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入v三合一

連祁沒想到,他一時興起想要出來感受感受新鮮空氣舒展舒展筋骨,都能中個大獎。

看着眼前周身氣勢凝實而充滿了攻擊性的謝澤,他每往前走一步,連祁就感覺自己的小心髒撲通的跳一下,偏偏随着那人的接近,透過肌膚隐約傳來的香甜氣息讓他的血液一點一點的旋轉跳躍,近乎要沸騰起來。

啧,這人怎麽又受傷了。

先一步到達的原桦摟着連祁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力氣之大差點要把他給撲倒,連祁往後退了幾步,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挂了一個巨型的樹袋熊,恨不得讓人拿塊搬磚直接拍上去。

他冷靜且幹脆的伸手把原桦給推開,神色有些不悅,回頭輕輕的掃了呆愣中的秦從彥的一眼,瞬間接收到自家大人腦電波的秦小少爺立刻回魂,上前一步站在二人中間,隔開了原桦,嚴肅道:“這位先生,請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

原桦笑了一聲,聲音中帶着點勾人的酥麻,悠悠道:“不好意思,有點興奮呢,所以動作大了點,秦家的小少爺想必不會因為這點事情生氣吧?”

秦從彥因為他的稱呼皺了皺眉頭,他的心中早已經不知不覺的将自己劃歸到連祁的陣營之中,當下被人這樣稱呼,居然有一種被冒犯的感覺。

他心中不悅,但是表面的禮貌還是做了出來,道:“不知道這位先生貴姓?”

“哎呀,沒想到小少爺居然不認識我,真讓人傷心,”原桦毫無難過之情的笑了笑,眨了眨眼睛,“我是原桦,原就是原來如此的原,桦是白桦樹的桦,小少爺請好好的記清楚哦。”

他說話的時候,尾音總是會微微上揚,哪怕是無心也自帶幾分勾人的意味。

秦從彥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渾身哪哪都不自在,嘴角抽了抽,擠牙膏一樣的擠出出了一句話來:“原先生……你好。”

或許是這句話聽上去實在是太苦大仇深了,原桦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燦爛的金發跟着肩膀抖動着,活像一只撲騰着翅膀的小鳥。

秦從彥當下變成了面無表情的樣子,目光不善的盯着面前這個人,他可沒有給人耍猴看的愛好,這個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裏冒出來的人居然還敢笑他?秦小少爺許久沒有發作過的暴脾氣差點像火山噴發一樣竄出來。

這時,連祁在身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從彥即将炸毛的氣勢瞬間軟了下來,回過頭順從的看着連祁,黑發的血族笑了笑,示意他往後站,于是秦小少爺完全把金毛的原桦甩到了腦後,乖巧的站在連祁的身側,做好了既不打擾他說話,也不讓任何心懷不軌之人有可趁之機的準備。

原桦見他這一系列的動作,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只護主的薩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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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的關系真不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認識的?”謝澤此時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面前,神态悠閑地仿佛在閑聊一樣,“聽聞連先生早年在國外生活,不知道回國內還習慣嗎?”

連祁見過謝澤兩次,兩次的謝澤都是一身戰鬥服,渾身透着戰鬥殘留下來的血腥氣息,而現在的他,換上了一身的日常裝,就算是在血族之中見美色已經算是見多識廣的連祁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無論從相貌還是氣質都屬上乘。

而且,味道也是。

謝澤這幾句話說了出來,在場的其他兩個人都将目光在他和連祁之中游動着。

原桦心中是有幾分奇怪的,不過轉念一想也就見怪不怪了,謝澤此人行事風格本來就不是正常人的腦子能夠思考的清楚的,他沒必要為這點把自己給折騰成不正常。

而秦從彥——

這人誰啊?怎麽看上去有點眼熟?大人是什麽時候認識的?怎麽這麽一副熟絡的語氣?該不會是觊觎大人美色的登徒子?

而事件的主人公,黑發的年輕人則是定定的看了面前的獵人幾秒,墨鏡之前就已經被摘下,露出了水洗一樣的通透雙眸,淺色的嘴唇輕輕的張了張,似乎是要說些什麽,但是卻皺了皺眉頭。

他将目光轉向了原桦,又轉頭看了一眼秦從彥,眼中帶着幾分困惑。

“不好意思,不過——”

“請問你是哪位?”

