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中也好過分, 自己嘲笑完畢了，還打斷我的嘲笑~”白澤稚子打了一個哈欠，恹恹的。
他剛和森鷗外保證了自己全年無休、首領不下班自己也不下班, 估計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會加好多好多的班，可是嘲笑太宰治還沒進行一句, 就被中原中也薅出來了。
中原中也頭也不回地道：“再繼續下去, 你就要打滾了。”
“什麽？絕對不可能！”白澤稚子擡頭去看他，“我鍛煉了那麽久, 打滾的只能是他！”
“你是指多久前的鍛煉？是睡覺鍛煉嗎？那太宰是真的比不過你。”中原中也頓了頓, 質疑道, “你不會以為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可以輕松地把三腳貓功夫的太宰踩在腳下吧？”
“中也好過分，單手拎三腳貓肯定很開心吧。”白澤稚子幽幽道，又反駁中原中也的話, “太宰應該是兩腳貓吧？而且我們的身手其實不算特別差吧……”
港口Mafia戰鬥力天花板看了他一眼：“哈？你認真的嗎？”
治愈系選手·白澤稚子·弱小白貓閉嘴，頓了幾秒，才又緩緩舉起手：“那個, 中也，是不是應該把我放下來了？快到有人區了。”
正拽着白澤稚子後衣領、拖着他走的中原中也僵住, 回過神來立刻松開手。
白澤稚子慢吞吞爬起來, 拖長了尾音：“屁/股好疼，中也好過分~”
“絕對是忘了還拖着我吧？”他抱緊懷裏的活人偶, 歪頭，露出一個笑容, “不過看在哥哥沒有受傷的份上, 我就不計較啦~”
中原中也凝視他，有種荒誕的感覺。
很久以前，太宰治經常輕飄飄的喊白澤稚子人偶, 嘲笑他。那個時候，中原中也不太明白為什麽是‘人偶’這個稱呼，是因為人偶同樣精致嗎？還是因為白澤稚子乖乖的聽森鷗外的話？
直到後來某一天，白澤稚子欣喜的舉起活人偶，對他道：“chuuya~，你看，是哥哥哦~”
那一瞬間，中原中也都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麽樣的表情，只是沒有說話。
白澤稚子臉上的表情還是欣喜，他歪了歪頭，道：“中也怎麽露出這種表情？好傷心呀~，哥哥對我的意義，你不懂嗎？我以為你會比森先生更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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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間，唯一一個可以擁抱的人，就是這麽的珍貴，中也真的不明白嗎？”
當時的中原中也回答了什麽？
中原中也想了一下，想了起來，當時他說：“白澤，只有擁抱人的時候，才會感受到溫暖。”
白澤稚子則是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來，白色的頭發和活人偶的頭發蹭在一起，蹭淩亂了一些：“可是我擁抱人類的時候，只能感覺到可以怎樣治愈他們。”
習慣了白澤稚子對活人偶的态度後，中原中也就無視了活人偶，可是可能是因為剛剛見過太宰，那個稱呼和白澤稚子對活人偶的态度又清晰了起來。
說不定會有人分不清，究竟是笑容燦爛的白澤稚子是活人偶，還是他抱着的那個黑白兩色的冷淡活人偶是。
認識了這麽久，中原中也能明顯感覺到白澤稚子沉在水面下，他會呼吸、會吐泡泡、會流血、會露出笑容也會哭泣，但是不會掙紮，不會浮出水面、用濕漉漉的眼睛看向天空，他整個人被窒息的水淹沒，水面保護了他，也隔絕了整個世界。
需要有個人，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把他拉出來。
這種去把別人拽出水面、類似拯救和成為他人救贖的行為，實在是太過沉重了，沉重到會讓人望而卻步。
“中也好過分。”白澤稚子打了一個哈欠，用臉頰蹭了蹭活人偶的臉頰，“又用表情打擊我~”
“我覺得港口Mafia的幹部之間需要保持安全距離，所以要暫時拉黑你。”
喂，嘴上說着要拉黑別人的話，就不要用眼神表露出‘不過如果你三秒內喵喵叫着求饒的話，我就原諒你啦~’的意思。
中原中也摁了摁帽子，發出語氣詞：“啊、哈？”
白澤稚子沒有動，他抱着活人偶和中原中也對視，過了将近半分鐘，才慢吞吞的控訴：“果然，中也一見到太宰就會忘記白澤。”
他一本正經的說着讓中原中也再次考慮踹飛同事的話：“我這麽快趕來，就是為了阻止中也見到太宰，可是已經是最快速度了，還是沒有攔到，太宰果然比我重要吧，好~傷~心~”
哈？混/蛋，你之前可是已經把來意透露了，現在再說這種一秒想出來的鬼話……果然是欠揍了吧？
看中原中也沒有說話，白澤稚子眨了眨眼睛：“啊，森先生大概說過，你對我很重要的話吧？沒錯哦，中也對我真的很重要呢~”
