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城主吃飯
幾人最後在日落之前趕回了青州城。
嚴成遠遠的就看見一座幾十米高的高塔,他心中有些震驚,這就是傳說中東境最窮的青州城?
看來傳聞實在不可信。
如果真的窮,又怎麽會修的起這麽高的高塔。
作為一個陽城人,他是非常清楚,這樣高的建築物,需要的磚石和泥漿都不少,甚至有了這些原材料還不行,必須得有手藝極好的施工隊才行。
謝昂見他目露驚奇,介紹道:“這座了望塔,是我們守城隊的修士每日必定要去的地方,站在上面,不管是城裏還是城外,所有的動靜都能一覽無餘。”
比陽城那個随便什麽人都能進出的地方守衛森嚴多了。
嚴成知道這是在敲打他,點頭道:“确實很好。”
了望塔的人果然很快就瞧見了他們,他們一靠近,城門的側門就開了,幾個修士站的筆直,神情嚴肅,待看清楚了謝昂的臉後,才松了口氣道:“謝管家,您後面的兩位是?”
就算是謝昂,也不是随便就能帶人進來的。
謝昂拿出一枚玉符,捏碎之後,蘇秋延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帶人可入。”
聽到了城主的聲音,衆人才把謝昂等人放了進去。
嚴成更是驚訝,沒想到就連謝昂都是不能随随便便出入城門的。
謝昂見狀解釋道:“要出城門,必須得有城主的口谕,這口谕只能當天有效,用過一次後便失效了。”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這玉符上不僅有城主的口谕,每當捏碎時,還會被城主的神識所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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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這青州城內,想要瞞過城主出入城內,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嚴成和江琴兩人一路上都在仔細觀察着青州城。
這時他們才從這坑坑巴巴的小路和破破爛爛的建築物上面尋到青州被稱為最窮之城的證據。
但即便如此,這座城裏現在還有許多人在活動着,就連根本沒有住人的街道上都有修士在巡邏。
經過了滿是白雪的竹林之後,這景色又是一變。
他們先是看見了一座醫館,這醫館上面的牌匾寫的是濟世堂,雖然離得遠,但仍然能看見影影倬倬的人影在內。
江琴這時開口了:“你們這裏有單獨的醫館?”
陽城其實也有,不過沒想到青州這樣的地方,也會弄一個醫館出來,而且大冬天還有人在裏面坐診。
謝昂笑着道:“城主說,醫館不能沒有,畢竟不管修士還是凡人,都有三災五病,特別是冬天,也必須有醫師坐診,不然要是有人受了傷或者生了病,那就麻煩了。”
嚴成暗自點頭,作為曾經狩獵隊的隊長,除了狩獵,他最看重的就是醫館了。
如果沒有醫師,或者是醫師技術不好,他們受了傷的話會非常麻煩。
江琴也若有所思的又看了那醫館一眼。
過了醫館,就進入了內城。
內城和外城的風景就大不相同了。
左邊是一棟棟鱗次栉比的小樓,顏色相同,高度相同,間隔相同,看起來很是整齊,光從外表來看,竟然比陽城的許多房子都修的好。
“那裏是清苑,是現在所有人住的地方。”
說完後,他們面前就來了一隊巡邏的修士。
帶頭的正是鄭明,他見了謝昂,笑着問了好,但還是沒忘記詢問後面這兩人的身份。
謝昂道:“是城主請回來的人。”
鄭明點頭,心裏有了猜測,恐怕這清苑又要有新住戶了。
