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我伸手輕輕拂過自己脖頸上的傷口：“如果你是說這個的話，這是一時輕忽的代價吧……”
——嗯，雖然并不是一時輕忽，而是處心積慮；這道傷口嚴格來說，其實是收養一條可憐忠犬的代價。
但是迪盧木多現在就站在我身邊呢，咳。
他聞言後，還露出了帶着愧疚的表情……咳咳。
吉爾伽美什站在我身前不遠處，漂亮的紅色蛇眸上下打量了我兩眼，目光停在我手背上——那裏還留着控制Lancer迪盧木多的最後一枚令咒。
吉爾伽美什臉上露出頗具興趣的表情：“哦？上一次見你，我還一直沒有搞明白你到底是個什麽……這一次你直接殺了哪個蠢貨搶走令咒，也要加入争奪聖杯的行列嗎？”
“不，我對聖杯沒有興趣——”而且你的表達方式實在是有些不禮貌啊，金閃閃的大王……什麽叫我到底是個什麽啊？
“哼，這是當然的！聖杯是本王的東西，膽敢觊觎本王寶庫的宵小之輩，沒資格和本王對話！”
……噫，幾天不見，吉爾伽美什你又更惡劣了一些似的。
我無奈地揚了揚眉毛，示意迪盧木多來幫我推動輪椅。
迪盧木多的表情也帶着無奈，在我耳邊問道：“百夜大人，你認識這個家夥？”
“之前見過兩面吧，算是能說得上話的朋友。”我解釋道。
吉爾伽美什似乎很不滿：“本王可沒有承認過，能稱得上‘友人’之人，天上地下只有吾友一個！”
“這可真令人傷心……原以為我有幸可以被你記住的，吉爾伽美什。”我沒什麽誠意地回了他一句。
穿着時尚的便衣的吉爾伽美什雙手插在兜裏，聞言又冷哼了一聲：“你不是叫‘光中百夜’嗎？本王的記性還沒那麽差！”
——哦呀，特地澄清事實，這不是很在乎的麽……
迪盧木多在我身後推着輪椅，我們慢慢繞出這個小巷，行走在清冷下來的街道上。
說實話，三個英靈以這樣的形式邊走邊聊，恐怕會讓剩下所有人大吃一驚的吧。尤其是吉爾伽美什這家夥的master，平時絕對吃過他不少苦！哈哈哈哈……
我一手支着頭，側臉看向吉爾伽美什：“這麽說起來的話，上一次對決因為有人打擾而不得不中斷了，結果我始終還沒見過你的那個‘友人’……”
“那只躲在角落裏的蝙蝠，哼……”吉爾伽美什也一臉不滿的樣子，看來最終并沒能抓到那個偷襲者，“還有，你到底是什麽？既不是凡人，也不像英靈——英靈怎麽可能從那時……變成這麽孱弱的樣子，你足以作為本王對手的實力呢？”
他猩紅的雙目凝視着我，那目光中帶着一貫的冷意，卻已經稱得上是平和得不可思議了。
我其實在想，就算告訴吉爾伽美什我的存在形式是與人類截然不同的……也沒有什麽，畢竟這位半人半神的最古之王的見識可不是別的誰能夠比拟的。
不過這時，迪盧木多似乎很是吃驚，壓低聲音問我：“您不是說沒有戰鬥力嗎，這——這又是怎麽回事？”
“咳，”我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打算先回答我可愛的servant。
下一秒，出乎我的意料。
“雜修！本王和他講話，有你什麽事？”喜怒無常的王上，吉爾伽美什忽然對迪盧木多發怒了，“安靜地低頭做你該做的事，假裝自己不存在就夠了。”
——喂！你是有多霸道啊，說個話都不允許別人插嘴……
迪盧木多緊皺起眉頭，擋在我身前，已經随時準備進行戰鬥了的樣子。
我不得不伸手攔着他們，同時向吉爾伽美什解釋道：“請先息怒吧，吉爾伽美什，迪盧木多是我的臣下，并非仆人，看在我的面子上……”
“哦？‘臣下’？”吉爾伽美什冷冷地斜睨着迪盧木多，說話的對象卻依然是我，“這麽說是已經宣誓效忠了，你在幾天之內就把這家夥收服了麽？哈……”
“也帶着偶然的因素吧。”
我搖了搖頭，輕聲吩咐迪盧木多：“你也不要發怒，迪盧木多，archer的說話方式一直是這樣的……”
“是的，百夜大人。”
迪盧木多看來對我們兩人都很無奈的樣子。
唔，其實我很想直接告訴迪盧木多：這個吉爾伽美什是個死傲嬌，嘴硬又要面子，順着他的毛說話就沒有什麽事了……
但是畢竟吉爾伽美什就站在旁邊，說得太直白的話，他一定會惱羞成怒、召喚數不清的寶具直接弄死我的……
“那麽，什麽時候尋找一個安全的時間和地點，我們繼續上一次的對決吧，吉爾伽美什。”
“終于說到本王感興趣的話題了啊，你這家夥。”吉爾伽美什的怒氣很快就被我用正确的方式消弭了，取而代之的是帶着興味的神情，“那就——”
