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适當吃醋是種情趣
為了不影響夏亦航的工作,諾米遙到醫院以後先在住院部樓底下的小花園裏随便逛了逛,看見一些家屬或護士扶着病人出來散步,還有兩三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站在旁邊詢問病人情況。
他驚訝地發現這裏面竟然還有劉程,這人平時神态言語輕浮,沒想到面對病人倒是很有耐心的溫和模樣。
諾米遙看了會兒,轉身離去。沒過一會兒,劉程追上來,拍了下他的肩,問:“今天這麽早就來接夏亦航?”
“嗯,有點事。”
劉程也沒仔細問他,自顧自地抱怨起來:“夏醫生可真是冷酷無情,上回我和你談過以後,他第二天就來找我算賬。我這才明白過來,喲,原來他以前那面無表情的态度還挺友善的,一旦生氣起來,簡直可怕。”
諾米遙不知該作何評價,随口道:“那你以後別惹他生氣。”
劉程哭笑不得,“行了,是我多管閑事。”他吊兒郎當地一甩手,“我不過是可惜一個理論人才被埋沒了而已,既然他自己願意,我還多說什麽呢。”
諾米遙本不想跟劉程多接觸,奈何他們都要去心髒外科的區域,不得不同路。正等待檢查喊號的諾米宵抱着寶寶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她本以為諾米遙即便不是單獨出現,也該和夏亦航在一塊兒,但迎面走來的卻是個不認識的男醫生。
“這是亦航的同事,劉醫生。”
諾米宵禮貌地問了聲好,并不去打量劉程,一雙眼都縮鎖在懷裏的寶寶身上。諾米遙幾乎要記不起往日裏活潑跳脫的妹妹了,也許女人當了母親畢竟是會不一樣的,這大約是男性永遠無法體會到的奇特感情。
想到自己以後也許永遠不會有孩子,諾米遙內心忽然對侄子湧起了比以往都熱烈的愛意,他要把對下一輩的愛都給這個小寶寶,假若夏亦舸有孩子,他應該也會挺喜歡的吧。
沒過一會兒,夏亦航明明沒有受到召喚,卻還是自己找過來了,他簡單地提了些寶寶日常生活有關的問題,諾米宵一一認真地回答。剛剛走開了一會兒的劉程晃悠過來,指了指夏亦航,比了個口型:不用謝我。
諾米遙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夏亦航說得果然沒錯,劉程還真是挺愛多管閑事的。
因為張騰輝要上班,沒時間接老婆,等到一系列檢查都結束,諾米遙先把妹妹送回家,然後再去醫院接夏亦航。從後者如常的表情來看,他應該是不知道夏立軍來過學校的事,坐在車上還問諾米遙晚上吃什麽。
兩人一同去逛超市,諾米遙推着車走在一邊看夏亦航挑菜,想來想去都覺得沒什麽委婉的話能表現下午的遭遇,就直截了當地道:“亦航,今天下午夏叔叔來學校找我了,亦舸被他帶走了。”
夏亦航把菜扔進水推車裏,情緒一下跌到負值,“他來找你說了些什麽,沒對你用暴力吧?”
他這話說得搞笑,諾米遙一聽,煩惱就去了一半,“你爸又不是黑社會,怎麽會對我用暴力?”
夏亦航神色冷冷的,“他能白手起家,自然是在黑白兩道都有些勢力。”
這還是諾米遙第一次聽到夏亦航說他爸的産業,一時好奇,忍不住問:“這樣說來,你爸豈不是真的能直接叫人來把我幹掉?我現在知道亦舸為什麽會去學少林武術了……”
“沒這麽誇張。”夏亦航摸了把他的頭毛,嘆着氣道:“他只是為了做生意用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比普通的生意人要有戾氣許多。以後你不要單獨去見他,有我在的話,應該沒什麽的。”
貨架那頭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夏亦航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諾米遙愉快地上前打招呼:“秦思,好久不見!”
即便他把名字都叫出來了,夏亦航也仍是沒有認出老同學。秦思穿一身休閑的夏裝,寬寬松松的,手上牽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孩。諾米遙在這孩子剛出生的時候曾經去秦思家裏見過一面,現下見她都能蹦會跳了,還纏着媽媽在超市買糖吃,不由感慨時光飛逝。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總遇到牽動他心弦的可愛小朋友。
見夏亦航愣着沉思,好像是在拼命回憶的模樣,諾米遙有些尴尬,手肘撞了撞他,提醒道:“秦思,你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學,也是我的初中同學。”
“嗯,你好。”
秦思捂着嘴笑,“沒事的啦,都同學這麽多年了,誰都知道夏亦航是個什麽性格。先前聽于露說你跟夏亦航又在一起了,我還當她是在捕風捉影,沒想到還真是這樣。”
“于露”這個名字觸動了夏亦航的神經。分明秦思才是那個跟他同班了三年的女生,可他偏偏只記住了諾米遙這個初戀女友的名字。
見夏亦航眉頭一蹙,顯然是對于露印象深刻,諾米遙忙呵呵轉移話題,随手拿起一袋水果糖,哄着小女孩道:“叔叔給你買糖吃,一天吃一顆,怎麽樣?”