這話一出,原桦一秒鐘都沒有憋住,直接爆發出了猛烈的笑聲,聲音中的嘲笑之意赤裸裸的展現了出來。

謝澤倒是沒有太多的反應,但是眼神中卻多了幾分銳利,像一把刀子一樣,目光直視連祁,壓迫感頓時倍增。

連祁眨了眨眼睛,帶着純良無辜的表情與他對視。

作為一個剛剛出名的小演員,他不認識謝家的長子實在是太正常了,雖然上次圖書館見過一面,可是他記性差沒辦法早就忘光光了。

連祁讓秦從彥調查過謝家,他相信謝澤肯定知道這件事情,可是他也是私下裏調查的,這種事情誰心裏都清楚,誰也不能擺在明面上說,反正他就是不認識這個天殺的獵人,誰又能說些什麽?

“連先生的記性有點不太好,之前我們可是見過幾次,”謝澤像是在試探什麽,話語中帶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輕輕的伸出了右手,“我是謝澤,連先生最好記清楚了。”

謝澤的手骨節分明,形狀也非常好看。

連祁心中微微一沉,臉上卻緩緩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帶着一些隐約的羞澀之意,淡淡的緋紅色似乎要越過耳尖爬向臉頰。

他也伸出了手,兩個人的手掌交疊,輕輕的握了握。

“可能是我記不太清了,國外生活久了,感覺人臉識別都有些困難了,”連祁手指一僵,輕輕地收回了手,垂在了身側,笑了笑,“沒想到謝先生會記得我這樣一個無名小輩,真讓我有點驚訝。”

謝澤眼神一閃:“哪有,連先生可是讓人印象深刻,怎麽會忘記呢?”

……

明明兩個人進行中的對話聽上去再正常不過了,但是作為吃瓜群衆的秦從彥和原桦,目光從連祁的身上移到謝澤的身上,再從謝澤的身上移回了連祁的身上,不約而同的用手托住了下巴,皺眉沉思。

怎麽感覺這氣氛……有點不對呢?

秦從彥知道連祁對謝澤有點興趣,還特意讓他去調查過這個人,雖然不清楚究竟是哪一方面的興趣,但是他堅信大人裝作不認識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他也堅信大人突然擺出了一副溫和純良的樣子也是有原因的。

原桦比起秦小少爺,更加的見多識廣一點,他和謝澤也算是熟識,皺着眉頭仔細思索了一番,突然猶如恍然大悟一樣喃喃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jq嗎?”

秦從彥沒聽清楚,轉頭問道:“什麽q?”

“沒什麽沒什麽,”原桦擺了擺手,輕咳了一聲,對着秦從彥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們來這裏是幹什麽的?這大中午的不好好在家裏躺着沒事往外面跑?”

“和你有什麽關系?”秦從彥搓了搓胳膊,默默地往旁邊移動了一步,“想出門就出門不行?這樓是你家開的不成?”

“生氣了?還真是可愛,”原桦本性不改,說話總帶着幾分撩人的意味,他往前走一步,秦從彥就抽着嘴角往後退一步,宛如一只大灰狼在步步逼近豎着兩只耳朵的小白兔,“我不過是問問,你別緊張啊。”

秦從彥決定以後都無視這個人說的做的一切。

“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們就先離開了。”連祁和謝澤不鹹不淡的過了幾個回合,雙方都沒能占到上風,還是連祁先止住了話頭,他對言語上打擊對方沒什麽興趣,況且是這種打擊不到的情況,倒不如等到後來力量恢複了再慢慢收拾他。

連祁示意秦從彥別打嘴炮了趕緊過來,随後帶着秦小少爺牌小尾巴轉身就要走,意圖還沒有實現,謝澤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擋在了他離開的路上。

這個場景讓連祁的嘴角一抽,覺得還真是眼熟。

謝澤比連祁要高上半個頭,站得又近,此時微微低頭俯視着黑發的年輕人,眼神幽深到看不清其中的情緒,連祁不想仰頭看人,幹脆向後退了幾步,站到一個差不多能夠平視的位置上。

謝澤看着他的動作,道:“既然遇上了,不如等會一起去喝個下午茶,怎麽樣?”

