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就直接撲街
大家湊到一起一邊喝酒一邊發狂，把自己平時隐藏起來的性格暴露出來，然後大起大落之下，就直接撲街，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站的最近的趙小公子吓了一跳，還以為直接出人命了，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城中還有喜歡吃寒食散的，分分鐘把自己的小命玩完。
出事的那一刻，大家都下意識看向龍陽，但後者卻沒有動。不能因為旁人期待就要去達成，那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龍陽就是龍陽，不是別人的龍陽，他不能被別人‘逼迫’着做一些事情，他要做自己，心中也只需要有自己就可以。
所以龍陽沒動，而是繼續往前走，留下陽星君上前。這時候陽星君就真的把自己僞裝成一片落葉，他輕飄飄的落到躺在地上那人的手腕旁邊，然後悄悄挪動一下，用葉尖觸碰一下，随後普通人看不到的魂魄出現，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那公子哥兒眉頭慢慢舒展開，顯然已經好了。
再次裝作自己是一片落葉随風飄走，陽星君深藏功與名。
總算是爬到山上，在山頂有一個琉璃瓦的亭子，石桌石凳都相當精致，不過其實山頂的風景并不一定就最好。龍陽歇息片刻，旁邊的小厮訓練有素的架起鍋子，生火燒水熱點心，溫熱的茶水、點心送上桌，吃飽喝足再下山往回走。
順利進城，龍陽在心裏盤算着等自家大哥或者是其他人問起來，自己應該怎麽回答，關于地寶的事情自然不能說，山貓卻可以提點一二。只是還沒回到謝府就遇到一點事兒，龍陽的馬車被攔住了。
攔住馬車的是兩個小孩兒，其中一個矮小的灰不溜秋的孩子懷裏抱着一只黑貓。
“我又沒說要你的黑貓，不過是請他出去抓一些老鼠。”大一些的孩子認真道，“你沒聽說書的先生講麽？沒有吃的時候，很多地方都會易子而食，像是老鼠、蛇，蜈蚣、樹皮等等，只要能入口的，都會被吃掉，就算是土可以吃，那也是不會猶豫的。我現在不過是想吃幾只老鼠開開葷，你怎麽就這麽固執呢？”
大一些的孩子懂的還挺多，上次想吃貓，這次想吃老鼠，看他瘦的皮包骨頭，就像個行走的骷髅架，一雙眼睛卻極為精亮。
不過小孩也有自己的堅持，他說：“我們家裏現在還有一些糧食，爹娘每天做工也能賺一些銀錢，根本不需要啃樹皮吃土，你不過是想抓走我的貓罷了，我不會上當的，這裏人多，可不會看着你欺負我。”
“出去看看。”正想着繞道離開，陽星君忽然冒出來，開口道，“那個孩子不正常。”
聽到這話，龍陽趕忙親自下了馬車，上前仔細看了看那個男孩子。眼底微微有些發青，腦門上烏雲罩頂，印堂整個都是弄黑色，眼中的亮光顯得極其詭異，像是有什麽東西藏在男孩的身體裏，在控制着他興風作浪。
藏得這麽深，若不是陽星君提醒，龍陽定然會忽略過去。不過既然已經發現不妥當的地方，龍陽立即讓跟随的小厮出面，把兩個孩子送回家中，讓馬車照常回府，然後自己偷偷從另外一條路去那兩個孩子家裏，這樣便能避開人群。
這邊是城中本地人和外地人混居之地，大都沒多少銀錢，幾乎家家戶戶都窮的叮當響，就連貨郎或者是小偷都不喜歡光顧這裏。龍陽敲門的時候，巷口呼啦啦跑過一群小孩子，大都穿的破破爛爛，有些倒是幹淨一些，還有一些整個就跟從泥地裏滾出來似的。
大約是一直抱着黑貓，暖呼呼的小夥伴給了孩子不少信心，讓他很容易打開門，叫龍陽進門。大一些的孩子正站在院子裏，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龍陽，脖子青筋暴突，随時都有可能爆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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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龍陽嘆氣問道，“你們最近有沒有吃魚？”
不等小孩說話，黑貓立刻擡起腦袋說：“那魚黑乎乎，一股子腥臭味，我沒讓他吃，現在還在水缸中。”
