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是不知道第幾次被打斷親熱了,而且還是在這麽重要的關頭。
莫旬視線下移看了一眼莫邢的情況,不自覺地舔了舔嘴角,試探地推着他的肩膀,問道:“你先待在浴室?”
莫邢在莫旬的唇上用力地親了一口,将他放開,淡淡地說道:“半個小時。”
“……我不能确定……”常夙是來找他算賬的,莫旬不覺得半個小時就能讓他消氣。
莫邢不退讓,“十五分鐘。”
莫旬:“……喂……”
“我們回南山吧。”莫邢将頭埋在莫旬的頸側嗅着他身上的氣息,聲音低沉,“那裏沒有人打擾。”
感覺到他的呼吸再次不穩了起來,莫旬擡手捏了捏他的後頸,笑着應下了,“好啊。”莫邢張嘴去咬他的喉結,一只手輕輕抵上了他的肩膀,莫旬将他推開,又笑着補充,“等我将師父應付走再和你回南山。”
“你也不想讓常夙帶着玄劍派的弟子去進攻南山吧?”
莫邢放開莫旬背靠着牆,眼神淡然,聲音帶着輕微的沙啞,妥協說道:“我在這裏等你。”
他的神情并不像是被莫旬說服通了的樣子,看着更像是要秋後算賬。
那雙赤紅色的眼眸盯在身上的感覺竟然讓莫旬覺得背脊一涼,有一種下一秒就要被他吞吃入腹的感覺。
莫旬當機立斷地走出了浴室,擡手拍了拍還沒有降溫的臉,冷靜了幾秒鐘後回到卧室找了一套衣服換上。
常夙的氣息越來越近,莫旬剛将衣服換好,他就直接現身在客廳,身上還帶着斬殺魔物時的淩厲之氣,應該是忙完了紫竹林的事情後就直接來了這裏。
莫旬給常夙倒了一杯茶,一臉淡定地喊道:“師父。”
常夙冷哼了一聲,他坐在沙發上接過莫旬的茶,喝了一口後才開口說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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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打算找個機會跟常夙坦白一下自己的想法,見他問了就沒有拐彎抹角地繞圈子,直接說了自己的決定,“師父對我的厚望我可能要辜負了,玄劍派應該交到适合人的手裏,而我并不是那個人。”
常夙臉色陰沉,“理由。”
“……我想繼續在外歷練下去。”莫旬一臉地正直,“斬妖除魔保衛蒼生。”
常夙的嘴唇動了動,竟然一時半會想不到話來反駁莫旬,房間裏的氣氛僵持了一會兒,他才沉聲說道:“我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抱負。”他頓了一下,話音一轉,“不過,這和你繼任玄劍派并沒有沖突,和我回門派閉關幾年,待我傳授給你玄青劍法後,你想出來游歷也無妨。”玄青劍法只有掌門和掌門的繼承人才可以修煉。
“師父。”莫旬嘆氣,“我真的不是當掌門的料,我的心并不在此,無法做到像你一樣事事都将門派放在第一位。”他的心中有一個比門派重要千百倍的人。
常夙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怒聲說道:“你當真不願意?”
莫旬點頭,“請師父諒解。”
“別叫我師父,我沒有你這個徒弟。”常夙拂袖起身,一臉憤怒地走了。
莫旬看着他憤然離去的背影眼神閃過無奈,這時天道的聲音突然在莫旬耳邊響起,“你可以答應他的。”
“只是回去閉關幾年,他還有很長的壽命,并不是叫你現在就從他手上接過玄劍派。”
莫旬當然也知道這件事情,只不過他本來就沒想過要和門派的關系太過親密,而且閉關中途會發生的意外太多了,他沒必要冒險,反正他志在莫邢,其餘的事情都是要靠邊站的。
“我現在的狀态就很好,沒必要回門派閉關。”莫旬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杯壁溫熱是莫邢的身體沒有的溫度,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勾唇笑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後,才繼續說道:“你是不是失望了。”
天道回應,“……沒有啊。”
“你還在堅持着什麽?你吞噬不了我的元神,這麽僵持着還不如放我和韓鳴君離開。”
“你的元神離開我會消散的。”
莫旬莞爾一笑,“我不怕。”
天道:“如果你一直融入不進這個世界,到了一定的時間後,我只能為你安排新的世界了,在不同的世界穿梭着你的元神力量也會逐漸虛弱,直到完全消失,你真的要這麽做嗎?”
