫旬抵着莫邢的額頭,語氣帶着微微的抱怨,“我發現你從剛才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莫邢時不時地就摸摸他的頭發或者是在他的身上按來按去的,莫旬問他在幹什麽,他又一直不說。

對于這次的詢問,莫邢依舊是搖頭淡淡地說着沒事。

莫旬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剛要說些什麽,就被不速之客給打斷了,鬼王頂着莫邢淡漠的視線,硬着頭皮來到他們面前,低聲說道:“老大,有魔氣在南山出現,看情況是向這邊來的。”

莫旬舔了舔嘴唇,和莫邢對視了一眼,他沉吟着問道:“是高級魔物嗎?”

鬼王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數量不少,我已經派鬼去打探了。”

向着這邊來的……難道又是奔着莫邢的?跟剛剛的那些修真者一樣也是天道搞得鬼嗎?莫旬又試着叫了天道幾聲,天道依舊沒有回應。

厲鬼和魔物雖然不是同類,但一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南山是厲鬼的領地這是修真界和魔物們都知道的事實,這麽大規模的魔物進入南山,說是路過肯定誰也不會信的。

天道到底給了魔物什麽好處,讓他們自願與厲鬼為敵?

“你留在這裏。”莫邢放開摟着莫旬的手,示意他在這裏等着。

“我跟你一起。”

“不用,這裏有仙氣的存在,魔物會對此有所顧慮。”莫邢的身上浮現一層黑氣,赤紅色的眼眸看着十分妖異,“你在這裏等我就好。”

莫旬眉頭緊皺,“可是你還沒恢複……”他的話剛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側頭眯着眼睛看向山谷的入口方向,那裏已經魔氣沖天了,“他們進來了。”

果然是沖着莫邢來的。

魔物的隊伍比之前的修真者要壯大許多,領頭人和上次在落日森林見到的那個高級魔物是一樣的裝束,一身黑袍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魔氣、陰氣與仙氣互相牽制,陰氣對魔氣的入侵很憤怒,但一時半會卻拿它無可奈何。

跟在魔物的身後随之而來的是陰沉着臉的厲鬼,他們和莫旬等人将魔物們圍在正中間,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莫旬被夾在陰氣和魔氣中間,如果這是在外面他可能已經感覺到不适了,然而這裏的仙氣一直圍繞着他為他分解周圍的陰氣魔氣。

魔物們被包圍了也面無異色,其中領頭的那人上前一步,目光在鬼王和莫邢的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定格在了莫邢的身上,他的聲音沙啞得難聽,“南山鬼王,也不過如此。”他的視線掃過莫旬,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仿佛想不明白一個正道的修士怎麽會跟一群厲鬼在一起。

莫邢對他挑釁的話沒什麽反應,只是瞥了鬼王一眼,淡淡地吩咐道:“殺了。”

鬼王和周圍的一衆厲鬼兇狠惡煞地沖了上去,一副恨不得将這些魔物撕碎了吃掉的模樣。

莫旬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一直委委屈屈甚至在莫邢面前有些慫的厲鬼,竟然也能這麽兇殘。

厲鬼衆多,然而還是有三分之一的魔物繞過他們向莫旬他們這邊沖來,莫旬記挂着莫邢還沒恢複的傷勢,提劍主動迎了上去,劍氣淩厲,以防傷到其他的厲鬼,莫旬邊打邊退開辟了一塊新的戰局。

他攔住了一半的人,還有一半對上了莫邢,打鬥期間莫旬抽空掃了莫邢那邊的情況一眼,見他沒什麽弱勢才放下心來專心對付身前的幾個魔物。

一認真起來,莫旬才發現他們打的心不在焉,意圖拖住他而不是在拼命。

劍氣分為數道攻向魔物們的死穴,莫旬提劍後退了一步,目光在四周快速地掃視了一遍,随即停留在了那片種着仙草的小山坡上面。

仙草的附近有兩個黑影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幹些什麽,然而除了莫旬之外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

眼裏閃過疑惑,莫旬向那邊走了半步,一只手突然橫空出現襲向他的胸口,指甲青黑帶着毒/素,鋒利的寒光能輕易地破開皮肉。

莫旬側身閃躲,劍身和指甲相撞,魔物發出一聲慘叫,一直敷衍行事的魔物終于認真了起來,速度比剛剛快了不止一倍,莫旬專心應對,無法再關注仙草那邊的情況。

這時莫旬的腦海中出現了天道的聲音,“用我給你的仙器對付他們,仙草下面有東西,你快去拿。”

莫旬手裏的劍出招越來越快,虛空中出現數個劍影,讓人分不出哪個是實哪個是虛。

天道等了一會兒,發現莫旬還在打,忍不住開口說道:“快來不及了。”

“莫旬?”