謝昂帶着嚴成等人繞了點路,剛好能從側面瞧見清苑的樣子,還能隐約看見有人下樓打水,在這樣大雪紛飛的天氣裏,光是看着這等光景,都覺得融洽惬意。
到了城主府,秦越就直接對謝昂道:“謝管家,我先去問問城主,是在哪裏見客。”
謝昂點頭。
秦越就把手裏的妖獸一扔,喊了一個城主府的修士幫他先收着,然後大步流星的先進了青竹苑。
嚴成兩人見狀反應過來了,這位看起來極其厲害,但是卻一直不言不語的修士,原來是城主的近侍,怪不得就連管家都不怕。
蘇秋延這會兒正在休息,聽見了秦越的腳步聲,直接道:“進來吧。”
秦越眉眼含笑,他還沒敲門沒出聲,城主就知道是他。
可見城主對他有多熟悉。
他推門進去之後,見蘇秋延正靠在床上閉目養神,連忙走過去握住了蘇秋延的手:“城主,我回來了。”
魔尊這時也分出了一縷神識點燃了玄陽火。
最近他和秦越的配合越來越默契,兩人之間的摩擦也少了一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肯把玄陽火“借給”秦越。
感受到了手心的暖意,如果不是待會兒又要操作陣法,蘇秋延都想直接把秦越拉上床睡覺了。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雖然大半時間都在休息,但還是像休息不夠一樣。
魔尊卻是知道原因,蘇秋延過去身體一直處于崩潰邊緣,如果不是有強大的修為硬撐着,恐怕早就不行了。
而玄陽火不僅可以抑制變異冰靈根帶來的傷害,甚至還可以修補蘇秋延身體裏曾經被冰霜造成的暗傷,因此他才會如此渴睡。
秦越眼神閃過一絲心疼:“城主,人已經帶回來了,不如明天見他們吧,你一會兒還要操作陣法,實在是太累了。”
蘇秋延搖搖頭道:“人都來了,那就見一見吧,也費不了什麽功夫。”
他帶着秦越徑直去了書房。
而謝昂、嚴成和江琴已經等在了書房外。
嚴成聽到了遠處而來的腳步聲,輕的幾乎不可聞,如果來人有意隐藏的話,恐怕是近了身他都發現不了。
心裏正琢磨着,他眼裏就出現了兩個人影。
兩人相攜而來,皆是龍章鳳姿,風采出衆。
待看清左邊那人的相貌時,饒是嚴成清心寡欲多年,也忍不住心頭一跳。
這人的五官,竟然沒有一處不美。
即便是冷着一張臉,都叫人有驚心動魄之感。
在這偏僻的東境小城裏,怎麽會出現這等神仙人物?
嚴成喉結動了動,但是很快就被一道冷冷的目光給盯住了。
是秦越,正警告的看着他。
明明秦越年齡比他小,但是身上的氣勢卻叫人不可直視,嚴成忍不住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旁邊的江琴也是一樣。
她自從修為被廢,一直心如死水,這還是頭一次升起了羞愧的情緒。
仿佛她這等不修邊幅的模樣,實在不應該出現在這人眼裏一般。
秦越見眼前兩人目露驚豔之色,心裏有些不悅,微微側過臉,對蘇秋延道:“城主,一會兒你是喝茶嗎?”
蘇秋延也看向秦越:“不了,水就可以。”
秦越點頭。
不過兩句話,城主就不再關注那兩個人,真好。
謝昂冷眼旁觀,在心裏冷笑了一聲,上前對蘇秋延道:“城主,您要請的人我已經帶回來了。”
蘇秋延點點頭道:“辛苦了。”
謝昂臉上的褶子都笑了起來:“不辛苦,只要是城主吩咐的事情,屬下自然會辦好。”
他推開書房的門,請蘇秋延進去。
嚴成兩人面面相觑,只覺得青州的風氣看來和陽城仿佛沒有什麽差別,至少在谄媚主上這一件事情上,簡直是一模一樣。
不過要是換做他們……
想到青州城主的樣子,嚴成捂了捂胸口,他恐怕也得變成個馬屁精。
所以轉念一想,他在陽城不會做人被排擠,最關鍵的原因應該是陽城城主實在太過普通,讓人興不起想要谄媚的欲望。
如果是這一位的話,嚴成覺得自己也是有潛力的。
進了書房之後,蘇秋延便說起了正事。
他對嚴成道:“你就是陽城過去的狩獵隊隊長?”
