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險些把韓楊忘了, 沈苑一出屋就看見韓楊等在門口, 這才想起她還有個助理呢。

蘇竟言也看見了韓楊,他微眯了下眸子,壓着心裏的不舒服,扮做特別大方的說道:“你助理嗎?”

沈苑回道:“是啊, 我剛回國, 這是公司安排的。”

蘇竟言可不這麽想, 這個韓楊雖然年輕,但一看就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沒準公司還有別的想法。

“丫丫,以後我接送你就可以了。”

“人家那麽年輕,正是拼事業的時候,留在身邊做助理, 別耽誤了前程。”

蘇竟言這話說的重,沈苑就算再不想麻煩蘇竟言,但也不能再讓韓楊給她當司機了。

“我知道了, ”沈苑說道,不過她也不想讓蘇竟言每天接送她。

人家也守着那麽大的公司呢, 哪裏有時間照顧她。

沈苑想了想說道:“等周末我去看看, 買一輛車, 這樣我自己開車上下班。”

蘇竟言沒說什麽,而是走到韓楊面前:“我送沈總過去就行了, 你去忙吧。”

給沈苑當助理,是韓楊接的重任。

甚至還有美男計這條,現在看見蘇竟言和沈苑一起從屋裏出來, 甚至昨晚有可能是一起住的。

他臉色變了變,禮貌的應道:“好。”

“其實,我讓小韓帶我回公司就行了,”上車後,沈苑覺得麻煩蘇竟言。

蘇竟言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韓楊,淡聲道:“沒事,我們公司離你們公司不遠,順路。”

這樣就減輕了沈苑的罪過了。

不過還是第一次坐蘇竟言開的車子,心裏有種異樣想感覺。

可惜了她這些年不在,否則這麽多年,他的所有細微的瑣事,她都一定會跟着經歷的。

有些遺憾,不過人總不能活在過去裏,還是要向前看才對。

蘇竟言把沈苑送到公司不提。

當天晚上下班,蘇竟言很有專車司機意識的過來接她。

“今天我們不回家吃飯了,”等沈苑上車,蘇竟言說道。

沈苑好奇道:“那我們去哪吃?”

蘇竟言:“一個好吃的地方。”

這些年沈苑不在,蘇竟言留意最多的就是哪家的飯店好吃,什麽犄角旮旯的地方,他都能找到。

聽到好吃的,沈苑的眼睛亮了:“真的?”

女孩笑容明媚的樣子極易感染人,和她小時候一樣,聽到吃的就高興。

蘇竟言彎了下嘴角,笑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蘇竟言确實沒騙她,晚飯沈苑吃的很飽,最後揉着肚子從飯店出來的。

“三言哥哥,你說我這麽吃,用不了幾天就會胖吧?”

蘇竟言打量她一下,小臉還沒有他巴掌大,腰細的他能一手握住,明明很瘦了,還擔心自己會胖:“不會的,再長點肉正好。”

小時候胖乎乎的多可愛呀,一笑的時候圓圓的臉蛋上露倆酒窩。

現在瘦的讓人心疼。

沈苑嗤了一聲:“男人的嘴都是騙人的鬼,現在說着不嫌棄你胖,但正等你胖起來,沒準他就第一個嫌棄你。”

蘇竟言笑道:“你放心,你什麽樣我都喜歡。”

這話說的沈苑小臉通紅。

幾年沒見,臭男人越來越會說話了。

到家之後,沈苑以為蘇竟言會走呢,結果他很自然的回到了一樓的卧室。

沈苑站在客廳看着他,這人不是就這樣和她同居了吧?

“三言哥哥,”沈苑不好直接趕他,“你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哦。”

她覺得她都這麽說了,蘇竟言那麽聰明,肯定知道她在趕人,那一定會離開的。

可惜她太小瞧蘇竟言了。

對方聽了她的話之後,再自然不過的回道:“我不回去了。”

沈苑:“……”

擰了下鼻子:“這不合适吧?”