他輕輕地掃了一眼原桦,後者立刻心領神會,從後面圍了上來,兩人一前一後站着,竟然是把兩邊離開的路都有意無意的擋了個嚴嚴實實。

“既然大家那麽有緣,居然能在這裏碰到,不如一同去吃點東西怎麽樣?”原桦笑道,“想必你們逛着也有點餓了,要不去五樓看看?聽說那一層吃的還不錯,也好坐下來休息休息。”

呵,這是想幹什麽?

連祁純黑的雙眸不緊不慢的打量着擋在他面前的男人,宛如能看透人心一般,謝澤也是定力強大的那一類人,竟然沒有一絲的不自在。

“不是說非常抱歉沒有認出我嗎?”謝澤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種悠揚的韻味,“既然抱歉的話,不如一起吃個飯?”

連祁似乎聽見了自己後槽牙摩擦的聲音。

“好啊,既然謝先生都這樣說了,那就一起找個地方坐坐,吃點東西吧。”他神色自若的點了點頭,謝澤卻莫名的感覺到面前這人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了。

心好像被什麽東西撓了一下,癢癢的。

###

五樓的一間咖啡廳中,回蕩着悠揚的小提琴聲。

人群低低的交談聲和樂曲聲交雜在一起,空氣中彌漫着香甜的蛋糕和醇厚的咖啡香氣,被精心布置的店面中裝飾優雅,每個座位都特意用交錯的镂空隔板隔開,提供了充分的私人空間。

他們找了一個四人小方桌,桌子的對邊分別放了一個靠背長椅。

連祁先行找了一個位子坐了下來,秦從彥剛想上前坐在他的邊上,卻被原桦笑眯眯的拉開了,莫名其妙的被按在了對面的位子上,旁邊是笑得不懷好意的原桦。

這樣一來,謝澤就非常自然的靠着連祁坐了下來。

他的身上有一種非常清爽的氣息,夾雜着若有若無的甜美血味,近距離的在黑發血族的周圍彌漫着,簡直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上好的食物放在面前卻動不了口,連祁心中像貓抓撓一樣的難受。

“哈哈哈,這個地方真挺适合小情侶過來的,”原桦一不小心瞥見面前菜單上大大的幾個愛心,以及店家各種貼心的小裝飾,他把菜單打開,“來來來,點東西,點東西。”

同樣是店主精心制作的菜單上幾乎都能夠聞到戀愛的酸腐氣息,一半都是雙人餐,剩下的單品都被賦予了“甜蜜之吻”一類的名字,第一眼看到的原桦感覺自己臉有點僵。

該不會是笑多了吧。

既來之則安之,最先有所動作的居然是連祁,他把菜單拖到了面前,真的認認真真的在挑選,白皙的手指劃過菜單上一個個讓人有點羞恥的名稱,然後輕輕的往前一推。

“服務員,給我來一份‘和你初次相遇的街道’和一杯‘融化在你的懷中’。”他一字一句的把這兩個名字念了出來,小跑過來的服務員妹子臉上一紅。

明明平時大聲念出來的人不在少數,可是這個年輕人念起來卻莫名的好聽,聲音仿佛水洗過一樣的清澈,尾音中卻帶了些許的沙啞,聽上去一本正經,卻總能讓人心癢癢的。

她拿着點菜單匆匆的跑過來,看到座位上拿着杯子喝着水的連祁,急促的驚呼了一聲,又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卻亮的吓人,壓低了聲音問道:“請問、請問是連祁嗎?”

連祁輕輕地放下了杯子,看了看剛被他摘下來的墨鏡,知道妹子是認出他來了,但是卻很懂事的知道不應該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便只敢小聲的問,眼中還帶着一點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打擾了他。

“嗯,沒錯,”連祁笑了笑,擡起頭詢問秦從彥,“需要點些什麽嗎?”