莫旬這次終于有了反應,他将身前的魔物震退,手裏的劍随意地插/在地上,金色的鈴铛出現在手中,他一邊将靈氣注入鈴铛之中,一邊冷哼着說道:“你舍得出現了?”

天道:“……快去仙草那邊。”

“魔物不是你引來的嗎?”鈴铛配合着周圍的仙氣發揮出了一倍有餘的作用,金色的光芒将這一小片照亮,魔物被金光籠罩頓時發出一聲尖叫,身體突然被拉長,臉上冒出了黑色的毛發,變為了類猿的形态。

金光對魔物和厲鬼的攻擊是一樣的,所以莫旬就将金光控制在了這一片小範圍內,他看了一眼莫邢那邊的情況,發現不需要擔心後,就擡腳向着仙草那邊的山坡走去。

天道在莫旬的耳邊催促,“你走快一點。”

莫旬扯了扯嘴角,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不是我引來的。”

“那之前的修真者總是你的手筆吧?你不是已經知道莫邢是誰了嗎?”

天道這次沒有否認,只是說道:“鬼王是甲級任務的目标,有人想要殺他很正常。”

“你若是不洩露他的行蹤,根本沒人會發現他。”

“你為什麽非他不可呢?你已經擺脫了那個世界,我助你走上人生巅峰,不好嗎?”

莫旬沒被天道的話給迷惑到,他淡淡地指出天道不懷好意的目的,“你助我走上人生巅峰,不過是為了讓我被這個世界同化,然後吞噬我的元神。”

天道反駁道:“……我不吃元神。”

莫旬:“哦。”

天道:“……”

莫旬這時已經走到了小山坡附近,那兩個魔物一直注意着躲避着其他人的視線,蹲在了仙草的背後不仔細看都看不到那裏有人,他們低着頭鋒利的指甲完全伸出,仙草被他們連根拔起扔到一旁,被挖出的土在旁邊堆了一個小鼓包。

仙氣将他們的手灼得傷痕累累,黑血順着手腕滴在了地上都沒有讓他們皺一下眉頭,依舊快速地挖着什麽。

莫旬的氣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其中一個魔物擡起頭二話不說地向他攻來,另一個魔物發出了一聲高昂的尖叫,這仿佛是一個信號,與厲鬼纏鬥在一起的魔物們都加快了攻擊,有一些甚至直接向着莫旬這邊而來。

看來這些魔物的目的是這底下的東西了,莫旬低頭看着被毀得亂七八糟的仙草,眉頭不悅地皺起,他剛剛還和莫邢在這裏花前月下的,現在被這些魔物毀得不成樣子了。

一道金光将魔物纏住,莫旬在腦海中問天道:“這底下有什麽?”他看着周圍相似的場景,眼眸微微閃爍着,“是玉玦對不對?”

之前在落日森林的時候情況和現在幾乎一模一樣。

看來,這塊玉玦對魔物們很是重要了,然而這段時間魔物會關注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即将出世的暗夜刀。

天道:“是玉玦,就在你的左前方大概三步左右的距離。”

魔物們被厲鬼糾纏着分不開身,莫旬不懼怕仙氣,他走到天道所說的位置上,蹲下來輕輕地将仙草采下來,随着仙草一起出土的就是他上次在落日森林得到的玉玦。

玉玦的身上沒有一絲土漬,握在手裏的感覺有些微涼,如果不是天道說這個是暗黑鑰匙而魔物們又一直對它很執着,莫旬完全不覺得這個沒有一絲魔氣的東西是跟魔物有關。

魔物們在看到莫旬手裏的玉玦時,眼神和臉色都變了,一部分人瘋狂地想要沖向莫旬這邊,但卻被厲鬼抓住機會直接扭斷了他們的脖子,還有一部分人冷靜地撤退,趁着厲鬼們對付同伴的時候,迅速地離開這個山谷離開南山。

