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萬卷書也不能形容一二的恥辱

能如何?”

“你真要去投奔張楚大軍?”一副疑惑又無所謂的樣子,某人顯然忘了自己也是農家一份子。

“是協助”他豈會不知農家弟子為主的起義軍難以成事,可此戰關乎天下百姓,他做不到袖手旁觀。

“真不知衛莊先生要是在這裏,會不會打你一頓”說完,劉季特意注意了張良的神情……額,沒有一點變化,這可如何是好!

張良不喜不怒地作揖,“告辭……”然後沒走兩步就聽身後一聲巨響,接着是劉三爺的慘叫,立馬回身援手的時候就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一棍子打暈了。

頭頂大包的劉三爺将棍子扔一邊,把張良扛上就走,果然跟讀書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不過,他奶奶的,是誰在老子藏棍子的樹叉上放石頭的?讓我逮住非弄死他不可。

人心是利益的本質,索要的利益有多複雜,要達到的目的就有多難,心思也更為深沉難測。

與張良的數次接觸,讓韓信看到另一個自己,那個似乎補足了他所有缺點,又與他行事風格截然相反,隐隐有些負氣的子房。

不過,這幾天的戰報中,沒有一點關于張良,甚至流沙、農家的消息。

他居然沒有去參與章邯與勝七的作戰?莫非……楚軍帥帳外執戟巡視的韓信想了又想,覺得比起有人勸住和改變了張良想法的可能性,張良自己想通的幾率更大些……

鬼翎的布局一

在鬼翎的陰招及漣衣推波助瀾,外加莊賈對這個‘妹夫’高度滿意下,他終于趕在季布趕到前,帶着漣衣一塊兒進入了起義軍大營,一個負責後勤雜務,一個和婦女們一起給士兵們洗衣服。

“莊老哥,你妹夫可真能幹,不但人長沒話說,做事還比誰都勤快~”某個洗紗大姐。

莊賈笑紋加深及假裝謙虛中,“唉,年輕人不勤快點,還怎麽養家啊,他這才來幾天啊,還是要靠你們大家多教教他才行。”

“不用不用,我家那口子也說小夥子人不錯,學東西也快,不過你妹子就……算了算了,不說了,不說了”一大媽哈哈笑過,繼續蹲在石頭上洗衣服。

莊賈趕緊把馬刷放下,“嘿,你這婆子怎麽說話說一半,你倒說說我妹子她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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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哥你也別怪李嬸兒多嘴,你妹子雖然人長得漂亮,可是做起事就有點……”在辛勤勞作的農民眼裏看來,這意思是說漣衣好吃懶做,空有一副臉蛋了。

莊賈是個地道的農民,趕了大半輩子車,種了十幾年地,再疼惜漣衣這個妹子,骨子裏對老婆的定義,跟周圍的人也沒什麽區別,會生孩子、會過日子、對得起老爺們兒,聽幾個婦女這樣說,當場就黑下臉來,覺得十分丢人。

“不是我們故意挑你莊家人的不是,可你妹子做起事來細手細腳的也就算了,可怎麽連一頓飯也做不好?昨天我孩兒他爹路過你家的時候,還看見你妹夫自己縫衣服,你說說,哪個有女人的男人是自己幹這些兒事的,也是你妹夫脾氣好,要是我男人,早就……”李嬸拐一拐洗紗大姐,幾個女人便端着洗好的衣服走了。

小時候家裏窮,三個弟妹都給餓死了,大爹沒辦法才把漣衣送人,自己也是靠給富貴人家種地才活下來,此番與幺妹重聚,他這當大哥的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可這妹子……将馬刷一腳踢到河裏,莊賈牽起馬匹就氣沖沖地往家裏趕……

待莊賈走遠,鬼翎從山坡後走出來,身後跟着剛才的‘洗紗大姐’與‘李嬸兒’,俊俏的臉上笑意見深……

什麽叫天助我也?

