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離別

“府裏得用的丫頭那麽多,可以好好選幾個跟着闵琛。芸兒到底是大小姐屋裏的,跟了闵琛,別平白招人笑話。”林氏也跟着開口。

“就是啊!哪有做兄長和妹妹搶丫鬟用的道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顏家這樣混亂呢!”顏青舞也笑盈盈的說道。

“老爺,妾身看着,這實在是不妥當。”林氏瞥了芸兒一眼,眸光像是尖刀。都是這死丫頭壞了她的事,要不是這丫頭找的蘇家,蘇煥哪裏會到顏家去救顏青雯這丫頭?

本來她是不太想和一個丫鬟計較。可現在顏青雯不能嫁到安國侯去,她也提過,府裏不是只有顏青雯一個小姐。

舞兒哪裏有不如這丫頭的地方?

可老爺卻支支吾吾的,只說讓她別提了,可見這事情是不成的。這樣一想,她便越發氣氛。

做了那麽多,操碎了心,竟然也沒能舞兒嫁入侯府。

暫時她是動不了顏旻琛和顏青雯,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死丫頭嗎?只要芸兒在顏家一日,自然就要看着她的臉色過活。

她也能好好磋磨磋磨這該死的丫頭。

如今肯定是不能讓顏旻琛把人帶走的。

“沒什麽不妥當的,芸兒跟着哥哥,也不過是做個粗使的丫頭,哪裏就能引來別人的非議了?這樣說,莫不是太大驚小怪了些?”顏青雯有幾分惱怒。

她本來都想着暫時不理會林氏和顏青舞了,可偏偏這母女二人什麽事情都要摻和,這樣一點小事也要阻攔,真是令人煩不勝煩。

“父親。”顏旻琛直直看着顏灏,至于林氏和顏青舞,連一個眼神都欠奉。“兒子從未向父親開口要過什麽。”

顏灏的目光閃了閃,無奈的一擺手,“罷了,随你吧!”

“多謝父親。”顏旻琛示意芸兒和劉祥下去準備,自己則和家裏人說些告別的話。顏灏和蘇邁都囑咐他一些官場上的事情。

顏青雯先走了出去,為顏旻琛打點行裝。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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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放心,一路上奴才們會好好照顧大公子的。”劉祥把東西都一一搬上了馬車。錢氏讓人準備了很多東西,一些顏青雯沒想到的,她也已經給準備妥當了。

“我放心的。”顏青雯笑笑。“我已經和哥哥說過了,等你們到了雲縣,他會安排你和芸兒成親,也會銷了你們的奴籍,到時候是依然留在哥哥身邊做事,還是另謀出路,都憑你們自己做主。”

“小姐。”劉祥驚訝的看着顏青雯。如何也沒想到,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他和芸兒都是家生子,自生下來便是顏家的奴仆。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有一天可以脫離顏家,過自己的日子。

像是他們這樣的家生子,其實是沒什麽盼頭的。生在府裏,到了年歲選入各院伺候,适婚之齡打發了配婚,世世代代為奴。

他唯一敢想的就是芸兒在大小姐身邊伺候,很得大小姐喜歡,可以求求大小姐讓他們在一起。

“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了。”

“小姐說這話,聽着怪不吉利的。”芸兒看着顏青雯,眼睛紅腫,一看就是躲起來哭了。

“你們好好過日子,你們好好的,我也能安心。”顏青雯笑着拍拍芸兒的肩膀,“哭什麽啊!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了。也許哪一日,我就去找你們了。”

“嗯。”芸兒紅着眼圈應着。

“上車吧!我看着你們走。”顏青雯看劉祥和芸兒上了車,還有其他幾個伺候顏旻琛的奴仆也都上車上馬。

顏旻琛也走了出來,顏灏等人也出來送一送。

“去了任上,好好做事,家裏不用惦記。”顏灏囑咐着。

“青雯還請父親多照看。”顏旻琛有些不放心的看着顏青雯,他如今也只有這個妹妹最放心不下了。

“嗯。”顏灏淡淡應了一聲,沒多說什麽。顏旻琛和衆人都打了招呼,最後多看了顏青雯幾眼。

“哥哥放心,我會好好的,我還等着與哥哥想見呢!”顏青雯含笑仰頭,眼睛卻漸漸潮濕,朦胧了視線。

顏旻琛抱了抱她,“保重。”

“哥哥珍重。”

看着顏旻琛一行人漸行漸遠,消失在視線盡頭,衆人這才折了回去。顏灏便和蘇邁提起告辭的話頭。

“這次來是為着玥兒成親之事,如今也差不多要趕回去了。”顏灏說着。“出來日子長了,也放心不下家裏。”

錢氏示意顏青雯回屋,他們夫妻則和顏家的幾人去了大廳。

一下子芸兒和哥哥都走了,顏青雯也覺得孤單起來。平日裏有芸兒在耳邊叽叽喳喳的說着話,偶爾還覺得有些聒噪,現下卻莫名的不習慣。

走到花園,見蘇煥在園子裏練劍,她便坐在了亭子裏,安靜的看着。劍氣呼嘯,欲破蒼穹。

顏青雯忽然想起那一日,他走進漫天火海,像是陽光照入無邊的絕望。

從未有人為她赴湯蹈火,他是第一個,想來也會是最後一個。

“在發什麽呆?”

顏青雯猛然回神,蘇煥已經進了亭子,把劍扔給了一邊侍立的仆人。看他滿頭是汗,顏青雯便把帕子遞了過去。

蘇煥接了,一邊擦着臉上的汗,一邊坐了下來。

“我在想,舅娘肯定是要和父親說我想參與選秀之事,不知道父親會是什麽意思。”

“姑父若是不應,你要怎樣?”

“不怎樣啊!他都已經不把我當成女兒了,我也不用把他當成父親了吧!”顏青雯撥弄着一邊的盆景。“表哥是不是覺得我大逆不道?”

“除了在我面前,我不希望這樣的話,你還和別人說。”蘇煥嘆息了一聲,“後院起火,姑父也自有姑父的無奈。都是他的家人,他聽信誰,護着誰,都會有人受到傷害。”

“所以我也并沒有心存怨恨,只想着離了那個家,一切都與我無關。人活一世,當真誰都有誰的不容易。”

“那你還偏要往最不容易的一條路去走。”蘇煥沒好氣的說道。

“我有我的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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