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五顆小珍珠

病房裏。

姜毓揣着小手,緊張地舔唇,好幾次話都嘴邊卻欲言又止。

謝宸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望着他,将眼前人緊張害怕的神态盡收眼底後問,“為什麽逃院?”

該來的還是要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姜毓垂着腦袋不斷地攪着手,他羽睫輕顫,低聲說:“我不喜歡醫院,馬上就要比賽了,我想回去練習。”

謝宸搭在一起的手輕輕敲動着問,“你害怕醫院?”

“怕。”姜毓立馬沿着臺階而下,“我從小就特別害怕醫院。”

“如果有人陪着你呢?”謝宸眸色漸深,眼中暗色翻滾。

陪着?陪着也解決不了可能會被發現身份的問題啊。

念此,姜毓支支吾吾地說:“我想..出院。”

“我今晚在這陪你。”兩人異口同聲說着。

姜毓立即反駁,“不行不行,您不能在這陪我受苦。”

“就這樣。”謝宸口氣強勢,不容擰轉。

見狀,姜毓也不敢再出聲反駁,只能在心底泛委屈泡泡。

他擰着眉,整張臉都皺成了包子臉,一聲不吭地坐在沙發上,似在生悶氣。

謝宸擡手望了眼腕表後,面無表情地開始脫西裝外套。

Advertisement

姜毓連忙捂住眼睛,耳尖微紅問,“老板,你要幹什麽?”

“你見過誰睡覺穿外套的?”謝宸面上起了波動,皺着眉問。

“啊。”姜毓轉過腦袋望着病房中央的大床,不疑有他也開始脫,特地為了出逃穿的外套,等他脫完轉過身時,倏地撞入了謝宸的目光中。

“你在幹什麽?”謝宸面色古怪問。

“脫外套啊。”姜毓方才的郁悶似乎消失殆盡了,他笑得一臉天真,“您不是說睡覺不能穿外套嗎?”

姜毓脫了外套,裏邊穿的是一件白色修身短袖,因為他脫衣力道過大,所以短袖的下擺被掀起,露出了他腰間瑩白如玉的肌膚,他側着身子,連帶着腰窩也若隐若現。

謝宸鎮定地撇開視線,隐藏在濃密發下的耳尖在暖光下泛着粉意。

只是一瞥,但他卻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咋晚的夢,夢中的姜毓也是這般,像在蓄意誘惑,但眼神卻一片清明。

“穿上。”謝宸沉聲說。

“可是,房間裏就一張床,我們擠着睡,我穿外套的話,您會不舒服的。”姜毓語氣真誠,絲毫不知謝宸想法。

“一起睡?”謝宸噙着這話重複了一遍後問,“我什麽時候說過跟你一起睡?”

姜毓一滞,房間就一張床,難道老板要舍身睡沙發?不行,老板都願意屈尊陪他了,怎麽還能讓他睡沙發呢!

念此,他臉頰雙側染上粉意,忍着羞說:“就一張床,我跟您都是男人,一起擠一張床也不會怎樣的。”

謝宸喉結微動,好半晌後沉着聲低啞說:“醫院有陪護的床,不需要擠。”

“那床好小啊,您這麽高,肯定睡着不舒服的。”姜毓就算第一次來醫院,但也在電視裏看過那陪護的床是什麽模樣,謝宸一米九的身高,睡那張床太勉強了。

謝宸垂着兩側的手微握起,他忍耐着說:“姜毓,你只需要履行你合同裏規定的義務就好,其它的不要越界。”

越界?姜毓歪着腦袋,一臉問號,甚至還有些委屈,“我怎麽越界了?”

謝宸一頓心想,小流氓這是在欲擒故縱,還是想耍其它花樣?

“難道關心老板不是我應該做的嗎?”就在謝宸還在思襯時,姜毓立即反問,将問題尖銳抛出。

謝宸聽此,眸光微顫,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說是越界,其實先越界的應該是他才對。盡管兩人有利益捆綁,他也本該對姜毓公事公辦,卻又為他屢屢破戒,插手圈內有關他的事情,連好友與長輩的調侃他也未曾解釋過。

不可否認,他确實對姜毓背後的身份,擁有的特殊嗓音以及那些屢次出現的珍珠感興趣。

他捏了捏眉心,坐回沙發上說:“一起睡。”

姜毓眼睛一亮,連忙蹭了過去,因為摘掉帽子聳拉翹起的頭發,讓他此刻在白熾燈下,看起來就像一只乖巧又刻意讨好鏟屎官的小奶貓。

他趁機又将心中謀算的計劃說出,“那我們今晚在醫院呆一晚,明天能出院嗎?”

謝宸剛有了幾分波動的面色一沉,“你就這麽想着出院?”

“我想早點回去練習,這次比賽規則很嚴格,如果唱不好的話,我怕會被淘汰。”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姜毓面上說的一本正經。

謝宸垂眸望着他,目光深遠,“如果明天檢查沒有問題,那就出院,如果還有,你就多呆兩天。”

人魚的自愈能力非常強悍,姜毓覺得他的出院計劃有了希望。

他笑意盈盈說:“好,我答應您。”

時間在兩人博弈的過程中悄悄溜走,天色須臾漸晚,落霞早已被黑幕掩蓋,一輪彎月高挂在天空,映照着如水夜色。

兩人在沙發上磨蹭了半天,到了十點後,姜毓才打破靜谧說:“老板,您要睡覺了嗎?”