嚴成精神一震:“回城主的話,我名叫嚴成,從煉氣以來,就加入了狩獵隊,築基期後,就擔任了狩獵隊隊長,五年前因為其他原因,才從隊長的位置上被換下來。我曾帶人圍剿過數十頭築基後期的妖獸,甚至還單獨擊殺過三頭快要金丹的妖獸,雖然受了傷,但那三頭妖獸也被我取了性命。”
他在來的路上就想通了,如果青州城是個可留之地,那麽這回他一定不會犯之前犯過的錯誤。
一個築基期修士,竟然被人冷落了好幾年,這種滋味他是再也不願意嘗了。
秦越聞言皺起了眉頭,不是說這個叫做嚴成的人脾氣不好,不會溜須拍馬嗎?怎麽現在看來卻是一副急于表現的樣子?
蘇秋延卻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嚴成初來乍到,當然得好好表現,所以他道:“這次請你來青州的原因,想必謝管家已經告訴你了。”
嚴成點頭。
蘇秋延道:“冬天狩獵,你有經驗嗎?”
嚴成道:“在我擔任隊長期間,每年冬天都會帶人進行冬訓,冬天雪大,視野不清,而且不宜行走,容易留下痕跡,比起其他時候,狩獵難度更大,但是訓練效果也更好。”
蘇秋延道:“既然你有信心,那就麻煩你了。”
嚴成自從看見了蘇秋延之後,就相信了江二口中的話。
實在是蘇秋延太符合他對強大修士的想象了,不僅是風姿卓然,氣勢凜冽,就連相貌也是如仙人一般,這樣的人能一劍逼退陽城城主,一點都不奇怪。
他是脾氣不好,也不愛溜須拍馬,但他平生最服有本事之人,這位青州城城主,雖然沒有出過手,但已經叫他有了誠服之心。
蘇秋延又看向江琴。
謝昂趕緊介紹了一番江琴的來歷。
聽到了靈根被廢之後,蘇秋延皺眉道:“你曾經是築基期修士,為何會被廢靈根?”
如果真是犯了錯,懲罰的方式多得很,廢去修士靈根,簡直是最惡毒的做法了。
所以要麽是江琴罪大惡極,要麽就是她得罪的對象來頭太大。
江琴見蘇秋延雖然皺眉,眼裏卻沒有嫌棄,她心下一松,卻又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實話,她遲疑了半晌:“回城主的話,我會被廢去靈根,原因有些複雜,但請城主放心,我不是什麽惡人,也不會做什麽惡事。”
她說的非常陳懇,蘇秋延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謝管家,那就麻煩你安頓好他們兩位了。”
謝昂點頭:“城主請放心。”
“狩獵隊那邊,也請你多費心,有了隊長,也得磨合磨合才能出城狩獵,我不想看到有人受重傷。”
這話是說給謝昂聽,也是說給嚴成聽。
兩人都是承諾道:“城主放心。”
蘇秋延站起身來:“那就好,你們先下去吧。”
他要去完成每天的家庭作業——操縱守城陣法去了。
而嚴成和江琴兩人,則是一人被留在了城主府,一人被送去了清苑。
嚴成就住在江二兩人旁邊的那間房子。
他對此沒有什麽意見,只是粗粗的觀察了一下所住的環境,就靠在火炕上思考了起來。
青州城确實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窮肯定是窮的,但是有着這麽一位城主,就算現在窮,以後恐怕也能發展起來。
至少這裏的修士和凡人們都很精神,沒有頹廢喪氣、死氣沉沉之态,而且說起城主,每個人臉上都是真真切切的敬愛和崇拜。
這簡直有些不正常。
陽城的人,敬畏城主,恐懼城主,害怕城主,但是青州的人,卻對他們的城主多了一分發自內心的喜愛、親近和信服,這一點非常不容易。
嚴成翻了個身,只覺得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都太過離奇,離奇到他現在還沒辦法停下思緒。
也不知道他第一次帶人出城狩獵,城主會不會來看?