聽聞前方不足十裏的地方,季布的軍隊受到另一支秦軍阻擊而滞留了兩天兩夜,我心裏那個奸計得逞啊,這就叫天助我也。

經過幾天的相處,在完全摸清了幾個頭頭的生活習慣、人際交往之後,欽原将送糧大軍中的幾個重要人物及稍懂兵法的人全部換成了羅網的殺手,控制了整支軍隊。

浪費糧食是可恥的,所以她并不打算燒掉這些糧草,當然也不會在裏面下毒,因為這樣太低級了,重要的是毒.藥全被端木蓉搜走了,這種事情要是被其他下屬知道,她以後還怎麽去教學?

即便你千人千面,也只是一人一心。

周夫長急沖沖地過來牽馬,在營地裏轉了幾圈,還是沒找到莊賈,“莊賈去哪兒了?!”

鬼翎表示一天沒見過自家大舅哥了,其他人也表示不曾注意到莊賈在他們的視線裏出現。

介于陳王急着用馬,周夫長也不多做糾纏,在馬棚裏找了一會兒,發現沒一匹适合牽去做陳王坐騎的……最後,自然而然地盯上了鬼翎的馬。

“喲,這馬不錯嘛,牽走了啊~”

鬼翎趕緊不情願地拽拽缰繩,“周夫長,這……”

“這什麽這,你難不成想要你大舅哥挨板子不成?行了行了,這事兒就這麽定了,我也不追究你大舅哥的責任了”見鬼翎恹恹地退了回去,周夫長心滿意足地走了,心想着随便從自己那裏挑一匹好點的馬給陳王,再把鬼翎的良駒弄出去賣了,起碼賺三十兩……

教育了漣衣一天,順便指導她做了一頓晚飯的莊賈,牽着馬回到軍營的時候,已是酉時三刻,見妹夫不在,幾個平日關系不錯的老鄉立即把白天的事告訴了他。

莊賈聽完馬上就坐不住了,本應他這做大哥的照顧親人,怎麽換成兄弟給他收拾爛攤子了?這妹子不争氣也就算了,怎麽連自個兒也……

莊賈越想越窩火,周夫長仗着和陳王副将是親戚,平時占點便宜也就算了,怎麽還欺負到他兄弟頭上了?!“老東西,真以為老子是好欺負的!”說完,便沖出去找周夫長算賬……

看着水裏的魚因為食物而相互厮殺,趙高惬意地嗅着酒香,任胡亥在府中穿來竄去,将欽原房間門檻都踏平了,仍然端着恭敬的笑意,不時提醒胡亥坐下來休息一下。

“欽原到底哪兒去了?!”不必說,胡亥這麽三天兩頭的來串門,定是為了朔公主。

趙高撫平衣擺褶皺,慢悠悠地起身行禮,“皇帝陛下,微臣确實不知她現在身在何處。”

“你既是她夫君,又是她上級,她去哪兒你會不知道?”胡亥一拍石桌,表示我才不信。

俯首躬身,趙高聲音慢悠悠地如同在訴說一件習以為常的事,“內子行事一向很有主見,微臣從來管不住她,尤其是上一次聽從皇帝陛下的吩咐,将她禁足後,微臣就更管不住了。”

胡亥一早便知道贏朔會在秋獵上對付他,不取消秋獵,是想看看嬴朔的态度究竟堅決到何種程度,可又擔心危急關頭不免傷了贏朔,故而吩咐了趙高将欽原禁足,以便嬴朔出事的時候能幫上點忙,可沒想這會兒趙高居然拿這事來敷衍他。

“你這是怪朕令你夫妻不和?!”

“皇帝陛下恕罪,臣下絕無此意,只是內子性情素來怪異,微臣确實不知道她在哪裏,想做什麽,幾時回來……不過,臣已經想辦法通知她回來,還請皇帝陛下稍安勿躁”即便是以臣子的身份回應胡亥,趙高的神情也沒幾分觸怒龍顏恐于降罪的擔憂。

就算知道趙高在敷衍他,他又能如何?

