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艾總?”艾小龍不說話,秦德翼伸出的手微微往前靠近了一點,嘴邊笑意逐漸加深,而艾小龍在片刻猝不及防的失态後,剎那弓緊了背,狠狠地盯向了秦德翼。
他弓着背抿着嘴瞪人的樣子,就像朵炸然迸發開放的花,極豔,極烈,原本只淡淡掃視着他們的孟炎突然伸出手來,給艾小龍新倒了杯茶,“來,艾先生。”
他的手突兀地插了進來,修長如玉的手指配着碧玉杯,只一眼就美得像一幅靜止的畫,艾小龍飛快移到了他的臉,見孟炎眉宇疏冷,眼睛只看着他的臉,沒往下看,他笑了,接過了茶杯,“多謝孟三爺。 ”
“秦總,坐。”孟炎點點頭,朝秦德翼看過去。
他無視了秦德翼的那只手,天經地義般地當作那只手不存在,一切都沒發生,秦德翼也回過了頭來,看着孟炎坐在那仿若一切都由他定的樣子,他心口一陣陣發疼。
情愛就是迷障,不過是讓人不清醒,不過是讓人去犯自己最不屑的愚蠢的錯,但只要看到人一眼,只要一眼,所有的一切掙紮就不再重要了。
只是再多看一眼,想得到的欲望只會更往深淵裏堕,無藥可教,無法可醫。
“謝謝。”秦德翼靠着他邊上的那張椅子坐了下來。
“我還請了一個人,還沒到,兩位再等等。這時候有服務員過來倒茶,
孟炎也不動了,轉頭看着窗外在碧波湖水當中悠閑游水的天鵝,“青藍。”
“在,孟總,你說。”孟炎請客的地方是一個仿古建築的茶舍,他話就是拉們所在的包房叫清水居,三面環水,背後依山,只有一條長長的木橋通 出了我的心往此居,這兒地方不大,大小不過四間房,這時守在門口外間的陳青藍笑着過來了.
“打電話問問司警官什麽時候才到。”孟炎收回眼,淡淡道。
“唉,您等會啊。”陳青藍當即就拿出了手機出去了,過了一會兒他進來笑着道:“孟總,路有點不順,還得二十來分鐘。”
“嗯,那就等等。”孟炎點點頭,“上點兒點心,讓客人先填填肚子。 陳青藍看着滿桌的點心和冷食,笑着道:“行,我這就讓他們上點熱乎的來。”
說着他就走了過來,走到了孟炎身邊去搬盤子,“我先把這些冷的撤下去。”
守在門邊的服務員見他動手,都趕緊過來了,這時候孟炎朝身邊沒人擋着的艾小龍道:“艾先生跟我出去抽支煙吧,我還有兩句話想私下問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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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就起身往清水居的另一頭走了,艾小龍快步跟了過去,到了靠水的欄杆看着孟炎靠着牆拿了挂在牆上的魚食喂魚,他正要說話,哪想孟炎沒看他,下巴卻朝一個方向揚了揚,艾小龍看,居然是洗手間
活了三輩子的人頓時臉紅得就跟被熱鐵燙了似的。
房間那邊起了點聲響,秦德翼好像要過來,被陳青藍攔住了,孟炎聞聲過去瞥,回過頭繼續喂他的魚。
他這公關部的經理,要成精了。
艾小龍好會兒才從洗手間出來,他走到了孟炎身邊,看着孟炎喂了一會兒魚,直到孟炎随意給了他點魚食,他才開了口,“謝謝。”
孟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就這麽喜歡他? ”
艾小龍半天沒說話,直到孟炎把手裏的魚食喂完又拿了一把,他才道:“我從沒真正得到過他,你知道吧,越是得不到,越是想那一口,跟喜歡其實沒什麽關系,就是執念太深,這種東西是禁不住撩拔的,他想讓我出醜,我就輸給了我的心魔,我輸了。”
“嗯。”孟炎撒了一陣魚食,一大群魚都往這邊來了,紅的銀的金的,在中午的陽光中煞是好看,孟炎看着那群漂亮的魚,把手中的那點魚食都撒了。
他拍了拍手,艾小龍見狀猶豫了一下,從旁邊放着的小消毒櫃裏拿出了毛巾給了他,為此,孟炎多看了他一眼。
孟炎接過毛巾,“謝謝。’
他擦着手,“你挺漂亮的,應該跟同樣漂亮的人在一起。 ”
說完他就把帕子放下走了,留下艾小龍站在午後的陽光裏,莫名鼻酸。
孟炎落坐,眼睛一直跟着他不放的秦德翼視線也低了下來,放在了他的手上,笑言道:“孟總也抽煙?”