夏亦航一臉不爽,秦思笑吟吟的,她表面學霸淡漠實則八卦的性格自中學時就有所展現,就連這會兒也不忘說些話來打趣:“對了,上回你把梁蕭成介紹給我作客戶,我還沒感謝過你呢。你不知道吧,後來他又把他的助理介紹過來了,叫趙漠還是什麽的,一逮到機會就跟我打聽你的消息。你呀,什麽時候才能給人家個準信。”
諾米遙欲哭無淚。秦思這白骨精,數學系畢業以後進了證券公司當投資顧問,現在已經是個小領導了。諾米遙給他介紹了梁蕭成不假,但趙漠的事他可是完全不知情的。
見夏亦航眉頭都皺成了川字型,秦思輕輕一笑,趁着前者結賬的空隙,低頭在諾米遙耳邊道:“放心,看得出他很愛你,偶爾的吃醋是情趣,不是麽?”
說完,她就牽着女兒潇灑地走掉了,留下諾米遙怎麽解釋都沒用,無辜地聽着夏亦航數落他——
“初戀女友還念着你,很長情啊。”
“一個不熟的人都想盡辦法來追你,阿遙的魅力果然很大。”
“不想和梁蕭成吃飯,要是那個趙助理來了怎麽辦?”
如果那些醫院的小護士們見到他們高冷禁欲系的夏醫生像個小朋友一樣锱铢必較地抱怨,一定會跌破眼鏡吧。想到只有自己能見到夏亦航的這一面,諾米遙一點都不覺得念念叨叨的他很煩,相反,這樣的夏亦航讓他分外想要抱在懷裏狠狠地蹂|躏兩圈,揉進自己的骨髓裏,給他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諾米遙一路憋着笑把車開到自家樓下的黑暗處,熄火之後卻沒立刻解開車門鎖,而是迎上夏亦航疑惑的視線,故意放軟語氣道:“我認錯好不好,要不你懲罰我呀!”
夏亦航瞳孔一縮。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當年剛剛在一起的時候,夏亦航曾經說過他的語氣詞很犯規。車廂裏忽的就悶熱起來,夏亦航手撐車窗,靠近到快要蹭到的距離,低聲道:“阿遙,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想到自己正在主動引誘夏亦航這個事實,諾米遙臉上發燙。沒有辦法,誰讓他這麽愛眼前這個人,想方設法要讓他開心呢。
“哥,我說……懲罰我……”尾音湮沒在夏亦航又重又激烈的吻中,諾米遙的舌頭被他攪動得酸酸脹脹的,險些要缺氧窒息。他配合夏亦航的動作褪去身上的衣衫,捧着男人的臉,獻祭般地奉上自己的唇舌。
夏亦航的手一路愛撫過去,到小腹下方時——
單調的默認手機鈴聲好像催命般不停地鬧騰,時光忽然回溯到10年前的車上,他們也是這樣親吻交纏,卻被噩耗給打斷。這回響的是夏亦航的電話,他打定主意不接,仍舊跟諾米遙的皮帶扣打着拉鋸戰。奈何後者眼尖,一眼就看到被扔在後座上的手機屏幕上閃着夏亦舸的名字。
一想到夏弟弟正被他爸控制着,再結合夏亦航剛才說的跟黑社會打過交道,諾米遙驚得無法再投入下去,推了一把夏亦航結實的胸膛,催道:“快接電話,說不定你弟有什麽急事呢!”
被逼着接電話的夏亦航帶着臺風口周圍的低氣壓,沉沉地說了聲“喂”,緊接着傳來的是夏亦舸絕望的哭腔:“哥,救救我,救救我!把說要送我去什麽矯正中心,他知道我去gay吧玩的事情了,我不要、我不要被電擊,嗚嗚嗚……”
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信那個?
諾米遙套上衣服,道:“快問他在哪裏!”
誰知他話音剛落,通訊就忽然被切斷了。兩人相對沉默了幾秒,夏亦航忽然重新拿起手機,調到撥號面板。
諾米遙一驚:“你要報警麽?雖然好像是該用法律手段來解決問題——”
“不。”夏亦航幹脆地否認,“我在打eric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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