只是他如今貴為皇帝,又怎能允許他人如此輕慢他,轉而一笑,胡亥十分和藹可親地說,“卿家如此盡心盡力,朕心甚慰,近月來前方戰事不斷,卿家辛苦,不如就在家中休沐七日,也好休養身體”意氣揚揚地瞧着趙高,自己就算再無能,也是皇帝,胡亥倒要看看他會做出怎樣咬牙切齒又不得不從的表情。

“謝陛下恩典”奈何趙高淡淡地領旨謝恩,繼而恭送他回宮。

皇帝陛下親自下旨讓趙高休沐七日,趙高便真的什麽也不做的在府中休息起來,就連聽到信手向他報告,欽原那邊遇到了麻煩,他也清閑地喝着白果熬制的稀粥,什麽也不吩咐。

“大人,夫人的房間已收拾幹淨”小斯禀告了趙高,便立即退下,大人好不容易有雅興賞賞夫人院中的景致,他們可不敢破壞。

欽原的規矩,府中仆人沒一個不遵守,只是因這段時間胡亥隔三差五來找人,每次來都要去欽原的房間看看,不免帶進些粉塵,下人進去的次數才多了些。

趙高坐在欽原的院子裏,朝屋裏望去,對比自己屋裏那些價值不菲的東西,她房間裏的陳設倒是簡單得像一個寄居客的暫避之地,床鋪、櫃子、長案……從她住進來,除了院子裏的銀杏樹,這裏的東西一樣也沒變……滑下的衣袖蓋住泛起紅疹的手。

這樣的話,到了必要時舍棄它,也無大礙……趙高離開欽原院子的時候,銀杏樹落的僅剩孤零零的枝丫,卻不想最後一片銀杏葉落在了趙高遺忘的杯中……

農民所求的不過是一頓溫飽,在跟随勝七起義獲得了一點點利益後,便有了惰性,随着作戰時間越長,真正能為戰争付出的人越來越少,秦軍與起義軍的焦灼局勢漸有向章邯傾斜的趨勢。

而季布的援軍,還沒有向陳縣進發的跡象。

士農工商,士之所以排在農前面,也不乏道理。

相比沿路所見的起義軍逃兵,季布押糧大軍的軍容和凝聚力都要高了許多,而當季布站在高臺之上訓示全軍的時候,又覺得這樣的将才,簡直不是我們這種段位的人能比的。

只不過,在他訓示的過程中,出現了一點小小的問題。

“沒想到在毫無功力的情況下,你居然能除掉我軍中這麽多人”是的,這個小小的問題就是我被捉了,此時此刻,帥小夥正在友好的審問我。

就算被人吊起來打,亦溫柔淺笑之,“大兄弟,你最好一輩子跟在季布身邊,須臾也不要離開”羅網殺手背叛羅網不是什麽新鮮事,只不過這次被背叛的對象是我而已,一個多年潛伏在外的絕字號殺手,就這麽把我給賣了。

欽原的手段,這名絕字號殺手再清楚不過了,簡直是羅網高階殘忍度的代表性人物,不過,沒有武力的欽原,可就大不相同了。

“請閣下先行回避”季布很禮貌地把那名絕字號殺手和其他人都請了下去,顯然想問點不該問的問題。

“季先生覺得在下有什麽弱點嗎?”

季布打量一眼裝扮得男女都辨認不出的欽原,沒了剛開始知道羅網誘騙漣衣的沖動,“沒有。”

“那你覺得羅網,又或者羅網的死對頭……比如說影密衛,會因為我放棄這次行動?”真誠地向他抛出這個問題,幸好那絕字號殺手并不知道鬼翎在哪裏,否則還真是輸定了。

既然前有秦軍阻擋,後有羅網搗亂,季布也不急在這一刻突圍了,“別說是趙高,就是逃走的十七個殺手,也絕不會回來救你。”

“那季先生留着我還有什麽用呢?”外面要殺我的呼聲可是很高呀,像你這樣的親民将軍,不應該順從民意?

