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非得已
堯光與衛柏承同時止住腳步。
按道理，按輩分，堯光都該與宋雅蝶問好，衛柏承也都懂這些。可為什麽，衛柏承表現的不為所動？
那日堯光鬧婚，想必這宋雅蝶早已在心中結下怨念。沒辦法，該來的總是會來，衛柏承也難以使堯光脫身。
此時的雨仿佛也更大了些。衛柏承見堯光杵在原地一聲不吭，雙眼垂地，不知在想什麽心思。
“瑤兒，她不是個好得罪的人，你向她行個禮問個好，就沒事了。”衛柏承在堯光耳邊輕輕道。
堯光冷笑一聲，轉身走向宋雅蝶的位置，衛柏承也緊跟其後為她撐傘。
堯光一路走來眼裏只有衛松羽，她目不轉睛的望着他，他卻沒有任何反應，冰冷的凝視遠方。
仿佛，堯光在他眼裏只是個不能吸入的空氣。
堯光的心被衛松羽無形中紮了一下，痛到不能呼吸。衛柏承将其看在眼裏，把自己的感受埋在心底。
“剛才是你在叫我？”堯光裝傻，将目光轉移到宋雅蝶身上。
“你，好大的膽子！你不知道我是誰？”宋雅蝶愣是沒想到堯光會來這一出，氣紅了眼。
堯光不以為然，嘴角上揚挑釁的微笑。語氣裏帶點玩味：“我為什麽要知道你是誰？”
宋雅蝶惱羞成怒，打了堯光一巴掌。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只可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一滴接着一滴拍打在繪着美麗荷花的傘上。
微風輕掠，将絲雨吹落在衣裳。
堯光嘴角刻意露出的微笑，一點點散盡。從小到大，堯光當慣了頭頭，敢打她的可謂是膽大包天。她養慣了土匪性子，不知何為忍讓，她不可能不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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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光使出最大力度，狠狠地還了這一巴掌。誰料，卻迎面受了衛松羽一巴掌。
堯光心裏的防線全都崩潰了，她最愛的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打了她。
“大哥，你……”衛柏承連忙抱住站不住的堯光，丢了手裏的傘，兩人一起淋着這無情的秋雨。
“以後，這種人就不要和她講理了，我們回去。”衛松羽丢下無情的話，同宋雅蝶一起離開。
宋雅蝶捂着臉暗爽，挨了這一巴掌也挺值的，最起碼衛松羽狠狠地還回去了。那聲響足以聽出衛松羽用了多大力度。
雨越下越大，衛柏承心疼的抱着懷中茫然無神的堯光。
堯光望着衛松羽的背影，眼前逐漸迷糊，直至變成一片黑暗。
雨，終于停了。
暈了幾個時辰的堯光也終于睜開雙眼，無助的望着，已在床邊守了許久的衛柏承。
“郎中已把過脈，因淋了雨，受了風寒，調養幾日就好了。”
堯光無力回答，看見自己的衣服被換了，立馬慌了起來。
“別起來，躺好了。我答應過你，不碰你，這衣服是丫鬟換的。”衛柏承連忙解釋。
堯光見他也是個正人君子模樣，便放下心來。
她想蘭月容了，初識之時，堯光受了欺負，都是蘭月容出面幫她教訓的。她現在在哪……
“宋雅蝶嬌生慣養，難免會有大小姐脾氣，你多擔待着點，得罪她沒好處。”衛柏承試着讓堯光将這些話聽進去。
堯光将臉別過去，從頭到尾都寫着，“我不想理你”這幾個字。
衛柏承無奈，見堯光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麽。他只知道，這個女人還未曾對他動半點心，眼看着回軍營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到了那時候，衛柏承真的要允諾，舍棄自己愛的人麽？
他忍不住心寒，一個人走到庭院散心去了。
堯光捏緊手上的玉镯，動了要去找蘭月容的心思，衛松羽這一巴掌，真的傷到她了。
——
衛松羽在房中來回踱步，沉靜中帶點焦急。眉眼間透着深深的內疚，無時無刻不在表達自己很後悔。他違背自己的內心，也很痛苦。
就在這時，宋雅蝶突入屋裏。衛松羽急忙将手中的藥藏進衣袖，故作鎮靜。但宋雅蝶不是傻子，這一系列的動作，她早已在窗外看得明明白白。
宋雅蝶眯起雙眸，嘴角泛起妩媚的笑。撚着蘭花指，踏着一字步，又輕又緩的走近衛松羽。
“夫君，昨夜洞房花燭你卻醉得昏天暗地。今夜，是否要……完成昨日該做的事？”宋雅蝶輕聲細語中帶着羞澀與誘惑。
衛松羽是聰明人，宋雅蝶這麽一點，他就知道了這女人的心思。
“我有事出去一趟。”衛松羽淡淡的說。
剛要踏步離開，就被宋雅蝶一把抱住。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要去哪？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你的妻子？”宋雅蝶語氣不滿，卻表現的楚楚可憐。
平日裏，嬌滴滴的宋雅蝶，今夜卻用了十足的力氣抱住衛松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衛松羽狠心的拿開宋雅蝶的手。
“你不過就是放不下那憐瑤！”宋雅蝶氣急敗壞，大吼了一聲。剛才的妩媚，小鳥依人，楚楚可憐，全都煙消雲散。
衛松羽止住腳步，停在門邊。內心有了波動，是被宋雅蝶說中了。
“我宋雅蝶溫柔娴靜，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憐瑤，蠻橫粗俗，不懂規矩，我行我素。我有什麽不好，你可知道想娶我的男人，可以從城東排到城西。你為什麽看上她，看不上我？”
“你瞎說什麽，無中生有！”衛松羽看都不看她，奔着書房去了。
留下這哀怨佳人，黯然神傷。
本想着，去給堯光送個藥，現在看來不必了。宋雅蝶不傻，能看出衛松羽的心思。倘若他執意要去，恐怕要惹起事端。
睡夢中的堯光，又重新回憶了八年前的往事。這仿佛已成她的夢魇，抹不去忘不掉的痛苦。
或許是因為，在感情上受了傷，堯光漸漸對愛失去信任。所以，她查明真相，複仇的沖動，日漸增深。
堯光心知肚明，她不可能對衛柏承動什麽心。與其在這消耗時間，不如早日離開衛府，去尋蘭月容，去尋當年真相。
做好決定，堯光起身，勢要跳窗離開。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她在窗下看見了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