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咖喱店老板:“稚子,你又在想什麽壞事?”
這個時候,白澤稚子已經把系統頁面拉出來,算和善良可愛的同事們碰面的最佳時間段,他歪頭,“哪有~老板總是這樣,污蔑我。”
拜托說這種話之前,先把你臉上的笑意收斂一下吧,咖喱店老板道:“我看不出來北川心裏怎麽想的,但看你,還是可以的。”
“剛剛突然變乖,又有人倒黴了吧?”
他把手臂放在臺子上,“怎麽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
不管心裏想什麽,北川星極都不動神色,外表冷冷淡淡的,白澤稚子就不一樣了,在打壞主意的時候,白澤稚子會突然顯的很乖,熟悉一段時間後,就可以掌握他偶爾的壞主意時刻——特指第一被害人森鷗外。
就像是貓咪,在突然蹿起打翻水杯前,一只貓咪會不動聲色的晃尾巴,像是在悠閑的休息,而另一只貓咪會仰頭看你,露出乖巧的神情,說不定還會側過頭來蹭你。
“我還小,”白澤稚子舉起手,随意地晃了晃,“還沒有成年,請把這句話收回去哦~”
“好吧好吧,”咖喱店老板收回這句話,然後道,“港口Mafia可不是小孩子待的地方。”
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況是什麽樣的,白澤稚子是怎麽遇到森鷗外并被他收養的,咖喱店老板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北川星極和白澤稚子在對仇人複仇的時候,北川星極和白澤稚子都失蹤了。
在很久之後,森鷗外成為先代首領私人醫生的第一個雨夜,咖喱店主推開玻璃門,發現不知道在門口蹲了多久的白澤稚子,他們的聯系才又重新連上。
也是那個時候,咖喱店主才确定,白澤稚子真的不一樣了。
那個會在哥哥低聲布置任務時從來不問、也不拒絕的小少年,拒絕了咖喱店主拿出的那張照片當墓碑上照片的行為,也拒絕在墓碑上刻下什麽,他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看到後或感慨或憐憫,也不需要別人記住他們,只要他自己記住北川星極就可以了。
所以,那張在很早之前,白澤稚子拜托咖喱店主偷拍的他和北川星極的合照,還挂在店裏。
老板道:“你現在成了什麽樣子?港口Mafia首領的一把刀,一把他會用來震懾外人、防備的刀。稚子,你現在還小,應該去上學,去見見外面正常的世界,而不是陷在淤泥裏。”
白澤稚子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森先生才不是淤泥啦,他是唯一一個願意當初把我拉出淤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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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解剖內心的事,白澤稚子其實不願意多談,可對面是咖喱店老板,是他在乎的人之一,他只能盡力的把那種感覺描繪出來。
“我被整個世界抛棄的時候,只有森先生願意過來,他對我伸出手,讓我i冷靜下來,給了我保護橫濱的人生目标。”
雖然冷靜的方法是,殺了白澤稚子。
那種在扭曲的世界突然看到不一樣的顏色的感覺,真的很震撼,一開始被森鷗外帶走的時候,白澤稚子要比現在要糟糕的多。
“老板為什麽選擇退役?”白澤稚子問,“可能是因為受傷了,可能是因為突然無法理解殺人的意義,總之,一定會有複雜但卻最真實原因吧,你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要做什麽,并且非常明确。”
“我加入港口Mafia的目的,也是非常明确的。”
“————保護橫濱,保護森先生。”
加入哪個勢力,其實都無所謂,他本來也可以選擇去異能特務科,官方組織保護世界總沒有那麽違和,但白澤稚子還是選擇了港口Mafia,跟着它走進黑夜,因為這是森鷗外的選擇。
……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白澤稚子讨厭異能特務科,異能特務科的某些氛圍,總是讓他想起實驗室。
“就像咖喱飯一樣,森鷗外就是辣椒。”咖喱店老板想了想才道,“別讓辣椒占滿你的碗,不然你會辣哭的。”
白澤稚子笑了出來,“好有哲理,老板最近在看什麽書?”
老板從內部的桌子裏拿出來一本五顏六色的菜譜,“啊,白澤小朋友專用的家庭料理?”
“現在是其他小朋友的家庭料理了吧,”白澤稚子擡眼示意了一下樓上,“你突然關注上學這種事,該不會是為了小朋友們的未來發愁吧?”
“不是不是。”咖喱店老板幹笑了幾聲。
“那你還是多關心小朋友吧,心理問題可是很難治療的。”白澤稚子歪了歪頭,咬住筷子,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小孩子可是很難搞的哦,會不乖乖睡覺吃飯,哭着喊監護人,要不要我幫忙提供安眠藥?”