季布順其自然地一轉身,留給欽原一個能迷倒千軍萬馬的背影,“交給墨家,廢你武功,終.身.監.禁”季布側着臉掃到欽原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動容。

“……”無法想象一個患有躁動症的人被捆縛了手腳,是一種怎樣的抓耳撓腮。

季布噙着微笑,似乎已經感受到欽原在想象那種精神上的無盡折磨了……

欽原苦笑,“喝,無奈啊~”搖頭嘆息之後,既然連死亡都不給我選,那還是不要去墨家了,“好吧,你贏了,我招。”

季布回過身來,見欽原一臉釋然輕松,“請說”……

不是所有的變數都能夠預估在內,不是所有的人性都可以推算得毫無錯漏,真正的智者,是無論形勢如何發展,皆可及時應對。

鬼翎趕到周夫長營帳的時候,莊賈和幾個農民兄弟正好把周夫長狠揍了一頓,可沒一會兒,他們就被陳王副将給綁了起來,美其名曰,“以下犯上,擾亂軍心。”

莊賈雖不是什麽大官,卻是陳王的車夫,若輕易殺了莊賈,事後問起來,周副将、周夫長也不好交代,況且這種時候,想找個知根知底的人給陳王駕車,還真有難度。

不過,因為觊觎漣衣的美色,周家兄弟将并沒有馬上放人,而是讓被抓的農民兄弟的婆子們,給漣衣說媒去了,結果可想而知,漣衣拒絕了,并且被那些婆子臭罵了一頓。

這種時候,身為‘妹夫’,還一本正經說過要保護漣衣一輩子的鬼翎,自然要盡力跟惡勢力作鬥争才行。

所以,按鬼翎的說法,周夫長周副将果然在小樹林外的石板下找到了一袋銀子。

周夫長兩眼發直地捧着銀子,瞬間就忘了要把漣衣搞到手的心思,“沒想到小王兄弟居然有這麽多積蓄,啧啧~”

“之前是我的不對,還請周大哥原諒,放了我哥和其他幾位兄弟。”

“小王”

“小王”……農民兄弟們無奈愧疚的聲音裏透着對鬼翎的深深感激,就連莊賈心裏也在想,他妹夫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從周夫長那裏被放回來,家眷們趕緊來探望,李嬸兒關心完自家男人也順道關心了一下鬼翎,“小王,你沒事吧?”

被周副将他們抓的時候,鬼翎為了保護其他人,‘很明顯’的負傷了,“無事,幾位大哥沒事就好,咳咳……”說兩句就吐血,鬼翎臉色蒼白的能把自己吓一跳。

漣衣燒了熱水端進來,正準備為大家清洗傷口,就被一個婦女沒好氣地搶了過去,“我自個兒的男人自己會照顧,用不着你這狐貍精……”

“臭娘們兒,還不過來!”此婦女正是被迫去給漣衣說媒并把她臭罵了一頓的人之一,雖然看在莊賈的面上,婦女們的男人不讓她們再多說什麽,可沒一個人給漣衣好臉色看。

包括莊賈在內,也有些生氣,“你們怎麽知道我們今天會被放出來?”莊賈記得,為了不讓女人們擔心,告訴過其他人不要通知她們。

不要指望長期受到欺壓的人會有多高的素質,尤其是在不良情緒相互傳染的時候,特別是不講理的女人。

“喲~還不是多虧老哥養了個好妹子……哎呦”洗紗大姐被自個兒男人一拐,陰陽怪氣地改了改口風,瞪了漣衣一眼,“孩兒他爹,我們可沒人送錢送糧帶口信,還是回家去吃野菜吧……”

莊賈悶悶地看了漣衣一眼,什麽也不說的和鬼翎一起回了家,一回到家,二話不說地杵着拐杖去了漣衣的房間,進去一翻開漣衣的被子,發現枕頭底下果然有一片黃金花瓣。

“你個臭不要臉的!”舉起拐杖就往漣衣身上打,無奈一瘸一拐地速度太慢,還是被鬼翎擋下了。

“小王你給我讓開,我今天不教訓教訓她,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麽丢人!”

