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雪造人

２０．１

李靈犀知道吳翼從來沒有見過初雪後的夜景，更沒有體驗過晚上漫步大雪的感覺，在他看來這應該算得上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所以便把吳翼約了出來一同散步。

“今天是不是很開心啊？”李靈犀問吳翼。

“對！第一次玩雪，玩的這麽盡興，在我家那裏看見下雪都是很難的。”

哈爾濱的冬天有着無法形容的冷，都市的夜生活一點也不豐富，這個時間很少會看見有人在大街上散步，就連校園裏也是靜悄悄的，路燈把影子拉的細長，走路的時候能夠清楚的聽到疏松的雪花被壓緊地時候發出的聲響。

李靈犀用力向手哈氣試圖索取一些微不足道的溫暖，吳翼看見之後把李靈犀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然後把自己的手慢慢也伸進去，十指相扣。李靈犀看了吳翼一眼，頭一低微微一笑，此時吳翼的手握得更緊了。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來到了“絲綢之路”，冬季的絲綢之路是紅色的，白雪皚皚中閃爍着暖暖的燈紅，松柏已經變成了墨綠色夾帶着一種冬天的陰冷和深沉。

“咱們堆雪人吧！”吳翼說出了他心裏一直殷切盼望的事情，他想跟李靈犀一起堆雪人，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

“那不錯，雪還是新鮮的呢！”李靈犀指着花壇中央說。

吳翼牽着李靈犀的手慢慢地走上了離他們不遠的花壇，這個花壇在春暖花開的時候是很顯眼的一個地方，通常會有許多情侶回來到這裏小憩。

兩人靈活一跳躍到了花壇之上，吳翼走到中央開始蹲下用雙手小心翼翼的攏着碎了一地的積雪，李靈犀在旁把雪慢慢地夯實，手拍在上面會騰空掀起細膩的雪花，那雪花反射着紅色的光芒像舞動的螢火蟲。

雪越積越厚，雪人已初露端倪，半橢圓的身子上立着一個圓圓的腦袋，看起來憨憨的。在吳翼給雪人的腦袋加固的時候，李靈犀喊了吳翼的名字一聲，當吳翼猛地一回頭的時候，他趁機向吳翼的臉上撒了一把涼飕飕的雪。

吳翼貪玩好逗的天性又像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雙手用力地将花壇裏夾雜着枯草的雪抛向了李靈犀，李靈犀原本想快速的躲開但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哎，你過來，你看看是不是我的手扭傷啦？好疼！”李靈犀沒有站起來，繼續躺在雪地裏，一副隐隐作痛的樣子。

吳翼覺得不對勁就急忙跑了過去，蹲下身來把李靈犀抱在了懷裏，“我看看，怎麽了。”吳翼焦急關切地摸着李靈犀的手。

在吳翼認真搜尋手上異樣的時候，李靈犀迅速的親了他的左臉頰一下，調皮的說：“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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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翼心裏清楚地記得，這是李靈犀第二次主動的親他，心裏高興極了，抱着李靈犀不放手說：“那你再騙我一次！”

“你想的美！”李靈犀對這次施騙很得意，因為平時都是吳翼在耍他，這次他獲取到耍吳翼的樂趣之後十分滿足就像自作聰明的小孩終于騙過了老師的那種感覺一樣。

吳翼走下花壇去樹林中尋找枯樹杈用來做雪人的手和鼻子，當他拿着戰利品回來的時候發現李靈犀正在仔細地雕琢着雪人的眼睛，他湊近靜靜地看着。

李靈犀用細小的樹枝在雪人眼睛的部位呈放射狀畫出了幾片細長的葉子般的圖案，顯然不像是在畫眼睛可吳翼并沒有阻止，并他繼續畫下去，左眼的部分漸漸清晰了，吳翼看出了李靈犀畫的是什麽東西，細膩纖瘦的花瓣把花蕊團團圍住，透過那清涼的空氣仿佛能夠聞到“無伴香”的味道。

“右眼那只讓我畫吧！我要給‘無伴香’增添一個盛開綻放的‘五瓣香’！”吳翼拿起李靈犀手中的細樹枝彎着身子想着那片花海，他畫出了陽光下随風搖曳的芬芳。

“大犀牛，謝謝你。”在回宿舍的路上這是吳翼看着李靈犀說的第一句話。

“謝什麽？”

“謝謝你的鼓勵，謝謝那次去伊春回來的時候你寫給我的那封信。”吳翼說話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平時那種調皮搞怪滿不在乎的狀态，李靈犀看到這樣的他的時候，就知道吳翼是認真地跟自己談論着，而每當這個時候，李靈犀總是選擇默默傾聽，輕輕點頭不吭一聲或是微微的對視一下，這在吳翼看來也是最合适不過地回應。