元神會逐漸虛弱?莫旬可沒有感覺到,他只發現自己的元神力量在漸漸增強。
“韓鳴君對你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吧?他的赤炎藤都已經能夠找到我們的位置了。”莫旬擡手摸着不知道什麽時候爬過來的赤炎藤,垂眸對着天道說道:“你說還有多久他的本體就會找到我?”
天道:“……他不會找到你的。”
莫旬低笑了一聲,将赤炎藤從自己的手腕上面拿下來放在地上,不再搭理天道,浴室裏面還有着一個“餓鬼”在等着他去喂食呢。
他一邊走一邊脫着上衣,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褲子的紐扣剛剛解開,一只手将門打開抓着莫旬的手腕将他拽了進去,莫旬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推到了牆上,嘴唇被重重地吻住,是與冰冷的觸感所不同的火熱,舌頭被吮/吸得發麻,來不及吞咽的口水順着嘴角流下。
褲子被褪下,龍尾自身後甩出暧/昧地在莫邢的腰上、腿上挑逗着,莫邢的動作微微一頓,抵着莫旬的額頭直視着他的眼睛,赤紅色的眼眸深邃暗沉,“将尾巴收回去。”
莫旬輕/喘了一聲,乖乖照做。
莫邢将他翻過去讓他的雙手撐着牆壁,随即覆在了他的身後,連一秒鐘都不願意再等,雙手緊緊地握着他的腰身。
“嗯……輕、輕點……”莫旬的身體僵了一下,牆壁上面有水,手放在上面一直在往下滑,他的腿軟了一下,多虧了莫邢才沒有滑倒。
“去卧室。”莫旬轉頭胡亂地去親莫邢的嘴唇、下巴,水将他的頭發打濕,溫熱的水沖刷着身體帶來的只有止不住的顫抖。
莫邢将莫旬的一條腿擡高,聲音低啞,“就在這裏。”
“不行。”
聽着莫旬聲音裏隐藏不住的顫音,莫邢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但稍縱即逝,他低頭咬着莫旬的後頸,對他的求饒權當沒有聽到。
等到莫旬終于被抱回卧室的時候,他已經累的昏昏欲睡了,身上和臉上紅/潮一片,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受了浴室的水蒸氣的影響。
修真者的體質比凡人要強悍得多,按理說就算是纏/綿一夜也不會太累的,然而這個也是要看對象,莫邢是厲鬼,又是一個修為比莫旬高很多的厲鬼,雖然他一直刻意地收斂着氣息不想影響到莫旬。
但他們畢竟氣息相克,莫邢的陰氣不會傷害到莫旬但會對他進行壓制,往往一場交/歡下來,莫旬累得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
莫邢将莫旬放在床上,自己也上去側躺在他的身邊,手指輕輕地摩/挲着他的眼角,那裏有些泛紅還帶着淡淡的水痕。
“你是我的。”莫邢将人擁在懷裏,低頭在他的額頭上印上一 吻,語氣平淡地說道:“誰也無法将你從我身邊帶走。”
常夙抛下那個重話之後就再也沒有來找過莫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氣到不想要這個徒弟了。莫旬最後真的跟着莫邢去南山住了一段時間,除了是想要一個沒有人打擾的二人世界之外,還因為莫旬時不時就冒出的龍角、龍尾,讓他在現世有些尴尬。
半龍化的狀态不受他的控制,所以莫旬也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最後只好去南山躲避一段時間。
