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從沒有見過一個人,做任何事情說任何話都那般的理直氣壯。明明是同樣的一句話從別人口中說出絲毫沒有威懾,甚至勾不起人的興致,偏生是他,深入人心。

——末唯

江臨初從主管那裏聽到的話是——

“其實小唯唯倒是很喜歡這海鮮品的,只是今晚上她身體不适沒有來上班,不然這些沒有下過筷子的鮮品倒是可以給她留着。”

說完這話主管趕忙捂住嘴說抱歉,服務行業裏有不成文的規定服務員是不能吃餐間裏剩下的飯菜的。

就算是沒有動都不能吃。

只能倒掉。

“對不起林總,我.....”主管深深鞠躬,雖說他是主管但本質還是服務人員,今天他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感慨,對着蔚藍和末唯等人透露無傷大雅。

但要對着股東們來說,這可是一大禁忌。

有些時候那些客人沒有碰過的菜品倒掉實屬是浪費,而且服務人員晚間吃飯時間本就偏早到了夜裏下班時分的确是有些餓,偶爾在收拾餐桌的時候他們也是會挑挑揀揀。

那些菜品着實誘人。

又或者說是,見不得那滿目桌子的浪費。

江臨初稍顯錯愕,他沒有想到在會聽裏除去那些明面上的數據之外還可以聽到這樣的一番話,從前他對這會所裏的事情并不太參與偶爾聽及就是了,居多兩位女股東投入的心思較多一些。

今天忽然聽主管說起,倒是有一怔。

如果他不這麽說這桌子的菜肴要他收拾自然全部都給倒了,但是他選擇開口留下這一桌子菜,就等于是承認他在工作上的失職。

“其實,我剛才什麽也沒有聽到,”在他深深鞠躬時,江臨初收起了自己的錯愕對着他說到,回去吧,注意身體,其他交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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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末唯等人到時,他早就收拾好席間多餘的菜品留下那些客人沒有怎麽動過的。為了使得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特地為她們給準備的,他可還是認真的弄過擺盤,每個菜品的位置都擺放得當。

講真,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雖然聽上去挺那什麽的,但又好像并沒有哪裏不對勁。

确實,雖然客人已經付過帳,但餘下這麽多倒掉着實可惜。從前他可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作為一個上層人員,這種別人已經付過帳就算是沒吃完那都得倒掉。

偶爾這樣另類一些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以接受。

料理完後閑下來時總覺着時間有些漫長,還跑到隔層去取了紅酒,消遣消遣。

只紅酒還沒有喝兩口,要等人的已經到來。

雖說剩餘的菜品已經被他給擺弄像及了為她們而精心準備的,但這畢竟是他第一次這麽做總覺得請人吃剩下的飯菜總歸是不太好意思,又或者說是對于末唯的愧意,他悻悻起身說,“額、這個,嗯,那什麽,吃飯了。”

講真,他這一開口,先前他舉杯喝酒的姿态完全給抹滅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顏信,作為他的老友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忸怩,那種想解釋又覺得不必要解釋,但又想着不說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說了會不會不太好的情緒左右着他。

末唯也強忍住笑,很難想象他還會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你是不是又上去偷喝我的酒了。”顏信和蔚藍點頭示意幾個人往席間走了過去,他想起來了主管問的事情,雖然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伸出了魔爪但眼下的氣氛正好可以拿出來調侃調侃。

聽到顏信這麽問話的末唯手有一頓,她半低着頭似乎有感覺到那個人的眼睛有往她這邊撇過一眼。

她吞了吞口水,淡定,這不關她的事情。

又不是她給喝的。

江臨初默認。

等人都入席後,顏信輕車熟路的去到櫃子裏拿出紅酒杯,“你這家夥很不厚道,好東西要拿出來大家一起分享的。”

這點江臨初着實是忘了,他想自己先喝幾口先後在給拿杯子的,卻是不想她們來的這麽快。

素日裏擦洗的高腳杯放在末唯跟前時,她又咽了咽口水,她這剛打完點滴就喝酒的不太好吧。

顯然蔚藍和江臨初也是這麽覺得一直都在盯着顏信看,顏信莞爾一笑,放心她喝果汁。

末唯長籲一口氣,還好還好,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要如何拒絕。

偌大的桌子,就坐着他們四個人。這是以前從沒有想象過,也是從沒有過的,或許往後也難會有這般閑情雅致。

江臨初坐在主位,末唯不偏不倚的坐在他對面的位置,顏信和蔚藍也是對面而坐。

在顏信走過去給蔚藍倒酒時末唯發現有帝王蟹腳和大龍蝦不動聲色往她的方向慢慢靠近,她擡頭和始作俑者有了一個對視。

好吧,她的确是很喜歡吃這些。

尤其加上廚師李哥給配得調料,将整個味道把控的淋漓盡致。

額,說起那調料好像餐桌上還沒有擺放。

末唯起身想去廚房裏拿調料,剛将鮮品轉到她跟前的江臨初見她起來滿眼困惑,不能是不接受生氣了吧?

蔚藍和顏信也向她投去目光。

末唯被這灼灼眼神看的有些不太好意思随口而出的話都有些斷斷續續,“額,那個,嗯,這什麽,拿醬料。”

她說完後莫約停頓了三秒,最先笑出來的是蔚藍,她說,“唯唯,你和林總果然是親叔侄啊,就連說的話的語氣和神态都那麽像。”

說真,末唯只是被衆人盯着而有的緊張,真不是刻意跟先前他說的話有對稱。

蔚藍無意間的調侃,使得其他人就這麽以為了,就連是江臨初似乎有些潛藏的笑意。

快步到廚房裏拿調料的末唯輕輕拍着自己的胸口,剛才真的是太尴尬了,明明是沒有的事情為什麽她的心跳會這麽快啊。

打開保鮮層,末唯從裏頭拿出醬料瓶子。

可明顯感覺到她的手還有餘悸在微微顫動着,似乎在剛才的調侃之中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到底是怎麽了?

難道是因為打完點滴後,腦子混沌了麽......

直到很久以後,末唯才收起了自己的嘴硬承認,那種說不上來的微妙,其實就是對他的特殊情感的喜歡啊。

只不過那時候,白衣蒼狗不知是否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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