聽着黑貓的話，龍陽很快去竈房找到水缸，打開一看裏面哪裏還有魚，再看看大孩子的模樣，就已經确定，定然是他偷偷吃了。有些無奈的讓小孩抱着黑貓待在屋子裏不要出去，龍陽重新回到院子裏，嘆氣道：“我先前在茶樓抓到一條魚鬼，旁人或許不知道我抓的是什麽，但一定知道跟魚有關系，你這孩子怎麽還敢吃來歷不明的魚呢？”
“有錢人家自是跟我們不一樣。”大孩子露出嘲諷的笑容說，“聽說你們要吃一碗雞湯，得用三五只雞熬，最後只要湯，把肉扔了，要麽吃肉也是，只吃一兩口好的，剩下的都扔了。我家長年不見葷腥，倒真的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了。”
“你這話說的亂七八糟，根本不是這樣。”龍陽目光悠遠的看着前方，淡淡道，“人要懂得知足常樂，不要追求不屬于你的東西，就像高門大戶，你只看到裏面的人吃的極好，卻不知道為了養活那一大家子人，府上的開銷是多少。而且人生來的起跑線是不一樣的，因為人的出生并不是起點，而是依舊跑了一段距離……”
“那些說人生來平等，并不是吃吃喝喝上的平等。不過我說的這些你恐怕不明白，也許以後你會明白。”
兔十八沒來，龍陽只能自己親自動手布下困陣，把對方困在陣中。只是這次他要完完整整的剝離出藏在男孩身體裏的鬼，還不能傷害人魂，就不能再像上次那樣徒手撕裂魂魄。
“這麽容易被我困住，說明道行不高。”龍陽無視對方憤怒的眼神，指尖飛快的畫出一個玄妙的符號，那符號閃過一道亮光停在陣法外面，随着龍陽的走動開始旋轉，速度由慢到快。“我倒要看看你這次是魚鬼，還是別的什麽鬼……”
符號在外面旋轉的越來越快，被困住的孩子也開始露出痛苦的表情，他身上開始出現一個個水泡，雙腿變軟，像面條一樣随意擺動着，兩只眼睛幾乎快要暴突出來，忽然兩眼一翻噴出一股黑氣。黑氣灼燒着困陣，發出呲呲的響聲。
看着困陣中孩子的模樣，龍陽換成陰眼看過去，就看到那孩子的魂魄被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纏着，那怪物有許多爪子，嘴巴在最下面，已經開始吞吃男孩的魂魄。
“章魚。”龍陽喃喃道，“符箓不夠，擺陣已經來不及，現在要是有我……我……什麽呢？”明明一些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甚至不知道他想說什麽，就好比原本他有的東西，後來弄丢了，所以說話的時候就很容易帶出來……那他到底丢了什麽呢？
眼前的情況沒讓龍陽有更多的時間想，他想了想便在自己周圍布下障眼法，然後盤腿坐下，擺出五心向天的姿勢。不多時，龍陽臉上冒出一些汗水，他咬緊牙關，身體微微晃了晃，就這麽憑空魂魄離體，然後踏入困陣中。
就好比正打的難舍難分的雙方忽然加入第三方，這個第三方的戰鬥力還特別強悍，三兩下就幫着其中弱勢的一方控制強悍的一方。龍陽的魂魄跟普通人一樣，甚至還比普通人的弱一些，盡管他道術小有所成，卻依舊是這樣，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因為一般修道者不但肉身強大，魂魄也同樣。
據說修為高深的大能不但神通厲害，魂魄也能單獨修煉出神通，可以夜行千裏，甚至入地府如入無人之境。
可這些跟龍陽都背道而馳，他也緊緊只是憑借着自己的魂魄有意識，可以拉開男孩的魂魄而已，要真的跟眼前這個怪物争鬥，他絕對會落于下風，偏偏陽星君乃聖人之魂，若真的碰觸到這個怪物，後者定然會魂飛魄散。
“走！”一掌拍在男孩的魂魄上面，讓他飛出困陣，龍陽回頭看着猙獰靠近的怪物，道，“我雖是沒有神通的魂魄之體，卻也不會束手就擒。”他說完，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腳飛快的踩着罡步，用五行八卦來讓自己脫身，再抽手騷擾怪物的肢體，讓他冒出來的腳纏到一起。
察覺到自己忽然心神不定，龍陽趕忙跑到困陣外面，回到自己的肉身中。
‘噗’一口鮮血控制不住的噴出來，龍陽苦笑，“果然太勉強，不過這也值得。”
困陣中怪物已經完全占據男孩的身體，皮膚分泌出大量的粘液，整個人都黏答答的。龍陽掏出符箓，咬破舌尖血噴到困陣上，一張張玄妙的符箓無火自燃，随後扔到困陣中。
最後一張引雷符燃燒，引來一道旱雷劈下，院子裏的枯樹直接碎成粉末，那怪物也被震了一下。龍陽立刻抓住這個他特地制造出來的機會，飛身撲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