蘇竟言:“我和家裏還沒好,”頓了下,“如果你覺得不合适,那我去隔壁住。”

隔壁那個屋子怎麽能住人,沈苑怎麽可能讓他過去。

只好勉強道:“那你還是留這吧。”

“不過,你不打算重新裝一下嗎?”

蘇竟言:“正在聯系別的裝修公司,打算好好弄一下。”

沈苑不确定道:“那重新裝修大概要多久?”

蘇竟言知道沈苑在趕他,所以他打算少說點時間:“十天半個月吧。

其實三五個月都不一定能弄完。

那可是三層半高的小別墅。

十天半個月也很長了,沈苑雖然不滿意,但還是勉強同意了:“那好吧,你就先住這裏,等那邊裝修好了,你就回去。”

小丫頭真好騙,蘇竟言無意識的彎了下嘴角。

“嗯,裝修好了,我就回去。”

他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沈苑面前:“給。”

“什麽啊?”沈苑眼睛亮了一下,“送給我的?”

蘇竟言點頭:“嗯,以前答應過的。”

以前答應過的?

沈苑接過小盒子,打開,燈光下,她看見一枚很閃耀的鑽戒。

那鑽戒還用一條銀色的鏈子系着,她有些不敢置信,“這是……”

蘇竟言勾了下唇角:“還記得當年我參加奧數比賽的事嗎?”

這事沈苑當然記得了:“記得啊。”

蘇竟言:“你讓我答應你,等拿了獎就帶你吃遍海鮮城。”

想起往事,沈苑心裏發酸,“你還記得啊。”

蘇竟言苦笑了下:“後來你走了,我爸給了我五萬塊錢,想着之前你看我表姐的戒指喜歡,我就買了一枚。”

沈苑:“……”

鼻子酸酸的,有些想哭。

“那這條鏈子是怎麽回事?”

蘇竟言:“那個時候我想着你手指細,可能戴不了,就買了一條金鏈子系上,這樣就可以帶到脖子上了。”

沈苑低頭看着戒指,嗓子哽的厲害。

戒指好漂亮,雖然是十幾年前的設計,但還是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蘇竟言的眼光可真好,那個時候就能選到可以抓住她心的戒指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她走了之後蘇竟言會那麽難過。

否則她就算再想不開,也不會和他斷了聯系的。

“蘇竟言,”眼淚順着眼角往下滴,沈苑啞着嗓子說:“你可真讨厭。”

讨厭的都把她弄哭了。

蘇竟言看着她,想起以前的事,心裏也是一抽一抽的疼:“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送給你。”

“如果你不走,那這枚戒指,13年前就到你手上了。”

這會的沈苑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蘇竟言。

哪裏還有臉收他的戒指,她默了一會,特別不舍得把戒指還給他:“三言哥哥,我不能要。”

“為什麽?”蘇竟言心裏涼了一下,不解道。

難道女孩不喜歡?

如果是別的禮物,沈苑肯定毫不猶豫的收下了。

可這是戒指,她又有錯在先。

戒指象征了什麽?

愛情,還有婚姻和誓言。

不知道以後她能不能心安理得收下來,但現在肯定不能。

沈苑不說話,蘇竟言微眯着眸子,問道:“真不要?”

沈苑點了點頭:“嗯,不能要。”

“好,”蘇竟言也不逼她,他拿出戒指,打開窗子,毫不猶豫的扔了出去。

輕松道:“這回好了,你不喜歡,我也沒必要留着,就讓它随着泥土去吧。”

沈苑驚訝的的瞪大了眼睛,長長的睫毛上還閃着水花:“你,你,你怎麽扔了?”

就算她不要,那也值五萬塊錢呢,怎麽能說扔就扔。

蘇竟言無語道:“是你說不要的,難道我還要留着。”

從小到大,蘇竟言不管做什麽事都特別合沈苑的心意,唯獨這件事,讓她又氣又急。

她是說不要。

可也沒說永遠都不要。

就不能明天她想要了,再跟他拿?

