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選你,好不好?

“都入席吧!”既然皇上都來了,太後也就讓衆人入席。南宮翊卻多看了顏青雯收起來的洗梧琴。

“沒想到母後倒是把洗梧琴賞賜給了顏才人。”南宮翊感慨了一句。

“哀家留着也沒什麽用了,先帝駕崩之後,也一直留着落灰。想着宮裏有了新人,也熱鬧了,便賞了顏才人。哀家聽着顏才人的琴,方不埋沒了這洗梧琴。”太後含笑說着。

“是啊!還是母後慧眼,顏才人的琴的确彈的極好。”顧娴也附和了一句。

衆人都入席,菜肴也一一上來。席間有魏國使臣來時奉上的酒,魏國之酒甚烈,顏青雯飲了兩盞便有些頭暈了。

她便讓玉香扶着她出去走走。

“主子既不能飲酒,便該少飲才對。”玉香看着顏青雯暈暈乎乎的,便無奈的說道。

“我倒是許久沒有醉過了,這樣也好。”顏青雯仰頭笑着。弦月如鈎,細細的一彎,月色卻清亮澄澈,灑了一地。

在這深宮裏,日子有多難熬啊!有時候若能醉,便也是好事。這深宮的确不是什麽好地方,縱然她是陪伴在所愛之人的身邊,日子也依然日日煎熬。

她不知道,若是她不愛南宮翊,是不是日子便會好一些,至少心裏是平靜的。但凡沒有一丁點愛意,她也不會患得患失,徒增痛苦。

或者,若她能夠得到他的一點回應,是不是那一點甜美便能撐着她熬過所有深宮裏的日日夜夜。

終歸都只是揣測罷了。

“玉香,你知道嗎?這深宮裏的夜真寒冷啊!”顏青雯似哭似笑。她想起她便是死在那寒冷的冬夜,冰寒徹骨。

而她最怕的還是那種孤冷的感受。那種靜悄悄的死在深宮的角落,活了一輩子,到死才覺得孤單的感覺。

有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帶着溫熱的體溫包裹上她,她猛然回頭迎上蘇煥的目光。他揉揉她的頭,聲聲嘆息,“既知這深宮寒冷,當日你又為何半點不聽勸?”

“我有得選嗎?”前世今生在眼前混亂迷糊,通通都攪成了漿糊。一會兒是父親冷酷的眼神,冰冷的一如她死去的那個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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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親眼裏,南宮翊從頭到尾都是棄子。而她被許給這枚棄子,更是一場笑話。

她從生來就被楚家舍棄,因為母親只是個不能見光的外室,她更是一個多年不被楚家承認的女兒。

楚家會接回她,不過因為母親生的極美,而她有一張和母親相似的臉。

或許有朝一日她還能拿來為楚家換些好處。

一會兒又是今生種種,糾纏交錯,她分不清哪裏是虛妄,哪裏是現實。

“青雯,你當然有得選。”蘇煥輕撫過她的臉頰,拭去她眼角的淚。灼熱的淚暈染在他的指尖,生生燙人。

顏青雯靠在他身上,因為一點溫度便更是往他身上貼,一如多年前的她。母親說飛蛾最傻,因為不知那火會把它吞沒,燃成灰燼,所以拼命的往火上撲。

其實人才傻不是嗎?飛蛾是不知道那是死地,而人呢?明知道一點點的溫暖或許就要以命做代價,卻還是奮不顧身的往上撲。

因為她太冷了啊!所以受不得一點點溫暖的誘惑。她于十歲那年遇到那個絢麗的少年,然後做了多年撲火的飛蛾。

可笑的是最後才發現,他是日頭沒錯,可日頭只在白日。她卻一直都在黑夜裏,不能被他所溫暖。

“那我選你,好不好?”

蘇煥搖晃着她,“青雯,你看清楚我是誰?你還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顏青雯揉揉頭,眼前清晰了些。“表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皇上讓我入宮保護他,拱衛皇城。”

“這是個是非之地。”顏青雯笑了笑。“你不該來的。”

“既知是是非之地,你又為何要來呢?我的處境總還是比你好的。”蘇煥嘆息着。

顏青雯把頭埋在他的懷中,“我有一顆心落在這了,我來找回去啊!”

有腳步聲靠近,玉香連忙咳嗽一聲,蘇煥便讓玉香扶着顏青雯,自己後退了一步。

很快人影出現在了眼前,卻是熙寧郡主。蘇煥便連忙行禮,玉香扶着顏青雯,只能稍微欠了欠身。

“青雯這是怎麽了?”熙寧看着顏青雯一眼,看着那大氅微沉了眸色。“我知道你們表兄妹情深,只是蘇副統領還是要多避嫌,若是外人看見,怕又是一番罪名。”說着便上前,将披在顏青雯身上的大氅取下還給了蘇煥。

“郡主提醒的是。”蘇煥低垂了眉眼,抱緊了大氅,上面還有暖融融的溫度,裹挾着一縷女兒香氣。

“你聽進去了便好,我也只提醒這一次。”熙寧深深望了蘇煥一眼。“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郡主多慮了,蘇某待青雯只是兄妹之情。”

“那便好。”熙寧幫着玉香一道扶了顏青雯回去。卻還沒到席上,便被朱女官攔住了。

“顏才人這是喝醉了?”朱女官問着。

“是啊!我們才人不勝酒力,不過飲了兩盞,便醉了。”玉香連忙說道。“若是怕才人擾了太後娘娘等人的雅興,不如奴婢就先送才人回去歇息。”

玉香說着便看了看顏青雯,小姐雖然不知道喝醉了會不會胡鬧,可這個情形怕也不合适回到席上了,不如先回去歇息的好。

“太後娘娘吩咐了,讓奴婢送顏才人到偏殿歇息。”朱女官說着便有兩個宮女上前來扶顏青雯。熙寧有些嚴厲的掃了朱女官一眼,朱女官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玉香連忙看了熙寧一眼。

“既然如此,便麻煩朱女官了。”熙寧也就放手,兩個宮女扶着顏青雯往偏殿而去,玉香也連忙跟着去了。

“太後娘娘這是着急了?”熙寧有些感慨的望着朱女官。

“郡主回席上去吧!諸般瑣事,便不勞郡主操勞了。”朱女官沖着熙寧行禮,便先告退了。

熙寧看了一眼偏殿,便只得重回席上。

到底是魏國的酒烈,席面上已經有醉倒了的,便有宮女太監把人給送了出去。眼看着,宴席便也到了尾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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