想着想着,在火炕傳來的暖意中,他還是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而另一邊的江琴就沒有這麽輕松了,她才安頓好,就被謝昂抓去了廚房。
謝昂也沒說其他的,只是讓她做一頓飯來試試看。
江琴掃了一眼廚房,該有的調料都有:“要做什麽?”
謝昂道:“肉可以做嗎?”
雖然蘇秋延總是不吃飯,但是謝昂還是換了一些靈獸肉,靈獸肉放在儲物袋裏面,也是能存上好幾個月都不會壞的。
江琴點頭:“可以。”
謝昂又道:“味道稍微大一些,就是口味重一點。”
江琴沒說話,她确實做菜做得好,因此在這方面也有自己的堅持,不是誰的意見都要聽的。
她拿出一塊肉,熟練的切成了塊狀,鍋裏放油,其他配菜也被她利落的切好扔進了鍋裏。
滋滋聲響了起來,伴随而來是一股飯菜的香味。
謝昂在旁邊看着,并沒有看出什麽特別的來,至少和其他的廚子好像也沒有什麽差別。
過了一刻鐘,菜做好了。
江琴把炖好的靈獸肉放在了桌上。
謝昂拿起筷子來吃了一口。
這一口下去,他的眼睛就瞪大了。
确實好吃,肉炖的非常入味,而且入口即化,舌尖生香,謝昂也吃過不少好東西,但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
他心裏多了絲希望,笑容也真誠了不少。
“好,你就先住在城主府,明天早上麻煩你做早膳了。”謝昂想了想道,“做兩人份的就行,做什麽你看着辦,需要什麽都可以告訴我。”
江琴點頭。
另一邊,蘇秋延也已經回到了青竹苑。
他問秦越道:“那個江琴,是你找回來的?”
他只讓謝昂帶狩獵隊的修士回來,那個江琴明顯不是。
秦越道:“我聽說江琴做飯手藝不錯,城主明天可以試試她做的早膳,如果不和胃口的話,我們再找其他的廚子試試。”
蘇秋延道:“好。”
他知道秦越是為了他好,雖然不想吃飯,但也沒有駁了秦越的好意。
秦越聞言一笑,城主雖然不說,可他知道,城主一般不會拒絕他。
就連謝管家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第二天,蘇秋延還在秦越懷裏沉睡時,江琴就已經起了身到廚房做早飯去了。
她人不笨,當然知道如果她做出來的東西不合城主心意,恐怕就沒法繼續留在城主府裏。
雖然見過了清苑,知道那個地方也不錯,但她也從江二口中打聽到,如果去清苑,恐怕得和人合住才行。
她沒有這個習慣,所以還是能留在城主府最好。
況且她的身份……
雖然烈陽宗的修士應該沒人在意她了,但是她不敢賭,如果能待在城主府,說不定也能求城主庇佑她。
她看的出來,青州城的這位城主,修為應該不低,不然也養不出眉眼間的從容。
她心裏想着事,手裏的動作卻不慢,一塊靈獸肉被她剁的細碎,旁邊的白面也正在醒着。
之所以天還沒亮就起來,是因為她準備做粥和包子,這兩樣東西都需要時間,起來晚了可不成。
謝昂起床後本來想去尋江琴,沒想到尋了個空,倒是聞到了廚房傳來的香氣,他快步走過去,果然瞧見了已經開始做小菜的江琴。
他心頭滿意,笑着道:“辛苦你了。”
江琴搖頭,這哪裏有什麽辛苦的。
“謝管家,飯還有一刻鐘就好了,不知道時間合适嗎?”