現在都扔掉了,她還怎麽要。

不過那是人家的東西,想扔就扔。

五萬塊錢算什麽,人家那麽大的老總,大手一揮,就算五百萬,五千萬也可以揮霍。

沈苑氣呼呼的看着他,哼了一聲,跺腳道:“我不理你了,”語畢,她快速跑回了樓上。

什麽破玩意,她還不稀罕呢。

快點扔,早點扔,最好明天就被收垃圾的撿走。

被收垃圾的撿走?

沈苑心髒忽然疼了一下,真被收垃圾的撿走怎麽辦啊,那麽漂亮的一枚鑽戒。

可是三言哥哥給她留了13年的。

沈苑咬着嘴唇,躺在床上,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如果現在就出去撿,她才跟他說過不理他了,這麽快就出去好像有點丢臉。

可如果現在不出去……

沈苑跑到陽臺,打開窗子看了眼樓下,夜色寧靜,外邊除了路邊昏黃的燈光,再也沒有別的了。

她猶豫了一會,心裏做起了盤算。

等一會兒時間再晚點,蘇竟言睡着了,她就偷偷的出去。

神不知,鬼不覺。

等她找到之後就藏起來,然後明天再和他說一聲,她後悔了,想要那枚戒指了,讓他出去找。

到時候自己就站在陽臺裏看着他着急。

哼!

沈苑做好了打算,回到床上,就等着蘇竟言睡着了。

不知道他的睡眠習慣,沈苑猜測,他第二天要上班,12點的時候怎麽也睡了。

那她就12點的時候悄悄出去好了。

沈苑睡眠時間很規律,一般十點多,最遲11點就睡了,今天熬的晚,她眼皮打架,都有些撐不住了。

好在蘇千尋這個夜貓子一直陪着她聊天。

“你說什麽,你倆同居了?”蘇千尋一驚一乍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弄得沈苑臉紅心跳:“你喊什麽!”

“而且什麽叫同居,他的房子裝修出問題了,不能住人,在這裏暫住幾天而已。”

“等他弄好了就回去了。”

“而且他住的一樓,我住的二樓,就相當于……合租那種。”

蘇千尋可不覺得蘇竟言會回去。

請神容易送神難,要是那麽好走,蘇竟言就不會住進來了。

而且什麽房子裝修的出問題了,沒準就是他故意為之。

不過這話她可不想和沈苑說,人家好不容易重逢,蘇竟言不知道怎麽想出這麽個馊主意才能住進去,倆人最好馬上天雷勾地火,發生點什麽才好。

“丫丫,人家現在住一樓,沒準哪天就可以住二樓了呢。”

那不是同床了?

沈苑嗔道:“你不要胡說,我們沒你想的那種關系。”

蘇千尋故意問她:“我想的哪種關系?”

“都住到一起了,你別跟我說是純潔的男女關系。”

沈苑被她說臊了,開始口不擇言:“那也不像你,睡人還能睡錯了。”

這話是蘇千尋心裏的一道疤,被沈苑一說,她立刻傷心起來,嗚嗚咽咽的說道:“丫丫,你竟然捅我心窩子,我不活了。”

蘇千尋是演員,最會演戲了,沈苑嗤笑道:“你別跟我裝,弟弟比哥哥好啊,哈哈哈哈……”

蘇千尋:“哼,我不跟你說了,睡覺去了。”

蘇千尋喜歡謙家的老大,而且喜歡了很多年。

終于在大學畢業的時候鼓足了勇氣要去表白,為了壯膽,她還先喝了大半瓶紅酒。

誰知道一夜過後,床上躺着的人變成了謙家老二。

蘇千尋就是一夜情睡錯了人,慌忙逃出國的。

一逃就是兩年。

沈苑其實很同情蘇千尋的,不過人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裏。

更何況謙家老大兩年前已經結婚了,兩個人肯定是無法在一起了。

謙家弟弟她後來了解過,好像還可以。

以前蘇千尋不肯告訴她是誰,還是那晚同學會,賀明旋說的,她才知道,原來蘇千尋睡錯的人,竟然是娛樂圈有名的投資人,謙家二少爺。

其實如果蘇千尋不鑽牛角尖,和謙家弟弟在一起,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蘇千尋一直執着心裏的白月光。

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意啊!