那個領頭人也是冷靜撤退的人中的一個,不過他并沒有急着走,而是神情冰冷地看着莫旬,将他的臉深深地記下。

莫邢出現在他的身後,眼神冷漠,“将你的眼睛從他的身上移開。”

男人身上的黑袍散亂開來,手臂也有一處被劃傷流着黑紅色的血液,他怪笑了一聲,說道:“一個正道的修士和厲鬼混在一起,我想修真界的人肯定對他很感興趣。”

“在他們知道之前,你先擔心一下你的命吧。”

“就憑你想留住我?如果你沒受傷還有……”他的可能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不可置信地低頭,莫邢将手抽出來,一個黑紅色的心髒在他的掌心被他一臉淡漠地捏碎。

修煉到了高級魔物時,除了人形之外還修出了元神,不過魔物對元神都不在乎,很少會有人元神出竅的,不過這次身體被毀掉,元神不出竅也沒有了辦法。

一團黑氣從男人的身體裏面跑出來,他一出現就向着莫邢的反方向跑,然而鬼王正站在那裏守株待兔。

一口将魔物的元神吞掉,鬼王拍着胸口打了一個隔,一臉餍足地表情,“美味。”

莫邢看也未看他轉身向着莫旬那邊走去,鬼王老實地跟在他的身後,不敢嘚瑟了。

莫旬手裏的玉玦,莫邢在落日森林時也是見過的,他低頭打量了一眼,問道:“這是什麽?”

“不知道。”莫旬将玉玦遞給他,說了自己的猜測,“可能跟暗夜刀有關,不然這些魔物不會這麽費盡心思想要得到它。”這裏畢竟是南山,厲鬼的地界。

看魔物之前對戰只想拖着他們的情況,他們的打算應該是想拖着等拿到玉玦就撤退的。

“暗夜刀的刀鞘也許就是這個。”莫旬将之前他從落日森林拿到的那個也一同放在了莫邢的掌心,兩塊玉玦合在了一起,還差最後一塊就能合成一個橢圓形的玉環了。

刀鞘只是一個代稱,并不是指真的刀鞘,而是說能夠封印住暗夜刀的東西。

雖然魔器厲鬼也可以使用,但是莫邢對此卻沒有太多的興趣,他将玉玦還給莫旬,擡手摸着他的側臉,低頭凝視着他,問道:“受傷了嗎?”

“沒有。”莫旬對他挑了挑眉毛,晃了晃手裏的鈴铛,笑着說道:“我有仙器在。”

鈴铛叮鈴鈴地響了一陣,圍在周圍的厲鬼們全都瑟縮地向後退了好幾大步。

這個山谷完全被魔物們給毀掉了,仙草被糟蹋了一大半,供養着山谷的仙氣開始不夠用了,陰氣快速地将這裏占領,一點一點地吞噬着所剩不多的仙氣。

莫邢看這裏不能待了,就一把摟住莫旬的腰身,身形一閃帶着他離開了這裏。

南山之上的宮殿內,雖然布置得奢華氣派,然而卻十分地冷清,沒有一絲生活的氣息。

莫邢見莫旬蹙着眉頭打量着這裏,就解釋說道:“我很少住在這裏,一直在山內閉關修煉。”

“我還以為厲鬼是住在棺材裏的。”莫旬對着莫邢開了個玩笑,他低頭看了一眼滿是血污的衣服,皺着眉頭說道:“我想洗澡。”

山上是沒有熱水器這種東西的,但是這裏卻有一個天然的溫泉池,熱氣将陰氣都熨燙了幾分,白霧在池邊缭繞着嘩啦嘩啦的水聲給這裏增添了一絲生氣。

看見這裏的溫泉池,莫旬的心有些發癢,正好他想在水裏泡一泡呢,他将衣服脫掉走進溫泉池裏,舒服地趴在池邊,半眯着眼睛看着站在原地不動低頭凝視着自己的莫邢,勾唇提出邀請,“一起泡?這次應該不會有人打擾了。”

莫邢低聲應好,他将衣服脫下扔在地上,進入溫泉池來到了莫旬的身後,水很清能夠清晰地讓他看清楚莫旬趴在池邊的赤/裸的身體。

“你的身上好涼。”莫旬轉身擡手摟着莫邢的肩膀,仰頭一口親在了他的下巴上,有些疑惑地問道:“厲鬼都是這樣的嗎?化為人形後體溫也不會變暖?”

