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封情書(上)

１４．１

吳翼這兩天漸漸的感覺到了李靈犀對他的冷淡：以前他倆一起去食堂吃飯，李靈犀都會幫他拿筷子，現在李靈犀幹脆都不和他一同來食堂了；早上起不來的時候，李靈犀通常都會耐心的拍拍他的頭，慢慢地把他拉起，而現在每天李靈犀就甩下一句冷冷的“我先走了”；上課困了的時候，李靈犀會提醒他認真聽講，現在李靈犀會坐到離吳翼很遠的位置；總之，吳翼感覺現在一切都變了。

迎新晚會已經步入倒計時的階段，參加演出的同學們最近幾乎每天都在忙着排練。

“是我太笨了。”陳朵兒并沒有原諒王佳，她失望地走開了。

今天吳翼整個人都不在狀态，心裏一直琢磨着李靈犀對他的态度為什麽會突然轉變，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要麽忘記臺詞，要麽就報錯節目，孫薇學姐見他的狀态不佳，就故意加快速度提前結束了對詞工作。

在吳翼騎車回寝室的路上，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正背着書包走向圖書館，“沒錯！那是大犀牛！”吳翼想，他從後面趕超過李靈犀然後，停下車子跟他熱情的打了一聲招呼。

李靈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像沒有看見有人在跟前一樣，壓根沒有理睬吳翼，吳翼見狀火冒三丈，登車遠去。

吳翼氣沖沖地騎車趕回了宿舍，為了平複自己的心情，他坐下來開始畫畫。

李靈犀借了一本書，找了一個靠窗的地方，翻來覆去根本看不下去，滿腦子都是吳翼，他拿出自己的筆記本寫道：

開學第一天我暈車不舒服，你給我讓座，幫我拎行李，晚上我們喝醉，轉天早上看見你穿上我衣服的那一刻，我就感覺我們兩個有着莫名的相似，從那刻開始，我便把你當成了朋友。

軍訓的時候，我把你的腳踩傷你不但沒有任何抱怨還打算瞞着不讓我知道，怕我自責；但你可曾知道，看見真相的我，內心慚愧到了谷底深淵，謝謝你對我的鼓勵和包容，從那刻開始，我便把你當成了知己。

在“燈會闌珊處”，你我趙新三個人結拜，篤定大學期間要珍惜這段緣分，相互照應，共同度過一個精彩的大學生活，從那刻起，我便把你當成了兄弟。

植物園大家一起狂歡，你那突然的一吻；中央大街上，你用馬疊爾冰棍的咬口與我拼出一個“心”字；騎自行車的時候，你故意要讓我抱住你，從那一刻起，我徹底迷失了你在我心中清晰的定位。

最近，在食堂一起吃飯我沒有給你拿筷子；早上叫你起床的時候，沒有輕輕拍你的頭然後把你晃醒，甚至在故意地躲着你，當慢慢滲透到你生活的時候，我發現這反而讓我自己感到更加的離不開你，也許我需要跟你分開一段時間，我好好清醒一番。

吳翼，我不知道哪裏是我們的界限。

１４．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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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啦！”吳翼又主動過來找悶悶不樂的李靈犀，帶着一副讨好李靈犀的樣子。

“恩。”李靈犀心不在焉聲音低沉。

“給你個東西，我畫了好久。”吳翼拿出藏在背後的畫，李靈犀接過畫後露出久違的笑容。

畫風很有喜感：昏暗的光芒投射在水面上，豬八戒的頭靠在孫悟空的右肩上相依相偎，兩人的背影構成整幅畫的主題，層次分明，細節處理的也很到位，雲的立體感展現的活靈活現，細細品味又能感覺到溫暖。

“大犀牛，你發揮一下想象力，當孫悟空轉過頭的時候，你會看見什麽？”吳翼笑着說，“李靈犀到此一游！”

李靈犀又笑了，想起了那天晚他在吳翼瓷孫悟空的緊箍咒上寫的東西。

“你可算是笑了，這幾天看你成天給我臉色看，我自己看着都難受，我哪裏不對了你說出來啊！”吳翼看着李靈犀說。

“不關你的事，你走吧。”李靈犀想到這些臉色又沉了下來，“謝謝你的畫。”

李靈犀把吳翼推到門外，早早地躺在到了床上。

吳翼回到寝室之後，心裏也變得越來越複雜，其實在他心中李靈犀扮演着一個很特別的角色，他對李靈犀的感覺自己也沒有完全琢磨明白。

１４．３

陳朵兒在教學樓下偶遇趙新主動上前搭讪說：“趙新，對不起啊！”