沈苑想了一會蘇千尋的事,時間終于慢慢的挪到了12點。

她仔細聽了一會樓下的動靜,好像很安靜,沒有什麽聲音,蘇竟言應該是睡了。

沈苑披了件外套,鬼鬼祟祟的出了屋。

一樓的卧室門關着,沈苑确定,蘇竟言肯定睡着了。

剛才他是從卧室的窗子扔出去的,沈苑算着戒指落到的範圍,開始細細的搜尋起來。

她手裏拿着手電,照在黑漆漆的土地上。

視線倒是很清晰,很容易看清楚,只是什麽都沒有。

再往前是一片草坪,如果蘇竟言使勁比較大,那很可能落在草坪裏。

沈苑蹲在地上,把翠綠的小草一點一點的扒開,仔細尋找。

那枚戒指上挂了一條鏈子,按理應該很好找,可是沈苑找了半天,就是什麽都沒有。

“不可能啊,”沈苑回頭看了一眼蘇竟言窗子的位置,在心裏模拟一遍他扔東西的手勢,戒指掉落的地點……

“應該是這裏,”沈苑好像發現了盲點,覺得剛才自己找錯位置了,現在找的才是戒指應該掉落的地方。

沈苑彎着腰,把眼前的草坪細細的翻開,一毫一寸都不放過。

她就不信,她找不到那枚戒指。

“奇了怪了,”沈苑翻了十幾分鐘都沒翻到,她不确定的又回頭看了一眼,确定戒指應該在這裏掉落,她又重新翻了一遍草坪。

什麽都沒找到,那沒戒指就像長了翅膀飛走了。

沈苑蹲在地上,兩手捧着小臉嘆了口氣。

早知道這麽難找,當時她就不應說什麽不要的話。

省的大半夜像做賊一樣在這裏翻來翻去。

“你在找什麽?”

半夜裏,漆黑的草坪上,半空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如鬼似魅。

沈苑吓得心髒發顫,腿一軟就坐在了草坪上。

“啊——”

“是我,”蘇竟言沒想到她膽子這麽小,他才說了一句話,就把她吓到了,趕緊過去扶她。

沈苑這才發現是蘇竟言來了。

她拍了拍胸脯,雙腿還在打顫,靠着男人的胳膊才能站起來。

“你怎麽忽然出來了,吓我一跳。”沈苑劫後餘生的說道,“你想吓死我!”

蘇竟言半擁着她,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了,沒事了,我只不是過想出來看看你在找什麽。”

聽到蘇竟言的話,沈苑被驚了一下,她快速的推開蘇竟言,神色特別不自然的說道:“誰說我找東西了,我就是睡不着出來……”

“出來幹什麽?”女孩慌亂中一時又找不到理由的樣子,看着特別可愛。

蘇竟言挑眉問道。

沈苑當然不能承認了,她擡頭看了眼天空:“看星星不行啊?”

蘇竟言也擡頭看了眼天空:“今天好像陰天,好像沒有星星。”

沈苑:“那我出來透口氣不行啊?”

蘇竟言無意識的彎了下嘴角:“行是行,不過你蹲在地上透風的?”

沈苑:“吸收天地之靈氣,不就應該蹲在地上,和大地近一點嗎?”

蘇竟言被她反駁的啞口無言,他聳了下肩膀,手從背後拿回來舉在半空中,一條白色的鏈子明晃晃的挂在他的手指上。

一枚發着光的鑽戒從他手裏落下來,垂落在半空。

“是不是在找這個?”蘇竟言勾了下唇角,眼底押着笑意。

有點壞壞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沈苑:我的戒指。

蘇竟言:在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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