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好笑地搖了搖頭,按按他的嘴唇示意他張開嘴,然後拿起面包片将一個角塞進去——真是,過去多少年了還這麽膽小,我不開口就什麽都幹不了是吧。

還真是。

陳立兔子似的吧唧吧唧啃,面包片很快就缺下去了一大塊。劉旭文拆了塑料紙将吸管捅進牛奶盒裏遞給他,順勢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慢點兒別噎着,沒人跟你搶。”

“唔……嗯。”陳立費勁地将面包片咽下去,探過頭來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牛奶,然後舔舔唇,抿起嘴露出一個讨好的微笑。

劉旭文一瞬間産生一種在飼養某只小動物的錯覺。

今天老板出去談生意了,修車廠沒開,劉旭文樂得白撈到個假期。他将盤子洗了,出來看見陳立端端正正坐在沙發的角落,兩手局促不安地擱膝蓋上絞着,不知道在想什麽。劉旭文看他一頭雜亂的紅毛還是很礙眼,于是走過去搭上他的肩,在他驚吓地轉過頭來的時候順勢蹭了蹭他的唇:“我帶你去剪個頭發,怎麽樣?”

陳立顯然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要求,看起來很是猶豫:“可是,我的工作……”

“你隊友那裏不用擔心,我陪你去說。”劉旭文彎着腰摸摸他的臉,上一秒還一臉溫柔到膩死人的模樣,突然壞笑了一下,語氣又不正經起來,“還是你不敢回去?怕他們嘲笑你?放心,這手摸過了,雖然沒看片兒,不過直接演了演,怎麽着也更有說服力吧?硬件我檢查過了,完全沒問題,要是你不信我們可以再來一……”

陳立啪的一下捂住他的嘴,臉燙得加點油就能煎蛋了:“別、別說了!我去還不行嗎?”

劉旭文舔了舔他的掌心,果不其然看見他飛快縮回了手去,又羞又惱地拼命眨眼睛。劉旭文露出個得逞的笑,拿件外套讓陳立披上了,帶他去了樓下的理發店。

于是陳立就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從鏡子裏看劉旭文大佬似的指揮師傅這裏修短一點那裏再來一剪子,看得出了神。他沒想到時隔這麽多年還能遇見這個人,而且發展出了一直隐隐期待的關系。

總覺得不太真實。

“好了,你看看滿意不?”肩膀突然被搭上了一只手,陳立一驚,下意識地回過頭去,被劉旭文兩手夾着臉扳了回去:“看我幹什麽?看你自己,怎麽樣?”

陳立眨眨眼看向鏡子,一時間沒認出來裏面那人是誰。頭發被剪短了,染回黑色,前面短短的一排劉海,是個乖巧的學生發型。挺白的一張臉完全露出來了,看起來嫩了不止一點點,估計混進高中生裏都有人信。

劉旭文伸手親昵地揉了揉他的腦袋,看起來滿意到不行:“哎,我家小孩兒真乖。”陳立忍不住又紅了臉,劉旭文沒注意,自顧自轉身付錢去了。

兩人走出理發店的時候剛好是飯點。劉旭文懶得做飯,就帶着陳立去附近随便吃了點拉面,然後覺得他頂着這個發型穿成這樣太過不倫不類,硬是要帶他去買衣服。陳立拗不過他,于是幾個小時後一枚水嫩嫩的真·高中生出現了。

劉旭文抱着手打量他,越看越是喜歡,忍不住就想到處秀一下。他突然想起什麽,拿手肘子捅了捅陳立的胳膊:“帶我去你們酒吧看看呗。”

“這個……”陳立有些猶豫。

劉旭文挑了挑眉:“怎麽,我見不得人?”

“不是,當然不是!”陳立急急地解釋,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好吧,我帶你去。”

兩人走進酒吧的時候,吧臺旁邊坐着幾個小青年,都沒說話,正一人一杯啤酒憂郁地對飲。劉旭文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都是自家小孩兒所謂的隊友,畢竟一人一個色的殺家禦用發型也是沒誰了。

陳立猶豫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劉旭文拍拍他的屁股說:“去吧,和他們打個招呼。”

陳立紅着張臉捂着屁股走了。

那幾個小青年一看見陳立就不淡定了,酒也不喝了逼也不裝了,馬上站起來圍着他打量:“卧槽少年你誰?”“天吶殇殇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我們當中出了一個叛徒!”“只有我覺得還挺好看的嘛,我有點想也去搞一個耶……”

劉旭文在後面聽得嘴角直抽抽:殇殇……這是什麽見鬼的稱呼?!