在這裏,沒有莫邢的應允,厲鬼們是不敢出現打擾他們的。
莫旬沒有了暴露身份的顧慮,幹脆也不去管龍角和龍尾了,跟莫邢待在南山過得算是悠閑自在。
只不過他們過得很舒坦,卻是苦了鬼王一衆,天道雖說很久都未曾出現過了,但是這并不代表着他已經放棄,領了甲級任務的修真者們陸續不絕地進入南山想要對付莫邢,鬼王領着手下發起對抗,修真者們的手裏有着層出不窮的靈器甚至是仙器,當初莫邢都一不小心在這上面吃了虧。
鬼王的修為遠遠不如莫邢,帶着一群小弟們都十有五次會受些輕傷。
來南山的修真者們數量不少,但卻沒有一個能真正地走到莫旬和莫邢兩人面前,南山鬼王在正道一下子名氣大增,有人專門組織了修士打算對南山進行圍剿,力圖殺掉鬼王。
但後來,他們還是失敗了,除了他們的境界和莫邢相差太多之外,還因為他們那群人中并沒有像是常夙這種宗師級別的修士。
只要南山一衆并沒有喪心病狂地去屠殺凡人,各大門派的掌門人都不會刻意地聯合起來對付南山,現在已經不是以前想發起正邪兩道大戰就能發起的時候,大家各自為生,至于死在南山的修士也只能說一句生死有命。
沒有那個實力卻想着去圍剿鬼王,因此而喪命也不能去怪別人。
這次正道失敗之後,南山終于又恢複了之前的安靜,鬼王等人閑下來就想往莫旬他們眼前湊,然而,宮殿前方不知何時被一大片地淡紅色藤蔓所占據,可以和陰氣相抗衡的能量包圍着宮殿,他們連一步都踏不進去。
宮殿之內,莫旬趴在軟塌上面漫不經心地抓着一根從窗外探進來的藤蔓把玩,在他周圍還有幾根藤蔓安靜地待在他的身側,仿佛十分喜歡他身上的氣息。
莫旬在回南山的時候将赤炎藤也帶了回來,藤蔓在宮殿的前方紮了根,一天的時間就爬滿了宮殿的牆壁,這些藤蔓只喜歡湊近莫旬,無論他在哪裏,身邊總會有幾根藤蔓在圍繞着他。
莫邢對赤炎藤這種私自占據領地的行為有些不悅,雖然他面上沒有顯露出來,但是莫旬有一次偶然地發現他想要将赤炎藤連根拔起扔出南山去。
不過赤炎藤在這裏蔓延開來之後,不知名的能量幾乎可以和莫邢相抗衡了,莫邢根本就拿他沒有辦法。
對于莫邢和赤炎藤之間的暗鬥,莫旬有些無奈,他覺得莫邢應該能感覺到赤炎藤跟他的聯系,因為有赤炎藤在附近時,他身上的藤蔓印記都仿佛像是活了一般在身上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在擴散。
藤蔓的頂端已經繞過了他的肩膀伸向了背後,莫邢的皮膚過分白皙,淡紅色的藤蔓印記在他身上格外地顯眼,莫旬有時候恍惚地以為是赤炎藤爬到了他的身上。
這麽明顯的聯系莫邢肯定能猜測到什麽,但是他因為心中的占有欲,即使是知道這赤炎藤和自己有關系,他也不喜歡讓這個藤蔓靠近莫旬。
一陣熟悉的氣息逐漸将莫旬包圍,赤炎藤被一道無形的陰氣震開,莫邢将莫旬從軟塌上面抱起來,繞開擋在前方礙事的藤蔓,他向着溫泉池走去。
莫旬靠在他身上打了一個哈欠,看着有些無精打采,“我覺得我們該離開一陣子了。”南山的陰氣過重,莫旬可以在這裏待幾天,但是時間久了還是會影響到他的。
這從他最近在床上越來越力不從心就能看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半龍化頻繁地出現,莫旬最近突然很喜歡水,精神不振的時候在溫泉池裏面泡上一會兒就能恢複。
池底放着莫邢從外面找來的靈石,池水裏面蘊含着淡淡地靈氣,莫旬一進水就感覺身體都輕盈了不少。
莫邢坐在池邊輕輕地拉過莫旬的手掌,将一塊只有拳頭大小的仙石放在他的掌心,低聲說道:“給你。”
