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升學（三）
綱吉擡頭看着鏡中的自己，面無表情。
‘怎麽了，突然就跑出來？’
綱吉舒了一口氣，輕聲喃喃‘沒事，只是有些不明白吧了’
‘什麽不明白？’
綱吉微笑‘總會明白的，只不過明白不代表接受。’
迷惑的澤田‘……’
綱吉的嘴角微微彎起‘有時候你真的挺可愛的啊。’
澤田臉騰的一下紅了，看見綱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笑的戲谑頓時嘴角抽啊抽，無奈‘你要不要這麽惡劣。’
綱吉無辜的笑，只是在怎麽裝的無辜，那雙深藏着無數東西的眼眸也不可能變回單純。
心中有些不安，希望只是他的錯覺。
綱吉走上樓梯，回到房間裏，山本正在做題，眼神看着卷子有一些漫不經心。
綱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拿起筆開始寫。
山本看了綱吉一眼，黑色的眸子中明明沒有情緒，卻能讓人感受到他的焦慮。
“……啊綱”
綱吉擡頭微笑，：“嗯，什麽？”
山本沉默，似乎連說話都變的有些困難：“為什麽要這樣笑？”
綱吉愕然：“我……”
山本打斷綱吉的話,有些委屈的道：“我能感覺的到，啊綱對我是不同的，只有對我笑的時候，啊綱的笑容才是真心的，平時啊綱的笑，……很假，就像是戴在臉上的一個面具一樣。”
綱吉：“……”
房間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綱吉習慣性挂在嘴邊的笑容消失。
‘……若，若言？’
‘……’
山本略感到不安：“啊綱？”
綱吉輕嘆：“山本有什麽事在瞞我嗎？”
山本臉上有一些不自在，不過馬上有消失了，他打着哈哈：“沒有啊，我怎麽會瞞着啊綱呢，為什麽要這樣想？”
綱吉看着山本，棕眸的溫柔有一瞬間化為了烏有不過馬上恢複了正常，沒有人察覺就是了，山本還只是一個少年，他畢竟活了那麽多年，還是在那樣的環境下，這麽多年積累下強大的閱歷不是擺設，山本有事瞞着他，不過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
希望只是他的錯覺。
這樣對誰都好，上一世絕對不能重演，那樣尴尬又糾結的境地他絕對不要在來一遍啊豈可修，為什麽悲劇的總是他，他招誰惹誰了。
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傳來，随着敲門聲，那溫柔純粹有活力的聲音也透過門傳了進來：“綱君和山本君，吃飯了哦。”
聲音打破了房間內的僵局，讓氣氛得到了緩解。
“知道了媽媽，我和山本馬上下去。”
綱吉先移開了視線，無奈的先退讓，溫和又無害的微笑又從新回到了他的臉上，明明和剛才相同的微笑在山本的眼裏卻截然不同。
山本心中一喜，開心的摟住了綱吉。
綱吉身體一僵，臉色變成青菜色：“……放開。”
“啊綱不可以在對我生氣。”山本依然抱着綱吉，光明正大的吃豆腐，怎麽看怎麽像撒嬌的把頭放在了綱吉的肩膀上。
你是哪個星球來的生物，你是山本嗎你是山本嗎（無限循環），眼前這個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在撒嬌的家夥絕逼不是山本吧，綱吉驚栗了，要知道他原來那個世界的山本可是黑得一塌糊塗，看似天然卻在某些事上隐隐強勢的連他也無奈退讓。
“我答應你，可以放開了嗎？”綱吉溫和的說道，棕色眼眸有着不明顯的流光，像是在審視和懷念着什麽。
山本嘻嘻哈哈的放開了綱吉，兩人對視一笑。
剛才的争執好像從未發生，但綱吉知道，他不可能當作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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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對于守護者總是不同的，他是太空，包容一切同時也吞噬一切，他和白蘭不同，他的性格偏向溫和，但這份溫和卻在常年的黑暗洗禮中變得淩厲。