他拿出一個彩色的糖果瓶,晃了晃,藥粒撞在瓶子上的聲音傳了出來。
“還是算了,”咖喱店老板拒絕,“把你的‘糖果’收回去,盡量不要吃吧,長時間服用對身體危害很大,特別是小孩子。”
白澤稚子收回來,“我不算是小孩子了,按新改的婚姻法,再過幾年我就可以結婚了。”
說的好像到了結婚年齡你就可以結婚一樣,老板在心裏吐槽,再過一百年你都不會結婚的吧,“想要結婚的第一步:有一個光明正面的前途,和一個正經的監護人。”
喂喂喂,現在連普通居民都聽說了港口Mafia首領的怪癖了嗎?
虛了一下眼後,白澤稚子幽幽道:“其實森先生很正經的,在我大概十二歲之後。”
反正,白澤稚子十二歲之後,他就不和愛麗絲打成一團了,旁邊也不會蹲着某個中年老男人,更不會為表面是勸架其實是添油加醋的監護人苦惱。
劃重點,愛麗絲是森鷗外的人形異能力,所以,和白澤稚子打成一團的是森鷗外,表面無奈微笑緊張觀戰、其實加油助威的是森鷗外,上藥的還是森鷗外。
不知道圖的什麽。
可能圖的,是随時會被某個小孩子薅住衣角牽扯進戰鬥一起打的刺激感吧。
白澤稚子想了想,選擇包容這個不成熟的監護人。
森鷗外給了他活下去的目标,教會他怎麽摸索運用自己的異能力,教會他怎麽在橫濱活下去,怎麽把糟糕的自己處理好。
又教會了他無論面對什麽樣的局面都保持鎮定——其實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是一直都很鎮定,他早在森鷗外第一次安排他和太宰治一起出任務的時候,就溜進辦公室打滾抗議、占地毯為王了。
咖喱飯吃完了,白澤稚子看了一眼時間,從椅子上跳下來,“時間到了,要遲到啦。”
他把盤子往裏面推去,又道:“養老金要不要增加?你有小孩子了喲~”
咖喱店老板嘆了口氣,“我還年輕,根本不需要養老金啊,就算按新婚姻法也要再過幾年才能結婚的小鬼。”
港口Mafia高層的工資很高,白澤稚子是準幹部,工資和待遇都算是比較好的,所以每個月,都會給森鷗外、尾崎紅葉和咖喱店老板打養老金。
他一向溜的快,所以最開始那段時間,沒被尾崎紅葉堵住打過。
“不管了不管了,”白澤稚子掐着時間往外走,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記得送去上學,不然超級難纏。”
“喂,稚子,多注意身體,你明明又生病了吧!”咖喱店主喊了一句,再追出去的時候,白澤稚子已經溜的不見人影了,他只能無奈回去,剛好碰到從樓上下來的一個年輕人,那個抱了五個失去父母的孩子收養的紅發男人,叫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看了一眼外面,向咖喱店老板道歉,“那是客人嗎?抱歉,剛剛有些吵。”
咖喱店老板擺擺手,“不是不是,是一個硬要逞能的小鬼,不吵,他還挺喜歡小孩子的……你要去上班了嗎?”
“不是,”織田作之助道,“要去一個地方,今晚那裏應該有人。”
以往,織田作之助每次來酒吧的時候,太宰治幾乎都在酒吧了。
但今天不是這樣。
他買了一些東西,在家收拾了一會兒,才去的lupin,是坂口安吾在那裏。
聽到走下樓梯的聲音,坂口安吾側首,“織田作先生,晚上好。”
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把坂口安吾藏的很深的某種氣質打了出來,他不像是港口Mafia的成員,更像是什麽大集團的高級職員。
可能是因為,他穿的那套西裝,看起來實在是太貴了吧,應該比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弄臭的那套西裝還要貴。
織田作之助走到空位前坐下,他點了一杯酒,才道:“晚上好,安吾。”
他側頭看了一眼,“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還沒有說話,就突然頓住,“……等等,你有沒有聞到臭味?好像有點……”
熟悉?
聞到了,是一種聞到後,就絕對會留在記憶中的味道,屍臭味。
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同時轉頭,看向味道傳來的地方。
木制樓梯被踩到,發出不妙的咯吱聲,還有更不妙的、某人的哼歌聲。
坂口安吾:……
最終,在坂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的某種預感下,太宰治走完樓梯,他的衣服髒兮兮的、看起來和某人在地上打過滾,外套和內搭都皺的不成樣子,仔細觀察,還可以在褶皺間找到或白或橘的頭發,連遮眼的白色繃帶上,都有一個黑色的手印。
太宰治歪頭,看到沉默看向自己的兩人,露出了一個笑容,“呀,大家都在呀。”
“真是好感動呢,讓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擁抱一下呢~~~”
喂————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