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心心相印
那人又道了一聲,“這是貢品!是用來祭天神的!我們吃了,天神就不會來解救我們了!”
其他人聽了都趕緊把水果放在地上,又向着水果跪拜道:“天神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那個小女孩有點不舍得将咬了一口的蘋果放在地上。
星爍本來就對天上那群老家夥厭惡至極,又加上這些人到現在了還如此維護,心裏那股無名火倏地直竄頭頂,然而他現在又像個棉花,什麽做不了,只能暗自生悶氣。
沈潦見他氣哄哄的,便道:“你要想做什麽等明天做也行。”又将他扶下坐好,對小女孩道:“你幫我照顧一下這個人好不好?”
小女孩害羞地點點,将後背靠向星爍,而沈潦則出去找淼南渡了。
星爍見有一個傷得不重的人正在撿地上的蘋果,當他撿到小女孩的蘋果時,倏而大喝了一聲,“放下!”這幾個字他用了全身的力氣,吼完後又立刻軟了下去,一臉虛樣。
那人吓得一愣,随即驚恐地抱着其他蘋果跑到石像前,恭恭敬敬地放上去。
星爍費力伸手将那蘋果拿過來,擦了擦,遞給小女孩道:“快吃了,天上那些不需要這個。”
小女孩接過蘋果卻是不敢吃,星爍也不管她,對她道:“你們凡人崇尚天帝,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女孩沉默了片刻,道:“知道,你是明陽宮廟要抓的人,是......魔。”
星爍聽出了她語氣裏的膽怯,“既然知道是魔,你還當肉墊,不怕嗎?”
小女孩點點頭,說道:“怕,可你救了我,娘親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星爍想了想,心說:我倒是不記得剛才救了你,我就是看到活的就帶走罷了。然而他說出來卻不是這麽一回事,“你娘說的對,那就把蘋果給你的救命恩人吧。”
小女孩把蘋果遞過去。
又過了一天,尹溯見自己的傷好點了,就要去廟宇,而嬰隰只能依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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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一去就見到那些受傷的百姓在那裏跪拜,只是那石像的頭卻不見了。
尹溯一時好奇,就道:“這拜的是誰啊?”
星爍自豪地說着,“拜的是斷頭天帝。”
尹溯轉念想到因為神魔大戰星爍很是讨厭天神,毫無疑問這肯定是他做的,于是道了一聲,“厲害。”
尹溯他們來的時候,還帶了不少藥,便讓秋雨生分給那些受傷的人,而他們則在商量下一步該怎麽做。
尹溯道:“東郡很大,城鎮村落非常多,不可能一天時間內,那些魔物就襲擊了所有地方,我從師父那裏得知,這一次它們只襲擊了西邊,而明陽宮廟和都事府都只派人保護了西邊主要城鎮,直接放棄了小村鎮,所以我擔心下一次魔物來襲的時候,他們依然會這麽做。”
沈潦道:“這麽說我們得讓他們也派人去小村鎮嗎?可這些都是葉寒章在安排部署,我猜想下一次魔物來襲,他依然會選擇舍卒保車。”
星爍道:“那不是沒辦法了?況且我們也不知道下一次魔物會襲擊哪邊。”
這次商議可謂是毫無收獲。
入夜後,嬰隰見尹溯站在外面,便過去道:“夜裏風涼,你傷還沒好,別站久了。”
尹溯輕嘆一聲,“剛才我和師父通了消息,他說蒼周城也派了弟子來東郡,還說舍小顧大不僅僅是明陽宮廟和都事府的意思,更是京都的意思,而且蒼周城也同意了,我知道他們是想保住東郡的骨脈,可那些在邊陲之地的人不就被抛棄了嗎?”
嬰隰道:“或許我有一個辦法。”
尹溯:“......。”
“那就讓他們全都離開東郡,不管外面情況如何,先保住命再說。”
尹溯聽後頓時眉頭舒展。
嬰隰見他笑了,就道:“你總是勞心勞力的,不累嗎?”
