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臉紅了!臉紅了!”任芸芸發現新大陸一般。

“我沒有!”

在任芸芸眼中, 聞眠雖然年紀小,但那股運籌帷幄很容易讓人忽略對方的真實年齡。

沒想到還是一個芳心萌動的小屁孩。

任芸芸也不管聞眠否認,拉着她的手和她八卦:“可以啊小朋友, 眼光不錯。你們謝總這個條件, 在我們圈裏也是頂尖的極品。”

聞眠聽她讨論男性就和飯店點菜一樣,忍不住伸手拍了她一下:“好好說話。”

“我說得是事實!”任芸芸不滿地說,“你們謝總父母早逝,現在身邊只有一個妹妹,還不住在一起,你要是嫁進去了,就瞬間能夠當家做主!”

說到這裏,任芸芸忍不住拿自己的閨蜜舉例。

結婚之前,男方父母要多佛系有多佛系, 婚禮辦完之後, 就瞬間化身控制狂, 連閨蜜買什麽包都要管。

聞眠細想, 發覺上輩子謝疏的确提到過父母已逝,妹妹常年在國外。

據她所知,謝家雖然是個大家族, 但親戚之間似乎很少來往,連最後謝疏的葬禮上也只來了兩個代表。

謝疏的房子很大, 但常年都是冷冰冰的樣子。

任芸芸還在熱情地八卦:“等你當了你們公司的老板娘,什麽戲不能拍?說不準到時候大投資大制作全都是你的。”

聞眠汗顏。

她還真的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當然了,你情敵也很多的,就我知道,我們圈裏對你們謝總有意思的就好幾個,只不過你們謝總高嶺之花, 不願意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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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任芸芸忍不住上下打量了聞眠一番:“不過,如果是你嘛,我倒是覺得有可能。”

“為什麽?”

任芸芸雙手叉腰:“因為你全身上下都寫着“我是一朵嬌花,快來憐惜我”啊!你看,就算我是個女的,也無法阻擋你散發的魅力。”

說實話,剛剛在拍戲時,聞眠最後附身靠近的一剎那,她是真的心髒如小鹿亂跳。

距離被掰彎只差0.001毫米的距離。

“但是……”聞眠遠遠地看着謝疏的方向,苦惱地說,“他好像并不願意理會我。”

任芸芸淡定地道:“那當然,男人就是這幅尿性,喜歡美女,更喜歡美女主動。”

聞眠:?

你好像很懂的樣子。

作為圈內的八卦小能手,又自诩是聞眠的娘家人,任芸芸熱情地給聞眠詳細地分析了她潛在的情敵。

什麽富二代甜妹啊,知名女主播,財經雜志主編等等,聽得聞眠不由得瞠目結舌。

有錢真好。

除此之外,聞眠也get到了關于謝疏父母去世的八卦,據說是兩人離婚之後,謝疏的母親出了車禍,後來謝疏父親生了場大病也跟着走了。

也就是說,在別人還在無憂無慮讀高中的時候,謝疏就被迫接手了昊天影視的重擔。

“就是他妹妹岳襄有點難搞。”任芸芸慫了慫鼻子,表示對這個名字的不屑。

聞眠腦海中隐隐約約出現一個女人絕望的、憤恨的面孔。

她記起來了,是在上輩子謝疏的葬禮上。

對方似乎來大鬧,被吳秘書立刻派人請了出去。

“兩位,在說什麽?怎麽還愣着?”周沐虎看完監控器,發現自己的兩位女主演還沒有離開。

“下午有個飯局,你們倆都得到啊!”

聞眠與任芸芸對視一眼,聳聳肩。

她們就知道,這種事逃不掉。

周沐虎心裏存着大事,陪着領導們轉完,一轉眼就拉王編劇和制片人在一旁開會,讨論劇本之後的走向問題。

巧的是,在他喊人時,制片人恰好正在同謝疏說話。

周沐虎遠遠看過去,發現平日裏中氣十足的老夥計佝偻着脊背,謝疏随意地坐着,卻莫名地散發着不容忽視的氣場。

這就是影視劇中霸道總裁的本體了吧。

想想樂子寧扮演的皇上,周沐虎真想把人抓來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老周!”

制片人與謝疏彙報完工作,一擡眼,便看見了不遠處鬼鬼祟祟的老夥計。

他好不猶豫地将人拉來分擔火力——

謝總雖然年紀輕,但身上散發的冰冷氣場,真是能把人凍哭。

周沐虎莫名被cue,只得磨磨唧唧上前,誇了聞眠一番,然後提出改後期劇本,給女配角曲芙加戲的建議。

看着眼前謝疏俊美得在娛樂圈也少見的臉,周沐虎福至心靈,忽然道:“說起來,聞小姐也是謝總公司的藝人,謝總公司真是藏龍卧虎。”

“嗯。”

這一回,卻換周沐虎愣住了。

他本來是随口一說,哪想到謝疏竟然有了反應!

周沐虎立刻打蛇上棍,給老朋友使了個眼色,猛誇聞眠以及昊天影視,并且對《鳳鳴》播出之後的大好局面進行展望。

謝疏沒有贊同,但也沒有阻止。

将彩虹屁吹完,制片人小心翼翼地問:“謝總,您和聞小姐認識?”

謝疏:“不認識。”

制片人與導演大眼瞪小眼:那他們在吹什麽?

