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過千萬種的相遇,卻不料想踩中的竟是你的冷眸。 —— 末唯
“您好,請問能借個火麽?”列車徐徐開動後,坐在過道的一姑娘臉色稍稍微紅的往身旁穿便服的男人問話,男人眉宇低沉,順着姑娘說話的方向輕輕撇了她一眼,幾乎是用鼻子哼聲出氣的回答,沒有。
那聲音冷的徹底之中,還牽連着絲絲的嘲諷。
莫約是覺得姑娘想要借火抽煙有的鄙夷,如此低氣壓的回應,姑娘腮幫子是氣的微鼓,但也知道,人家不借實屬合情合理。便只好又問隔壁過道的男人繼續借火,好在隔壁過道的男人大抵覺得她看着挺乖巧的,随手從褲兜裏拿出了火機後便轉身去安慰鄰座正在鬧情緒的小女兒。
姑娘輕聲說了謝謝接着拿出自己的包來,坐在她旁邊的男人臉色是越發的冷淡,體內散發出來的冷氣似乎在暗示着:只要下一秒她敢掏出煙來,他一定會出手制止,在列車上抽煙,還是一小姑娘,膽子真是肥。
但卻是沒有想到姑娘只是從容拿出包後,開始對着拉鏈開口處摁住火機,火的燃燒将那層卡在拉鏈頭裏的塑料紙給縮化成了二氧化碳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姑娘接着扯松動鏈頭拉開包拿出裏面的幹脆面輕輕舒一口氣。
原來是幹脆面塑料的開口處恰巧被拉鏈頭給卡了進去,一直都拉扯不開,想要拉開必須要把卡的塑料紙給拿出,但實在是卡在太緊根本無法松動。
這才,想到要借火,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
姑娘旁邊的男人眼神裏有了變化,接着姑娘将火機遞還給過道隔壁座的男人,露出很舒服的笑容道謝,随即将一個用塑料管子疊的小星星送給男人旁邊的小女孩。
“小妹妹這個星星送你呀,姐姐親手疊的奧,希望你會喜歡不要不開心了奧。”小女孩接過那折疊的精致小星星滿生歡喜,便是柔柔道謝,姑娘回應着說不客氣。一系列動作之後,姑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收起了剛剛還如花一般的笑,語氣一改之前的軟萌雖是正着身子說的話卻是給旁人聽的。
“我不知道這位先生你對我有什麽誤會,但是我想,剛才您也看到了原委,還有——”這時她側過了身子,用她那略似星光的眼睛,看着旁人正色道,“我并不覺得姑娘家抽煙是什麽傷天害理、人神共憤的事情,先生不至于要擺出那副鄙夷模樣。”
“沒準哪一天,您也只是出差到廣東而已,別人也會以為,您是要特地去什麽地方呢。”
......
三天後。
“主管,我真不是故意的,是這杯子,它啊,實在是......”案發現場,一爽朗女聲話還沒有說完,身旁男人随即接過話,“末唯是吧,別解釋了,這次該賠了,一會我記賬上,從你的工資裏扣。”
“可......”末唯可字後面的委屈還沒有吐露,那男人接着說:“我的姑奶奶喂,這是你來這第三天擦碎,奧不對,是捏碎的第三個杯子了!這可是會所從開始到現在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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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知道,這可是高腳杯不是什麽鐵杯子,你就不能輕一點?嗯?”
