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狗突然毫無預兆地直接向羅斯特撲了過去,卻在牙齒還沒來得及碰到羅斯特的時候,就被羅斯特一腳踢飛了出去。

我能聽見它在慘痛地哀叫一聲之後就撞向了牆面,然後了無生息,它一定受了傷,昏過去了,或者死掉了。可是我現在連分出精力去看它一眼都不能做到。

右手的疼痛已經牽扯走了我幾乎全部的注意力。

羅斯特很平常一樣的在屋子裏走了幾圈,然後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我聽到他問,

“艾爾呢?”

他說話一向沒有什麽情感。哪怕是這種時候,他的語氣聽起來也和平常無異。

他再次開槍,一槍打穿了我的腿,

“呃唔……”我一下子咬緊牙關不至于讓我因為疼痛而大叫出來。

羅斯特平靜地再次發問,“艾爾人呢?”

疼痛讓我張大了嘴巴喘息,一瞬間我好像又回到了剛剛進入這個隊伍的時候。

“我……怎麽知道?!”我咬着後槽牙回答他的話。

因為疼痛而讓我的語句不得不盡量是詞組往外蹦,而不是一個流暢的語句。但是我的語氣并不友好。我的右手和大腿都在流血,都在疼痛。可是這依舊壓制不住我的憤怒。

我也不知道為何要生氣。

不用想也知道伊威已經死透了,現在即使喪屍來咬他一口,把病毒傳染給他,他也爬不起來了。

伊威的死我毫不憐憫。非要說的話我是這所有人中最盼望他死的。

可我現在就是覺得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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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問為什麽,”羅斯特看着我的臉這麽對我說,“你的表情是這麽說的。”

我沒接話。事實上,現在的我即使接話估計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羅斯特在我身邊蹲下,我用我的右手去按住腿上的傷口,在傷口的旁邊就是我藏在腿上的匕首。

羅斯特盯着我的臉,似乎完全沒留意到我的動作,“從一開始我就不主張養你。”

疼痛導致的痙攣使得我的呼吸也好像是在抽動着。我的手根本握不住刀,我确信。雖然我很想試一試。

“這裏已經不适合待了。”羅斯特自顧自地總結着。

“願主接納你的靈魂。”他如此說着,他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了槍。

就在他還沒來得及動手之前,我瞬間從地上抓起一把塵土,朝他的眼睛揚灑過去。

然後在那一瞬間用力地打掉了他的槍。

那塵土可能是某個出去的人的鞋底帶進來的,原本是在地上的一大塊幹燥地印着鞋底花紋的泥塊,不過這麽多天無人清掃,已經在踩踏之間碎化,有的成了粉末。這麽揚灑過去,很自然的就迷了羅斯特的眼睛。

雖然不能确切地做到什麽,但是還是争取了一瞬間的時間。

羅斯特立即退開,一邊防備一邊不斷努力地去試圖把眼睛睜開,但是卻始終只能勉強睜開一道縫,就生理性地閉上了——應該是有塵土已經進了他的眼睛了。

我立刻從小腿上拔出匕首,想抓住這個空擋撲過去,用匕首割破他的喉嚨。

卻剛剛近身就被他抓住,然後一個翻身把我壓在了他的身下,他牢牢抓住我握住匕首的那只手。

原本就因為疼痛而痙攣的手瞬間握不住匕首,我聽到了刀掉到地上發出金屬碰撞的響聲。

羅斯特在松開我的手的一瞬間,立即掐住我的脖子。

窒息立刻讓我思考變得滞緩,所有的思考都只剩下對空氣的渴求。

我最開始無用地試圖把他的手從我脖子上扒開,但是很顯然,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然後我殘存地理智讓我瞬間伸出手,我希望能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戳進他的眼眶,這樣他就會因為疼痛而不得不松手。

可是我錯估了方向,窒息已經讓我接近無力,眼前也是模糊的,我根本沒能碰到他的眼球的一絲一毫。

有了防備的他一下子就把手臂伸直,讓自己的臉盡量離我遠一點,另一方面手不斷地用力,越來越用力。

我用我的指甲在他的臉上亂劃,即使明知道這沒有任何殺傷力,依舊想要這麽做點什麽。

求生,真的是本能。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我的大腦已經進入到混沌狀态的時候。突然隐隐約約聽到一聲槍響,然後一些暖熱而又腥氣的粘稠液體澆了我一臉。

掐着我脖子的手瞬間變得無力。

我立刻從那雙手的桎梏中爬出來,然後劇烈地咳嗽着。

凱瑞喘着氣,躺在床前的地上——我想重傷的他應當是從床上下來之後爬過來的。透過門口剛好可以看見他,他手裏拿着槍。

正好對着我和羅斯特的位置。

他一槍打爆了羅斯特的頭,血漿噴了我一臉。

我坐在地上過了很久才緩和過來,可是喉嚨依舊火辣辣地疼。我伸手随手扯下了羅斯特圍在脖子上的圍巾擦我臉上的血漿。

右手和腿依舊在疼着。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殺了他。”我聽到凱瑞如此說着,多多少少語氣裏帶着嘲諷。

“我……”開口說話時依舊覺得脖子難受,所以我再次清了一下喉嚨才接着說道,“……我倒是,想過很多次被他殺掉。”

凱瑞笑了一下,多少有些凄涼。

“他一向是生存主義者,我都快忘了。”

羅斯特是生存主義者。他能夠一邊信仰着他的主,一邊吃着人肉活下去。他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我們無從知道他為什麽要對我們開槍,只能去推測最可能的合理性就是——這次的長時間食物短缺讓他意識到了危機,或者是那些正義勇士俘虜了他之後的拉攏,總之,他抛棄了我們選擇了所謂的“正義”一方。然後在消失好幾天之後選擇回來将我們都抹滅。

想想也覺得很合理,畢竟,他是依偎虔誠地基督徒。比起和我們同行,似乎那邊更加能給他歸屬感。

凱瑞看起來也不太好,臉色蒼白,這麽遠我都能看到他額頭的冷汗,他攤倒在地上,表情看起來很失落,

凱瑞:“艾爾呢?”

我有些脫力,“這件事你應該去問艾爾自己,而不是我。”

凱瑞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笑道,“也是。”

然後我看見他拿起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然後,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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