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悅君兮(7)
那算命的看着已經趴在桌上睡着的女人,卻忽地咧開嘴笑了。再一瞬間,坐在夏幕對面的不是算命先生,而是一個紅衣如火,黑發如瀑的美豔男子。他放下酒碗輕嘆道:“哎呀!怎麽酒量就變得這麽差了呢?還想和你像以前一樣喝個痛快呢。呵呵……”
站起來,行至夏幕身邊,看着那張紅嘟嘟的臉,‘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當真是一模一樣啊!看來自己還是很成功的嘛。眯起眼睛輕聲道:“再等等,就快了。”
輕輕彎下腰,一只手剛想觸摸到她的臉,卻警覺地猛然擡頭,一閃身避開了一道金色劍光。随後一聲‘咣當’,紅衣男子身後的露天廚房應聲轟然塌了。
“啧啧啧,多年不見,果然修為精進了不少哇。阿瀾!”輕撣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擡頭笑道。
一道白色身影随之落下,小小的院落中,一紅一白兩道修長的身形相對而立,竟連風都停了,好像生怕惹了不該惹的人。
司徒瀾瞥了一眼趴倒在桌上兩腮通紅,醉得不省人世的女人,又冷光含淬地看向紅衣男子道:“不許碰她!”
“喲喲喲!別以為你長大了就可以這麽不客氣地跟我說話了,終究,按照晚空的身份來算,我還是你的長輩呀!”紅衣男子笑得更妖媚了。
“閉嘴!你沒資格提她!”司徒瀾幾乎咬牙切齒道,伴随而出的又是一道金色劍光。
與此同時,紅衣男子飛身避開了,臉色也轉沉了下來,收起了之前的嬉笑道:“該閉嘴的是你們!無論你們怎麽阻攔,她都是我的!”
兩人在小小的院子裏竟交手了數招,随着一陣各類建築倒塌、磚瓦破碎的聲音,夏幕被吵得頭疼,想睜開眼睛又困得厲害,只能‘唔’一聲想換個舒服點的姿勢,卻不想從桌上直接滑了下來,司徒瀾只能暫收進攻的招式,眼疾手快地接住,才沒讓她砸在冰冷的地上。
紅衣男子站在原地沒動,看到司徒瀾的舉動,眼眸中閃過一絲暗沉和殺意,但又僅僅只是一閃而過。
“阿瀾,這段時間就有勞你照顧她了,時間到了。我再來接她!”說罷一轉身便消失在灰暗的空中。
司徒瀾望着紅子男子消失的方向,難得露出狠厲之色:“唐燚!這一次,你休想再得逞!”
而後,将劍入鞘,一把橫抱起懷裏的女人,看着她還主動往自己懷裏縮了縮,頭又莫名疼了起來。
當司徒瀾把懷裏這個醉鬼丢在床上的時候,是已經處在崩潰邊緣的。
一路上雖是禦劍而回,但她沒有半點老實,已是折騰了半天,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短短的路程卻好幾次兩人差點從劍上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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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到了這裏還不肯放過他,一把又扯住他的衣袖嚎道:“你不許走!我……我還沒說完呢!”
“那明日再說!”司徒瀾扯啊扯,居然無法将衣衫扯出她的手掌心。
夏幕死死拽着眼前的男人,暈得厲害,眼前一片迷蒙,但又興奮得厲害,只想和眼前的人一起‘嗨皮’。借着力突然坐了起來,憑着一股蠻勁摟上了他的頸脖子,噴着酒氣說:“你跑什麽?我我我……我又不會吃了你!乖乖滴,快快……快點從了我,給我抱抱!”
司徒瀾的五官早已經放棄了管理,一臉抓狂地想掰開這只無尾熊般的女人,但沒想到喝醉酒的她力氣如此之大,就像一只章魚般,把他扒得牢牢的,半點扯不開。
“你先放開!”男人無奈道。
“我不!好……好好不容易抓住了你!不放!放開你就跑掉了!不能放!我就要你!”女人更加死纏爛打,手腳并用地往他身上爬。
“……夏幕,你放開!”司徒瀾的聲音都啞了,累得、氣得,還有……她一直在自己身上磨蹭,身體敏感的某處早就預警了。
偏偏某個醉生夢死的女人還不知死活繼續癡纏着: “不——要!”
“你……放開!”握着拳努力克制、隐忍着。
就不就不!某女人氣得一手捂住那張一直要讓自己放開的嘴,而某男人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她的掌心那般柔軟,鼻腔裏都是她的清香,懷裏更是軟玉溫香,連肌肉都緊繃得疼痛不已。怎麽辦?司徒門主難得地,卻又再一次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
懸在空中的雙手終于有了動武之地,一把扯開捂在嘴上的那只玉手,重重地呼吸了一口,卻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被某女人給堵住了。
也難為司徒瀾一瞬間睜大了眼睛,如此近距離地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臉。她居然用她的嘴堵上了自己的嘴!