就在兩人迷茫的當頭,吳秘書從酒店回來,好奇地看了制片人與導演一眼,同謝疏彙報:

“謝總,我已經将特産送給聞小姐了,她很喜歡,讓我謝謝您。”

特産……聞小姐……?

制片人與導演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動到謝疏臉上。

謝疏眼眸微動,淡然開口問:“預算的缺口是多少?”

“?”

導演迷茫片刻,猛地反應過來:謝疏是在問,如果說給聞眠加戲,還需要增加多少錢!

“不多不多不多!”周沐虎驚喜地想要尖叫。

·

酒店房間裏。

聞眠用剪刀拆開了吳秘書送來的大快遞盒。

趙婵在一旁張望:“眠眠,這是什麽啊?”

不怪趙婵好奇,只是她從來沒想過,總裁特助吳先生竟然有一天會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為了專門跑一趟,奉命來送東西。

聞眠從快遞盒中拿出了兩件毛衣,一件白色,一件黑色。

快遞裏,還有聞眠奶奶和養老院分別給寫的兩封信。

聞眠拆開其中一封,是養老院告知這次快遞的事由:原來,是不久之前養老院組織老人們進行織毛衣大賽,聞眠的奶奶獲得了冠軍,養老院專門将獎品寄了過來。

與毛衣一起的,還有奶奶們親手做的手工。

聞眠看完信,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笑意:她奶奶心靈手巧在景河也是數一數二,在這樣的比賽中獲得冠軍實在太正常了。

再看另外一封,是奶奶親手寫的信。

信中,奶奶說了自己的身體情況有所好轉,詢問她的近況,關于自己的勝利,她只簡單地提了兩句。

但哪怕只是不經意的兩句,聞眠也能感受到奶奶的得意。

奶奶在信中交待,說自己織的兩件毛衣,一件讓聞眠自己穿,另一件讓她轉送給上次幫忙的小夥子。

在信的結尾,奶奶還隐約催促:“如果小夥子人不錯,改天請來家裏吃頓飯”。

聞眠簡直想捂臉。

見趙婵好奇寶寶一樣的眼神,聞眠只好想辦法敷衍幾句。

但顯然,她的借口沒有被趙婵接受,對方一臉“我知道我明白你不用說”的表情。

當天晚上,劇組做東請視察的領導吃飯,聞眠作為主創之一,也被邀請成為飯桌上的一員。

她既不是男女主角,又是個業界新人,這樣的飯局按道理說沒有她的位置。

但周導顯然被下午謝總的反應驚到,一落座,就麻煩她主動照看謝總。

于是,聞眠接過服務員手上的酒,低聲吩咐兩聲,片刻後,服務員又拿了另外一個酒壺來,遞到聞眠手上。

聞眠大大方方地敬了一圈酒。

輪到謝疏時,她悄無聲息地換了一個壺。

謝疏靜靜地看着她的小動作,沒有拆穿,也沒有別的反應。

“謝總,請。”她将專用壺放在了謝疏手邊。

“聞小姐,謝總他……”吳秘書在身邊提醒,卻見謝疏拿起酒杯,仰頭喝完。

是甜的。

透明的液體不是酒,而是他喜歡的甘蔗汁。

謝疏不動聲色地放下酒杯,一擡眼,發現聞眠已經轉身去了另外一邊。

平臺的發行人正在同任芸芸勸酒。

他顯然對任芸芸的家世有所了解,話語間都帶着兩分巴結,但因為自身相貌有害觀瞻,任芸芸并不待見他,一句話都不願意說。

一來一去,他臉上就有些惱怒。

聞眠在這時候插了進來,一只手搭在任芸芸的背上,另一只手舉起酒杯:

“張總,我敬你一杯。”

張袁看着眼前美麗到炫目的女演員,想起了對方就是今天對任芸芸對戲的那個妃子,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你好你好!”

張袁仰頭将自己杯內的酒喝完,正打算抓緊機會與美人多接觸,卻見眼前多了一個人。

謝疏伸手奪走了聞眠手中的杯子。

“張總,我敬你一杯。”

吳秘書順勢收走了聞眠的酒杯。

張袁一愣,眼神狐疑地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打量。

就在這時候,周導熱情的聲音響起:“哎喲,瞧我都忘了,今天女士不喝酒!女士不喝酒!”

聽到這句話,張袁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笑道:“是我失禮了,聞小姐,這杯我自罰!”

說着,仰頭将手上的酒一飲而盡。

在之後整個飯局上,大家對聞眠的态度客氣了起來,沒有人再敢将她當成一個不起眼的配角。

酒局解散,任芸芸拉着聞眠的手尖叫:“看吧,我就說你有戲!”

“快交待,你們到哪一步了?”

聞眠哭笑不得,認真地道:“謝總他這個人,只是恩怨分明而已。”

當你向對方釋放善意,他就會成百倍地報還。

就好像用這樣的方式證明自己對旁人不虧欠罷了。

晚上聞眠回到房間,猶豫片刻之後,将奶奶寄來的兩件毛衣塞進了自己的行李箱裏。

然後洗澡,關燈,睡覺。

另一個房間。

謝疏房間一片漆黑,窗簾緊閉,只留下他床頭的一盞燈。

他躺在被窩裏,手機屏幕盈盈發着光,揚聲器裏隐約傳來千轉百回的女聲: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啾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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