竟然是仙石,莫旬有些驚訝,“從哪找來的?”只要是帶着仙字的都是讓修士趨之若鹜的東西,仙石可以用來煉器、修煉,但它的珍稀度和仙器一樣。
“山谷。”莫邢握着莫旬的手帶着他将仙石沉入池底,淡淡地說道:“這能讓你覺得舒服一些。”
這類似的情景讓莫旬突然想到了韓鳴君,他當初還是龍崽的時候被韓鳴君抓去了魔界,男人為了能讓他舒服一些,也是給他準備了一個水池,池裏堆滿了仙石。
莫旬想起往事嘴角情不自禁地彎起,為了方便莫旬泡在池子裏面時是不穿衣服的,他趴在池邊靠着莫邢的腿,白色的龍尾在水裏漫不經心地擺動着偶爾拍出幾朵水花,從後頸處開始細小精致的白色龍鱗順着脊/骨蔓延到了尾巴的根部,淡淡地水痕讓這些鱗片看着格外地誘/人。
莫邢垂眸看着莫旬嘴邊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原因,他覺得此刻的莫旬格外地勾人,讓他恨不得現在就将人壓在身下狠狠地疼/愛一番,和莫旬相處的越久,他心中的占有欲和霸道就越發地無法控制。
莫旬敏銳地感覺到了莫邢灼熱的視線,他擡頭看了一眼,舔了舔嘴唇,主動地伸手去解他的褲子,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剛低下頭去一塊傳音玉石突然破開陰氣飛向他的身邊,因為南山對靈氣的克制,這塊傳音玉石到了莫旬的手裏時已經有些破破爛爛了。
好在裏面儲存的聲音沒有受到影響。
暧/昧的氣氛被打斷,莫旬清了清嗓子,擡眸偷着看了一眼莫邢的臉色,伸手将傳音玉石拿了起來,然而還沒等着他聽呢,一只手将他從池水裏抱了出來,莫邢靠在一塊青石上,莫旬則趴在他的腿上,他擡手摸了摸莫旬頭頂的龍角,沉聲說道:“繼續。”
莫旬對他晃了晃手裏的玉石,打着商量,“我先聽一下這個,萬一是有急事呢。”
莫邢的回答就是直接用行動告訴他比起傳音玉石,明顯是另外一件事情更為重要,兩人在池邊一直厮混到了池水裏,等到莫旬終于有時間拿起那塊傳音玉石時,天色已經進入了深夜。
玉石是常溪傳來的,說是想跟他見一面,讓他定一下地點。
正好莫旬也打算先離開南山一段時間,跟莫邢商量了一下,決定天亮了就走。
還是莫旬的那個不大的小房子,他和常溪約的地方也是這裏,自從上次和常夙的不愉快談話後,已經過去四五個月了,莫旬打量着對面的常溪,見他雙眼并不紅腫,神情也沒有悲傷到哪裏去,猜測着大概他來找自己應該不是什麽壞消息。
平心而論,常夙對他是十分不錯的,如果可以莫旬不想将兩人的關系變為敵對狀态。
常溪一看到莫旬眼睛裏面就泛起了水光,他一臉心疼地喊道:“小旬,你受苦了。”
莫旬怔了怔,不太明白他這個受苦是從何而來的。
“你的師父看着溫溫和和的,實際上就是一個驢脾氣,你別和他鬧別扭了,跟着師叔一起回門派吧,好不好?”
他一副勸小孩子的語氣讓莫旬覺得好笑,“我沒和師父鬧別扭,如果師父想見我,我可以回門派去,但是其他的我就不能答應了。”
常溪不解地看着他,“你為什麽不想當掌門繼承人?玄劍派是修真界的一個大門派,作為掌門資源更是應有盡有,以你的天賦日後肯定能成大器,即使是修真界的第一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的心不在門派,無法承擔起如此重責。”莫旬的回答依舊和對常夙所說的一樣,“讓師父和師叔失望了。”
常溪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試圖打苦情牌,“你師父跟你鬧翻了之後天天去我那裏哭鼻子,比我哭的還可憐,你都不心軟嗎?”
