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見勤王
鳳非昔回宮之後,剛沐浴完,便聽得門外婢女恭敬的道:“陛下,羅丞相求見。”
“讓她在乾照宮候着。”
雖然鳳非昔離開大半個月,但是卻也沒有落下國政,平常的都由羅紗代批,重要的才會留着鳳非昔做決策。
“微臣參見陛下。”羅紗見着身穿暗紅色浴火常服的鳳非昔走了進來,連忙恭敬行禮。
“免了。”鳳非昔坐下來,妖嬈的容顏沒有笑容,顯得格外的冰冷:“孤不在的這些日子,沒發生什麽事吧?”
“回陛下,朝中一切正常,不過習太仆提出了致仕的請求,臣不敢擅作主張。”
“折子呢?”鳳非昔微微蹙眉。
羅紗從袖子裏取出習太仆致仕的奏折,貼身婢女遞上給鳳非昔,她随意看了看,問道:“這是習太仆第幾次請求致仕了?”
“已經是第三次了。”
朝堂素來致仕都會被挽留,如果只是朝中黨派之争,前兩次的致仕被駁回也就熄滅了這個心思,但是習太仆卻已經是第三次了,想到習太仆已經六十多歲的高齡,鳳非昔輕聲道:“準了吧。”
羅紗問道:“習太仆一退,那太仆一位……”
“就讓朝中大臣推薦,過幾日再議。”
“是;”羅紗點頭應和,又道:“明日便是和親隊伍面聖之日,青龍公主可無礙?”
“無礙,照常進行,孤有些乏了,先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翌日,百官協同青龍和親使團在徽安殿面朝。
“參見陛下。”
“青龍使團見過陛下,願貴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際古桦領着幾位使臣行禮。
“免禮,諸君迢迢千裏而來,孤甚是感動,公主這一路可有不适?”鳳非昔微笑問道,明明是十分熱枕的話語,可是卻帶着一種漠然。
“謝陛下挂念,臣女一切都好。”際古桦聲音清冷淡然,與鳳非昔的妩媚截然相反,然而卻顯得比之要親和。
“如此甚好,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氣,入座吧。”鳳非昔揮手道。
際古桦入座首座,與之相對的是一個器宇軒昂的男子,劍眉星目,十分的俊朗,他見際古桦看到自己,微微舉了舉杯。
際古桦颔首示意,雖然戴着面紗看不見笑容,但是卻還是從那雙眸裏看出了她的态度。
此男子正是當今君主鳳非昔的王兄,安王鳳覓夜,他比鳳非昔年長近十歲,卻恰好是男子最富有魅力的年紀,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天之驕子的大氣和沉穩,他微笑着朝旁邊的傑王鳳臺賢說道:“青龍公主果真是絕色,啓弟有福了。”
傑王鳳臺賢比安王要年輕幾歲,他不像兄長那般身材高大,面容頗為俊秀,性格溫和,聽罷笑道:“怎的王兄對青龍公主有興趣?恐怕王嫂會不樂意吧……”
鳳覓夜輕笑,潇灑的道:“青龍公主是公主,本王的王妃,亦是公主,又何來特別一說?”
鳳覓夜的正妃正是白虎公主,而鳳臺賢的正妃則是玄武公主。
鳳臺賢聽罷一陣輕笑,旋即他轉頭問旁邊的勤王鳳天啓,“啓弟,這未來的王妃,你可滿意?”幾人對面坐着的,可是他未過門的王妃啊。
鳳天啓比之兩位兄長面色蒼白許多,宛若一個病态的俊秀書生,他咳嗽兩聲,聲音溫和得猶如流水般動聽:“我一個帶病之人,無論是誰嫁給我,都怕是委屈了那女子,又有什麽滿意不滿意的呢?”
