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沈苑呼吸一緊, 這不是蘇竟言嗎?
怎麽出現在她隔壁了?
“他怎麽在我隔壁?”沈苑問蘇千尋。
林鳳琴好長時間沒見沈苑了, 心裏高興,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就要去做飯:“丫丫,你想吃什麽,媽媽給你做。”
沈苑現在哪有心情吃飯, 收到蘇千尋的短信:“我怎麽知道, 你自己問他呀, ”就要跑。
“媽,爸,千尋找我有急事,我今天就不在這吃了,明天再過來, ”她一邊看着手機,一邊收拾東西,根本不給林鳳琴留她的機會。
林鳳琴腿腳慢, 想要起來攔她的時候,她都拎着包出了屋。
“媽, 你快點回去吧, 我一有時間肯定回來。”
林鳳琴心裏不舍, 一直看着她離開。
沈司鐘隔着門口說道:“你看你,丫頭肯定有事才走的, 你這樣,讓她以後沒法來了。”
林鳳琴嘆了口氣:“我這不也是好長時間沒見了嗎。”
沈司鐘笑道:“剛才你還記着要給她介紹對象,你怎麽知道她就不是去見對象了。”
“對象?”林鳳琴驚了一下, “這可怎麽好,咱們都不認識,萬一被人騙了怎麽辦。”
沈司鐘無語道:“說你笨,你還不願意聽。”
“要我說,她去見的□□不離十就是隔壁那個臭小子。”
“你怎麽知道?”林鳳琴不解。
沈司鐘:“剛才你說要給她提親的事,她只說你太着急了,上趕着不是買賣,等男方先提,這你還不懂?”
林鳳琴不懂。
或者懂了,只是有些不敢置信。
沈司鐘又說:“如果她不同意,早就直說不喜歡或者不合适了,而是說等男方先提,自然是兩個孩子又走到一起了。”
“對對對,”林鳳琴覺得沈司鐘說的非常對,“以前兩個孩子關系就好,我記得三言那孩子把好吃的都給丫丫,因為這事還貧血了呢,我給他熬了好幾天湯。”
“那段時間,我見了蘭妹子就覺得特別不好意思,你說丫丫怎麽難麽饞。”
“我覺得這事靠譜。”
“有時間我真得叫蘭妹子出來說說話。”
……
沈苑開着車快速回到了家,蘇千尋早已經跑的沒影了,只給她留了一條信息:“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我先走了。”
什麽二人世界,沈苑撇了下嘴。
她沒進屋,而是直接去了隔壁。
蘇竟言這會正指揮人往下卸東西呢,一看就是把家都搬來的架勢。
沈苑奇怪道:“你這是幹什麽?”
兩個工人把沙發搬下來,蘇竟言指着客廳告訴他們:“放那裏就行,”然後回答沈苑的問題。
他神态特別自然的說道:“搬家啊。”
“你搬什麽家?”沈苑理解不了他到底要幹什麽:“你不和家人一起住?”
蘇竟言撒謊都不帶臉紅的:“鬧矛盾了,還是搬出來清淨。”
沈苑:“……”
人家家裏的事她也不方便說什麽,只是低低的哦了一聲。
之前蘇千尋怎麽說蘇竟言來着?
說他這麽長時間沒聯系她,肯定憋什麽大招呢。
難道這就是他的大招嗎?
女孩站在那裏,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蘇竟言走過去說道:“來都來了,不打算進我家參觀一下嗎?”
“參觀?”沈苑剛才失神了,被他忽然傳過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反應了幾秒,“好,好啊。”
蘇竟言從小就挑剔,他的房子裝修的一定很豪華,很精致,很上檔次。
沈苑還是很相信蘇竟言的審美的。
可等她進屋,看清了屋裏的裝修風格之後,她有點懵。
“這是你的房子?”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蘇竟言。
女孩雙眼水汪汪的,清澈,澄明,這會充滿了驚訝,看起來可愛又呆萌。
蘇竟言心裏有些悸動。
很快回答道:“是啊。”
沈苑實在理解不了,屋裏亂糟糟的,哪有什麽風格啊,和市場大院似得。
屋裏的擺設看起來倒是價格不菲,否則她都以為蘇家破産了。
而且還有一股難聞的油漆和塗料混合的味道傳來,讓她不由得擰了擰鼻子。
“這……能住人……阿嚏——阿嚏——嗎?”她連着打了兩個噴嚏,小鼻子尖立刻紅了。
旁邊搬家具的工人也覺得這不是人住的地方。
可惜了這大別墅,竟然弄成這個樣子。
蘇竟言毫不在意的解釋道:“時間緊,裝修公司說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沈苑可不覺得這是時間緊的事:“就算時間緊,這材料的味道怎麽這麽難聞,別是有毒材料。”
蘇竟言特別淡定的說道:“不可能,就是剛開始,味道重點。”
“住幾天就好了。”
沈苑驚呆了:“你還要住幾天?”