莫邢嗯了一聲,他将莫旬壓在池邊,低頭用力地親吻着他的嘴唇,冰涼的手掌在他的腰側揉/捏,膝蓋不容抗拒地抵開了他的腿。

這個吻太熱情了,讓莫旬有些招架不住,他唔了一聲手下意識地搭在莫邢的肩膀上面,腰側冰涼的手掌已經染上了他的溫度,莫旬的眼神漸漸迷/離,身後一癢,一陣水被拍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莫邢眼神一暗,手掌迅速地抓住了莫旬身後那個突然出現又想消失的尾巴,掌心傳來濕/滑又磨砺的觸感,他将莫旬放開,一臉平靜地說道:“你長尾巴了。”

“啊?”莫旬茫然地看着他,遲緩的思緒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莫邢捏着尾巴的手微微用力,指腹在上面重重地摩/挲着,他将尾巴抓到前面給莫旬看,“尾巴。”

莫旬低頭愣愣地看着他的龍尾,反應了半天才略呆滞地說道:“我的尾巴。”

“你不是人類嗎?”莫邢順着尾巴尖兒慢慢向上摸到根/部,然後就感覺到莫旬的身體一顫直接軟倒在了他的身上,他擡眸看向莫旬的頭頂,低聲說道:“你這裏的角呢?”

龍尾越往上越碰不得,莫旬想将尾巴收回去,但他都不知道這尾巴是怎麽出來的,該怎麽收回去就更是茫然了。

“我是……白龍。”莫旬将頭埋在莫邢的肩膀上面,說話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你害怕嗎?”在他的記憶裏,這個世界是沒有龍的。

“怕什麽?”莫邢把玩着莫旬的龍尾,看他一直顫/抖個不停,嘴角輕微地勾起,他低頭咬着莫旬的耳垂詢問道:“你能變成龍給我看看嗎?”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看到莫旬的龍尾,小/腹處的藤蔓印記就會發熱,熱度燙得他煩躁不已。

莫旬遲疑地說道:“應該不能。”他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巴,表情滿是困惑,“這是怎麽出來的我都不知道。”龍尾在他的注視下輕輕地擺動着拍打出了水花。

“不能收回去了?”莫邢眉頭微皺,他将龍尾擡起來左右擺弄了一下,淡淡地說道:“有些礙事。”

莫旬的臉一下子就熱了起來,他用尾巴拍開莫邢的手,紅着臉說道:“我會收起來的。”他低頭思索着到底該怎麽将尾巴變回去了,用了之前的方法但根本就沒有反應。

收不回去可就遭了,先不提親熱的事情,他的龍尾一直在後面要怎麽出去見人。

莫邢見莫旬一直低着頭的樣子有些可憐,他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然後就看到他的龍角也冒了出來。

“你的角出來了。”莫邢在龍角上捏了捏,提醒莫旬。

莫旬茫然地擡頭,眼神有些無措。

“不收也沒關系。”莫邢重新将莫旬壓在池邊,低頭啃/咬他的頸側,沉迷地嗅着他身上的氣息,聲音低沉,“你來主動。”

龍尾正調皮地勾着他的小腿,莫邢垂眸看了一眼,手掌突然勾着莫旬的腿将他抱起來走出水池,池邊有一個供人休息的軟塌,他抱着莫旬躺上去,松開雙手輕聲說道:“你來。”

莫旬坐在莫邢的身上怔了一下,詫異地說道:“我來?”他看着身下的莫邢精致的五官,心中一陣發熱,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很快莫邢就戳破了他的幻想,他抓着莫旬的手探到他的身後,在那裏按了幾下,淡淡地道:“這裏放松一下。”

莫旬:“……”

自己做這種事情,除了太過羞/恥之外還讓他經常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最後折騰出了一身的汗水都沒有成功,莫邢看夠他的手足無措之後,終于好心地手把手教了他一遍。