“偶爾。”孟炎淡淡道。
秦德翼微微一笑,在他指如白玉的手上留戀不已。
無論男人女人,手指都是他們的第二張臉,孟炎的手保養得不錯,他倒是打架、開車、沖浪,連飛機也開,槍也打,手上的繭卻不怎麽見痕跡,這是佟威海差不多每夜睡覺前都會給他按摩的結果。
只是,敢這樣一直盯着他手看的人不多,孟炎擡頭,朝秦德翼看去,“秦總抽煙?”
“抽,也是偶爾。”秦德翼微笑,眼睛似有光,輾轉流出來的都是情意。
“我以前會抽幾根,不過我先生不抽煙,他現在年紀大了,為了他我也差不多戒了,”孟炎淡淡地,漫不經心地拿起他面前的茶杯淺嘗了一口,口氣依舊漫不經心:“怎麽,我說出去抽支煙,秦總是一定要問個明白了。”
他口氣沒有起伏,問句不像問句。
他再擡頭看秦德翼,眼如冷刀,“還是秦總也想跟我出去抽支煙。”心中本來存着溫情柔愛的秦德翼突然背後一陣發涼……
到此,他終于明白,眼前的這個孟炎不再是前世的那個孟炎。眼前的這個孟炎,他有能力伸過手來就把他掐死。
“抱歉。”秦德翼背後往一縮,很快言語,臉上那唐突的笑也沒了。
唐突就是輕慢,孟炎不是個跟人講尊卑的,佟威海也不講,哪怕确實是有不少,人怕他們,怕的也不過是他們眼中看到的所謂的滔天權勢。但是佟氏是靠跟人的共同利益走到如今的,佟威海這個人講究互惠互利,跟誰相處都會以平常心待之,孟炎跟着他多少還是像了他一點,加上他本人是無關緊的人看都懶得看一眼,他只要沒人存了心跟他作對,他也不在意別人怎麽看他。是高看還是低看,他都無所謂。其實秦德翼不把孟炎當回事孟炎還不會如何,但秦德翼這種泡男人的手段,确實是招惹到他,讓他很不開心了。
就沖這,他弄死了秦德翼,誰也不能說什麽。
秦德翼很快縮了回去,迎來了艾小龍嘲諷的臉。
秦德翼縮得很快,孟炎也僅是喝了口茶,搖了下頭。
太輕浮,太把自己當回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本份要守,好好守着,別過了。”孟炎把杯子輕放到了桌上,碧玉杯無聲地立在了黑檀木的桌子上,清水居的空氣地因他淡漠的聲音靜了,“我請你們來是什麽事,你們心裏都有數,在人到齊之前都好好想想,這事你們要怎麽辦,至于我,我的想法是,你們這幾個人最好是今天給我一個交待,跟你們說句實話,我這人脾氣有點不太好,這些年我先生在我背後管着我,家裏老人為我吃齋念佛的,我才沒弄出什麽事來,今天你們要是還想繼續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招,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們,今天出了這個門,明天你們是死是活,那就得由我說了算了。”
說完,他擡了擡眼皮,往門口看去,“司警官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坐。” 他說是說了,但司骁頓在原地,沒敢動。
“司警官,請。”站在門口引路的陳青藍笑着出了聲,打破了由孟炎那冰冷的聲音造成的魔障。
“謝謝。”司骁低頭道謝,大步朝孟炎走來,在他面前立定,“孟先生
!”他沒真正地敬禮,但兩腳一并,腰杆一挺,自是正氣,還很威風。就像只嬌傲地昂着頭的公雞一樣威武。
而且,他尊重的态度也出來了。
“坐。”孟炎畢竟不是佟威海,沒那麽多的廢話要說,他揚揚頭,讓司骁去秦德翼身邊坐。
“謝孟先生。”司骁身上穿着警察局的便裝,簡單但也掩飾不住他的清俊,他在秦德翼身邊坐下,就朝秦德翼開了口,“秦先生,好久不見。”
秦德翼有點冷淡,側過頭低眼看他,“司警官。 ”
“人都到了,孟總,那我讓人上菜了?”陳青藍走到孟炎身邊。孟炎輕颔了下首。“上菜,上菜。”
這邊撤桌子上的瓜果點心,那頭上菜的話就傳到廚房去了,孟炎這時候站了起來,“三位坐坐, 我去打個電話。”
孟炎這次去了清水居的休息間。
陳青藍站着不好意思道:“各位,等一下,菜很快就上齊了,我們孟總這也是去給家裏頭那一位打個電話知會聲,今天他們不一道吃飯,話還是要在電話裏說兩句的。”
陳青藍這話明目張膽地說出來了,艾小龍覺得這話挺膈應的,他們夫夫恩愛是他們自己的事,犯得着說出來嗎?這是想提醒他們,這事情後面還有一個佟威海盯着是吧?