鬼翎抱住莊賈不放,“大哥,漣衣不是這樣的人,你有傷在身,就不要再動氣了。”

……省略一千字發自肺腑的勸解。

莊賈掄着掄着沒打到漣衣,便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你看看,看看人家是怎麽對你的,你……你……你這個臭丫頭啊!”

看着莊賈抱頭痛哭夠了,漣衣冷靜地将莊賈從地上扶起來,“大哥,那些事我不會做,你先休……”在莊賈把黃金花瓣拿出來的時候,漣衣靜默了。

“那好,你告訴大哥,這是什麽?!”拿着黃金花瓣,莊賈失望極了,顫抖地指着鬼翎,“以前你什麽生活,大哥不管,可你既然跟了人家,怎麽還……唉……”莊賈氣得連連嘆氣,一直念着對不住鬼翎……

此事過後,鬼翎、漣衣、莊賈三人仍住在一起,鬼翎雖然什麽也沒說,可莊賈及被他所救的幾個農民兄弟都覺得對不住他。

于是,就算鬼翎在做雜務的日常中犯了錯,大家也想方設法地幫着遮掩過去,同時,莊賈開始讓鬼翎跟他一起管理陳王的馬車,漸漸地說一些陳王的習慣給他聽,心想着将來若他得了陳王賞識,出人頭地,也算對得起這個兄弟了。

至于隐隐約約生出懷疑态度的漣衣?

呵,遲早的事而已。

他的目标,從頭到尾只是陳王勝七。

霜降之後,天氣越發寒涼,揉揉太陽穴,被扔在軍營裏好幾天,雖說給了我一定的活動範圍,可是這走兩步就嘩嘩作響的鐐铐聲實在是讓人動也不想動。

打個哈欠,帥小夥每天忙得焦頭爛額,還不忘記給我送晚飯,真是心地善良,“放心吧,他不會對你家漣衣怎麽樣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對她才沒興趣”這話連我都不信~

“因為你的情報,将士們離陳縣只有兩個時辰的路程了”看欽原用木條叉了個菜窩頭吃地津津有味,季布覺得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洩漏情報的下場。

耐心等欽原吃完飯,季布開始利用手裏有限的資源,“用你的性命換漣衣的性命,如何?”

“這話對我說沒用”欽原笑一笑,拖着鐵鏈回牢房去睡覺,帥小夥一臉真誠的模樣,讓人十分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當過小偷,簡直真誠到讓人想以誠相待了有沒有?

可惜,我确實不知道鬼翎現在走到哪一步了,若漣衣已經給他犧牲掉了,我能有什麽辦法?無奈攤手。

只不過兩個時辰後,這樣的交換條件還能不能成立,就不一定了。

連番的攻擊下,秦軍的抛石器已在陳縣的城牆上砸出了四五個窟窿,潛伏進軍營的羅網殺手開始與秦軍裏應外合,在起義軍中大勢殺戮。

細铩與封妖等十來名殺手掃清道路上的障礙後,鬼翎趕緊去找莊賈,沒有他的話,恐怕無法接近勝七……

鬼翎的布局二

方圓百裏的生機都被起義軍與秦軍這一戰的硝煙所掩蓋,西風南風卷起漫天黃沙,也越不過這場紅火,酷似當年的滅國之戰,那被大火所吞噬的肮髒韓國,再一次以別樣的形式在衛莊眼中重現。

“衛莊大人”浮光站在衛莊身後,體會到他的心念意志和十年前相比沒有任何變化,不禁覺得這十年為報答韓非的救命之恩而替他們進入陰陽家潛伏,是值得的。

一縷微風動,鯊齒快到連出鞘聲都無人察覺……白鳳的第一百次嘗試,還是一樣,鯊齒的劍鋒從白鳳的脖子上拿開,“去吧。”

