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爺x男寵04
這個吻單純而美好,兩個人不過是雙唇相貼,感受着不知是陽光灑在臉上還是此刻靜好氣氛帶來的溫馨感覺。良久,鐘承順坐正了身子,結束了這個純粹到極點的輕吻。
鐘承順心裏微微有些緊張,他害怕司歡會露出嫌惡的表情。但是沒有,司歡只是很平靜地繼續看着手裏的書冊,好像剛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說實話,鐘承順有些挫敗。
惱羞成怒都比平靜淡然好,最起碼是有反應的,能讓鐘承順知道對方心裏是怎樣的想法。可現在,他看不出司歡是否心生不悅。
“司歡...”他忍不住又喚了一聲。
“怎麽?”司歡随口問道。
鐘承順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些:“你...生氣了?”
司歡翻書的手一頓:“沒有。”
察覺到身邊的人情緒似乎還是很低落,司歡斜睨了這人一眼:“我沒生氣。有什麽好生氣的?同床共枕都這麽久了,不就是親一下麽。”
鐘承順傻眼了,那早上出門時是誰不讓他牽手的?
“早上不一樣。”司歡合上書冊認真地解釋道,“早上要來見你的幕僚,如果我與你相攜而來,他們定然會當場鬧開,這對你的名聲不好。”
有些事情只要不鬧大,一切好說,但如果真的鬧出來了,就不好辦了。
司歡單方面和這群人鬧僵了并不是什麽大事,畢竟誰都知道他們看司歡不順眼。但是司歡和王爺過于親密被幕僚鬧了出來的話,那就難辦了,多少人等着看笑話呢。
這人心思通透又十分為自己着想,鐘承順一邊感動一邊愧疚,為自己之前的愚蠢而愧疚。如果不是因為他一時頭腦發熱做了那些事,現在司歡也不會處境如此尴尬了。
司歡微微笑了笑,拿着手裏的《詩經》輕輕拍了拍他的胸膛:“別多想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有你在,他們又沒法對我怎麽樣。看我不順眼之後天天生悶氣的是他們,我又不受影響。”
鐘承順一想也是,這才淡定了下來。兩個繼續看書的看書,批公文的批公文,只是鐘承順摟着司歡腰的左手一直沒舍得收回來。
司歡确實不在意鐘承順的親近,實際上前面一個月內他一直都做着最壞的打算。他早就做好了鐘承順會直接強上他的心理準備,甚至心想着反正也反抗不了,幹脆給了他吧。等他被自己的乖巧麻痹了,再想辦法逃走,不過暫且忍一時而已。
所幸鐘承順并沒有這樣做,否則兩人之間的感情恐怕會留下難以彌補的裂痕。
既然連被上的準備都做好了,那麽不過是一個單純相貼的親吻,根本不算什麽。只是,在他确認自己接受了鐘承順之前,他是不會允許鐘承順做出更出格的事情的。
擁抱,貼吻,牽手,僅此而已。
司歡翻完半本《詩經》,心中不由得感嘆,這本詩集确實相較他看過的其他書更難以理解。《詩經》集合了百姓們的智慧,裏面運用了太多的象征比喻,很多時候不結合背景根本看不懂。
這裏頭抨擊權政的詩作不少,沒想到鐘承順一個王爺居然會在書房裏放着這樣的書,倒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想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來那些幕僚。
如今因為司歡的原因,幕僚與王爺生了嫌隙,難免有人會去尋找其他的靠山,到時候鐘承順就危險了。這些幕僚幫着出謀劃策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也不知道手裏有沒有握着什麽要人命的證據,總之很是麻煩。
司歡皺眉放下了書,他看向鐘承順,正巧發現鐘承順又在偷看他了,不由得有些無奈。
這個王爺真是,讓他怎麽說才好?
“阿承?”
鐘承順幹咳一聲,偷看被抓了。
“我剛剛想到一個問題。”司歡并不介意,他眉頭微蹙,“你那些幕僚有派人盯着嗎?”
說到正事,鐘承順立刻認真了起來:“這個自然。”
“我覺得你還是早日處理了他們比較好,他們不會甘心的。你給不了他們想要的,他們絕對不會一直坐等你回心轉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中間肯定有人會另尋高枝,而剩下的人恐怕會打着你的名義做出一些事情來,逼你不得不走上造反的路。”
只要讓皇帝和皇子們猜忌鐘承順,并且把這種猜忌催化到無法忍受的程度,他們自然會主動出手對付鐘承順,到時候鐘承順還能獨善其身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鐘承順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此前低估了這些人的手段,認為幕僚們只會耍小陰謀,有人看管絕對鬧不出事來,但司歡不會無的放矢。鐘承順想不出來他們能怎麽出手,但不代表他們真的出不了手,萬一逼急了說不定真能做點什麽呢?