不過他在小心影藏着自己的改變，對于長大和漸漸成熟的同伴依舊溫柔如常，作為首領的他比守護者要接觸到更多的黑暗同時也面臨着更為巨大的壓力。
曾經猶豫過，不過那已經變成過去式了，現在的他已經變了，改變的越來越不像他自己。
為了守護，為了他所珍惜的一切，他拿起了屠刀，麻木又殘酷的除掉一個又一個的敵對家族，他變得強勢，家族中的長老違背他的越來越少，彭格列真正的變成了他的一言堂。
他卻始終感到不安和痛苦……
一雙染滿鮮血的手和一個罪惡的靈魂。
這樣的他已經變得不在熟悉，每天起來鏡子中那個眼神陌生的男子是他，卻不是他，以前的他是什麽樣的，早就被他忘到不知道那個角落裏去了。
綱雙手撐在桌子上，溫和的眼眸看着奈奈手中的衣服有些糾結：“媽媽，這些是……”
奈奈興奮的說道：“是祭典的衣服哦，媽媽特意買的呢，山本君的也有哦。”
綱吉溫和的微笑有些僵硬。
可是這是女裝啊媽媽……
綱吉語氣堅定不容拒絕：“……我拒絕穿這件衣服。”
奈奈不滿的看着微笑溫和卻隐含拒絕的綱吉，期期艾艾的眼神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綱吉卻不為所動，自顧自的吃着飯。
綱吉瞄了山本一眼，山本笑哈哈的接過綱吉踢過來的皮球：“其實不一定要穿女裝啊，那個有幾套男裝也很漂亮。”
奈奈失落了一陣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專心的去跳幾件好看男式的祭典和服去了。
綱吉微不可查的輕嘆，雖然有些對不起媽媽，不過扮女裝什麽的，他可是一個有自尊的男人，雖然目前身體年齡和心理年齡成反比。
山本失笑：“綱吉的媽媽真有趣。”
綱吉吐槽：“是有趣過頭了。”
山本眼神把綱吉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眯眼認真說：“其實，綱吉你如果換上女裝的話，會比女孩子還要漂亮吧。”
綱吉手一頓，風中淩亂中~~
這是調戲吧這是調戲吧調戲吧調戲吧調戲吧調戲吧調戲吧調戲吧調戲吧（by無限循環）
綱吉選得是一條玫蘭的碟紋和服，蝴蝶在衣服上躍動似乎要飛出黑色的底面，暗藍和紋金色勾勒的蝴蝶纏繞在腰圍，綱吉眼神冷淡帶着冰冷，溫和卻在山本和奈奈出現時浮現在嘴角，反差對比更顯現出一種瑰麗的美感。
奈奈毫不疑問被綱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穿出來驚心動魄的效果給震撼到了。
捂着臉像是花癡的小女孩一樣興奮的抱着剩下的幾套尖叫：“綱君果然是最棒的了，不愧是我的孩子。”
綱吉揮手，寬大的袖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綱吉看着明顯興致高漲的奈奈媽媽，不禁莞爾，嘴角的笑意多了幾分。
不過他還沒有忘了旁邊這位：“媽媽也幫山本選一件吧，山本的話穿起來一定比我更帥氣。”
于是，奈奈媽媽乃去倉庫翻衣服了。
身後看熱鬧的山本也被鎮住了，頓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從綱吉的身後走進，抓住了綱吉的胳膊。
看着鏡中中自己身後的山本，綱吉挑眉有些疑問。
綱吉道：“怎樣？我穿起來還不錯吧。”
山本靠近，幫綱吉理了理衣角：“……很好看。”
真的好看嗎？綱吉看着鏡中看起來沉默的棕發少年，少年的個子比起同年人來說有些高，因為綱吉每天都會給自己特殊的訓練以便不會讓自己的身手生疏倒退，所以這幾個月身高漲了一大截。
半颌的眼眸看起來有些生冷，不過因為嘴角溫和的笑讓整個人憑空多了一種類似儒雅的淡然氣質。
纖細的身材即使穿上和服也依然顯得偏瘦，和服有些過長，輕輕的拖在了地上。
山本道：“我以後取啊綱做新娘好不好？”
聽到山本這句話的綱吉，腦袋死機了半秒後才後知後覺的理解了意思，他傻眼了。
山本你确定你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我理解的那樣？