“一、一樣。”秦從彥不知為何又結巴了起來。

“那剛才我說的再來一份,”連祁轉過頭去看滿臉通紅的服務員妹子,“麻煩了。”

妹子呆愣愣的抱着點菜板站在原地,看上去像一只熟透了的番茄,她慌慌忙忙的拿起筆往紙上記着,一邊偷偷的擡起頭瞄着低聲和秦從彥說着什麽的連祁。

原桦随意的點了兩樣,看謝澤一副并不想看菜單的樣子,也就随意的幫他點了兩樣,忍着笑把名字報給了服務員妹子,服務員妹子記下之後在原地猶豫了一會,紅着臉對連祁說道。

“我、我非常喜歡你在‘神明’中演的塞壬,非常的好看!我後來專門去電影院看了好幾遍……那個、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當然可以,”連祁能夠感受到小姑娘純粹的喜愛之情,他想了想,輕輕地從她的手中取過一支筆,拿在了手裏,“簽在哪裏?”

“這裏!”服務員妹子從口袋裏翻出了一個精致的小本子,連祁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妹子激動的把本子抱在了心口,朝着連祁鞠了一躬之後飛快的跑遠了。

連筆都忘了拿回去。

這家店的效率很高,他們點好的東西很快就送上來了,送餐的還是剛才的那個妹子,連祁微笑着把筆換給了她,接過筆的妹子連耳朵都要紅了,原桦在一邊看着忍不住啧啧的嘆了幾聲。

他自認為平時已經夠撩人的了,沒想到還有人比他更撩人,而且還是這種無意識的撩,哪怕本人一本正經的樣子,看着他的人都能從一本正經中感受到無邊的春意。

然後他發現,連祁居然在很認真的吃着甜品。

塗着白色奶油的巧克力蛋糕上面放了幾顆小小的草莓,香濃的拉花咖啡飄着悠悠的熱氣,黑發的年輕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挖了一大口蛋糕送入了嘴中,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像一只吃到了美味的貓兒。

人類重口味的食物刺激着味蕾,甜膩的口感終于将心中對于鮮血的渴望壓下去了一點,連祁微微的松了一口氣,又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兩種滋味混合在一起,感覺意外的不錯。

如果,沒有旁邊的目光就更好了。

謝澤對甜品不感興趣,看連祁吃下去之後渾身冒出來的幸福感,也試着嘗了一小口,和記憶中甜膩的味道沒有什麽不同,他拿起旁邊的柚子茶灌了幾口下去,把那股不喜的味道給沖淡了。

本來想找個地方好好的試探一番,但是看面前這人認認真真吃東西的樣子,卻又覺得這個時候,不說話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他撐着頭,微微側身,目光一直落在連祁的身上。

而坐在他對面的原桦感覺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難道這種詭異的氣氛只有他感受到了嗎!?

他轉過頭看着一心向着連祁眼中沒有別人的秦從彥,又看了一眼對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謝澤,再看一看斜對面專心致志吃東西的連祁,“哐”的一聲,無力地把自己砸在了桌子上。

看來真的只有他感受到了。

他堅強的把頭給擡了起來,對着面前的甜品咬牙切齒一樣的咽了下去,塞完之後連祁也正好吃完,桌上多了兩個幹幹淨淨的空盤。

“謝謝款待,”連祁把杯中最後一口咖啡喝掉,拿起桌上的餐巾紙擦了擦嘴巴,“蛋糕味道很好,咖啡的味道也很濃,只是上面的小草莓嘗起來有點酸,更甜一點就好了。”

完全沒有品出什麽味道的原桦:“……”

連祁站起了身,離開了座位剛準備往外走,突然之間被什麽東西絆倒了,腳步一頓,脊背一僵,整個人有些身形不穩的往前撲去,眼看着就要和大地來一個親密的接觸——

他寧願和大地來一個親密的接觸。

懵逼之中的血族撲進了一個有點硬邦邦的懷抱之中,謝澤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前,男人的懷抱一點都不柔軟,連祁感受了一下鼻尖傳來的酸痛感,吸了吸鼻子,覺得眼淚要飙出來了。

陡然濃郁了許多的甜美血味無時無刻不在刺激着他的感官,撲下來的時候他的頭正好撞在脖子的高度,充滿着生命氣息的血管就在薄薄的肌膚之下,他甚至能夠聽到血液汩汩流動的聲音。

有點忍不住了。

連祁暗地裏磨了磨牙,伸手按在面前之人的胸膛之上,穩住身子準備站起來,臉頰處突然被一個溫熱的東西擦過,他瞳孔一縮。

“小心一點,別摔倒了。”謝澤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秦從彥有些擔憂的圍了過來,連祁慢吞吞的站穩,朝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後平靜的跟原桦和謝澤道了別,這下次兩個獵人也沒再作什麽妖,兩邊人馬成功地遠離了對方,其中一方立刻遠離,大有幾分再也不想再見的意思。

戴好墨鏡大跨步的走在路上,連祁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以血族的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他會無緣無故的摔倒!?