尹溯看着他,道:“有你在,做什麽都不累。”
忽地嬰隰從懷裏拿出一個東西,是那兩塊石頭,還被做成了頸鏈,他将其中一塊帶在尹溯脖子上,道:“趁你睡覺時就把你那塊拿了,我把尖銳的地方磨了磨。”
尹溯看着那半塊彩色石頭,心裏暖洋洋的,這時嬰隰把他胸前的石頭翻過來,道:“這是我的名字。”又把自己的湊過去,道:“這是你的。”
兩塊石頭合在一起,兩個名字刻在上面,兩顆心挨得很近。
兩個人相互擁吻。
嬰隰摟住他,舌尖不斷地往裏探,汲取着懷中人口裏的密汁,然而越汲越渴,尹溯卻像是溺水的人緊緊抱着他,既跟不上唇上的節奏,也被背上毫無章法的手撩亂了呼吸。
他再也耐不住了,便要順着柳幹往下滑,然而嬰隰卻将他固得死死的,于是他整個人便只能靠在嬰隰身上,而嬰隰卻是感受到了懷中人的變化。
廟宇外大院中只有一株還未抽芽的柳樹,從遠處而來的藤蔓隔着柳葉卷起柳枝,那因為在火焰的燒灼下變得滾燙的硬枝丫,随後輕風拂開,藤蔓帶着枝丫開始随風而動。
都說柳樹是在春日的溫暖和風中開芽,而不知為何,院中這株勁瘦細柳卻在這丹楓迎秋日瘋狂地抽着芽,驀然如沐春雨般生出許多茂密細葉,一滴白露從嫩葉上滑過,繼而數滴白露彙于枝丫,再自灼熱的丫尖灑下一片驚鴻漣漪。
他無力地癱在嬰隰身上,發出輕微的喘息,然而這樹倒是抽芽了,可這團火越燒越烈。
尹溯感到了那熾熱,輕聲道:“我幫你吧。”
他的呼吸噴灑在嬰隰耳裏,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卻讓那火燒得更烈,嬰隰将懷裏人抱得更緊,聲音低沉又極富忍耐,“要是你來,單憑手可解決不了,明天還要有事要辦,我不想你太累,況且你還有傷。”
尹溯盡管不太明白,卻想着如果手都不行,那用什麽?而他恍然間竟問出來了,“那是......緣唇嗎?”只要是你我願意的,但最後那句他沒說,因為剛說完緣唇二字,他就已是難為情至極,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可他這一句話卻把嬰隰逗笑了,口就口非不好意思要說個緣唇,這我要是胸無點墨,聽不懂可怎麽辦。
尹溯聽得那人居然在笑,便以為他在取笑自己,一時更羞紅了臉,簡直是無地自容了。
但還是要挽回一下臉面,“我只是說說而已,你莫要當真。”
嬰隰見他而今是又羞又急,便将懷中人轉了一圈,帶着那團熾熱靠上去,靠得極近,嚴絲合縫般,“感受到了嗎?”他的唇貼在尹溯耳邊,那聲音又熱又沉,呼吸又急又喘。
然而在熾熱貼上尹溯的瞬間,一陣綿麻從脊背驀地傳便全身,即使有所阻隔,他也清晰地感受到那團火,那團熊熊烈焰。
嬰隰就這樣抱了會兒,兩人誰都沒有動,一個怕動了會失控,一個卻是被驚得不敢,随後嬰隰放開他,将他帶進屋子,要說屋子其實就是用布圍起來的,因為他要給尹溯換藥,又不想其他人看見所以才搭了個簡陋小屋。
而尹溯坐在幹草上時雙腿微張,嬰隰正好看到了他中間的濕潤水漬,随即火燒得更旺了,忙不蹑跌地往外跑。
入夜後,天空就下起了傾盆大雨,好似上蒼在抹去昨日殘忍血腥、慘絕人寰的痕跡一般。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然而翌日一早,天卻放晴了,西邊村鎮已沒有血流成河,沒有屍橫遍地,只有四周的斷壁殘垣留下了血色痕跡。
當尹溯他們來到東邊村鎮時,便見到很多人都背着包袱往城外走,衆人随即轉念一想,就知道明陽宮廟和都事府也想到讓百姓撤離的法子,于是他們就往城門而去。
待衆人去後,只見城門下擠滿了人,明陽宮廟、蒼周城還有都事府的人都在疏導百姓出城。
這時人群中爆發出一聲尖叫,最前面的人瘋似的往後跑,而後面的人摸不清頭腦還傻傻地站在原地,一時間你推我攘,有人摔倒了還未爬起就被後面的人踩下去,有人被攔住了去路就伸手将前面的人推到,一時間陷入混亂。
尹溯他們站得遠,還沒看清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麽,而他們附近的人就開始掐住自己的脖子,面目極度猙獰扭曲,緊接着他們個個目露青光,随即咆哮着發出類似犬狼的吼叫,尹溯還看到他們的嘴裏的獠牙。
嬰隰立刻将尹溯護在身後,接着喊了一聲,“跑!”帶着尹溯飛似的跑了。
他們飛奔到一條巷子裏時,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待氣息平複了,剛一出去就看到那些人像狼犬一樣在街上跑,于是幾個人又東躲西藏,費了牛勁兒才回到廟宇中,可等他們一回去,就發現那些受傷的人不見。
星爍道:“他們不會也變成那樣跑出去了吧?”
沈潦也道:“這都怎麽回事啊?太吓人了。”
尹溯道:“他們都長了獠牙,動作就像是那些魔物。”
然而他話音未落,就見到沈潦一把撲倒星爍,趴在他身上,伸着腦袋瘋狂地去咬他脖子,而星爍偏着頭,用手使勁抵着沈潦的下巴,吼道:“你瘋了!我都咬!”
淼南渡最先反應過來,正要過去拉沈潦,然而他卻猛地扭過頭看向尹溯,目露青光,便要撲過去,嬰隰閃身快速打暈他,同時還将沈潦打暈。
沈潦兩眼一閉,頭歪在星爍頸間,星爍一把将他推開站起來,衆人怕他們醒來再傷人,便找來繩子将他兩綁在柱子上,綁了一圈又一圈,綁得結結實實,牛都掙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