反正踹人的時候，能讓白澤稚子感受到同事腿的力量、地吸引力和重力，還可以順便在天上深思一下物理知識呢。
中原中也把積累滿的怒氣值手動清除，然後似笑非笑的問回去：“原來我對白澤很重要嗎？還是活人偶重要吧？”
“哪有啦。”白澤稚子笑眯眯的歪了歪頭，“雖然好像大小是一樣大，但你們的體重不一樣，所以在我心裏的分量也不一樣啦。”
“其實中也在我心裏的也很重要呢，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嘔——抱歉，第一次對人說這種話，實在沒忍住……咦咦咦？說話的時候不要開異能力好嗎？”
熟悉的井號從中原中也額頭冒出來，他對熟悉的白發欠揍小鬼道：“你是想死嗎？！”
大小和活人偶一樣是什麽意思？！
白澤稚子笑了起來，認錯：“我錯了，中也不要生氣。”
他裝出認真沉思的表情：“啊，有了，我那裏剛剛得到一批紅酒，好像很貴重的樣子，手下搬的時候都輕手輕腳的、像是鴨子一樣，不過我對紅酒一點興趣都沒有，就送給中也吧？當作道歉禮~”
身為港口Mafia的幹部，每個月的基本工資就已經是一大筆錢了，再加上做任務的各種提成和其他額外收入，白澤稚子的卡上每天都會多出很多錢，可他要錢沒什麽用。
除了給活人偶買買衣服，好像就沒有其他用途了，只能平時找找花錢的途徑，比如給生氣的同事送合适的禮物道歉。
中原中也掃了他一眼：“送去我辦公室。”
這就是收下禮物、接受道歉的意思了，同事的脾氣還真是非常好呢。
脾氣很好的同事擡了一下下巴，露出張揚的笑容：“慢慢想其他送禮物的借口去吧，你上次送的禮物，大姐頭可是說你非常胡鬧哦。”
白澤稚子不止有事沒事給他送禮物，還會在無聊的時候找各種理由給其他人送禮。
每次在辦公室看到這家夥從辦公桌上爬起來，手舞足蹈的掏出一瓶貴重的紅酒、露出像小孩子一樣的笑容，或者在下班後拖着他去停車場看新買的一溜機車，還美名其曰又把同事的車弄丢了所以補償的時候，就是這個家夥最無聊的時候。
上次可是費盡腦汁地為大姐頭想禮物，結果送了一箱款式不同的和服和浴衣，留言更是慶祝大姐也抓到了一個孩子養着玩。
然後在中原中也的笑聲下，一個月都避着大姐頭走。
“嘁，我還記得上次的事呢，”白澤稚子虛眼，“中也和森先生都好過分，居然不提醒我，還露出贊同的神情。”
他跳了幾步，和中原中也順着走廊往外走，在即将走出這條走廊時，他突然停住，擡手抓着同事的肩膀：“中也。”
中原中也側首，挑了挑眉：“怎麽了？”
白澤稚子露出凝重的表情：“出了這條走廊，我們就一筆勾銷了對吧？無論在此之前發生過什麽事。”
“？”中原中也皺眉，“你想幹什麽？”
“是不是~”白澤稚子拖長尾音，“包括之前的炸/彈和剛剛的對話~？”
炸/彈，即太宰治放的那一枚，中原中也加快語速：“當然。”
白澤稚子深深點頭：“那紅酒等會兒就送到，中也……”
“你好矮哦哈哈哈，我已經很努力忽視了，可是你之前為什麽要站在樓梯上聽我和太宰說話？”
“哈哈哈哈——”X10。
中原中也：？
在同事的張狂笑聲中，他緩緩握緊了拳，井號從額頭上跳了出來。
白澤稚子及時跳了幾下，跳到走廊外面的走廊上，然後繼續燦爛微笑：“一筆勾銷哦，中也~”
“答應的事要完成哦，比起太宰，我一點也不……哎哎哎？”
“————痛痛痛！”
某家甜品店，白澤稚子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額頭上纏着惡心的白色繃帶，淡金色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卻抱着懷裏的活人偶，露出生死看倦的眼神。
從進門開始，太宰治就一直笑個不停，哪怕白澤稚子一直不理他，也依舊笑。
白澤稚子忍無可忍：“喂，你笑夠沒有？”
太宰治雙手合十：“抱歉抱歉，實在是太好笑了嘛，中也好厲害~”
哎呀，白色的呆毛也被繃帶纏住，恹恹的呢，太宰治認真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似的伸出手指：“咦，好像一直有種熟悉的感覺，哦呀哦呀，小太宰幹部~”
然後再次笑了出來。
沒錯，黑西裝內搭和寬大的黑色外套，再綁一下繃帶，的确和太宰治以前當港口Mafia的幹部時很像，只是由叛逃者說出來，真的是嘲諷力十足。
白澤稚子動了動，收回一直看向窗外的目光，看向太宰治：“可不可以不要用這麽惡心的形容詞？我絕對會踹飛你的。”
“抱歉抱歉~”太宰治一臉輕佻微笑，沒有一點道歉的誠意。
不過想想，他現在應該也沒有一箱一箱送紅酒的資金，白澤稚子了解他的作風，于是滿足了。
有的人道歉是成箱成箱的紅酒，有的人道歉就只能喝河水啃東風，哎呀。
白澤稚子露出一個同牌假笑：“好的，我原諒你了。”
太宰治：“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