司歡指尖輕輕點在書中一個字上,鐘承順湊過去一看,死。司歡的意思是除掉他們,永絕後患。
趁着目前他們還沒想到王爺會狠心殺了他們的時候,弄死這群人,不然随着嫌隙越深,恐怕他們會布一些後手,到時候就算他們死了,依然是麻煩不斷,反而惹了一身騷。
鐘承順稍微猶豫了一下,這群人好歹是有功之臣,就這麽弄死嗎?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司歡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王爺殿下,收起你多餘的良心。若你實在覺得有愧,不如多補償一些他們的親眷。”
一般當幕僚都沒什麽好下場,上位者手段狠辣,他們真正拿到那個位子的時候,又有多少人會給幕僚們安排他們所求的高官厚爵?多數都因為知道的秘密太多被暗中處理掉了。
真正能因為從龍之功獲得滔天富貴的,絕不是這些躲在幕後算計人的,而是考取功名入了官場之後投靠過來的,
。他們利用職位行事,暗中或者明裏支持主上,最後才有資格加官進爵。要不然,這些沒名沒分的幕僚直接被空降官場,哪有那麽容易?多得是人排擠孤立。
“你要知道,他們遲早是要死的。”
司歡沒有現代人的仁慈,他只在乎自己。若不是鐘承順為他調理身體于他有恩,再加上他自己目前已經和鐘承順綁在一起了,他才懶得替他出謀劃策,弄的好像他特別冷血無情而且還挑撥離間別人上下級關系。
“也許你說得對...”鐘承順苦笑了一下,司歡這麽一說,好像自己确實有些太過聖父了。
那些猜測不是說着玩的,而是真的很有可能會發生的。這些現在盡心竭力為鐘承順打算的幕僚根本不是因為忠心才這麽做,他們就是純粹為了自己日後的富貴,如果鐘承順擋了他們的富貴路,這群心狠手辣的人又怎麽會手下留情?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鐘承順不管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他愛的人,都必須收起多餘的良知,先下手為強,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裏。
司歡見他聽進去了,也不多勸,他該做的都做了,剩下就讓王爺自己好好想想吧。
一直到用完晚膳,鐘承順依然沒下達指令,雖然心裏已經傾向于司歡說的方案,但他總過不了這一關。司歡說不管還真的不管他了,就任由他繼續在心中糾結,只是午後趁着借口方便囑咐了他的小厮鐘躍去給鐘管家傳幾句話。
鐘承順對此毫無所知,等他終于下定決心吩咐人去動手時,鐘管家非常淡定地告訴他,人已經弄死了。
“什麽?”鐘承順怔愣住了,“本王沒有...”
“我讓他去做的。”司歡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從前都是牛飲,一時間改為細品,實在有些不習慣。
鐘管家見氣氛不對,先行告退了。
這件事是司歡自作主張了,不過他把利弊給鐘管家分析了一通,鐘管家又想起王爺再三強調只要司歡不離開,他的所有吩咐必須滿足,于是鐘管家一咬牙,照做了。事實證明他作對了,只是不知王爺是否會因此惱怒于司公子的擅作主張。
越過主子做決定,這是最忌諱的事情。
鐘承順卻并沒有生氣,他只是有些郁悶,司歡明明都已經下達命令了,為什麽還看着他在那兒糾結半天,弄得鐘承順覺得自己十分丢人。
“你如果不自己作出決定,下次遇到這樣的兩難,你依然會糾結。”司歡輕笑一聲,“阿承,不能每次都有我替你做決定,你才是王爺。”
鐘承順挫敗,司歡總能找到理由來說服他,偏偏他還真被說服了。
司歡放下茶杯起身朝內室走去:“我要休息了,你來不來?”
這算是邀請麽?
鐘承順當即放下了那些糾結,連忙跟了上去。每日的同寝是他最期待的時刻,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糾結已經過去的事情上面。
“明日我要參加宮宴。”鐘承順邊走邊彙報自己的行程,“你在家等我好嗎?”
司歡脫衣服的手一頓,這是不想帶他去?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