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日

很快,回國的日期到了。

祁君輕簡直如臨大敵,雖然天氣還是很熱,但他一點都不敢馬虎。不僅給穆雲庭找了一件白色毛衣讓他穿,還給他圍了圍巾,末了,還不知道哪裏變出來一頂鴨舌帽給他扣上。

簡直是全副武裝,不要太緊張。

穆玉茗忍俊不禁,“好啦好啦,再這樣下去出門就要被人圍觀啦。”

話雖這麽說,但她還是出門去找醫生了解一點飛機上的注意事項了。

穆雲庭也很無奈,但他明白前段時間真的是吓到這個小孩了,也就只好任他擺布了。眼看祁君輕越來越誇張了,竟然還借了輪椅要讓他坐,他只好開口:“君輕,就快趕不上航班了。”

“沒事,趕不上坐下一班。”祁君輕頭也不擡依舊張羅着往輪椅上鋪厚厚的毯子。

“……”穆雲庭無語了,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過祁君輕的胳膊把他拉起來,一把吻了過去。

“唔!”祁君輕措手不及,他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看着前方,手都不知道怎麽擺了。

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舌頭試探着碰了碰他的牙齒,旋即撬開他的牙關,長驅直入。

這下,換穆雲庭招架不住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虛掩的門裏面做那類似于偷情的事,事後祁君輕回想起來,竟還有別樣的刺激感,就像偷吃了禁果的亞當,既有罪惡感,又覺得欲罷不能。

直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經過這麽一打岔,祁君輕也沒有心思去想輪椅的事了,幾個人收拾了一下就往醫院大門口走去,一路上,祁君輕一直緊緊扶着穆雲庭,好像生怕他會突然摔倒一樣。

穆雲庭哭笑不得,但又拿他沒有辦法。穆玉茗走在前面,偶爾回過頭來,不禁感嘆這兩兄弟感情真好。

出了醫院,穆雲庭有種恍如隔世之感。這兩個月來,他一直呆在這個教會醫院,強迫自己不去想現實的事和上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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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再一次見到外面的陽光,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終于是挺過來了。

“穆總,小穆總,叫到車了。”

“走吧,小庭,媽媽送你去機場。”

“媽媽,你不回去?”

“……對不起,小庭,媽媽暫時還鼓不起勇氣回到那片土地,或許有一天……”

“我知道了,上車吧。”

“小庭,你是不是生氣了?對不起,媽媽一直都不是個好媽媽。”

“沒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媽媽,我祝你幸福。”

“小庭!”

穆玉茗前半生的悲劇在于她極度的張揚,又極度的懦弱。她是真正的溫室裏的花朵,一旦風浪打來,除了退縮,還是退縮,以至于徹底顧不到身邊的人。

穆雲庭恨她嗎?自然是恨過。

尤其是他是從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

前世,如果沒有她的縱容,林陽明又何以至此,最後,謀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可他又不能真正地恨她,只因為那可笑的血緣羁絆。

而且,她是真的想要彌補,她只是,真的無能為力。

坐進車裏,祁君輕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他知道,穆雲庭現在的心情一定不會,他能做的,只能是默默地陪伴。

飛機從機坪起飛,沖上雲端,航站樓的玻璃上,映出一個女人痛苦哭泣的臉。

這一頁翻過了,接下來是新的篇章。

晚七點,飛機準時降落。

“先回去?”

“不,先吃飯。”

“還是回去吃吧。”坐了這麽久的飛機,祁君輕擔心穆雲庭身子受不了。

“不用,我知道這附近新開了一家意式餐廳,帶你去吃。”

“可是……”

“庭哥!庭哥!這裏!”

祁君輕朝聲音來源望去,很驚奇地發現這麽晚了,沈玮他們四人竟然都來接機了。

“他們怎麽來了?”

“我讓他們來的。”穆雲庭拉着祁君輕去跟他們彙合。

幾個人暧昧地看着他們交握的手,唯一的女生何文遠驚呼,“什麽時候的事啊?庭哥,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

“就是,搞啥地下戀情啊。喲喲喲,瞧這甜蜜的!我說怎麽急招我們過來……”

“老五!”

“好好好,我錯了。”

祁君輕狐疑地盯着面前的這幾個人,他不知道穆雲庭葫蘆裏在賣什麽藥。但他只是乖乖地跟着他走,他們交握的雙手從未松開。

傳說中的意式餐廳果然離機場不遠,走幾步路就到了。

門口有兩個金發碧眼的美人兒将一行人引進一個洞天,祁君輕一進到那裏,整個人就愣住了。

那是一個露天的仿威尼斯小城,四周都是水,波光粼粼。兩旁意式風格的小屋林立。水中央有幾座亭子,裏頭擺放着各種食物。更令人拍案叫絕的是,那些亭子竟然會浮動。

竟是羅曼蒂克的移動自助餐廳!

而人們的代步工具是一艘艘的小船。

在整個場景的正中,還擺放着一架雪白的三角鋼琴。

這時,沈玮打了一個響指,水晶燈霎時都滅了,四周一陣黑暗。

過了幾秒,夜空中突然炸開了幾朵煙花,它們最終定格成了一行五彩斑斓的大字——“君輕生日快樂”。

“……”這一刻,祁君輕認為他一生都不會忘了這個景象。從小到大,沒有人給自己過生日,從來沒有。

身邊的這個人看起來清清冷冷的,可是竟然……他覺得他再也忍不住了。

于是,兩個人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又吻得難舍難分。祁君輕想,他怎麽能這麽愛這個人呢?然後又疑惑,自己才十幾歲,怎麽會有這麽刻骨銘心的感覺呢?就像是從上輩子就烙下的印記,促使着他來尋找前世的戀人。

“喂喂喂,夠了啊!真當我們不存在啊?”總有人不識相。

穆雲庭覺得這個吻格外的激烈,空氣一點一點從胸中被壓榨幹淨。等祁君輕終于放開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軟成了一灘水,要靠身邊的人摟着才能勉強維持站立姿勢。

“謝謝你,我很高興。”他輕咬他的耳垂,在他的耳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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