謝宸正跟封堯發着工作上的信息,“你困就先睡。”

“我不困,我要等您一起睡。”姜毓說出口時,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字裏行間有多親密。

謝宸修長飛快發送着消息的手一頓,擡眸撞入了姜毓清澈的目光中,“你先睡,我還有事情要處理。”說完,不等姜毓回答,立即投入了工作中。

姜毓沒做聲,撐着腦袋就這麽坐在一旁望着謝宸工作。

雖然他父王是人魚國的國王,但是就工作量而言,姜毓覺得好像還是老板比較忙。

人魚國人口稀少,家家富餘,他的父王就像是全國上下的精神領袖,而謝宸在星光,就像是整個公司運營的關鍵,每天工作繁忙閑暇時間很少。不像他的父王,每天都有閑暇時間與他的母後去海底花園游玩。

兩人一個忙碌着工作,一個則沉浸在思緒中,牆上挂鐘分針片刻不停歇地行走着,直到與時針相遇時,才停頓了會,走走停停至十二點整時,謝宸才從工作中擡起頭來。

他望着一旁明顯已經困得不行卻仍然強撐着睡意,陪在他身邊的人,面上冷意褪去稍許,“睡覺吧。”

“嗯!”姜毓站起身伸懶腰,不經意間又将衣擺掀起,露出腰間一截宛若白玉的皮膚,他回眸朝着身後人笑着說,“我們趕緊睡覺吧,明天早起去檢查。”

白熾燈下,他眼尾上挑,宛若藏着兩泓粼粼春水的眼中笑意四溢,眼下的褐色淚痣讓他本就精致無雙宛若畫中仙的臉更添了幾分豔色,臉頰因為手長期撐着的原因一片灔紅。

謝宸望着,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他蹲在原地許久,久到不可遏止的心跳聲恢複如常後,才繃着臉入了廁所洗漱。

謝宸将水傾灑在臉上,平息着心底泛起的不知名躁意。

心底的躁意卻越發難耐,躁意似将他整個人一點點地啃噬着,令他心口酥麻異癢後,又沿着脖頸而上,順着殘留在他深邃面孔上的水珠,追逐啃噬,令他頭腦發昏。

謝宸不做猶豫快速洗漱完後,就出了廁所。

床上的人蜷縮在被中,似乎已經沉沉睡去,謝宸見此,動作輕快地走向床邊,他坐在床沿摘下手表,脫了鞋正想上床就被在被中人跳起一吓。

姜毓張牙舞爪,作着誇張的鬼臉,還模仿着怪物發出嗚嗚聲。但他看清謝宸毫無起伏的面色後,便尴尬又洩氣地收斂了動作。

“老板,你怎麽一點都沒被吓住?”姜毓撓着腦袋問,明明這個游戲他在海底吓姐姐們時,屢試不爽。

“幼稚。”他不但沒被吓住,還覺得姜毓可能真的是小孩子心性才會玩這種把戲。

姜毓也不惱,他拍了拍床說:“那我們趕緊睡覺吧,很晚了。”

謝宸點頭,上了床。

雖然這是高級病房,病床也已經盡量大到兩個人都可以睡的範圍了,但謝宸一米九的身高躺在上邊,顯然還是有些為難這張床。

“要不,您離我近一點?”姜毓望着近在咫尺的人,眨着眼問。

謝宸沒做聲,繃直的身體試圖放松,他離近後才聞到身旁人身上的香氣,像清淺的花香,令人覺得很舒服,被子因為被姜毓蓋了一天,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此味。

姜毓見身旁人不理會他,抿了抿唇問,“您要聽我唱歌嗎?”

“姜毓,我不會剝削一個受傷的員工。”謝宸鼻尖都是那股香味,心中那股難耐的躁意似乎又覺醒了一般,開始肆意啃噬。

“嗯!我知道,老板您是個好人。”說出口後,姜毓又覺得這簡單的誇贊似乎不能表示在他心中,謝宸究竟有多好。他又補充了一句,“好人一生平安,您一定會長命百歲。”

“睡覺。”謝宸阖着眼,狀似睡着了。

姜毓在心中說了句晚安後,嘴噙着一抹笑意,很快就酣然入夢。

身旁人均勻的呼吸聲,傳入謝宸的耳中後,肆意啃噬的躁意似乎都停歇了。

他正欲入睡,腰間便被姜毓箍住,緊接着空蕩的胸膛被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塞滿,灼熱的呼吸隔着衣服噴灑至他心間,令他心口酥麻不已。

謝宸伸手試圖将姜毓的手摘下,但事與願違,姜毓連帶着将他的右手也給撺緊了。

望着如水月色下,姜毓宛若黏人小貓的睡顏,謝宸漆黑的眼底蘊藏着風暴,心底的躁意正在試圖占據理智上風,狠厲地叫嚣着。

懷裏的姜毓似乎不滿人形抱枕的僵硬,他嘟囔了聲後一條腿搭上了謝宸的腰間,另一條腿呈彎曲狀,膝蓋直抵謝宸裆部。

作者有話要說:

姜毓:這個人形抱枕怎麽哪哪都硬QAQ.

感謝觀閱=3=

嘤!為啥我的評論區這麽安靜!收評鼓勵姜姜!糖果國王加更嗷=v=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