微微一笑,瞧着衛莊身後的浮光,雖然是第一次見她,可只需一眼,就能确定這的确是流沙的人,飄出一片白羽,白鳳提起浮光就往山下季布的軍營中飛去……

戰火連天中,終于有人沖進了關押欽原的牢房,“噌噌”兩下,鐐铐便被劃開,面對羽刃,這破玩意兒跟豆腐渣沒兩樣。

“快點”出去防守,白鳳肯給浮光的時間并不多。

少女臉老人心,當初如果不是因為迷信而留下浮光,現在就不會有這些好事了,真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啊~

“開始吧”盤腿坐好,仍由浮光擺布……

将欽原身上的最後一根銀針拔.出.來,洗淨雙手,擦幹額頭上的汗水,浮光有些驚異,“你怎麽一點也不意外?”

“心照不宣而已”扭扭脖子,做做伸展運動,這副筋骨總算活過來了,從牢房走出去,白鳳也剛好進來帶浮光回去。

當初星魂被東皇太一封住陰陽術,浮光護着他一起跳入大海逃生,墨玉麒麟傳來消息,讓反秦聯盟去截殺星魂,我在羅網同仁的幫助下,先一步找到了星魂,可在我放星魂浮光離開之後呢?

流沙的本領不是吹牛吹出來的,墨家隐秘據點都能發現的流沙,怎麽會發現不了兩個普通人?而浮光和星魂最後都活着,只能說明流沙放了他們,又或者……當時流沙根本沒有去找這兩個人。

以浮光當時的狀态,除了是流沙的一員,沒有其他理由能讓流沙放過了。

鬼翎飛奔到馬棚的時候,只見陳王常用的馬車,卻不見莊賈其人,還有一個為了找黃金花瓣而來不及離開的漣衣。

看來是她勸說莊賈提前走了,“很好~你猜到了”一步步逼近漣衣,事到如今,也不用再裝了。

捏緊手中的黃金花瓣,若不是因為這個,恐怕她至今都不會相信這個人給她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居然……”

拽過漣衣的胳膊向帳外走,終于不用再裝溫柔了!用力把人甩出去,随之而來的細铩立即拿住甩出來的人,“勝七已在莊賈駕駛的戰車中。”

一陣心悸湧上來,“我的天,毫厘之差啊!”趕緊去戰場,只能硬碰硬了……

“你……”季布眉頭一皺,側身避開,以免身後的長矛再次碰到欽原劍砍出的傷口。

将劍從背叛我的絕字號殺手的咽喉中拔.出,順便一蹬,借力前躍,追擊退開的季布。

季布長劍一擋一揮,欽原一個全旋,便到了地上,向左一劍砍落一人,奪馬騎上;欽原上馬後立即後彎腰,避開季布射過來的一箭,一眨眼,季布已經向陳縣的城門靠近了不少;戰火彌漫中可見鬼翎上了勝七的車駕,車夫似乎從馬車上滾了下來……

鬼翎,羅網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天字號刺客。

“不錯~”很顯然,這次的對手很對勝七的胃口。

不過對勝七胃口的下場就是,連續激蕩的劍氣,殺得鬼翎退無可退,還要防禦起義軍将士的攻擊,而莊賈已經抱頭滾得很遠……

巨闕的劍氣顯然要比任何一把劍所發出的氣勢都要廣闊,因此,勝七在對敵時不需要過多的防禦,就能擁有一層屏障,而羅網的殺手在這一方面顯然不足……無奈,我沒有更多的實力在拖住季布的同時,還能幫到鬼翎,所以,鬼翎,願天神保佑你……

“呼……”連續幾次攔下季布後,欽原的體力有點跟不上了,不過季布比她更糟糕,戰場上不比單打獨鬥,他既要統籌全局,又要沖鋒陷陣,還要防備欽原突襲,此刻,已是汗如雨下。

“咔”巨闕以雷霆萬鈞之勢砍下來的時候,鬼翎用劍架住劍刃直接被壓制到單膝跪地,根本騰不出多餘的力氣發起反擊……

“哧”一股熟悉的劍氣襲來的時候,巨闕威力撤去大半之時,勝七左肩也被人刺透……

“莊,賈?”