不過,等艾小龍看到司骁身邊的秦德翼因為這句話腮幫子都繃緊了,他突然一下子就高興,開心了起來,“ 我以前聽一個在京的長輩說佟家小爺跟家裏另一半的感情極好,果然這耳聞還是不如目見,像他們這樣恩愛的真不多,我都羨慕了。”
他笑意吟吟地說着,看着因他的話輕皺了一下眉 的秦德翼不放,盡管秦德翼這一攏眉稍瞬即逝,但剛才讓秦德翼埋在他胸口間的那口濁氣一下就散了。
這人陷害他又如何?他已經被佟威海盯住了,就是想逃,他又能逃到哪兒去?
陳青藍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孟炎打電話的時候還沒出房間,聽到陳青藍的話挑了下眉。
他倒不知道他跟他家“那一位” 有這麽黏糊。
不過,等到電話接通,佟威海的聲音在那邊響起,孟炎也想起差不多是這樣的。
兩個人過了這麽多年,起先是佟威海去哪幹什麽都會跟他提一句,他是不耐煩這樣黏黏糊糊的,只是兩個人生活久了,後來他也學會有什麽事都提前說一下,早回家晚回家也會先打個電話說一聲。
不過今天這個電話倒不是因為沒法一起吃中午飯打的,來之前已經報備過了,有着陳青藍那一句話,孟炎也沒先說正事,他邊思索着邊問,“我去哪現在是不是都會跟你說一聲?”
“說啊,嗯?”佟威海在那邊疑惑。
“我以前不這樣。”
“嗯,你以前是不這樣,佟威海在那邊笑了,“不都是我老能記着你。,你擔心我,想讓我放心才做的。”
佟威海又笑着道:“我婆婆媽媽的。”
“不是。”孟炎立馬在這邊反駁,這一聲完,電話那頭就只剩 佟威海的笑聲了。
“炎炎。”佟威海笑了好幾聲,叫了孟炎一聲。
“嗯。”孟炎在那邊應着。
孟炎都三十多歲了,跟佟威海初見他時其實已經很不一樣了,跟佟威海上世想抱在懷裏的孟炎更是有天壤之別,這世的孟炎沒有忍辱負重,更不是前世那個把情愛都撇棄了、把再多的愛放到他眼前他都覺得困惑的孟炎。這世的孟炎知道佟威海愛他,并且,他會回過來更愛他的那個老男人,哪怕他還是嫌他的老家夥不夠好看。
“炎炎,你知道吧,我現在只會比以前更怕沒有你,所以以後可能會更婆媽一點。”佟威海笑着道。
“随你。”孟炎也知道佟威海差不多是在開玩笑,睡了十幾年他還能不懂身邊人那也是他蠢。
佟威海說是這樣說,但真婆媽到他都要發飙了,這個人總會有本事弄得跟他反欠了他似的,最後他還得傻呼呼的因為覺得傷了這個老男人的心割地賠款,別提有多倒黴了。
“戴總那邊有消息沒?”孟炎趕緊提正事,生怕被帶到溝裏去,相比他懂他這位先生,他先生更懂得怎麽對付他。
“暫時還沒,你那邊吃了?”