呵呵,真是長見識了。

他剛剛站起來的時候,腳底下突然出現了精神力具現化出來的屏障,好巧不巧的正好橫在他的腳前,大小方向卡的剛剛好,只要他按照正常人的步伐往前走一步,絕對會直接撲到!

連祁發現了,可是他能怎麽辦?

作為血族的連祁當然能發現這個路障,但是作為“連祁”的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像正常人一樣毫無知覺的往前走一步,然後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被絆了一下,最後無可奈何的腳步不穩往前倒去。

倒就倒吧,還偏偏——

連祁面無表情的搓了搓臉頰,摩擦之間和臉頰接觸的手指傳來了微弱的精神力波動。

借着他摔倒時将精神力凝成的薄膜偷偷的貼在了他的臉上,難道獵人一族偷窺癖都那麽嚴重?有病趕快去治好不好!?

這種精神力的特殊使用方法連祁在上次那個倒黴獵人的記憶中讀取過,精神力薄膜會收集所在方位周身五米的光線聚合成圖像,傳達到精神力供給者那裏,相當于一個無形無色的監視器,還是三百六十度上帝視角的。

不過,一般來說薄膜有時效性,通常十二個小時之後就會自動消散。

哪怕只有一分鐘,也夠膈應的了,連祁對有人監視着他心知肚明,可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只能裝作無知無覺的樣子。

呵呵,謝澤你等着。

秦從彥在後面一路小跑着跟了上來,連祁突然停下了腳步,身後的秦小少爺慌忙剎車,站直身體問道:“大人——”

一根溫熱的手指按在了他的唇上。

連祁輕輕的止住了秦從彥即将出口的話,輕聲道:“叫我的名字吧。”

有人監視着,總得做出一點僞裝的樣子。

秦從彥一僵,臉一紅,那兩個字卡在喉嚨裏面支支吾吾了半天沒有說出口,最後含糊了過去,小聲道:“接下來……想要去哪裏?”

去哪?

接下來的十二個小時,他可沒想讓那位獵人先生見到什麽不應該出現在正常人類身上的東西,只好委屈自己一下,順便放飛一下自我,在外面過一個通宵了。

不是想看嗎?就讓你看個夠啊。

“叫上幾個保镖過來,”連祁輕輕的擡起了下巴,“我們去酒吧。”

###

昏暗暧昧的燈光交錯在一起,身着暴露的女郎穿着緊身的皮衣,露出修長的大腿,游走于人群之中,柔弱無骨的小手漫步般劃過男人的腰腹,勾起一絲燥熱之後又飄然離去,嬌笑聲淹沒在了舞曲之中,惹人遐想。

常年混跡在此類場所的老司機·秦從彥卻覺得有點不自在,旁邊的連祁和這裏的氣氛實在是不搭,哪怕是戴上了帽子遮擋住了大半的臉頰,但渾身的氣質卻沒變,活像不谙世事誤入這裏的大少爺。

幾個保镖也被迫将萬年不變的黑衣換了下來,穿上一身非主流的大t恤,配上正經嚴肅的表情和常年不下的墨鏡,站在門口估計妖魔鬼怪都不敢進來。

連祁徑直走到吧臺邊上坐了下來,一身酒保服的小哥走了過來,看來人捂得嚴嚴實實,但是通體的氣質卻騙不了人,一看就是渾身幹幹淨淨的,恐怕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他熟練的将清冽的酒水注入杯中,輕輕的放上了一顆小巧的櫻桃,推給了另外一邊的姑娘,随後來到了連祁的面前,問道:“需要些什麽?”

連祁擡眼懶懶的打量了他一眼:“有什麽推薦的嗎?”

