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未來
RootV:噓,不要驚動他。
元山凝視着這六個字良久,緩緩吐口氣。
心裏幾乎是不可抑制地湧起一個念頭,他知道這不可能,可是就是忍不住去想。
男神就是秦水,而秦水還是自己認識的人。這樣明眼可鑒的事實此時卻不是元山關注的重點。
他不停地想,不停地猜。
秦水為什麽拍自己?
他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
後一個念頭不斷地襲上心頭,好不容易包裹住的火焰刺啦一下蹿得老高。
等等,元山呼吸一頓,秦水其實和他說過這件事的。
就在一次自己轉頭正好對上秦水的手機鏡頭的時候,那時候秦水笑說可不可以把他的照片傳到網上去。
而自己因着拍了不少秦水的照片的原因,也就欣然應下,表示只要不拍正臉就行。
那時候自己心裏還偷樂,也還有些不好意思。
秦水任自己左拍右拍,但自己還拿着捏着不讓拍正臉。不過因為秦水爽快地應了,元山倒也不好意思說“來來來,快來拍我正臉,給我眼睛來個特寫,別人都說我眼睛好看”這樣聽上去恬不知恥的話。
Root的評論下已經炸了。
Root不是沒有拍過人像,不過拍的都是那種十分體現社會殘酷現實的人像。
比如街邊無家可歸的流浪者,比如拆遷廢墟堆上尋找記憶的老人,比如山區裏蹲在牆角看螞蟻的小孩。
從來沒有拍過這樣的照片,就像是影樓會出的那種寫生,特別有如今網上流行的那種小清新氛圍的照片。
大家議論紛紛,不斷猜測照片中的人是誰,和Root有什麽關系。
我是Root的branch:舔舔舔,這藍孩紙看背影就很帥,正面肯定帥得讓人合不攏腿。
抱住男神的小拇指:樓上重點歪了……雖然的确很有味道,但是重點難道不是這男的和我男神是什麽關系嘛?!!!
為男神扭秧歌:When you have eliminated the impossible,whatever remains,however improbable, must be the truth. 墨鏡.jpg
英語四六烤雞:為樓上注解:當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無論剩下的是什麽,即使是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夏洛克·福爾摩斯。不用謝。
荷包蛋加醬油:???什麽什麽?
嗚嗚嗚:額滴藍神要脫單了嗎?
鴛鴛相報何時了:是的,我也聞到了基情的味道,扭秧歌兄,我理解你。圖片圖片:發射愛心biubiubiubiu.jpg
大寫直男:腐女怎麽哪裏都有!
小寫GAY:喲,@大寫直男,你難道不知道強調自己是直男的人一定是彎的嗎?俗稱心裏有鬼,成語此地無銀三百兩。
大寫直男回複小寫GAY:滾!老子鋼管直吱吱吱吱
大寫直男:直直直!
為男神扭秧歌:@鴛鴛相報何時了握爪,你有沒有留意到上面那個大寫小寫配一臉?鼻血。
鴛鴛相報何時了回複為男神扭秧歌:有有有!站小大!腹黑毒舌攻x蠢萌深櫃受233333
大寫直男:EXM?看我名字!看不懂中文嗎?
為男神扭秧歌回複大寫直男:I以為your name的mean是“capital gay”
怎麽會有人喜歡大蒜:哈哈哈哈哈,笑cry。為扭秧歌點贊贊贊~
鴛鴛相報何時了:排排排,點贊+身份證。
評論很快就歪了樓,不過還是有很多比較理性的猜測照片中的男生是Root的朋友。
元山鬼使神差的長按保存了那幾張照片,打開微信聊天框。
他按了幾個字,又删掉。
想把剛保存的圖片發過去,但最後還是将綠色的小鈎重新鈎掉。
苦笑一下,他又該說什麽呢?
問他Root是不是他?
答案很明顯。
然後呢?
不能問。不敢問。
擋在他和秦水中間的障礙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家庭,因為他早就經濟獨立。元母打到卡裏的錢在一年前他就沒動過了,就連今年的學費也是去年在外的一年裏攢齊的。
因為想少些麻煩,他就把學費相應的數目轉到了另一張卡了,準備等畢業了還給元母。
元母知道的那張卡裏都是生活費,元山放着也沒動。
他還有其他卡用來存自己賺的錢。
而元母如今在新的家庭過得不錯,先不說繼父自己帶來的女兒,就是上回元母通話時提到的白芨。
元山還知道元母現在和自己繼父有了一個剛周歲的兒子,想來不缺自己去執行傳宗接代的任務。
更何況,元母想管也要看元山樂不樂意被管了。
早五六年前把自己扔出來,不管不顧。現在回過頭要管自己找男人女人那不是很可笑嗎?
元山可不敢保證元素心再在自己面前說出“我是為了你好”的話,自己會不會吐給她看。
現在讓元山最後悔的卻是當時自己摻和進了薛筠的事,那個時候如果自己沒有一時心軟,就不會聽到薛筠對秦水的抱怨。更不會提出讓他們兩人好好談一談的建議,而薛筠之前還說他會回國。
那秦水呢?會不會也回國?難道談個跨國戀?
還是兩人分手了?可是今晚的年會他們倆看着挺和諧的。
如果他們分手了,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那番話?