莫旬無奈地看着他,“師叔。”他師父會哭鼻子?那也太可怕了。
見勸說不動他,常溪低着頭吸了吸鼻子,就在莫旬以為他要哭了的時候,他擡起頭眼圈雖然微紅但好在沒有眼淚,“算了,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吧。”
他說着拿出了一個木盒子輕輕地放在了面前的茶幾上,起身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就離開了,“你師父已經開始尋找別的繼承人了,你想回去就回去別有壓力,這個東西是你師父讓我帶給你的,你還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他最後的這番話讓莫旬的神情微動,他低頭看着木盒子,擡手将蓋子打開,一柄寶劍靜靜地躺在裏面,劍身上刻印着兩個字,玄冥。
這是協會答應給的任務報酬,中階仙器,玄冥劍。
寶劍尚未出鞘,除了偶爾閃過的寒光之外外表看着非常地平凡,別人不說肯定不會知道這居然是一個仙器。
在常夙看來,黑暗石是莫旬找到的,他完全可以自己封印魔器,所以這個玄冥劍也理應是屬于他的。
莫邢在他身邊坐下,垂眸看了一眼玄冥劍,說道:“很強的劍氣。”
“這是中階仙器,氣勢肯定強。”莫旬将木盒子蓋起來沒有好奇地将劍出鞘看看,雖然莫邢的修為很高,但是中階仙器還是會影響到他的。
“你想回門派去?”莫邢側頭認真地打量着莫旬的神情,妄圖看透他心裏在想什麽。
莫旬愣了一下,笑了,“是應該回去一趟。”
莫邢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未盡之語。
“你和我一起去,我們回去看看就離開,你如果想再回南山,我們在外面待一段時間就回去,不想回南山的話,我們就去別的地方。”莫旬靠着莫邢的肩膀嘴角含笑地說着今後的計劃,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一邊用手比劃着一邊問道:“你知道什麽地方有祭臺嗎?祭臺前邊有一根石柱,上面刻着一個神,大概是這樣形狀的。”他用靈氣在虛空中将那晚他夢到的石柱上面詭異的神字寫了一遍。
“那個地方很荒蕪,周圍好像都沒有人生活的跡象。”
莫邢靜靜地聽完他的描述,微微搖頭,“沒見過這樣的地方。”
莫旬對他的回答有了準備,所以只是聳了聳肩,“我做夢夢到的。”
莫邢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淡淡地說道:“下次可以夢到我。”
“我想試着尋找這個地方,你陪着我?”
莫旬沒說自己為什麽會對夢中的一個地方這麽感興趣,而莫邢也沒有問他,聽見他這麽說,就點了點頭,應聲說道:“好。”
他的神情就仿佛是無論莫旬提出什麽要求,他都會點頭同意一般。
夢中的那個場景已經在莫旬的腦海中日漸模糊,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天道的幹預,只能将還記得的細節認真地說給了莫邢聽,讓他幫着自己記着。
然而,當他們正要離開這裏去尋找的時候,莫旬的住處又迎來了一個熟悉的人。
閻裳懶散地坐在沙發上面,看着莫旬說道:“我都找了你三次了。”
“之前有事不在這裏。”莫旬給閻裳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在她的對面,疑惑地問道:“你找我幹什麽?”
“有個乙級任務接不接?”
又是任務啊……莫旬低垂眼眸,想了想說道:“不太想接。”
閻裳看着有些失望,“那看來我只能找別人了。”
莫旬喊住起身想走的閻裳,眯了眯眼睛說道:“你對任務這麽感興趣?”
“沒辦法,為了維持生計。”閻裳回答得漫不經心,看不出這是真話還是假話。
“對了,一直都忘了問,你是哪個門派的?”
閻裳看了莫旬一眼,撇了撇嘴,“雲貞道觀。”
莫旬啞然,不可置信地問道:“真的假的?”
“你說呢?”
雲貞道觀是一個門下弟子皆是女人的門派,派規雖然沒有明确要求門下弟子不可婚嫁,但上至掌門下至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都是非常嚴謹的性格,這算是門派的特色。她們信奉道教主修煉丹,算是修真界內排名較前的門派。
門派是很不錯的,但這很明顯是不符合閻裳的性格的,不知道天道是怎麽想的,竟然給她安排了這麽一個門派。
莫旬沉吟了一會兒,斟酌着說道:“你有沒有考慮過換個門派?”
“哦?”閻裳挑了挑眉,半開玩笑地說道:“去你們玄劍派嗎?”
“不是。”莫旬搖頭,低聲說道:“有一個地方更适合你。”他頓了一下,說道:“南山。”
閻裳皺眉,“那是厲鬼的領地。”
“其實我因為某些原因跟這些厲鬼相處過一段時間,以你的性格更适合和他們再一起。”他看不出閻裳是怎樣想的,只能詢問道:“你怎麽想?”
“我是正道,南山都是厲鬼,你怎麽看出我更适合跟他們在一起?”
莫旬幹咳一聲,微微傾身,悄聲說道:“那裏有很多修煉成人形的厲鬼,長得都很俊俏。”
閻裳的神色微動,半眯着眼睛,“真的?”