龍尾并不像是狐貍尾巴一樣柔軟靈活,除了騎//乘之外,其餘的姿勢都有些艱難,但是在上面對莫旬來說也很艱難,雖然他并不是第一次用這個姿勢做,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他最不喜歡的一個姿勢。

因為太累了。

兩人只做到一半的時候,身下的軟塌突然被不老實的龍尾一個拍打給砸塌了,也許是受到了驚吓,莫旬的尾巴和龍角自己收了回去。

身下是冰涼的青石,莫邢翻身為主抱着莫旬滾到了池水裏,手掌握着他的膝彎将他抵在了池邊。

莫旬的低頭一口咬在了莫邢的肩膀上面,眼裏被逼出了淚水。他的後頸又冒出了一些細細小小的白色鱗片,鱗片一直蔓延到了頸側。

莫邢目不轉睛地看着那些細小精致的鱗片,低頭伸出舌尖在上面輕輕地舔/過,有些微涼的觸感讓他抓着莫旬腿的手漸漸地縮緊。

受到陰氣的影響南山的白天比黑夜要短,莫旬終于被從溫泉池裏抱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夜色陰沉,連月光都不太顯眼。

莫旬和莫邢在南山住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厲鬼們沒有莫邢的吩咐根本就不敢靠近這裏,所以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讓莫邢吃了個餍足。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莫旬也終于發現了龍尾為什麽會出現,它的出現不是受到了莫旬的控制,反而是和莫邢有關系。

只要莫邢跟他親熱一會兒,龍尾就會自己跑出來,莫旬連攔都攔不住。

這種本能的反應讓莫旬覺得惱怒,因為這仿佛就像是他在主動求/歡一樣。

莫邢倒是對此很感興趣,雖然他面上不顯,但卻時不時地就将莫旬按倒就為了試驗他挑/逗到什麽程度時,龍尾才會自己跑出來。

總之在南山的這段日子,莫旬的腿每天都是軟的。接到常夙的傳音玉石後,他和莫邢離開南山時,他覺得如果面前有個鏡子,他肯定能看到自己頂着一張縱/欲過度的臉。

其實,莫旬猜錯了,他的臉看着一點都不憔悴,反而被滋潤得比之前還要紅潤,唇紅齒白得讓再次看到他的閻裳好一會兒都沒移開視線。

常夙給他的傳音玉石是讓他前來大廈,莫邢被他留在了外面,莫旬一個人進去的,本以為只會有玄劍派的人在,沒想到會看到閻裳和吳辰等人。

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位置,莫旬對着閻裳吳辰等人點頭打了個招呼後,就走到了玄劍派那邊。

常夙身邊站着的都是他的徒弟,有些莫旬認識,有些他卻叫不上名字。

活了一百七十多歲,常夙門下的弟子都快要跟他的年紀差不多多了,有些待在門派閉關有些在外面歷練幾年都不回來門派一次。

常夙見到莫旬對他招了招手,然後給他介紹他面生的師兄弟,介紹完後瞥着莫旬上下打量了一眼,說道:“我還讓你早點回來,是不是我不傳信你就不回來了?”

莫旬幹笑了一聲,“怎麽可能。”

“你交女朋友了?”常夙看着莫旬泛紅的眼角和臉上過分舒展的神情,狐疑地問道。

莫旬鎮定地搖了搖頭,“沒有。”

“玄劍派并不禁止兒女私情,然而,你畢竟是一個修真者,想要認真地談戀愛還是找個同樣也是修真界的人比較好。”常夙已經認定了莫旬絕對交了女朋友,就語重心長地說道:“修真界有不少女派,你可以找一個喜歡的結為道侶。”

莫旬很是無奈,“真的沒有。”

常夙指了指莫旬的身後,示意他轉頭去看,莫旬疑惑地轉頭看了一眼,就見到閻裳正盯着自己看,兩人對上了視線,閻裳對着他勾唇一笑,眉眼盡顯妩/媚。

幸好你的尊主被我留在了外面,不然就算閻裳幸運地從輪回境裏面出去了,也很有可能會死在韓鳴君的手裏。

“這個人氣息輕浮,不适合當道侶。”常夙搖了搖頭。

莫旬當做沒聽到他這句話,他将視線從閻裳的身上收回來,側頭對着常夙疑惑地問道:“為什麽都在這裏?”