他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話頭，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的樣子。
迪盧木多也露出了戒備的神色，對我低聲道：“有別的servant靠近了，百夜大人。”
是麽？這個晚上真是熱鬧啊，先是撞破了assassin對我們的監視，然後是偶遇了吉爾伽美什，現在看來又要遇見新的從者了……
那名servant很快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當中。
他非常高，超過二米的身軀很魁梧，與他身邊矮小的master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名servant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應該就是rider了，上一次他出場時我正好不在現場。
rider穿着一身休閑的衣服——T恤加牛仔褲，卻坐在一輛雙牛并行的豪華古代戰車上，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行進到了我們的面前。
對比起迪盧木多下意識攔在我身前的動作，吉爾伽美什站得很無動于衷，大概是一開始就知道rider并不是利用寶具從暗地裏進行偷襲的家夥吧。
“哎——真是熱鬧啊，archer、Lancer，還有Lancer的master嗎？”rider伸手撓了撓頭發，豪邁地向我打了個招呼，“喲，第一次見面吧。本王是伊斯坎達爾，本次以rider的職介現界！”
——喂！上來就自報家門了啊！別的servant都還在掩藏自己的實力和底牌啊！
完全不顧他的master也在抓狂地叫：“喂，rider，別又自說自話地說出來了啊！”
這真是個豪邁的家夥。
看着這對有趣的主從，我也忍不住笑了笑：“初次見面，你可以叫我百夜。”
“哦……你的名字也不像是這個國家的嘛。”rider嚷嚷了起來，“是來自什麽本王還沒聽說過的國家嗎？”
“不，世上語言這麽多種，何必個個都要認識呢。”我避重就輕地回答，“說起來，你特地來到我們面前，不是為了和我打個招呼的吧？”
“哦，是的……”rider好像有些羞澀地撓了撓臉，“最近實在是無聊啊，自從saber和Lancer你之後，就沒有什麽像樣的戰鬥打起來了。本王就想着舉辦一個宴會怎麽樣——”
“宴會？”
“嗯，王的宴會！”rider張開雙臂，豪邁地說道，“喂，archer，你來不來？再叫上saber的話，這次聖杯戰争裏的王就都到場了吧！”
一直在旁邊雙手環胸地站着，冷眼看着這裏的吉爾伽美什，聞言不屑地哼了一聲：“既然是對王的挑戰，那本王就接下吧！但是你別搞錯了，rider，這世上能被稱作是‘王’的，只有本王一個！”
雖然就這樣被挑釁了，但是rider并沒有發怒的樣子，反而極有氣度地笑道：“那就好了！我這就去準備一下，我們不如就在saber的那個……艾因茲貝倫城堡碰面吧！一會再見了，archer、Lancer，還有這位百夜！”
他說着，又揚起了戰車的缰繩，雷厲風行地離開了。
rider走後，吉爾伽美什說道：“哼，看來這個家夥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啊。”
我有些懶散地回道：“我可沒有自稱是‘王者’什麽的哦……”
“哈！我已經将你的軍隊看得清清楚楚，你這家夥！”吉爾伽美什略一停頓，那看着我猩紅的眼眸裏帶着明顯的惡意挑釁，“在本王的庭院裏自不量力的稱王的人不缺你一個，但像你這樣毫無自覺的膽小鬼還是第一次見到……”
“膽小鬼麽？……其實我只是厭倦了而已啊，吉爾伽美什，我是主動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的。”我并沒有生氣，因為這種言辭并沒有切中要害，反而令我産生了一點興趣，“話說回來，稱王的話，要被你說成‘不自量力’；不稱王的話，又要被你說成‘膽小怯懦’——你到底是想要怎麽樣呢？”
其實我更想說：吉爾伽美什你這折磨人的小妖精，到底要我拿你怎麽辦……庫哈哈哈哈哈！
不幸的是，大概是我沒有注意掩蓋好臉上的表情，吉爾伽美什惱怒地瞪了我一眼：“你這家夥是在想什麽不敬的事情，現在給本王馬上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