“要吃了。”孟炎見戴彪沒消息,又問,“那個艾小承找到了?”
“找到了,”這次佟威海給了他确切的消息,“他反咬了艾小龍,說是艾小龍指使的,人要不要給你送過來?”
“送過來。”這種事孟炎不喜歡懸看,能盡快解決就盡快解決,他跟 佟威海還是有些不同的,佟威海老是莫名擔心他哪天會抛棄他樣,時時刻都瞥醒着。他不一樣,誰讓他不舒坦,他解決了麻煩,還得讓誰同樣不舒坦才行。
要不他這口氣出不了。
“要不要我過來?”
“行,”聽他又不耐煩了,佟威海應着,“我讓戴安領着幾個人把人送過來。”
“戴彪在公司?”
“……
孟炎一聽戴彪不在,“行了,讓戴安留下,叫個組長領幾個人過來就行了,我這邊已經有人了。”
保安部的負責人不在,副負責人也不在,那還了得。
“好吧。”佟威海回答得有些猶豫。孟炎搖頭,“挂了。 ”
他挂電話卻沒猶豫,聲音一止電話就挂了,佟威海在電話那頭揉着額頭笑了好幾聲,笑到最後卻嘆了口氣。
這世他用全 部的心神灌溉出了一個只屬于他的孟炎,可他一直沒敢掉以輕心,到現在秦德翼他們出現後,他就更不能了。
他再運籌帷幄,也不想跟老天鬥,跟命運鬥,上輩子最後那段時日他多愛孟炎啊,為他什麽都信,把什麽都用到他身上了,可還是沒有留住他的命,他甚至做了割斷秦德翼這些人輪回之路的法場,只想這輩子跟孟炎兩個人不再跟上輩子有什麽牽扯,可現在這些人,一個兩個,三個都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且還是在他做了周密的防範之後。
佟威海現在一點也不想跟老天鬥,他只想把人抓得牢牢的,看得緊緊的。
所以,最想讓讓這些人消失的不是孟炎,是他。
可惜,他現在還得潛在背後。
孟炎打完電話出來,第一次出的菜上齊了。
陳青藍給他推好椅子正要出去,孟炎跟他道:“你也坐着吃兩口,別忙乎了。”
陳青藍笑,“行,那我吃兩口。”
“坐我身邊。”陳青藍本來在負責一個大項目,臨時被調回來,坐了一夜飛機早上6點才下機,下機到現在他把所有事都辦得漂漂亮亮的,孟炎對他 這個得力幹将別提有多滿意了。
“好。”陳青藍笑着拿了把椅子擠在了孟炎身邊,這時候秦德翼學乖了,沒坐在孟炎的身邊, 而是選擇坐在了孟炎對面。
桌子不大,就是個四人方桌,桌子上也就擺了八個菜。
“司警官,這道魚是山上湖裏養的野生魚,鮮甜得很,是這裏的招牌菜,你趕緊嘗嘗,”孟炎動了筷,陳青藍的聲音就起了,他招呼着身邊的司骁,又跟秦德翼和艾小龍笑着說:“兩位老 總都快嘗嘗。”
有了陳青藍在,這頓飯在場的艾小龍他們還真咽下去了,只是好景不長,這飯剛吃過一半,接了電話出去的陳青藍進來說:“孟總,艾小承送過來了,要不要帶他進來?”
“嗯,帶過來吧,”孟炎吃的也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拿過服務員送來的手帕擦手,“他午飯 也沒吃吧,讓他過來吃兩口。
說完他轉過頭看向艾小龍,淡道:“艾小承是你弟弟?”