“主管啊,我知道錯了,我真的是很小心很小心的在擦了。但,我發誓,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主管被她的誠懇臉氣到吐血,但卻又無可奈何。
三天前,她從南市背上了自己的行囊來到這所叫望城的城市裏頭,開始了她十幾年來第一次暑假工之旅,哪裏知道,路途是磕磕碰碰啊。
先是包被她自己給拉壞了,因為被打火機燒過後的拉鏈頭,直接軟化報廢了;再是到了她教練口中的這個地方來,發現是一個高級會所;地方隐藏的很深,差點讓她找的崩潰,在接着就是關于她這擦碎杯子的問題。
她呢,名叫未唯,也不知道爸媽怎麽想的,這名很是尴尬,發音不标準的就成了‘末尾’了,是南市大學以網球專業特招進的體育系在校生。
網球專業是沒毛病的,也參加過不少的比賽,可從來都沒有拿到過冠軍的頭銜。進大學之後,就開始極力備戰大學生網球錦标賽,偏生在新賽事要開始的前夕呢,她觸碰到隊規在接着就是被她教練一聲令下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美其名曰為,反思,好好的反思。
她當時天真的以為,這個反思應該是特訓的意思吧,但——
現實是,這個反思極為沉重。
她到這裏來以後呢,每天主要的內容為洗杯子然後擦杯子、在接着泡茶、給會所包間上菜;往高檔層次些說呢,就是伺候那些身份顯貴的客人喝紅酒,調小資。
工作時間為晚間5點半開始,一直到客人都散卻了下班,中午不接單,只有在晚上才開放。素日裏,一般也不對外開放,單子得提前預約,菜品每周一換,但主打菜不換。
才來這裏幾天不到的時間裏,末唯對這裏大致有了稍稍的了解。
但是萬惡的資本主義家們總是在處處顯高貴,在這裏吃飯的客人喝紅酒居多,聽說這個名為望城的地方,有好幾片紅酒莊,這裏的人們對紅酒是情有獨鐘。
就是因為這些人酷愛喝紅酒,所以她來這的三天裏,一直都在洗杯子,擦杯子然後接着把阿姨洗好的碗、筷子、勺子等都給擦幹淨。
可不知道到底因為她手勁太大,還是這杯子太脆,總之她沒擦兩下就給捏裂了。絲毫沒誇張,就她這打出快速旋轉球和底線抽球的力道,來的第一天,直接是報廢了一個杯子。
當時主管是笑呵呵的說,沒事啊,這杯子也有些時候了,趕緊收拾收拾,別讓別人看見了。
第二天的時候,主管的嘴角在抽動,但還是原諒她了。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實在是不好意思了,主管呢也再包庇不下去了。
其實末唯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她不是不想賠,而是她想要解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她已經很輕、很輕了,但是主管看她的眼神似洪水猛獸,如果可以的話主管甚至是很想為那些已經命喪黃泉的杯子讨回公道。
對此未唯真是有苦說不出。
她也沒有辦法啊,誰讓她是一個有腹肌的姑娘。
“唯唯啊,我就不在一會,你又爆出‘屍體’啦。”主管走後進來房間的是一直都在這裏工作的服務生姐姐,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翁蔚藍。
“蔚藍姐姐。”末唯一見到她就不行了,開始淚眼汪汪。
為什麽同樣是姑娘,她卻是如此的生猛!
“好了啦,來,再跟我學一遍。你呢,首先這布不能一下全部塞進去,而是以半圈為軸四指并攏大拇指輕輕帶着些,另外一只手呢握着杯座開始慢慢的旋轉,切記啊,手指不能碰到杯壁會留下指紋,這樣是不合格的。”
“在接着,力道慢慢加上去,可不能一下猛地發力,不然就你那力氣啊,我跟你講,鐵杯子都得被你捏的變形。”
末唯嘿嘿的笑了兩聲。
從前末唯只覺得,那些住在她們宿舍對面的藝設小姑娘們有着好看的皮囊。但是現在,從她來到這裏後雖然只有短暫的三天,但是眼前這個叫蔚藍的姑娘,甚是好看之中夾雜着一絲的獨特。
特別是她穿裙子的時候。
怎麽來形容呢,好看的皮囊下之下,末唯似乎能感覺到她不一樣的靈魂。
“在想什麽呢?”在末唯晃神的瞬間,蔚藍出聲提醒。
在末唯還沒有來得及回她話時,她接着又說,“對了,要跟你講一件事情啊晚上除了‘流水’‘人家’兩個包房之外,咱們還得有一小桌要照看。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在月初不定時的幾天裏,是咱們這裏股東們每個月一次的股東大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