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殺青宴一般吃得都是情緒高漲的，不是歡歡喜喜慶祝新片拍完預祝大賣就是哭哭唧唧舍不得分開感謝這個的照顧感謝那個的包容稀裏嘩啦抱成一團。

然而今天這宴會吃得可謂是……很不尋常，只要有點感知的人，都能察覺周圍氣壓很低，低到讓人冒冷汗。

尤其彙集了導演制片男主這桌，以導演為首的大半人除了必要的喝酒就是悶頭吃菜。統籌不由地替女主角慶幸，淡淡地嫉妒她今天有活動不能來，不然肯定得尴尬得暈妝，還要和人拼酒。

看看咱們的男二號歐陽淩，誰敬都喝，還滿滿一杯，喝得點滴不剩，也不知道是耍帥還是亮酒技，別把胃給喝穿孔了。

這倒是不誇張，歐陽淩落座以後就沒說過話，菜也沒吃幾口，拿着酒面無表情的狠勁灌。林巍然犀利地覺得，他吃進肚的不是悶酒，是酸醋。

全席也還算火熱一點的就屬肖承和喬琛，起先兩人都沒說話，不知誰提了個頭，現在聊得宛如失散多年的兄弟，相見恨晚。還彼此夾菜到對方碗裏，碰杯碰得恨不能讓全酒店人都知道他們喝的不是酒，是JQ。

要不是早清楚喬琛的暗戀對象，林巍然都快以為這兩小混蛋在背着他搞地下戀。

反觀他們對面，楊思宇埋頭吃菜，歐陽淩默默喝酒，周圍空氣低到零下好幾十度。林巍然都有點可憐導演了，連忙把桌上最滾燙的高湯舀了一勺到他碗裏：“秦導，辛苦了。”幫我擋寒氣。

導演一身脂肪估計這會兒也覺得白長，打了個冷顫回敬：“林總吃，別拘束。”夾了一筷子涼菜過來。

“呵呵，客氣客氣。”林巍然又起來和制片敬酒，意思意思。

這頓晚宴以詭異的氣氛維持了三十分鐘就一哄而散了。早前說好吃完去唱K的人，少了一大半。

導演走到酒店門口接了個電話說有事，林巍然眼尖的看到他打電話時的蘋果是倒着的，什麽也沒說，故作惋惜地送他上車離開。

制片編劇都有事，于是最後只剩下十七個人去KTV。

下了車，楊思宇一直跟在林巍然後面，時不時擡眼看走在前面的某人，要是他回頭和林巍然說話，楊思宇就會閃電似的閃到林巍然後面，低頭踩影子。

歐陽淩則一直尾随肖承，但又尾随得不想太明顯，就夾雜在幾個女孩中間，女孩們喜歡歐陽淩的娃娃臉，總找着話題和他說。

肖承和喬琛并肩一起侃天侃地，視線卻總是飄飄渺渺地投向後面的人。

這一切當然被悠哉悠哉落在後面的林巍然一覽無遺。不住感嘆，人生處處是舞臺啊，哪兒都是戲，估計待會兒進了包廂，戲更多。

桌上擺滿了各種酒，霓虹燈投下來的光打在每個人的臉上，五顏六色，襯得包間熱鬧非凡。

鬼哭狼嚎的《告白氣球》在喬琛的自我陶醉中結束。看到歐陽淩接過話筒，林巍然終于把手從摧殘了三分多鐘的耳朵上拿開。

歐陽淩點了首《不将就》。

悠緩的旋律，配上他清冽的嗓音和憂郁的眼神，仿佛一字一句都是來自他心底的聲音。

那時候 我以為愛的是生活

也算懂得什麽适合什麽不可

最近還是一樣努力着

配合你的性格

你的追求者你的坎坷

……

互相折磨到白頭

悲傷堅決不放手

開始糾纏之後

才又被人放大了自由

你的暴烈太溫柔

感情又痛又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