莫旬挑眉,“當然。”
想要将閻裳說動就要投其所好,雲貞道觀那種地方真的不适合她,莫旬見她已經有些意動了,沉思了一會兒,将金色的鈴铛拿了出來放在了閻裳的面前,擡眸和她對視,意有所指地暗示道:“我發誓,你去了南山肯定不會因此丢掉性命。”
金色的鈴铛安靜地躺在那裏,閻裳垂眸看了一眼,沉默了一會兒,勾唇說道:“很有趣的建議,我會考慮的。”她說着從沙發上面站起來轉身離開了。
閻裳能不能聽懂他的暗示對天道起疑就只能看她自己的了,太明顯的話會被天道屏蔽,這樣的暗示已經是莫旬所能想到的極限了。
閻裳的到來只是一個小插曲,莫旬和莫邢并沒有因此而改變計劃,隔天就離開這裏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游樂,在這之前,莫旬特意讓莫邢給南山的厲鬼們傳話,萬一閻裳真的被他說動了去了南山,讓他們一定要和睦相處。
閻裳那邊還沒傳來動靜,天道這裏已經坐不住了,“你不能這樣做,洩露了你們外來者的身份,你們的處境會變得危險的。”
莫旬對他的話勾唇笑了一下。
不用莫旬說,天道都覺得自己這次的話太過牽強,說到最後聲音都變低了,然而這只是一瞬,接下來他就恢複了正常,“反正你不能誤導閻裳。”
“看來她已經決定去南山了。”
天道不吱聲。
“你一不說話的時候就代表着我猜對了。”
天道出聲,“沒有。”
莫旬笑而不語。
天道否認的兩天後,莫邢接到南山傳來的消息,說是有一個女修士來了南山,而且一副打算常住的樣子。
莫旬讓他傳信回去,告訴鬼王讓他們好好招待閻裳,然後就将此事抛在了腦後開始專心和莫邢游玩,尋找他夢境中的那個祭臺場所。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修真界或是魔界冥界之類地方的古跡,莫旬和莫邢走過了很多的地方,也見到了無數的祭臺一樣的東西,但是這些全都跟夢境中的不一樣。
在外游歷了兩三年,莫旬有些膩了就跟莫邢一起回了南山,閻裳這時已經俨然成為了南山的一份子,一身的修為早已轉化為了魔修,一舉一動一颦一笑終于是帶上了莫旬記憶中的樣子。
天道自那次之後就再也未出現了。
宮殿前方的赤炎藤依舊是莫旬走之前的樣子,靜靜地垂着仿佛只是一個普通的藤蔓,直到見到莫旬時,才恢複了靈動。
莫旬兩人的歸來讓鬼王等人非常地激動,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半步左右的距離,到了宮殿時,鬼王眼角的餘光突然掃到閻裳停了下來,他湊過去疑惑地問道:“你怎麽了嗎?”
閻裳神色不明地看着前方的赤炎藤,蹙眉問道:“那是什麽?”
“那是莫哥帶回來的藤蔓,不知道叫什麽。”
閻裳之前從來沒來過宮殿這邊,所以不知道這裏有着這種藤蔓,她深吸了一口氣,腳步說什麽都邁不出去,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片藤蔓很危險,沒有得到命令不能踏入。
命令?是誰的命令呢?閻裳的腦海一片空白,只是危險的直覺還在提醒着她遠離。
赤炎藤見到莫旬後很激動,直接順着他的腳腕攀爬到了肩膀,親昵地蹭着他的側臉,然而還沒等多蹭幾下,一只手橫/插/過來将赤炎藤拍開,莫邢摟着莫旬的肩膀向裏面走去,鬼王等人全都被他揮退。
在外游歷的這段時間,莫旬的元神又發生過兩次加強,他現在已經可以穩定地控制半龍化狀态了,修為也突破了兩個境界,到達了元嬰。
舒舒服服地在溫泉池裏面泡了一會兒,莫旬昏昏欲睡的時候被莫邢抱了出來,冰涼的手掌讓莫旬清醒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看了看,靠在莫邢身上,低聲呢喃,“很困。”
莫邢将莫旬抱回宮殿将他放在床上,自己躺在他的旁邊,将人往身邊摟了摟,輕聲說道:“睡吧。”
莫旬沒有回答,但呼吸已經漸漸變得平穩。
睡意上湧地很快,莫旬的意識直接陷入了夢境之中,依舊是上次的那個地方,破舊的祭臺絲毫不起眼,但是卻莫名地吸引住了莫旬的視線。
這裏的氣息讓他覺得非常舒适。
莫旬走上臺階,一步一步地來到了祭臺的前邊,臺子上面依舊擺放着一個圓形的石頭,看着非常普通沒有任何奇異的地方。
他擡手輕輕地放在石頭上面,微涼的觸感自手心傳來,同時有一股溫和的能量從他的手心進入他的身體在經脈中流淌着,身體不受控制地變為了半龍化狀态,頸側的白色鱗片閃着瑩潤的光芒。
這能量是之前突然出現強化他元神的能量……莫旬眼睛閃過驚訝,像是想到了什麽,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低頭去看手掌下的石頭。
石頭不知何時已經褪去了灰色的外皮,純白色猶如玉石一樣的東西出現在莫旬的眼前,上面閃爍着淡淡的白光,裏面仿佛有白霧在流淌。
內丹……這是莫祁的內丹!