配合鬼翎演了他一段時間大舅哥的人,冷冷地回答,“退下”随即雙眼緊緊凝視着勝七。

正在鬼翎愣神之際,從他背後沖上來幾個士兵……

欽原嚓嚓幾劍,準備向鬼翎下黑手的士兵全倒下。

以為是其他人多事的鬼翎想也不想地鄙視一眼,“有病啊!”

“你罵誰?!”看鬼翎被巨闕壓制,欽原奮力擊退季布,殺來援助,沒想到剛看到鬼翎就被他罵了,早知道讓巨闕砍了你!

趕緊與欽原背對背相互防禦殺敵,“別扯了,你看那人的劍法是不是很熟?”

聽鬼翎這麽一說,我趕緊一看車夫扮相的某人,一招一式都在克制巨闕的攻勢,這明明就是……“咣”一劍蕩去季布的劍,“別讓任何人靠近戰車”……

“噹”的一聲,随着巨闕落地的沉重之聲,勝七的胸膛終被穿透,“大哥,這把劍的滋味兒如何?”

“呵……”低頭看見胸膛上的劍,勝七無所謂地笑了,這場本就為他人做嫁衣的戰争終于……在自己弟弟手中結束……

驚鲵飛身遁去,勝七戰死沙場,為自己的車夫‘莊賈’所殺。

“死了?”再次靠近欽原,鬼翎恍然大悟地說,“我就說他剛剛滾過去的時候,怎麽沒被踩死,原來……”

欽原立即制止鬼翎,“慎言,走了”他們的任務是讓勝七死,其他的不管。

主帥一死,其他的自然就好辦了,秦軍士氣大漲,一鼓作氣與外圍的章邯大軍融合,殺得起義軍七零八落,季布亦是節節敗退,不得不撤。

一出陳縣,羅網殺手趕緊分頭離開,欽原和鬼翎一隊,行至南面山頭,方才停下。

“嘶啦……”

鬼翎馬上捂住自己的大腿,一副驚魂失措且小嬌羞的樣子看着我,是以為我要鋸掉他的腿還是要調戲他?

退開,站得遠些,“現在不處理,以後絕對殘廢。”

望着欽原同一水平的眼神,鬼翎發現自己确實想多了,正經道,“季布最多兩刻鐘就會追上,前輩盡力而為就可”随即把手放開,露出膝蓋。

将鬼翎的褲子撕得再開些,他右腿膝蓋骨下的胫骨碎得厲害,就連旁側腓骨也有多處損傷,所幸鬼翎很聰明,将大部分的力道都卸到地面,膝蓋骨沒事,否則就要學孫膑了。

“那個莊賈,是?”鬼翎試探性地問道,自己一向話多,改不了啊~

欽原白了鬼翎一眼,搖搖頭頗為無奈,“驚鲵。”

鬼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知道是不疼,還是不敢看,總之他的眼神一直在望天。

“還是太弱、太年輕”待欽原處理好傷口,鬼翎低頭看着自己的傷腿,如果沒有驚鲵前輩那一劍,自己是不是不死也殘廢?

“我去!你爺爺的鬼翎,如果沒有你吸引注意力,我防守,驚鲵也不會那麽容易得手好不好,你已經很不錯了好不好,沒見過我都不敢去跟勝七過招麽?”

