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噩夢襲來

魚缸底部的鵝卵石上靜靜地躺着好幾白色的藥片。江奕瑾背對着方瑭,“下次進來時,請記得敲門。”

“對不起。”方瑭臉色一變,低頭道歉道,“我下次會記得的。”

“有事?”江奕瑾露出笑容。

“蘇學妹她,她……你是不是……”方瑭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錢錢說,Eric之前似乎去了精神病院。

“方瑭。”江奕瑾打斷他的話,語氣中帶着警告的意味,“我可以處理好。”

方瑭立刻把話咽了回去。

江奕瑾轉過身,走到桌旁。上面淩亂地擺放着一堆資料,他從裏面抽出一個很大的資料夾,遞給方瑭。

“這是以前我做的記錄?”方瑭翻開,上面是他們曾經辦過的連環殺人案,一頁頁翻過去,每個案子都極其血腥殘忍:碎屍、掠奪肢體、虐殺、縱火……最新一頁是顧闵的案子。

“把陳磊的案子加到這裏吧。”江奕瑾指了指顧闵那一頁,說道。

“嗯。”方瑭點點頭,然後翻到了本子的第一頁,語氣低落下去,“Eric,這個案子與我爸爸的那個案子有關嗎?這個符號的出現,是不是意味着那個兇手再次出現了。”

那一頁文字性描述很少,卻貼着很多照片和剪下來的報紙,照片上的受害者躺在血泊中,頭骨碎裂。他們右側都有一個血紅色的符號Ψ。

最上方是案子的名字:“獵腦人”系列案件。旁邊寫着日期:

2002/3/9~2003/6/12

這是他們唯一沒有破獲的案子,一個十幾年前的案子,死者卻高達8人。

那位神秘的兇手不僅在一年內制造了多起殘暴的殺人案件,還讓參與辦案的幾個警察都精神失常了。

當時的媒體之所以把他稱作獵腦人,就是因為他既能獵取死人的腦組織,同時還能剝奪活人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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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的第一名死者是個很普通的大學生,最後一名死者是紀銘,一位刑警。而方瑭的父親——一位很著名的認知神經科學家,是第三名死者。

“低劣的模仿者。”江奕瑾嗤笑了一聲,“方瑭,把最新一頁裏那些受害者的照片都換掉,換成顧闵和陳磊的。”

“為什麽?”

“他們比較符合我的審美。”江奕瑾看着窗外的夜空,淡淡地說道。

“……”方瑭愣了片刻,然後把照片一一揭下,換上了顧闵和陳磊的照片,“你的意思是,當年的那個兇手開始以另一種形式出現,他利用顧闵的精神創傷,把他培養成了變态殺手。那我們可以從他身邊的人找起……可陳磊呢?兇手為什麽要讓陳磊以那種方式死去?”

“不,他不會是當年那個兇手。”江奕瑾的目光沉了下去。

“那這個符號代表的意義是什麽?”方瑭繼續分析道,“巧合,還是出現了模仿者?如果是模仿者,為什麽作案方式完全不同呢?”

“我在想另一個問題,”江奕瑾看着那枚藍色的書簽,“勿忘我?他留下這個符號,到底是想喚醒誰的記憶呢?”

“難道他留下這個符號不是為了挑釁我們嗎?”方瑭有些意外。

這時,牆上的複古擺鐘“铛铛”地響了起來。

“十二點了,方瑭,你該去睡覺了。”江奕瑾扭頭看着方瑭。

方瑭還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抱着那個本子出了書房。

房間瞬間又變得無比安靜。

夜色深沉得如同一片無邊無際的黑幕,将整個世界撕碎吞沒。

“你不是要毀了我嗎?”一個低沉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嚣張的語氣微微上揚,“啧啧,怎麽把那些藥都扔了?沒了藥物,你根本無法控制我。兩年了,你終于要認輸了嗎?”

光滑的玻璃上映照出江奕瑾的臉,表情狠戾,眼尾卻上挑,帶着一絲桀骜不馴,與平時的他截然不同。

“你只是我的影子。如果我想,我随時都可以毀了你。”語氣裏帶有濃濃的威脅意味。

“可是,你不會,因為你需要我!感受到了嗎,有人在邀請我們玩游戲,沒有我,你根本贏不了。你很清楚這一點。”

“呵,是嗎?”江奕瑾不屑地笑了笑。

“我認輸。我願意幫你。呆在精神病院的日子太無聊了,我需要找點有趣的東西。”

江奕瑾的指尖落在那枚書簽上,嘴角勾起,“他到底想做什麽呢?還真的有點期待了。”

——

陳磊的自殺還是被媒體大肆報道了一番。報道基本分為兩派,民間派認為這是個靈異事件,并打算把它列為中國十大未破之案中;另一派則相當“理智”,他們認為陳磊是被警方逼死的。為了破案,警方不擇手段,并抓了陳磊這個替罪羊,對他進行嚴刑逼供,導致他身心受到重創,不堪壓力,最後上吊自殺……

圍觀事态發展的網民們集體陷入了輿論的狂歡中,紛紛批判警方暴力執法,然而案件的真相是什麽,他們卻并不在乎。

他們只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

紀淼一開始還會在評論區澄清解釋,後來幹脆就把網給斷了。

不過,這件事的熱度還沒持續兩天,某明星疑似出軌又成了新的熱點。

這是個什麽都能成為娛樂消費的時代,包括死亡。

紀淼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她夢見自己站在一個黑漆漆的小巷子裏,四周籠罩着薄霧,整個世界都看不真切。

她聽到巷子的盡頭傳來了細碎的聲音,咔嚓,咔嚓,像是骨頭碎裂 她拼命地朝巷子盡頭跑去,可是怎麽跑都跑不到那個近在咫尺的盡頭。她累得跪倒在地上,這時,薄霧一點點散去,盡頭那邊一個人影慢慢朝她靠近,手裏高舉着什麽,影子被燈光扭曲成怪物,看起來猙獰恐怖。

一種恐懼感瞬間游走在紀淼的神經末梢,讓她像被扼住脖子一樣,窒息到快要死去。

“不要!”紀淼不由自主地喊叫着。

“紀淼,你英語31分,數學22分還敢出去跟別人打架,是不是皮癢了?”那人的身影竟然慢慢與沈敏重合起來,她身上穿着白大褂,手裏卻拿着與她氣質不符的雞毛撣子,正氣勢洶洶地朝紀淼走來。

“媽媽?”紀淼擡頭,周圍的霧瞬間散去,整個世界都變得明亮起來。

“小矮子,呵,智商真低,三科加起來的總分還不到一百分,真丢人!”這時,一個縮小版的江奕瑾也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臉上帶着欠扁的表情。

“你特喵的才是矮子!”紀淼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噩夢也随之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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