艾小龍頓時什麽胃口都沒了,他放下筷子,面無表情地道:“是,說是義弟,其實是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子,他其實跟我挺親的,這些年也一直在為我做事。 ”
上輩子,他這個弟弟其實對他也還好,在他最不堪的時候還不看過他幾次,所以這輩子他才才認回了他。
秦德翼早上報案的事,剛才司骁跟他說了,艾小龍不知道接下來迎接他的是什麽。
有時候人就是太容易死心眼,認定了,苦頭吃到嘴裏方知恨,艾小龍不知道他這輩子養出來的親弟弟是不是也是讓他苦到嘴邊了才知恨的人。
艾小承進來的時候怯怯儒懦的,看到艾小龍,頭更是低着不擡了,陳青藍請了他幾次入座他都跟沒聽進似的。
“坐。”陳青藍幹脆拉了他過來。
艾小承坐下後也沒擡頭,更沒吃東西,孟炎看了一會兒,就轉頭對艾小龍道:“看來不餓,那就說說吧,昨天那事說是你幹的,你怎麽說?”
艾小龍輕笑了一聲,“證據是指向我了吧?”
“嗯。”
“小承,你說,是我讓你幹的?”艾小龍看向艾小承,淡淡道。
艾小承沒說話。
場面靜了一會兒,都沒人說話,艾小龍便轉頭對孟炎道:“看來是我無疑了,但這事真不是我幹的,我沒那麽蠢。”
“秦老板覺得呢? ”孟炎看向秦德翼。
“這個看證據吧,”秦德翼很淡然,淡淡道:“人心難測,嘴裏說的都不準,我就不多說了。”
“嗯。”孟炎沉默了半晌,最終嗯了一聲。
陳青藍聽着覺得這事如果真這麽算了,他老板這頓鴻門宴也就沒什麽意義了,之前老板都放了狠話,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聽,他覺得他老板面上其實也挺難看的。
“艾小承先生,你怎麽個說法?”陳青藍拖了張椅子在艾小承身邊坐下了,笑養道:“你之前指認的挺好的,現在再說一遍? ”
艾小承偏頭看了他眼,義飛快地低下了頭,還是沒說話。
除青藍見客氣的沒用,不由拍了拍艾小承的背,他只拍了一下艾小承突然就尖叫了起來,“是他,是艾小龍,是他指使我幹的,全都是他千的。”
艾小龍被他叫得頭疼,揉着額頭自言自語:“叫太大聲了,太大聲了。” 司骁本來看着他,這時朝他看了過去,眼睛微微一眯。
“是他。”艾小承哭了起來,眼淚鼻涕齊下。“艾先生,那就……”
“這事,不是孟先生說了算的吧?”孟炎的話未完,司骁突然打斷了孟炎的話,“我國還是法制社會吧? ”
孟炎看向他。
司骁也看着他,神情冷峻,口氣鎮定謙和,“就算是艾先生犯了法,那也是法制部門]調查取證才能定案的事吧?您說是不是?”
孟炎頓了一下,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房間裏都熾熱了起來。“是。”笑完,孟炎淡淡道。
“那艾先生我就帶回去了,”司骁非常突兀地站了起來,拿出了袋中的手铐,“有什麽進展, 我們會第一時間跟您說的。”
孟炎又笑了一聲,沒說話。
司骁朝艾小龍靠近,這時候陳青藍站了起來,半擋在了司骁的身邊,外面也有突然出現的襯衫男往這邊走。
司骁看了陳青藍一眼,又瞥到了外面靠近的人,轉頭朝孟炎看去。孟炎半垂着眼看着空中的一點,誰也沒看。
就這當口,外面的人進來了,司骁見孟炎沒動靜腳沙米停能過除青藍朝艾小龍走去,铐住了艾小龍的手。
“艾小龍,你涉嫌昨天下午4點54……”
“我們來吧,”司骁的話還沒完,進來的一個中年人朝司骁亮了手中的 件,“這事件已轉我司負責,你有疑問,可以現在向你上司求證,
謝謝。”
另一個人別開他,取代了他站在艾小龍背後的位置,拉起了艾小龍。艾小龍跟艾小承很快就被帶走,艾小龍出門前滿是嘲諷的眼睛掃過司骁轉到了孟炎臉上,“你信? ”
随即他尾光掃到了秦德翼的臉上,哼笑了一聲就轉過了頭,一步都不見倉促地走了。
司骁立在原地,放在身側的兩只手都握成了拳頭,孟炎這時候朝中年人一颔首,“也請秦老板一起,他是知情人,請他協助把事情弄清楚。”
“秦老板,你看如何?”