鬼翎本就有點小憂傷,被欽原一罵,不服了,“哎,你怎麽罵人呢?你還講不講理!再說了,人家連名劍也沒用,很明顯比我厲害很多啊~”

……省略争吵細節……

欽原較真兒了,“呵呵~你的意思是我對付一個季布就手忙腳亂,很爛咯……”

“咻咻……”兩片黃金牡丹花瓣飛來,正在争吵的兩人被包圍了。

欽原鬼翎對看一眼,機械地轉過頭看着季布,不約而同地問,“這麽快就兩刻鐘吶?”

人生就是這樣,夜路走多了,自然會摔溝裏。

黃金牡丹的威力明顯小了很多,季布傷的這樣重,居然還能強撐着追過來,看來他是真的很重視漣衣,既然漣衣已經沒用了……看看鬼翎的傷腿,想想自己現在的實力,計算一下氣息不穩的季布及周圍的殘兵敗将……

“硬拼,漣衣的關押點,你選哪個?”數了數季布身上的傷口,至少三處急需處理。

突然,盜跖帶領百餘名墨家弟子打西面而來,頃刻間長了季布志氣,滅了我和鬼翎的威風。

季布長劍一指,大有現在就要砍了鬼翎的意思,“硬拼,親自帶我去找漣衣,你選哪個?”

“……”望着季布的雙眼,鬼翎淡而不邪地笑着,季布的劍近一分,鬼翎眼中的堅決就更深一分,兩個男人就這樣對峙着……直到欽原提劍準備同歸于盡的時候,鬼翎忽然不笑了。

鬼翎背着手,老氣橫秋地對我說,“欽原前輩,我選二。”

我長舒一口氣,還以為自己現在就要斷氣,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沒事沒事,做人就要能屈能伸,千萬不要氣餒~”這不安慰還好,一安慰鬼翎直接開啓了靜音模式……

用蜘蛛通知細铩和封妖先走,季布他們到的時候,果然只剩差點被溺死在水缸裏的漣衣,而外面,章邯正在進行剿滅叛軍後的戰場清掃。

“咳咳……季大哥……”

見漣衣醒了,季布覺得總算有件好事了,也不過問她之前發生的事,“這是端木姑娘準備的湯藥,喝了吧。”

乖乖喝了藥,季布出去的時候,漣衣還是忍不住問起了鬼翎……

被一百多份仇恨包圍着,暫時栖身的山洞顯得特別狹窄,尤其是他們準備上來給我們一點顏色瞧瞧的時候,鬼翎笑得比十個星魂還要輕蔑,于是乎他們就只能選擇從各個角落無死角的監視我們。

而盜跖他們礙于山洞裏還有很多人,實在不願意再有無辜的生命死在我們手裏,以至于,到現在都沒人敢上來給我們點個穴、上個手铐腳鐐什麽的……

“她要見你”季布從山洞深處過來,心中雖然苦澀,卻也不想違了漣衣心願。

欽原架起鬼翎就往山洞深處走,季布顯然不想她讓進去,“羅網殺手什麽時候會擔心同伴的安危了?”

“唇亡齒寒,再者,将軍就不擔心鬼翎會對漣衣怎麽樣?”繼續架着鬼翎往山洞裏走,留在這裏一天一夜了,除了漣衣,他們應該還在等更加重要的東西,必須想辦法離開才行。

季布想了想,趕緊進去。

盜跖順順剛洗的頭發,“這麽說,那我也去~”

端木蓉無言以對地看病去……

本來我想着這麽多人在場,漣衣起碼也要醞釀一下再說,那曉得鬼翎直接丢開我這人形拐杖,單腿跳啊,跳啊地跳過去……要不是跟他一夥兒的,我一定得笑出來。

跳到漣衣身邊,鬼翎眼中沒有半分情意,“別這副哭哭啼啼的樣子,我看了惡心。”

鬼翎話音剛落,季布就沖過去了,欽原立馬拔劍相對,低聲提醒鬼翎,現在的形式對他們不利,盡量好好說話。

這不提醒還好,一提醒鬼翎說的更過分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你可有半分損傷?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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