李靈犀雖然看起來文弱但骨子裏卻是一個十分勇敢的人，他會用自己的智慧和理解事物的方式合适的處理一些，而吳翼只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健壯但內心卻缺乏主意的人，面對一些問題的時候，李靈犀反而會成為他的後盾。這一點吳翼自己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他給李靈犀的安全感只是來源于外部的力量或氣勢，而李靈犀給他的安全感卻源于靈魂的深處。

２０．２

早上起床地時候吳翼感到脖子僵硬，甚至連輕輕一動都會帶來劇烈疼痛，寝室裏就剩下了吳翼一人他一動不動地趴在床，于叢和黃飛趕課表已經到了教室。

門被輕輕地推開了，李靈犀走近吳翼床邊看見他還在沉睡，剛要打算叫醒他的時候，吳翼就睜開了眼。

“你沒睡啊？該起床去上課了。”李靈犀對吳翼說。

“哪裏還睡得着啊？我的脖子快要疼死了。”吳翼有氣無力痛苦的表情如孩子般。

“怎麽了？我看看。”李靈犀能感覺到吳翼的痛苦是真切的。

“我的脖子生疼，連動都不能動。”吳翼指着自己的脖子像是小孩給媽媽展示着傷口。

“你向下點，我看不見。”

“你上來看，我連動都動不了！”

李靈犀把凳子挪到自己身旁踩上去湊到吳翼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掀開吳翼脖領的衣服，一大塊僵硬的臂膀霎時間展現在李靈犀的眼前，平時摸上去富有彈性的肌肉現在看上去硬邦邦的。

“你落枕了吧？”李靈犀對吳翼說。

“一早上起來就感覺脖子僵硬，稍微動一下疼的要命。”吳翼下巴戳在枕頭上說話聲音聽起來斷斷續續的。

“可能是昨天打雪仗的時候受涼了吧。”李靈犀從椅子上走下來把書包放在桌子上。

“別管我了，讓我自己休息一會就好了，你去上課吧！馬上快要遲到了。”吳翼說。

“你都這樣了，我哪有心思上課啊！我陪你翹課！”李靈犀說完後，看了看寝室內的熱水壺都空了，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倒好熱水之後，李靈犀将毛巾浸在了臉盆裏，熱騰騰的水汽在空中飄蕩，兌好水溫之後，李靈犀将毛巾擰地半幹送到吳翼的房間裏，踩着凳子幫吳翼敷好熱毛巾。

“啊！有點燙！”吳翼嚷道。

“忍着點，一會就好了！”

幫吳翼料理好之後，李靈犀急匆匆地走向了醫務室，幾分鐘之後吳翼感覺舒服多了，血液像是被喚醒了一樣快速地流動着，吳翼現在做小動作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困難了。

２０．３

學委通知老師會在今早的思想道德與修養課程上點名查勤，沒有到的同學平時成績将被扣掉十分，所以今天宿舍的人都比以往要積極，為了等吳翼李靈犀沒有提前和其他舍友去上課，沒想到今天的狀況并不像吳翼以往貪睡那麽簡單。

上課鈴已經響了，趙新見李靈犀他兩人還沒有來就給李靈犀發了一條短信了解一下情況，得知吳翼落枕兩人均不能來上課的消息之後趙新陷入了焦急的狀态，請口頭假是“非法”的，學生如果請假必須要提供經輔導員批準過的請假條并加蓋學院公章否則就按照曠課處理。

老師已經開始點名了，按照花名冊的順序從前至後認真地核對着，被喊到的同必須舉手示意并喊出一聲“到”以作為回應，環視一下四周，思修課程是學院的公開大課，會計和工商管理專業的學生加起來一百人左右，分散在大教室中所以點名的時候渾水摸魚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趙新決定要賭一把，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黃飛，想讓黃飛助他一臂之力，因為同一專業的學生花名冊的名字挨地緊湊，為了降低被發現的風險兩人商定趙新替吳翼喊到，而李靈犀的任務交給了黃飛。

一個接一個的“到”聲此起彼伏。

“吳翼”像之前一樣每當點完一個人的名字，老師總會把目光從講臺上延伸到四方搜尋。

“到！”趙新發出嘹亮的聲音地同時快速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聲音如此清澈響亮，老師用筆輕輕地畫上了符號，趙新心裏瞬間一塊石頭落了地。