這聲音——

調酒小哥渾身上下竄起了一陣酥麻,耳尖悄悄的紅了,低沉撩人的聲音仿佛還回繞在耳畔,宛如黑夜之中輕語低喃的妖精。

這這這、為什麽聲音會這麽的撩人?完全和氣質不搭好嗎!

“如果是初次來的話,建議可以來一杯瑪格麗特,”調酒小哥有點緊張,“口感濃郁,入口清爽,果香很好聞,大多數人都很适合的。”

“嗯,”連祁停頓了片刻,才緩緩道,“可以,來一杯吧。”

調酒的小哥悄悄地松了一口氣,轉身去準備酒水,檸檬片蘸濕杯沿,沾上鹽霜後倒入搖勻之後的龍舌蘭酒、君度橙酒和青檸檬汁,淡白色的液體散發着美妙的果香,旁邊插着一片新鮮的檸檬。

“瑪格麗特,請慢慢飲用。”調酒小哥把酒端到了連祁的面前。

“多謝。”

連祁拿起細長的高腳杯,轉身把它遞給了身後的秦從彥,後者手忙腳亂的接了過來,冰涼的酒杯有點燙手,他抿了一口,入喉清涼可口,酸酸甜甜。

“好喝嗎?”

秦從彥點了點頭,他已經不記得酒是什麽味道的了。

周圍逐漸的開始有人圍了上來,雖然連祁把自己僞裝了個十成十,但是秦從彥的那張臉還是頗具有辨識度,人雖不傻但撒錢快的秦小少爺歷來是酒吧裏的各位追捧的對象,哪怕傍不上金主,刷點存在感也是好的。

連祁輕飄飄的掃過來一眼。

幾個保镖立刻心領神會的往前一步,兇神惡煞的樣子立馬吓退了一衆男男女女。

“你在這裏很受歡迎?”等周圍稍微清淨了點,連祁有點好奇的問道。

“還、還好吧,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秦從彥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現在很少來這裏了,真的。”

像是為了強調什麽,他又重複了一遍,認真的語氣讓連祁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的族人中有少數的性格意外的羞澀,秦從彥這種有時候突變成小白兔一樣的畫風使他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些追随着他的族人們,有一些跟随着他渡過了最為艱難的歲月,有一些在華麗的宮殿之中獻上自己的忠誠,親王這樣的身份注定少不了臣服者,但是千百年下來,他收下的族人不過兩位數而已。

想到這裏,連祁的眼神微微一沉。

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獵人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精神力薄膜,他真想在今天就收下秦從彥的忠誠。

不過不急,時間還很長,他在這個世界還會停留一段時間,正好讓這個可愛的人類好好地想一想。

一旦上了他這條船,就沒有後路了。

秦從彥小心的拿着手中的瑪格麗特,一口一口的把裏面的酒水喝了下去,這種雞尾酒的度數并不算高,比起他以前喝過的差遠了,但是卻讓他莫名的有點微醉的感覺。

他紅着臉把杯子放回了吧臺,人群又逐漸躁動起來,保镖先生再一次出場,成功退散了一群妖魔鬼怪。

眼看着這裏的人越來越多,嘈雜的聲音和污濁的人氣都濃烈了起來,連祁皺了皺眉頭,轉身往裏面走去。

他找到了一個難得還沒有被人占領的地方,揮手讓幾個保镖上門口站着驅邪,別讓閑雜人等進來之後,便把帽子墨鏡扔到了一邊,舒舒服服往大沙發上一躺。

竟然閉目睡着了。

不屬于閑雜人等的秦從彥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毫無形象的胳膊撐在腿上,手撐着下巴,眼睛盯着熟睡的連祁,呆愣了一會之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又慌忙的移開了視線。

他站了起來,出去找了酒吧的老板讓他不要讓人過來打擾到裏面的人,然後又如歸巢的小鳥一樣迫不及待的回來,繼續坐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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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謝家二樓某人的寝室。