謝昂看了一眼天色:“差不多,你稍等片刻,一會兒我讓人來端膳。”
這會兒城主差不多也該醒了。
他到青竹苑時,院門果然已經開了,蘇秋延穿着一身窄袖勁裝,頭發用發帶系成高高的馬尾,正在大雪之中練劍。
劍光所過之處,就連雪花都不敢落下,紛紛避開。
謝昂一時間竟然看呆了。
蘇秋延雖然知道謝昂來了,但是這會兒注意力卻不在謝昂身上。
因為他一大早起來,不是為了練劍,而是在教導秦越劍術。
“劍是最常用的武器之一,你可以不用劍,但是必須得會用劍。”
蘇秋延挽了一個劍花,又把手中劍遞給秦越:“你試試看,剛剛我做的那幾個動作算是基礎的劍訣,如果姿勢沒問題的話,以後每日起床後,你都得練上一百遍才能休息。”
一百遍這個數字還是蘇秋延心疼秦越,如果換了其他人,恐怕得三百遍起步。
秦越剛接過劍,就瞧見了院外的謝管家。
“謝管家。”他雙眼一亮道,“是早膳做好了嗎?”
謝昂點頭,走進來對蘇秋延道:“城主,早膳已經好了,您要現在用嗎?”
蘇秋延看向秦越,秦越笑着道:“城主不如先吃飯吧?”
蘇秋延點頭:“好。”
很快就有人端了早飯過來,兩碗白粥,八個包子,還有兩碟小菜,都正冒着熱乎乎的熱氣,看着就叫人有食欲。
蘇秋延看這裏只有兩碗粥,疑惑的問謝昂道:“謝管家,你不吃?”
謝昂搖頭道:“屬下已經用過了。”
于是蘇秋延只能坐下來和秦越一起吃飯。
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過早飯了,看着這一桌子的菜,竟然不知道從何下手。
秦越見狀夾了一筷子菜到他碗裏:“城主試試看。”
蘇秋延看秦越滿臉期待,心裏不忍叫他失望,也拿起筷子,艱難的把菜送入了口中。
在秦越忐忑的目光中,他停頓了片刻,把菜咽了進去。
“怎麽樣?”秦越小心翼翼的問道。
蘇秋延實話實說道:“不難吃,但是也不好吃。”
見秦越有些失望,蘇秋延又添了一句:“可以入口。”
秦越雙眼瞬間就亮了。
“真的?”秦越問道,“城主不許騙我。”
蘇秋延道:“不騙你。”
比過去他吃過的東西都要好些,雖然談不上好吃,但是不至于沒法入口。
應該是在烹調時格外注意火候的原因。
秦越心頭高興,問道:“那城主還想吃嗎?”
蘇秋延點頭。
秦越最近天天陪着他,他不過是陪着秦越用膳,并不算什麽大事。
見他點頭,秦越又高興的夾了一個包子給他:“這裏面是靈獸肉,對城主的身體好,城主試試看。”
剛剛的小菜,不過是普通的蔬菜,連良種都算不上,倒是靈獸肉裏含了靈氣,對修士是最好的。
蘇秋延夾起包子,咬了一口,裏面的肉餡就露了出來。
面揉的挺好,挺勁道,蒸的時間也剛剛好,吃在嘴裏,至少沒有讓人無法忍耐的幹澀的口感。
這倒是有些奇怪。
因為他之前吃什麽都味同嚼蠟,即便師父們幫他找遍了名廚都是一樣,所以他根本不對江琴抱希望。
之前的小菜還可以說是碰巧,但這包子……
蘇秋延繼續吃,當靈獸肉入口時,他就真正的有些驚訝了。
因為他竟然嘗到了靈獸肉的鮮味。
他放下筷子,看向秦越。
秦越有些緊張道:“難道不好吃?”
蘇秋延搖頭:“并沒有,靈獸肉很好吃。”
他說不上那肉餡的味道好不好,但他至少吃出了充滿靈氣的鮮味,這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那個女人,真的只是烈陽宗的棄徒?”蘇秋延問道。
秦越神情嚴肅了一些:“難不成她做的東西有古怪?”
謝昂也鄭重了起來,不過他剛剛已經探查過了,這些東西應該都沒有問題才對。
蘇秋延道:“并不是,她做的東西很好,只是普通人,應該做不出這樣的東西來。”
他味覺的問題,根本不是能靠廚藝解決的,如果能靠廚藝解決,他也不會吃了十多年的辟谷丹。
所以那個江琴肯定有其他的來歷。
“罷了。”蘇秋延道,“我看她應該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先讓她留在城主府吧。”
秦越高興道:“那讓她負責城主的膳食?”