綱吉慢了半拍才回答：“你用什麽當聘禮？”
等等，他這回答好象也不對。
山本一愣，笑着回答：“我的全部。”
堅定而認真。
不過他一直都這樣，讓人辨別不出真假，應該是真的，因為山本這個人從來都不會說謊。
綱吉明顯打趣語氣：“我取，你嫁？”
山本笑了，開心的：“好啊，我嫁給啊綱，只要啊綱能接受我。”
好像話題越來越不對勁了，拐到了一個奇妙的點上，似乎只要輕輕的一下，兩個人心中都無比清晰的感情就會被捅破，坦露在對方的面前。
山本心跳的劇烈，他害怕聽到明顯的回避，害怕被拒絕，又期待着一個答案，這種強烈而又熱切的願望讓他感到迷惘的同時本能的向喜歡之人靠近。
山本不明白這是什麽樣的感情，綱吉卻分辨的出來。
綱吉心底一沉，有些想要回避逃離這一切，不過他知道他不能，還很又可能給山本帶來傷害。
綱吉道：“我很喜歡山本，不過我們這麽小就談婚論嫁會不會太早了。”
山本：“……”
為什麽感覺心中一喜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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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上，一身瑰麗藍色暗金和服的綱吉和同樣出衆的山本跟在身穿淺紅色和服的奈奈媽媽身後，走在祭典的神社上。
一樓上形形□□的人物在走着，旁邊還有各種各樣的小玩意擺攤的地方。
綱吉受着路人打量的眼光，淡定自若的扯了扯奈奈的後衣角，說：“我想吃章魚燒。”
奈奈順着綱吉的目光看去，頓時不由得露出了包容又溫柔的微笑，綱吉自從幾個月前就變得更堅強優秀了，某些時候讓他這個做媽媽的也感到有些挫敗，今天終于能像小孩子那樣問着媽媽罵章魚燒了，這讓她沉寂了幾個月的心又活躍了起來。
奈奈說：“綱吉等一下，媽媽去賣給你。”
山本不自然的動了動，抓住了綱吉的袖子，有些語氣古怪的道：“綱，你覺不覺得，這些人看我們的眼神好怪？”
綱吉眼神看向周圍或光明正大或自以為隐秘打量着他們的各種視線，縮在袖子中的手習慣性的握了握，他不在意的勾起嘴角，笑眯眯說：“mama，無視就好。”
就長相而言，山本和綱吉都是很出衆的一類，更別說打扮之後了，由于上輩子這種情況太多了，所以綱吉顯得無比的蛋定。再說，任誰在別人的注視在走過幾十年，不淡定也變成淡定了。
這時，一陣鈴聲傳來，不過在嘈雜的聲音下變得很微弱，靠着比常人敏銳的聽覺，綱吉聽到了。
看了山本一眼，确定不是山本身上傳來的，綱吉把注意轉移到自己身上，然後從袖子中的斷層中把手機拿出來，手機平面是亮着，上面跳動着一個綱吉熟悉的名字。
京男。
自從上一次籃球事件和溫泉之後，兩人的關系就好了起來，已經到了稱兄稱弟的地步了，因為正好有一段路順路，所以放學後就一起走，加上山本，三個人也常常一起補作業，靠着這份交情，綱吉和京男維持着正常的關系。
直到一次京男被初中的幾個大男生圍着打的時候，綱吉覺得是認識的人不幫一下說不過去，和京男一起把人打跑了之後，關系才漸漸鐵了起來，然後他在京男的眼裏被打上了好兄弟的标簽，和山本一起，三人常常出入一起，被學校的人戲稱為‘三人組’。
不過大概幾個星期後京男就去m國了，說是家中出了什麽事，之後的一個月聯系就斷了，漸漸的綱吉也把這件事淡忘了。
綱吉微愣，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了之後接通了電話。
綱吉說：“京男？”
另一邊響起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是我。”
敏感的察覺到不對勁，比起從前京男變得有些沉默，語氣也好像很疲憊的樣子，但又似乎只是他的錯覺。
綱吉有些遲疑：“你怎樣？還好嗎？”
電話另一邊沉默，片刻後，京男的聲音才傳來，他說：“……我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