老師的筆尖自然地在名冊上舞動着，已經點過了黃飛自己的名字，吳翼的位置過于醒目在倒數第三排最邊上靠窗的位置很容易讓人一眼就能記住。

“黃飛，一會老師喊完我的名字之後咱們就換一下座位。”趙新用胳膊輕輕碰了黃飛一下，小聲地說。

“為什麽啊？我特意選的這個位置。”

“因為這裏太容易被記住啦！老師發現你舉了兩次手那不就穿幫啦？”趙新回答了黃飛的問題。

“那好。”黃飛覺得趙新考慮地十分周全。

點完趙新的名字之後兩人開始貓下腰從座位底下鑽到彼此的位置上，為了不讓老師發現，趙新還特意把自己包裏的帽子借給了黃飛，再帶上借來的眼鏡搭上小胖的黑圍巾簡直是變了一個人。

黃飛想看看自己戴眼鏡的樣子就把王佳的鏡子拿過來沉醉的欣賞着自己的樣子，看起多了幾分書生氣，跟平時的黃飛判若兩人。

“李靈犀。”老師叫出了大犀牛的名字，露出等待回應的眼神。

“李靈犀？”老師特意加大了自己的音量。

“到，到！到！！”黃飛光顧着照鏡子沒有聽見老師點名，小胖碰了他一下之後注意力他才反應過來。

“李靈犀同學，來了是吧？舉手我看看。”老師聽見了黃飛的喊聲，但是由于來的遲緩起了疑心。

黃飛把手舉起，擡起頭望了望老師說：“老師我是李靈犀！”

“下次記得認真聽講，不許開小差啊！第一次叫你，你都沒聽見。”老師語氣的嚴肅中帶着些呵責，繼續點着其他同學的名字。

趙新攥起拳頭從上向下一拉，滿臉微笑示意着黃飛：“我們勝利了”。

此時貨真價實的李靈犀剛剛從醫務室買完藥回到了宿舍，吳翼精準地捕捉到了李靈犀上樓梯的腳步聲，穩健有節奏地響着。

“怎麽樣了？現在感覺好點了吧？”李靈犀一進門就關切地問。

“好多了，用熱毛巾敷着真舒服！”吳翼的表情顯然已經放松了許多。

“把毛巾給我，我再幫你投一遍，快涼了吧？”李靈犀伸手接過毛巾，用恰當的水溫投洗之後又給吳翼敷上了。

“等這塊毛巾涼的時候，叫我，我幫你把膏藥貼上。”李靈犀看着笨手笨腳的吳翼正在努力地把毛巾放到自己的後背上。

“笨死了！你得把毛巾放在關鍵的位置上！”李靈犀拖下鞋子走到了吳翼的床上。

李靈犀重新拿起毛巾把它均勻的疊成一個長方形搭在了吳翼的後脖子靠肩的地方，兩手聚攏開始幫吳翼按摩。

“啊！啊！！疼！疼！你捏輕點。”吳翼忍不住地叫了出來。

“忍住，一會就好了，我幫你活動活動。”李靈犀坐到吳翼的背上，開始尋找着合适的力度和位置，有時像揉面一樣捏來捏去，有時又像古代丫鬟服侍主子那樣将手握成拳狀均勻的按着往返兩個方向敲打着。

“越來越舒服了！妞，把爺伺候好了，一會賞你！”吳翼以一種開玩笑的口吻說着。

聽見之後，李靈犀猛地一下加大了力度掐地吳翼直叫不停。

“差不多了，我幫你把膏藥貼好吧！”當李靈犀從床下把膏藥拿上來的時候，一股沖鼻的氣味撲面而來。

“我能不貼嗎？太難聞了！”吳翼抱怨到。

“不行，貼上這個才能好的更快些！”李靈犀把膏藥揭開把它們輕輕地敷在了吳翼的身上，然後用手按壓四周加固。

貼好之後李靈犀也有些累了就躺在了吳翼身旁，吳翼側過身來面對面的看着李靈犀。

“大犀牛……”

“嗯……”

“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吧！”吳翼看着李靈犀壞笑着。

“不行！”李靈犀快速的拒絕了。

“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過來跟我一起睡的！”吳翼繼續笑着說。

“不可能！”李靈犀又回絕了。

“那我屈尊去你那裏睡也行！我不在乎！”吳翼笑地更大聲了。

“那我到時可以考慮考慮。”李靈犀也開玩笑的說。

“你等着今天的事我早晚會加倍的奉還給你的。”吳翼說。

“什麽事？”李靈犀壓根沒有搞懂吳翼在說什麽東西。

“就是你騎在我身上給我按摩的事情啊！等我好了，我要加倍……”吳翼壞笑着。

李靈犀踢了他一腳嘴裏罵着：“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