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從前人們總是說,沒有什麽會比冬去春來更值得讓人期待的事情了,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酷熱的夏天似乎也有讓人惦念幾分呢。跟空調、西瓜、WIFI無關,只單是因為想念一個人。
——末唯
那種溫熱和微涼相互交織的感覺,是在往後的很多年裏,末唯都不曾忘卻和不敢忘記的。
當再一次重逢于望城的時候,她收到最好的一份禮物,是蔚藍送給她的一幅畫,那畫裏,包含着她所有的期念。
而眼下,對于是江臨初将生抽給送至會所除了蔚藍外其他人都稍顯訝異,不是小末唯去買的生抽麽,怎麽把這厮給炸出來了。
江臨初避開了這錯愕,在主管耳邊低聲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匆忙離去。
主管招呼來了蔚藍和她說,今晚上末唯因身體緣故暫且休息就她一個人照看包間。
“沒問題的。”蔚藍很是從容的回答,本這會所裏末唯還沒有來的時候就是她一個人在照看着,自然能應付的過來。
主管原本還想在蔚藍這裏八卦一下這小末唯出趟門怎麽就不舒服了,主要覺得端倪的是,怎麽是那從來都不谙世事的主親自過來打招呼;再者想到了,先前就連是末唯能夠來到這會所似乎也是他事先打過招呼提說過一嘴,莫不是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麽牽連?
卻是不想她淡淡隔絕來了一句,要是主管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就先去忙活了。
從來她都是這樣,對這些事情幾不多言,偶爾還是主管這八卦的性子愛拉扯她說上兩句。
主管擺擺手說着,去吧,去吧。不過倒是在兩秒鐘後蔚藍轉身對主管說,“主管,您不能是忘記了唯唯現在跟着林總在球場訓練呢,作為是教練最清楚不過她的身體狀況了呢。”
“再來,唯唯一直都喊林總叔叔呢。”
她這一口氣的三個‘呢’,着實是讓主管後怕。
似有在提醒着,有些八卦不能扒啊韻味啊。
而此時,末唯已經躺在自己的小房間裏試圖回想着剛才經歷的些些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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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親自安頓的後續,對于他一路的輕車熟路末唯稍顯一怔,他怎麽會知道她住在這頂樓層的?
暗想着,這莫約是員工宿舍,他知道自然也不為過。
“進去休息吧,我去樓下打個招呼。”
“可是,我的生......”
末唯是到了住的地方才想起來,先前買的生抽被她給打碎了,江臨初穩穩的接過話說,我知道的,去休息吧。
一路末唯都在沉默,生怕他問起來今天的情況,卻是不想他什麽都沒有問。
而且他還記得,她眼睛若是在極度哭泣後是會産生火辣疼痛感,需要與之相反的冰涼暫且緩解。
而他的手,無論是在什麽時候,對于她來說都是救命稻草。
這種很微妙的感覺和上次她懇求他将手借給她用的時候,不太一樣。
末唯說不上來,她只知道,她在往後的很多年裏心裏總是期盼着盛夏。
是夜,這個城市裏的所有都已然成靜,末唯在夢中被驚醒。
口中一陣幹澀。
今天整天都沒怎麽喝水,加上突發事故哭的那般撕心裂肺的,總歸還是傷着了喉嚨。
推開小偏房的門末唯隐約在走廊裏聽到了吉他聲響,仿佛自身帶有吸引力将她深深引入。
順着這走廊走至盡頭,還有一扇門,原來這地方不止是她一個人住在這裏。
并且這個吉他聲音,有給她很莫名熟悉感讓她在頃刻間忘記所有。
末唯倚靠在這門邊,早已經忘卻了她因缺水的不适。
她很想知道裏面的人到底是誰,但總歸覺得夜半三更不合時宜。慢慢地的她蹲在門邊,沉沉睡了過去。
竟出奇是一夜好眠。
倒是把江臨初給着實吓出了一身冷汗,隔天他打開門,這姑娘就穿着短衣短袖在他家門前靠了一宿。且不說這個問題,當下門一開她整個人失去了重心江臨初自己都沒站穩随即半跪在地上拖住她的腦袋。
雖說是在盛夏,夜裏總歸還是有些涼意,就這麽躺一個晚上末唯腦袋一片混沌。
這些動靜都不足以讓她睜開雙眼。
江臨初淺嘆了口氣,順勢從地上将她抱起往她那小房間裏走去。
這是素日裏他放雜貨的偏房交于她暫且住着時,還是他第一次往這裏走。
有人的氣息自然是和先前雜物放在這裏的時候更加有生氣一些,小小的房間裏被她料理的井然有序,所有的東西都擺放的很有規律。
球拍球鞋吸汗帶什麽都在一個地方裏,其他衣服,便裝和運動服工作服之類的,又分的很是清楚。
該挂的衣服自己拉了一個繩子挂了起來,該疊的就有序放的整齊。
總是一眼就讓人了然。
可是為什麽她這個人,給人的第一感覺卻并非是如此呢。
初見她時,雖眉目溫和卻在這溫和之中潛藏着一顆火辣辣的心,開始在會所裏碰面也是如此,插着腰怼天怼地張揚跋扈,卻是不想觸碰到網球後,對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轉彎,恭敬至極。
還真是把他當成是致敬的叔叔了呢。
甚至江臨初還感覺出來了,她有時候還會有些害怕他。
對了,還有那個似乎是用吸管折疊的小星星。
那是江臨初第一次看見還有人致謝時,送人那玩意的,但的确因為她的小星星一直都在鬧情緒的小孩子瞬間撫平了哭鬧。
江臨初還一直都記着,當時她在座位裏怼他的那些話,老實講,他也不知道當時他是因為怎麽了就那般的冷言相對。
或許是因為那一刻裏,他深深察覺:
有的人明明你一直都在極力的挽回甚至是想要跟随着,卻發現無可奈何的事情總是一直牽絆着你。
那顆心無處安放,所以眼裏所看到的任何都顯得那般的多餘。
就連是莫名出現跟他借東西的,一律都覺得甚煩,甚至是想要就此而宣洩他內心的極其不願意承認的挫敗感。
可就是在那樣一種對立面裏,有個姑娘,在微微和人一笑道謝後對他冷言相待。
有那麽一刻,他看晃了眼,還以為是那姑娘也遞有他一顆手工疊做的星星和他柔柔的道謝。
或許,那才是他不為人知的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