蘇秋延點頭,頓了頓,他又看向秦越道:“以後你也不用一個人吃飯了。”
秦越立刻就笑了,溫柔道:“好,那我以後都和城主一起吃飯。”
謝昂看着這一幕,只覺得眼睛都要瞎了,但是心裏又酸酸澀澀的,更奇怪的是,這酸澀中還有點高興,他活了幾十年,實在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感受。
如果他在深入思考一下,恐怕就明白了,這是一方面在被狗糧傷害,一方面又忍不住嗑起了cp。
等蘇秋延認真的吃完了這頓飯,謝昂就立刻找到了江琴。
“你可以留下來了。”他對江琴道。
江琴點點頭,臉上也露出了一點笑意。
謝昂繼續道:“你的身份,應該不是烈陽宗棄徒那麽簡單吧?”
謝昂不過是重複了蘇秋延的話,但是對面的江琴聽了卻是臉色一變。
“你們……”
她還沒說完,就被謝昂打斷道:“城主暫時不想追究你的身份,只是有一點你要記得,不能做傷害青州城的事情,更不能做傷害城主的事情。”
江琴松了口氣,認真道:“謝管家放心,我好不容易有了栖身之所,不會自掘墳墓的。”
只要青州的人不追究她的秘密,什麽都好說。
謝昂道:“那以後你就負責城主的一日三餐,盡量用靈獸肉,至于良種的蔬菜水果,目前找不到,但是以後肯定會有。”
安置好了江琴,接下來就是嚴成了。
只是江琴的事情好辦,嚴成的事情卻不是那麽容易辦的。
空降狩獵隊,如果嚴成不能讓所有人服氣,那必然人心浮動。
嚴成道:“你放心,只需要大家跟我出去一趟,自然心服口服。”
于是過了幾日,狩獵隊的修士們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好,就和他一起出去!”
“我們也有築基修士,何必要陽城的修士來當我們的隊長!”
“對,等我們好好表現,城主一定知道我們根本不需要陽城修士來指導我們!”
這一天,蘇秋延也破天荒的離開了城主府。
他思來想去,還是不夠放心,只好跟着衆人一起出門。
秦越盡管不想同意,但就像城主很少拒絕他一樣,他也沒有辦法拒絕城主。
“城主,那你一定不能離我太遠,外面實在太冷了。”秦越道。
蘇秋延疑惑道:“你難道準備下場狩獵?”
秦越當然不準備狩獵,他只是以為城主在衆人面前不會讓他牽着或者扶着而已。
蘇秋延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顧慮到這個,更加疑惑了:“這有什麽要緊的?”
面子确實很重要,但是暖和更重要。
不就是牽手嗎?他甚至每晚都被秦越抱着睡,睡着睡着臉皮就更厚了。
沒有誰的眼光能阻止他擁抱暖寶寶。
秦越頓時就笑了:“是沒有什麽要緊的。”
他牽起了蘇秋延的手:“這樣比較暖和。”
蘇秋延點頭,牽着手确實比單純的扶着要暖和一些。
于是謝昂見他們兩人出府時都被驚到了。
秦越這小子膽子不小啊,這是要宣誓主權嗎?!
其他修士們要是看見了這一幕,恐怕根本就不會有心思出門狩獵了,估計都要找個角落蹲着哭吧。
所以謝昂當機立斷道:“城主稍等,轎子還沒到。”
蘇秋延本來沒有吩咐要坐轎的,但是有轎子坐也不錯,所以他對謝昂道:“還是你想的周到。”
于是蘇秋延和秦越兩人就一路坐着轎子出了城。
到了城外,謝昂又道:“城主,外面雪大,不如您在轎子裏坐着,有什麽情況我幫您盯着。”
城主和秦越可是千萬不能下轎啊!
他們一下轎,不知道多少年輕修士的少男少女心都要碎在這片萬惡的雪地裏。
謝昂頭一次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他必須得換種方式守護青州城的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