“幹嘛一見面就是對不起啊？咋啦？”趙新摸不清頭腦。

“就上次我冤枉你用紙團扔我呀！”陳朵兒有些不好意思說。

“沒關系！我都忘啦！”趙新安慰陳朵兒。

“對了！我就一直好奇，到底是誰扔的？紙團明明是從你那個方向過來的，當時你又恰巧看了我一眼，所以……”陳朵兒接着回憶。

“我其實也挺好奇的，我前面的人基本上沒有可能，如果扔的話我肯定能看見，但是我後面的人就不好說了。”趙新也在回憶着。

“你還記得後面坐的是誰嗎？”陳朵兒問。

“我想想！對！是扈曉，要不是因為沒有座位，我跟吳翼、李靈犀才不會坐他前面呢！”趙新說。

聽到這個名字陳朵兒心中的厭惡又被勾起說：“十有八九就是那個讨厭人的家夥，有機會一定收拾他！”

“對了，你的那本心理學書要回來了嗎？”陳朵兒問。

“要回來了！你怎麽知道那本書的啊？”趙新有點驚奇。

“我高中的時候反複讀那本書呢，是我最喜歡的一本了，曹玲老師拿在手裏的時候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有機會咱們一起聊聊那本書吧！”陳朵兒興頭一起。

“好呀，我也特別感興趣。對了，怎麽就你自己呀？王佳呢？”趙新問。

“她應該跟玲珑去逛街了吧！”陳朵兒有些失落地回答。

陳朵兒想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心裏還有些不痛快。排練舞蹈的時候，王佳居然因為節奏踩點不到位的問題，對陳朵兒失去了耐心挖苦道：“虧你還是軍訓隊長呢！這點小動作都搞定不了。”

陳朵兒聽見之後當時沒有回擊，感覺心中一痛，不禁自問：眼前這個王佳還是之前自己認識的王佳嗎？她突然變得好陌生。

１４．４

老師正在講課，吳翼急沖沖跑到教室門口後停下來，偷偷地從後門溜進，坐在了李靈犀身旁，打開書包才發現裏面是空的只有一個水瓶，早上李靈犀并沒有喊他起床，吳翼貪睡遲到了。

吳翼輕輕的碰了碰李靈犀問他借紙筆，李靈犀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聽着課，吳翼面帶怒氣伸手就把李靈犀桌上放的筆記本奪了過來，動作有點大，已經引起了老師的注意，李靈犀暫時沒有做出任何過激反應，但已忐忑不安，因為那個日記本裏有李靈犀太多的秘密，老師轉頭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李靈犀快速的奪回了日記本。

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但李靈犀過于緊張和用力以至于沒有注意到日記本裏夾着的東西掉了出來，就在李靈犀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吳翼撿起了那封掉到地上的那張紙，充滿好奇的打開像是帶着一種偷窺日記的負罪感和刺激感，激動地打開：吳翼，我不知道哪裏是我們的界限。

看完之後吳翼滿臉通紅，他不知道應該如何理解這封信：是情書？還是一種質問？整堂課吳翼都被這件事情困擾着，他感覺自己也需要一段時間冷靜一下，也開始慢慢地疏遠李靈犀了，就像李靈犀疏遠他一樣。

原本今天是要進行迎新晚會排練的，吳翼請了病假一個人回了宿舍，整個人心事重重的，他反複看着李靈犀的信，大犀牛的那個問題現在也開始困擾着他，吳翼也摸不清自己對李靈犀的感覺，但有一點他是十分肯定的：他想一直對李靈犀好下去。

吳翼不知道怎樣對待這封信，他既沒有勇氣去把它稱為情書，更沒有辦法把這封信當做是一種質問，他有沒答案，他不敢去面對這個問題，他也像李靈犀一樣一點一滴地用文字慢慢梳理着自己的思緒。

“最近一段時間你跟吳翼兩個人怎麽了？我看你們有點反常，怎麽冷戰了？”趙新和李靈犀一起走在去圖書館的路上。

“沒有……”李靈犀支支吾吾的回答，他立刻轉移了別的話題。

“還完書之後跟我一起去咖啡店吧，聊聊天，放松放松。”趙新對李靈犀說，李靈犀聽到之後點了點頭答應了。

兩個人坐下點完飲品後不久，吳翼就來了，他看見李靈犀也在場感到有些尴尬和意外。

“快過來坐下，看來我算的時間還是挺準的，一切剛剛好，”趙新說，“我就開門見山了，你們兩個怎麽了？有什麽矛盾嗎？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什麽問題直說吧！”

兩人的目光觸碰在了一起，但沒有勇氣開口又都低下了頭。

“有什麽問題，你們兩個單獨說吧！我有事先走了。”

趙新走後，一開始兩人還是沒有吱聲，只是低頭喝着各自的咖啡，沉默幾分鐘之後，吳翼開始問了李靈犀一個問題：“你之前問我說我把你當做什麽人，我給的答案是朋友，那麽你把我當做什麽人呢？”

聽見這個問題之後李靈犀有點緊張和慌亂，他不知道吳翼已經看到了自己寫的那封信，吳翼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才好。

“是朋友？兄弟？還是……”吳翼繼續追問到。

“你為什麽這麽問？”李靈犀稍有不安。

“算了！逗你玩呢，我要回宿舍了！”吳翼說。

“神經病，快滾！”李靈犀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已經被吳翼窺探地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