莫旬的眼眸微微睜大,正想在仔細地打量過這個內丹,他的意識突然一陣恍惚,眼前一黑,再次睜眼他已經從夢境中清醒了過來。
內丹就在那個祭臺上面,莫旬的眼神閃爍着,心髒都在砰砰砰地跳動,那個祭臺到底在哪裏?
他和莫邢都快要将這個世界找遍了,但都沒有發現祭臺的線索,難道說內丹并不在這個世界?
莫旬的思緒亂成了一團,他閉上眼睛,想要再次進入剛剛的那個夢境尋求更多的線索,卻發現自己沒有絲毫的睡意,精神興奮得根本就睡不着。
赤炎藤從床邊探過來輕輕地蹭着莫旬的額頭,像是在安撫着他一樣,莫旬激動的情緒漸漸平複,他回蹭了一下赤炎藤,然後翻身摟住了莫邢的腰,将臉埋在了他的胸口。
熟悉的氣息很好地安撫了莫旬,他閉着眼睛試着再次進入沉睡,然而,他這次睡着了卻沒有了任何夢境。
夢境出現的時機非常不穩定,莫旬想要它出現時,他一直都不出現,但當他都要放棄了的時候,夢境卻悄然而至。
和前兩次是一樣的情景,莫旬将周圍仔細地打量了一遍,又記住了不少細節後,才走上臺階來到了內丹的面前。
內丹還沒有現形,依舊是不起眼的石頭樣子。
他将手放在內丹上面,裏面所蘊含的能量自發地湧入他的身體,在強化着他的元神,為什麽他可以吸收莫祁的內丹?是因為他們都同樣屬于白龍嗎?莫旬正低頭沉思着,眼角的餘光突然掃到一個白影,他怔了一下,迅速地側頭警備地看過去。
一片白光出現在他剛剛走過的臺階上,白光耀眼讓人看不清裏面的人,只能依稀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
“誰在那兒?”莫旬抓着內丹的手在縮緊,聲音低沉地問道。
沒有人回答,被白光籠罩着莫旬也看不見裏面的人有什麽動作,手下的內丹突然發出了一陣灼熱的氣息,燙的莫旬下意識地将手擡了起來。
四周突然起了一陣狂風,莫旬被吹得向後退了一步,狂風卷着灰塵飛向莫旬,想要将他一起卷走。
就在這時,內丹突然爆發出了一團白光,白光将莫旬裹在中間抵抗着周圍的狂風,狂風在侵蝕着白光,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
白光一動一動地任由狂風侵蝕,內丹提供着源源不斷的能量,狂風後繼無力,掙紮了一會兒,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周圍再次恢複了平靜,白光慢慢地散開,莫旬閉着眼睛躺在了地上陷入了昏睡狀态,這時,莫旬剛剛在臺階處看到的人影漸漸變得清晰,他走過臺階來到了莫旬的面前。
無聲的世界變得正常,鳥鳴聲此起彼伏地響起,清風吹過時,帶走了燥熱留下了涼爽。
男人低頭看了莫旬一會兒,彎腰将他抱了起來,轉身走下臺階,不一會兒就消失了蹤影。
南山宮殿前,原本成片的赤炎藤一夜之間全都消失,只留下幾片葉子證明了它曾經的存在。宮殿裏面的大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身影漸漸變得透明,直至完全消散。
作者有話要說: 天道小日記
狀态:寬面條淚
莫旬問我為什麽不放他和韓鳴君離開……
因為我不會啊〒_〒
我好餓!我要被人吃光了!
我将內丹藏得好好的為什麽會被人發現
莫旬要找到內丹了!我攔不住他T^T我不想被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