司徒瀾半天沒有動靜,只任憑夏幕四肢盤在自己身上,笨拙地啃着自己的唇。待他反應過來,眼色即刻變得濃默重彩,仿佛那重重火山下壓抑着的滾滾岩漿即将要噴發出來。
本能地雙手反摟住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一個轉身,兩個跌進了寬大且柔軟的棉被裏,掀起的一陣風将紗簾都吹得飛起。
到後來已經不知道到底是誰更主動了,等司徒瀾恢複意識時,他已經将夏幕壓在身下狠狠地親吻到對方都沒動靜了。自己的衣服也都被扯得半開不落,胸口敞開只是挂在肩上。而那個罪魁禍首更是被自己拉扯得香肩微露,衣帶盡數散開。
艱難地喘着粗氣爬起來坐直,才發現明明剛才主動的女人居然已經昏睡過去了。就這樣對自己毫無半點防備,手腳攤開地仰面睡着了,甚至還發出了細細的鼾聲,那閑适得好像整件事情和她沒有半點關系。
司徒瀾無奈地坐在床邊,把臉埋進雙掌裏,許久之後才擡起來,卻又恢複了那冷清淡漠的琉璃眸。站起身,将旁邊的被子給她蓋好,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是那個衣冠楚楚,挑不出半點儀态不端的司徒門主。之後,頭也不回去開門出去了……
再次一覺醒來的夏幕頓時頭疼欲裂啊!坐在床上想了半天,記憶裏最後的場景定格在和那個臭算命的一起吃晚飯,只是,然後咧……
天啊!這種關鍵時刻她居然斷篇了,那個算命的到底有沒有說怎麽回家呢?真是氣到想找根褲腰帶勒死自己得了。
對了,怎麽回來的?誰把自己弄回來的?怎麽也一點都想不起來了。總不至于那個臭算命的那麽好心,把自己灌醉再送回來吧?啊呀!他有沒有對自己做什麽,上上下下把自己摸了個遍,好像是沒有哪裏不對勁,才漸漸松了一口氣。
正在這裏,門開了,進來是梁淑蘭。見到夏幕已醒坐在床上,愣了一下便笑着說:“夏姑娘,你醒了。”
“呵呵……是啊。”夏幕尴尬地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想遮住那張基本上已經丢光的臉。
梁叔蘭把手裏的一碗黑糊糊的湯汁放在床頭道:“那夏姑娘喝點醒酒湯吧,宿醉容易頭疼。”
她不提醒還好,這一提醒,真的是疼得難受,所以盡管不情願還是端起來一飲而盡,又小聲問道:“昨晚我……”
“夏姑娘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廢話,記得還問你嗎。
“其實我也不知夏姑娘是怎麽了,聽說是門主帶您回來的,這個醒酒湯也是門主吩咐我熬的。”
“那他人呢?”
“門主外出辦事了,具體去哪我也不會知曉,但門主有交待,讓您今天不要再出風雨堂了。”
“嗯,好的。”夏幕認真保證道,就算他不說,自己也不會貿然再出去了,兩次都碰到怪事,哪還敢自己再出去溜達啊。就說自己倒黴啊,怎麽走哪都能碰到怪事,逛個街都能被坑。
将近午時,司徒瀾回來了,一進門就看到正坐在桌前一本正經喝茶的夏幕,卡在門檻處欲近還退。
而夏幕一看到司徒瀾立馬跳起來迎了上去,一臉谄媚道:“司徒門主,你回來啦?”
“嗯。”徑自走向廳堂內坐下,未看她一眼。
“辛苦,辛苦,快坐,來喝杯熱茶。”主動讨好。
“嗯。”還是不看她。
将茶雙手恭敬地奉上,看他只低頭喝茶還是一臉木然,只好硬着頭皮問道:“那個,昨晚……謝謝你啦,又麻煩你把我弄回來。”
“嗯。”還在喝茶。
“你昨晚從哪把我弄回來的?”
司徒瀾終于擡頭道:“你自己在何處喝得爛醉都不知道嗎?”
“呃……不記得了。哈哈,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其實比較難得喝醉啦。這是第一回 !”
“……”司徒瀾
“我只記得昨天碰到一個算命的,你不知道,他居然能算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我就想他一定知道我怎麽回去,所以就跟他走了。他又說讓我做飯,那我想做一頓飯能知道回去的方法不是很值得嗎?所以我就……哎呀!不是,昨晚後來到底怎麽了?”
“我趕到時你已經醉了,便帶你回來了。”
“那個算命的呢?”
“逃了。”
“逃了?他逃什麽?”
“江湖神棍!”
“啊?他真的是個騙子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