陳立為難地擺着手試圖讓激動的隊友們安靜下來,其間還時不時回頭看劉旭文一眼,好像怕他不耐煩走掉了似的。劉旭文看敘舊也差不多了,就過去搭住陳立的肩膀:“嗨,你們好啊。”

幾個小青年立馬就恢複了原狀,該拿酒的拿酒,該眺望遠方的眺望遠方,一副高冷到不行的模樣。陳立尴尬地拽了拽其中一個的衣角,小小聲地說:“隊長,這不是外人,是我文哥。”

“哦,熟人啊,不早說。”幾個人立馬就放松了下來,被稱為隊長的小青年還上來熱情地握了握劉旭文的手,“文哥好,剛剛不知道是自己人,見外了。”

劉旭文忍不住笑了:“你好你好。”

旁邊一個人在不停地戳隊長,小聲地說:“隊長,我覺得殇殇這樣超好看,我們也弄成這樣吧,這樣吧,這樣吧……”

呦呵,這還直接促進了一個樂隊的轉型?劉旭文好笑地回頭,就看見陳立杵在那兒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像是被誇害羞了,不知道該怎麽辦。他趁那邊亂作一團,湊過去貼着陳立的耳邊說:“放心,就算他們都弄成這樣也沒有我家小孩兒好看。”

陳立的臉更紅了。

酒吧晚上剛好有個活動需要樂隊出席,陳立正好來了,就直接留在這兒。活動還沒開始,小青年們都去吃飯了,劉旭文下午和陳立逛街的時候買了不少零食,這時候還不餓,就開了瓶啤酒,坐在吧臺旁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

陳立不知道去搗鼓了些什麽,一會兒後拿着把吉他過來,站在劉旭文面前,看起來有些緊張:“文哥,我給你唱首歌吧。”

劉旭文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好啊。”

陳立抱着吉他到舞臺的一角那邊坐下,燈光照下來,在他臉上打出柔和的陰影。他輕輕撥弄着吉他的弦,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彈了起來。

劉旭文專注地看着他。是那首《小小》。陳立被他捯饬成了最喜歡的模樣,幹幹淨淨的臉,純黑色的短發,白襯衫黑褲子,還是記憶裏的那個小孩兒。他的聲線很幹淨,帶着少年的青澀,還有一點點沙啞,好聽得很。

“回憶像個說書的人

用充滿鄉音的口吻

跳過水坑?繞過小村

等相遇的緣分”

劉旭文撐着下巴看臺上那人,眼裏帶着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溫柔:這麽多年又遇見了你,誰說不是緣分呢。

“我的心裏從此住了一個人

曾經模樣小小的我們

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

為戲入迷我也一路跟

我在找那個故事裏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你在樹下小小的打盹

小小的我傻傻等……”

……

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陳立晚上的演出很成功,慶功的時候喝了不少酒,這會兒有點上頭。劉旭文脫下外套将他整個人包起來,伸手搓了搓他的臉,以免出門驟然吹到冷風會受涼。陳立乖乖任由他擺布,臉紅紅的,眯着眼睛不停地笑,看起來傻傻的,別提有多招人疼了。劉旭文湊上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順勢捉住他的手,變成十指相扣的姿勢:

“這次不讓你等了,咱們回家。”

番外

劉旭文剛送走一位來補漆的車主,手上的活兒都解決完了,剛好停下來喝點水休息休息。

這時候一條信息進來了。劉旭文順手點開,是陳立,因為老看見那個“葬愛·離殤”有點辣眼睛,他又不好打擊熱愛音樂的某人,于是備注早就改成了“小孩兒”。

這時候能有什麽事?劉旭文喝着水,視線瞟過去。

然後他又嗆到了。

小孩兒:呅滒、伱晚丄想、吃什庅?

“……”劉旭文嘴角都要抽癱瘓了:前面那倆字是什麽鬼?!太鬼畜了好嗎!

雖然陳立最近很努力地在學做飯也不能打擊他的自信心但是……忍不了了!劉旭文指尖在屏幕上啪啪啪迅速回了過去。

九日:我晚上想吃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你那個火星文輸入法給我換了!

那邊好一會兒沒動靜。劉旭文發出去之後就有點後悔,不會語氣太強烈把人給吓着了吧?他會不會以為我讨厭他?天地良心我真的沒有!我只是在幫助失足少年迷途知返好嗎!

就在劉旭文坐不住想沖回家看看時,陳立的消息終于又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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