蘇竟言:“是啊,否則怎麽辦?”
沈苑也不知道怎麽辦,但這種地方和生化危機總部似得,住一晚上不得要人命啊。
蘇竟言看沈苑低頭沉思,也不多說什麽,只說:“我去買點菜,今天晚上在我家慶祝一下吧。”
沈苑趕緊拒絕:“還是算了,這裏哪能吃東西。”
“幹脆去我家吧。”
“你這裏的東西我都怕有毒,別出個人命就慘了。”
“好,”蘇竟言順勢說道,“那我去買菜。”
“我去吧,”買菜這麽小的事,沈苑覺得她就能做,“你還是先弄房子吧。”
“都是些家具,放進去就好了,”蘇竟言說道,“我跟你一去吧。”
沈苑心有疑惑:“你不用看着嗎,萬一磕壞了怎麽辦?”
蘇竟言根本沒把搬家具這些事放在心上,他不過是擺擺樣子,看着好像真要住進來一樣。
“沒事,讓他們弄吧,壞了的話大不了不付錢。”
這麽說,沈苑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那一起去吧。”
這是時隔13年兩個人第一次一起并肩往外走。
沈苑偷偷的打量着蘇竟言。
他現在長得好高,要比她高一頭還多。
人也精神,腰板挺得筆直,到底是當過兵的人,由內而發的一股陽剛之氣。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沒長殘。
沈苑彎了下嘴角,笑了。
“你笑什麽,”沈苑的這一個細微表情,正好被蘇竟言捕捉到了,“我好笑嗎?”
沈苑抿着小嘴,搖頭:“沒有。”
蘇竟言玩笑的口吻:“我還以為是我好笑呢。”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沈苑一時想不到什麽話題,默默的往前走着。
蘇竟言的步子很大,走路很快,沒一會沈苑便落下了一大段距離。
好在很快蘇竟言發現了她沒跟上來,特意放慢了速度。
“你喜歡吃什麽菜?”他等沈苑跟上來,問道。
沈苑一時想不到:“就沒什麽忌口的,什麽都能吃,你呢?”
蘇竟言想了想:“那炖排骨怎麽樣?”
小時候沈苑最喜歡吃肉肉了,不知道現在的沈苑口味有什麽變化。
沈苑點了點頭:“可以,要不再買幾條魚吧,我喜歡吃紅燒帶魚,不過不會做,你會嗎?”
蘇竟言勾了下唇角:“前一段時間跟人學過幾天,能做熟,至于好吃不好吃,那就不知道了。”
蘇竟言哪是跟人學過幾天,他是做了幾年。
自從退伍之後,他就經常在家下廚了。
一開始做的不好吃,蘭嘉钰非常嫌棄,還責怪他浪費食材。
後來蘇竟言的手藝越來越好,蘭嘉钰就吃起來真香了。
沈苑家裏是鄭敏楠找人設計的,裝修的自然高端大氣上檔次。
進屋尋視了一圈,蘇竟言覺得,這才像家的樣子。
他撸胳膊挽袖子,開始給魚清理內髒,又去把小排骨洗了煮上。
沈苑摘菜,洗菜,順便盯着蘇竟言的背影。
還以為他會長成什麽都不會做的富家大少呢,沒想到做菜還挺麻利的。
以前她甚至想過,如果以後他什麽都不會,只要不嫌棄她做的難吃,那她承擔起做飯的重任也是可以的。
現在看來,她好像想的有點多。
蘇竟言比她厲害多了。
“你怎麽想着學做菜的?”沈苑把菜洗完了,瀝在一旁。
蘇竟言一邊麻利的把鍋打開,油放進去,一邊說:“擔心以後成家了,老婆不會做飯餓肚子。”
沈苑不信他的話:“那還可以請保姆呀。”
“以前我媽做飯就不怎麽好吃,你知道的吧,不就是阿姨做的嗎。”
蘇竟言笑了:“別人做的,怎麽也不如親手做的吧。”
鍋裏的油慢慢的熱起來,發出滋啦滋啦的響聲,蘇竟言擔心濺到她身上。
女孩肌膚細膩,被油濺上肯定很疼:“你先去客廳等着,我很快就好。”
沈苑哦了一聲,退到旁邊。
其實她不知道,蘇竟言學做飯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希望有一天他的饞丫頭能回來。
為此,他還開了飯店,不求賺錢,只希望有一天,那個不告而別的饞丫頭能聞到飯菜的香味,從而找到他。
飯菜很快做好了,沈苑端到桌子上。
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饞的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趁蘇竟言不注意,先捏了一塊排骨放進了嘴裏。
蘇竟言拿了碗筷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小丫頭腮幫子鼓了起來。
忍俊不禁,說道:“想吃就坐那好好吃,排骨有骨頭,容易紮到。”
“好,”沈苑老老實實的坐在那,等着他把筷子拿過來,“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吃到你親手做的飯。”
“這有什麽好稀奇的,”蘇竟言把紅燒帶魚往她面前挪了下,“我也得吃飯啊。”
不得不說,蘇竟言的手藝很好,沈苑吃起來高興就忍不住,眼看着小半盤紅燒帶魚就沒了。
只覺得肚子鼓鼓的,再也放不下任何東西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剛才覺得餓了,能吃一座大山,可惜連一盤帶魚也吃不了。”
蘇竟言笑道:“看來以後得少做,這樣你就能吃掉一盤了。”
說着話,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沈苑這才注意到蘇竟言竟然在喝酒:“你哪來的酒?”