“我還有事,能不能回頭……
“還是現在吧。”
秦德翼淡淡一笑,“看來孟總是非請不可了?”孟炎看着他沒說話。
“真不能改日?”秦德翼看起來很誠懇,“我上午剛報的案,警察局有詳細的記錄,你們可以去問他們,我昨天一夜未睡,累了,想回去休息半天。”
“還是請秦老板去一趟吧,我讓他們給你安排休息的地方,不會讓您累着的。”陳青藍笑眯眯地開了口。
“請,秦先生。”中年人又過來了。
“我能不能請律師?”秦德翼挑眉,朝孟炎看去,見孟炎坐着沒動,他嘴角沒有笑意地勾,“看來是不能。 ”
說完,他股冷了下來,別過頭去看中年人,“手鑄?”他略帶嘲諷地雙手往前一伸。
“秦先生是協助調查。 ”中年人一笑,“請。”
幾個人都帶了出去,這鴻門宴也算是真完了,他們一走,陳青藍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在耳麥裏聽到人都上車了,這才回過身走到了孟炎身邊坐下,“秦德翼在國外還是頗有點手段的,我看接下來幾天會起風浪,我們的手伸不到國外。”
如果動靜太大,佟家的身份被捅出來,對大爺那邊還是很有影響的。
“關兩個小時,就放。”孟炎知道輕重,他也沒打算關秦德算。此舉不過是不想讓秦德翼太得意了。
當然,他現在應該很得意了。
“嗯,好。”陳青藍算着外界的反應,沉了一沉又道:“兩個小時外媒應該不會出什麽報道,國內這邊的呢的新聞也都壓下來了,這事我們這邊應該不會出什麽亂子,就是秦德翼這邊如果沒什麽确切證據,我們也真拿他沒什麽辦法,他之前應該也算到這點了。”
孟炎沒說話,垂着眼把玩着手中的手機,過了一會兒,他道:“這兩天把居超弄回來吧。”
“嗯?”陳青藍傻眼。
“弄回來,你跟他說,我請他來佟家做客,你問問,看他來不來。”孟炎淡淡道。
陳青藍還是有點沒回反過來,幾秒後才道:“我知道了。”
孟炎沒再多說,起身先回了他公司,把一些需要他簽字的文件解決了,
又臨時召集管理層開了個下面半個月工作分布的會,這才回了佟家。
他到家時,佟家的起降坪裏正轟隆隆的,孟炎讓司機把車開了過去。剛好接了佟二夫人的駕。
“二嫂。”孟炎上了機梯,去門口把人扶了下來。
“我這來沒什麽大事,你別多心,戶家妹子要過來,想着你平時又不耐煩這些事,讓我過來陪陪她。”國色天香的佟二夫人笑彎着眼,溫溫柔柔地道。
戶家派出了戶家姑姑過來。
濱海出的這事接下來是個什麽走勢還真不好說,佟家也不是一家獨大,這個當口出事,唱歌喝倒彩的遠比冷眼旁觀的要多,戶家差不多是跟佟家站同一根線上的,佟家要是栽在了這事上,他們也得變一變,所以戶家還是來人了。
他們佟家嘛,佟二夫人想,有着小叔子在,這關應該也能過去,就是這種事情也不能光他一個人孤軍奮戰,他們作為兄弟家的,也得有個兄弟樣,所以讓她過來,她就過來了。
“戶家大姐什麽時候到?”孟炎是開會的時候接到的消息,這些消息說起來也是突然,他剛接電話就聽說二嫂上機了。
“明天上午,我到時候去接她,我跟你說,我跟她最合得來了,用不着你去,放心都交給我了。”
佟家這二嫂是又漂亮,人又熱情,到哪都是被人圍着排隊跟她說話的。
“嗯。”孟炎跟她散着步回祖屋。
途中佟二艘也盡是取笑話,“你們二哥本來身上一堆假,也打算來,不過他說來老家眼睛就疼,就不想來了。”
“嗯, 還飯都吃不香。”孟炎還淡淡道,佟家這二爺總挂在嘴邊的話就是我看到你們倆不來也挺好,要不他們幾兩我隔夜飯都能吐出來。幾個人坐塊,沒幾句話佟二爺就板着張棺材,就跟開兄弟決裂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