“在等乾坤鏡的結果。”

“乾坤鏡?”

常夙點頭給他解釋說道:“乾坤鏡可以占蔔一切,青機老人主動出山使用乾坤鏡在占蔔暗夜刀的刀鞘所在之處。”

莫旬心頭一跳,他手裏拿着兩塊玉玦,這乾坤鏡會不會直接占蔔到他這裏?其實莫旬這次回來是想主動将玉玦的事情告訴常夙的,但是現在的場合不适合說這些。

等待的時間總是覺得無比地漫長,莫旬一邊思索着該找什麽樣的時機來跟常夙坦白,一邊在心中呼喚天道。

只要不是在做壞事的時候,天道聽到呼喚就會立馬出現,這次也是直接給了回應,“怎麽了?”

“青機老人在使用乾坤鏡占蔔,他會把我占蔔出來嗎?”

“不會。”

莫旬稍稍放心,即使修真者們自稱為正道,但實際上一些心思深沉、不懷好意的人并不比魔界冥界少到哪去。

“那你知道最後一塊玉玦在哪裏嗎?”

“知道,在A市的紫竹林。。”

莫旬挑眉,“這你都知道?”

“我知道很多事情,你如果想,我可以讓你成為修真界的第一人,飛升成仙也不是問題。”天道開始勸說莫旬,“整個世界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不動心嗎?”

莫旬淡定地說道:“不動心。”

天道:“……”

就在這時,大廳的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行黑字,和天道所說的地點一樣,上面赫然寫着,A市,紫竹林東南方向。

地點已經知道了,衆人紛紛離開這裏,有些比較猴急的人一出門就直接拿出了一張遁地符咒,想要趕在衆人之前第一個到達紫竹林。

畢竟玄冥劍就只有一個,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各個門派是不會在一起合作的。

常夙沒有急着帶弟子去A市,反正遁地就是幾分鐘的時候,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他詢問了幾個人,見他們手裏的符咒法器都不太多了,就打算先給他們準備一些符咒。

這正好給了莫旬坦白的時間,不過在這之前,他還得離開一下去找莫邢。

莫邢在大廈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裏靜靜地等着,這裏算是市裏比較繁華的地方了,平常的時候人來人往的,現在卻連小貓小狗都看不見一只。

輕風卷着落葉飄到了莫邢的身前,落葉在半空中詭異地停滞了一下,然後驟然分解變為了細如牛毛的針飛向莫邢。

莫邢的目光淡淡地掃視了一眼,細針像是遇到了什麽東西慢慢融化在了空氣之中。

破空聲在耳邊響起,四個修真者突然現身圍住莫邢,他們的站位是特定的,一陣風突然刮過,地上的塵土被吹幹淨,由朱砂勾畫出的陣法就踩在莫邢的腳下。

“專門用來對付厲鬼的陣法,再加上我們四人手裏的桃木劍,你這次還逃得開嗎?”這四人是當初在祭壇被救下的人裏面的,回來後不甘心就這樣失敗,尤其是在知道鬼王被他們重傷了的事後就更是不甘心了。

幸好有人告訴了他們鬼王的行蹤,還給了他們這些專門對付厲鬼的武器。

莫邢面容平靜地站在陣法裏,眼神淡漠地看着他們,一言不發。

這幾人以為他被陣法禁锢住了,臉上閃過欣喜,幾人對視了一眼,覺得不能再拖了,當即擡起手裏的桃木劍直接刺向莫邢的死穴。

手指輕輕地捏住桃木劍,劍身一陣顫抖然後慢慢地碎裂,劍的主人一臉地不可置信,随即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一疼,他低頭看去神情灰敗地喃喃自語,“……你不是重傷了嗎?”為什麽陣法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誰說我重傷了。”莫邢面無表情地将他的心髒捏碎,斷裂的劍突然飛向被吓到想要逃跑的三人的喉嚨,血液飛濺地上多了四個屍體。

莫旬來到小巷子時,鼻子輕輕地抽動了一下,濃郁的血腥氣味傳到了他的鼻子裏,他的神情微變,快走了幾步轉過拐角,一眼就看到了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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