蘇竟言很自然的說:“剛才在超市拿的。”
沈苑:“……”
“可是你為什麽在我家喝酒?”
蘇竟言:“喝酒有什麽不對嗎?”
他一邊觀察着沈苑的臉色,一邊收起杯子,“那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喝了。”
半瓶白酒都下去了,沈苑心裏吐槽了一句:還說什麽不喝了。
硬是擠出一絲笑容:“沒有不喜歡,我就是……”
“就是覺得很新鮮。”
因為她平時吃飯,從來想不到喝酒。
蘇竟言神态倒是十分自然:“我就是搬家,高興。”
“那天同學會,你說不喝酒,我就沒讓你。”
如果剛才讓了沈苑,他大概就喝不成了。
沈苑呵呵幹笑了下:“你繼續。”
當然了,蘇竟言也不是那麽沒眼色人,他又喝了幾口就把酒收了起來。
晚飯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聊天。
其實就是尬聊。
話題不知道從哪開始,也不知道該到哪結束,更不知道該聊些什麽。
大概9點多的時候,沈苑開始催促蘇竟言:“好像很晚了,你也該早點休息。”
人家送客了,蘇竟言也不是那麽沒眼色的人。
他站起身,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說:“是啊,我那些家具還沒放好,我先弄一下,否則今晚沒地方睡了。”
沈苑皺了皺眉:“你說你要去隔壁睡?”
蘇竟言:“是啊,不然去哪?”
沈苑:“當然是回家啊。”
蘇竟言:“我喝了酒,不能開車。”
沈苑:“那叫司機呀。”
蘇竟言:“可是我和家裏鬧矛盾了,都說不回去了,現在這樣回去,不是很沒面子?”
沈苑:“……”
隔壁滿屋都充斥着劣質化學物質的味道,睡一晚上,還不得中毒了。
蘇竟言看沈苑不說話,擡腳往外走:“沒事,死不了人的。”
頓了下,言語有些賣慘的意味,“認人不清,被人騙了,也不知道裝修公司是從哪給我弄的材料。”
沈苑眼睜睜的看着他出了屋,又出了院門,往隔壁走去。
心裏忍不住擔心。
那屋子裏的味道刺鼻,她剛進屋就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怎麽能住下去。
可如果不去那住,那蘇竟言該住哪?
難道出去住酒店?
別說他不同意,就是她也覺得家裏有地方,住酒店有點過分。
越想越亂,沈苑到底還是不忍心讓蘇竟言住那麽差勁的屋子,擡腳追了出去。
“三言——”
“蘇竟言——”
沈苑穿着拖鞋,一路小跑着進了隔壁院,“三言——”
蘇竟言剛進屋,聞言停住了腳步:“怎麽了?”
沈苑還是第一次這麽稱呼,他微微眯了眯眸子。
看沈苑還在猶豫,毫不在意的說道:“沒事,其實屋裏也沒那麽……阿嚏——差勁。”
沈苑還是不忍心,到底走到他面前,說道:“這樣的屋子怎麽能住人呢。”
“別睡壞了身體。”
“好多白血病都是因為用料不合格才得的。”
蘇竟言靠着門口,看着站在臺階下正在為他擔心的女孩,故意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沈苑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得的說道:“我家裏還有一個卧室,你要不嫌棄,可以将就一晚。”
“這不合适吧,”蘇竟言遲疑道,“你不怕外人看了說閑話嗎?”
沈苑嗤了一聲:“說什麽閑話,除非你害怕。”
蘇竟言:“我也不怕。”
沈苑:“那你就來吧,拿上洗漱用的東西。”
語畢,她也沒再看蘇竟言,一溜小跑着返回去了。
主要是她被蘇竟言那句閑話給弄臊了。
本來沒什麽事,現在被他一說,兩個人好像怎麽回事似得。
現在小臉紅的好像被火燙過似得,不好意再和他待下去了。
蘇竟言看着小丫頭慌忙逃走的樣子,手指無意識的摩挲過薄唇。
三言……
蘇竟言……
就沒喊他三言哥哥。
看來,兩個人之間,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不過沒關系,一切都從同居開始。
他有的是時間。
三歲的時候,他能拿下那個小不點,那麽25歲的他,一樣能拿下這個小丫頭。
作者有話要說: 蘇竟言:同居了!
沈苑:我是不是被套路了?
狀态好的話,下午應該會二更。
大概下午三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