“啓弟這話就不對了,你是王爺,誰能嫁給你,是她的福氣。”鳳覓夜皺眉沉聲說道,他心裏不滿,又想起鳳天啓想向來就是個病秧子,便放緩了一些聲音道:“你和青龍公主,無論是身份還是容貌,都是絕配的,就不要多想了。”
“就是,啓弟你身體也是會好起來的。”鳳臺賢也跟着應和。
就在三兄弟說着話的時候,際古桦顯然也認出了自己的未婚夫,那個面色蒼白的男子。
鳳天啓也剛好看了過來,兩個人目光對上,鳳天啓溫和的朝際古桦點了點頭,帶着柔和的笑意。
際古桦心裏微微松了一口氣,比起剛才那個安王帶有侵略性的目光,自己的未婚夫顯然更合自己心意,便回之颔首。
鳳非昔在王座上看得清楚,見兩人似乎都還滿意,心中也是微喜,鳳非昔只有這麽一個弟弟,又因為他自小多病,自然多有寵愛,如今見他也準備娶妻,難免多了幾分高興。
李步此時站起來說了一些恭維話,鳳非昔笑容越加的妩媚,纖手一揮賜了賞賜,旋即召喚了樂師和舞者進來。
李步得到了鳳非昔的獎賞,心裏也知道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只是想到際古桦孤身一人在這,有些低落,他沉聲道:“公主日後孤身一人,萬事小心啊。”
際古桦輕不可見的颔首:“将軍不必擔憂。”
李步嘆息一聲,舉杯飲酒。
際古桦對于自己即将出嫁卻沒有多大的觸動,這是她避免不了的結局,很早就知道了,所以卻也沒有擔憂,只是,果真就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再見鳳非昔,也不是那時的鳳非昔了。
那個願意陪着自己去看戲的鳳非昔,有血有肉的鳳非昔,已經恢複了身居王位的君主了。
際古桦心裏不知是惋惜亦或是別的情緒,淡然的神色有一瞬間變得複雜,擡首望向高臺。
鳳非昔身着玄黑色王袍,金線勾勒出的浴火鳳凰盤旋在王袍之上,只見得她随意擺了擺袖子,火焰猶如在炙熱燃燒,她鳳目微眯,帶着冷媚的笑意,妩媚動人卻又冷漠至極。
不愧是一國之君——際古桦垂下了眼眸。
鳳覓夜一邊喝酒,一邊打量着際古桦,手指敲打着酒杯,看似無意的開口道:“前幾天本王聽說習太仆要致仕,傑王可知此事?”
鳳臺賢對于朝中之事并不是十分上心,但是對于此事還是知曉的:“嗯,陛下已經準奏了,過幾日就會讓朝臣推選新的太仆。”
鳳覓夜微微眯起了眼睛:“哦?臺賢看來是知情者了,是陛下告訴你的?”
“是習太仆說的。”鳳臺賢不願在國事上多言,笑道:“這事兒自有朝臣們憂心,王兄不必多慮了,說起來,是該想想送什麽給啓弟才是。”
鳳天啓微笑道:“二王兄說的可是大婚之禮?”
“正是,當初我成親之時,你送的那份禮物,為兄十分喜歡,這一次你成親,我一定要給你個驚喜才行。”鳳臺賢親密的拍了拍鳳天啓的肩膀:“保證啓弟喜歡。”
“那天啓就先謝過二王兄了。”
“天啓成婚,陛下肯定會送上賀禮,臺賢你的賀禮,恐怕怎麽也比不過陛下的手筆。”鳳覓夜輕笑道。
“哎——我又不和陛下比,我只和王兄你比。”
“哈哈,那到時候就瞧瞧,到底是本王的手筆勝,還是二弟的手筆贏了。”
鳳天啓一陣咳嗽,好消片刻才緩過來,嘴裏出現淡淡的腥臭味,習慣性的吞了下去,他見着兩位王兄已經比起來了,不禁微笑了起來,目光朝着際古桦看去,她正端坐着看着場中的舞者在翩然起舞。
鳳天啓端起酒杯,掩下了眸裏淡淡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