元山并不是認為自己能夠一句話就挑翻了一對情侶的感情,但是怎麽說自己也是一個不小的推動者。
就算以後他真能和秦水在一起,秦水知道了自己“慫恿”薛筠的事,會不會反感?
而薛筠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個趁機而入,心機深沉插足別人的第三者?
元山即使不考慮薛筠的想法,也不去擔心秦水知不知道的問題,但是他自己心裏就過不了關。
因為整件事看來,自己就是那個火星。
自己就是破壞別人感情的那個惡毒男配。
幾乎是下意識的,元山想起了學長和那個女人的事,心裏更是煩躁。
将手機鎖屏扔到一邊,元山重新倒回床上。
元山啊元山,你這人,怎麽這麽不靠譜?
考試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六門課都考完了。
元山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床單被子也都洗了一遍放進箱子裏封起來,以免遭了灰塵。和關穹繞道去蘇木安那裏把她的行李拖上車,對可憐巴巴啃着書的蘇木安搖搖手,兩人開着車絕塵而去。
現在是上午,臨近中午,路上車不多,不到一個小時,兩人就到了T市。
關穹熟門熟路地把車停入地下車庫,和元山把行李運到房間。
房子昨天他就打電話給每周來一次打掃房間的阿姨,讓她提前清掃了一遍,之後聖誕節就不用來了。等聖誕節和新年過後,再來打掃。
元山東西不多,一個小箱子就搞定了。
當然,還有他的筆記本電腦和單反。
兩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行李,準備出門搓一頓,下午再去超市大采購。
他們選了一家拉面店進去,店面不大,但是口碑很好。
每逢傍晚的餐點,總是需要排隊才能吃上一頓。
幸而今天還是工作日,又是中午,兩人倒也避免了在寒風中排隊的遭遇。
元山打了個飽嗝,拿紙巾抹抹嘴,對關穹說:“這家店的面還是這麽好吃。”
關穹喝口檸檬水:“恩,是不錯。”
“對了,我跟你說件事。”元山摸摸鼻子,“我等會兒要去一下琴行。”
“琴行?”關穹詫異,“要買樂器嗎?”
元山點頭:“我不是之前找馬丁學大提琴嗎?現在還有三周多的假期,不練的話容易手生。”
元山覺得自己很可笑,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堅持着一些無謂的行為。
關穹若有所思:“也是,不過租借大概不可能了。琴行聖誕也肯定關門,看來你只能買一把了。”
元山說:“我清楚。上個月接的任務完成了,報酬挺高,連我下學期的生活費也一起搞定了,還有多餘。我網上查了一下,夠我買一把好一點的了。”
關穹笑:“就那個插旗拔旗的論壇?”
元山邊喝水邊點頭。
關穹說:“那我也去試試。”
元山招了服務員過來買單,回過頭看他:“你缺錢?”
關穹把自己的卡往桌上一拍,很是豪氣:“今天我買單。”
然後瞥了元山一眼:“你看我像是缺錢的樣子嗎?”
元山默默收回自己的□□,笑得純潔:“不,您是大土豪。”
關穹接過服務生手中的刷卡機,低頭輸了密碼,等小票的時候嘿嘿一笑:“不,我缺錢。”
元山挑眉,不置可否。
“這不是向你看齊嘛,大山同志。”關穹傻笑,“我要為我和我媳婦兒的未來考慮了。”
見關穹提起許南星,元山愣了一下,有些了然,同時又有些悵惘。
“你……要和家裏攤牌?”
關穹笑容斂了一些,眼中透着鄭重:“不是現在,我計劃着等我工作兩年,經濟獨立之後再把南星帶回去。”
元山發現關穹一直都是這樣,不論是記憶裏的高中時代青澀卻堅定的少年,還是眼前這個成熟有擔當的男人。
關穹一直這麽勇往無前,只要是他認定了的,就不會瞻前顧後遲疑不定。
他不是沒想過有什麽的後果,只是單純的相信自己和許南星一定能挺過來。
他并不是思慮周全的人,許南星才是。
可是和許南星之間感情的主導卻是關穹,他敢于站出來,站在世人和非議面前,仰天長嘯,震懾住所有人,又讓人無限向往。
而元山也是站在山腳下仰望他們的衆人之一,他為他們要經歷的擔憂着,卻從來沒擔心他們會不會成功。
關穹和元山并肩走出門來,在簌簌小雪中打了個寒顫,鼻尖一會兒就凍得發麻。
呼出的熱氣化作白色的霧氣,三兩下飄散在空中。
元山對關穹說:“那我就等着你們的結婚請帖了。”
關穹沒戴圍巾,縮着脖子,眼睛亮亮的:“我準備到時候去高中取景拍一些結婚照,然後要把高中的老師同學都請來。南星他喜歡大海,我要在海邊舉行婚禮。大山,你可要給我們做伴郎!以後你如果有孩子了,我可就預定當我幹兒子或者幹女兒了。”
他張嘴,說話間白霧一陣陣打散在空中,雪花旋轉着落在他的帽檐上,眼中是欣然的憧憬和向往。
元山手癢癢,想把他拍下來。
然後命名為——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就是能讓你從他們身上汲取力量的人,也許不經常在一起,但是他們總是在你需要的時候,回過頭就發現他們沖你伸手。
元山從關穹、蘇木安、許南星,甚至歐洋、李戎合、魏循禮還有薛筠身上都能學到很多他所缺少的。
還要秦水。
祝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