屋內一片漆黑,角落的紅色植株發出了忽明忽暗的光芒,窗簾把月光都給擋在了外面,只有一個宛如屏幕一樣的四方形東西在散發着幽幽的光芒。

謝澤坐在桌前,面前漂浮在半空中的就是那個發着光的四方形。

此刻,裏面正以一種俯視的視角,顯示出了連祁的身影以及他周邊的事物。

畫面已經很久沒有過太大的變化。

一個身着白色衣服的年輕人躺在黑色的沙發上,翻了幾個身後的短發被壓得翹起來幾根,年輕人微微的蜷縮起了身體,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透出了一種脆弱的蒼白。

他的眼睛微微的閉上,似乎下一秒就會睜開,纖長的睫毛使他的眼睛多了幾分優美的弧度,嘴唇輕抿,唇色比起白天似乎更加淺了。

謝澤就這樣坐在漆黑的房間裏,一動不動的盯着這個畫面。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直到畫面之中邊角處的秦從彥也支撐不住睡意睡着之後,整個畫面算得上是徹底的靜止了。

謝澤的眼神終于動了動。

他從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這是一部研究部精心改造過的手機,但是普通智能手機的應有的功能都擁有,還貼心的裝了目前市場上兩個應用率比較廣泛的手機系統,保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應用都能夠安裝上去。

謝澤把這部近乎是全新狀态的手機打開,輸入指紋,虹膜檢測,随後進入了手機的主系統界面。

他戳進了應用市場,向下翻了兩頁,找到了一個應用,然後下載,安裝。

幾十秒之後,一個可愛的黃色小圖标出現在了這部除了初始應用之外什麽都沒有的手機之上,圖表下面寫着兩個字——

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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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過來,哎呀我說了你過來,跑什麽,”一大早,剛剛晨練歸來的謝璟頂着一身汗濕的衣服剛準備去洗澡,就被謝晴一手拽住了衣領扯到了面前,又給嫌棄的推遠了,“離我遠點,汗味臭死了。”

謝璟扯了扯嘴角:“真是不好意思了,你要是放我去洗澡的話我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算了,我勉為其難的忍受一下,”謝晴在鼻子前面擺了擺手,露出了幾分神秘兮兮的表情,“你最近有沒有發現——發現些什麽特殊的情況?”

“發現?發現什麽?”謝璟一頭霧水,“新品種的妖魔嗎?還是說獵人聯盟又出什麽幺蛾子了?研究部弄出了什麽新玩意?你養的使魔進化了?還是說——”

謝璟眼神游移了一會,有些不确定的說道。

“你換了個新色號的口紅?”

“換你妹的口紅!”謝晴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了謝璟的頭上,“我昨天就換了好嗎!?”

重點是這個嗎?

謝璟眼神複雜的盯了她好一會,終于意識到自己是無法分別口紅之間微妙的區別之後,嘆了口氣:“所以你到底說的是什麽啊?我這一身汗的還想去洗個澡等會還要去工會,遲到了罰獎金你幫我付?”

“我說,你真的沒發現?”謝晴終于進了正題,“你沒發現大哥最近——最近有點點不一樣?”

謝璟誠懇道:“沒有。”

“所以你就是蠢的,”謝晴壓低了聲音,“你沒發現大哥居然開始用手機了嗎!?”

“用手機有什麽奇怪的?”謝璟一臉茫然,“不用手機才奇怪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以前用手機都是工作上的事,接接電話發發信息什麽的,從來沒幹過別的,”謝晴道,“可是那天我下樓的時候,發現大哥居然既沒有電話也不在發短信而是對着手機看着什麽東西!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謝璟誠懇的點點頭:“奇怪。”

“你難道不想知道大哥在看什麽嗎?”

謝璟從善如流:“想知道。”

謝晴沒好氣的揉了揉謝璟的臉:“又敷衍我。”

“你知道嗎?那天我特別好奇大哥到底在看什麽,然後我就費盡腦筋在一樓轉啊轉轉了好久,好幾次想湊個腦袋過去看看,但是你知道啊,大哥的警惕性我根本不敢挑戰,最後我都要放棄了,突然就聽到了大哥的手機裏面發出了那種——那種等燈登蹬的聲音!”

謝璟:“……啥?”

“就是那個微博刷新的提示音啊!”謝晴抓了抓頭發,“簡直是太驚悚了!大哥居然在用微博!這簡直比獵人工會和獵人聯盟的頭頭們圍在一起手拉手跳草裙舞還要吓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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