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效忠于你

魔都有難,自顧不暇。毫無疑問,這是最好的解釋。空諸慢慢皺眉,這意料之外的消息,可能要打亂了她們的全部計劃了。

“你要怎麽證明這件事情 ,讓我們相信你所說的都是真的?”時桑問道。

“我沒有證據。你若是覺得我說的是真的,那它自然就是真的;但倘若你們若是覺得我所說的全是假的,那你們也就不需要聽我再說下去了。”

性空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她們要是相信他所說的,讓他繼續說下去,那就證明了這條消息比較重要,足以換回他的性命。他相信這二人雖然算不得什麽好人,但一言九鼎還是能做到的。畢竟要讓他不能把話說出來,除了讓他成為死人外,還是有很多其他的法子的。只是殺死他是最方便也是最可靠的一種方法了。如果她們不相信他所說,他最後的底牌也沒了,他便只能将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裏,帶它去往地下。至于這個秘密在以後會給她們帶來什麽影響,就不關他一個死人什麽事情了。

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眼神相對,都能讀懂彼此的想法。這個消息确實重要,若是魔都真的出了什麽意外,那對她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你說吧。”空諸緩緩道。

性空輕輕吐出一口氣,一顆吊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魔都裏不知為何出現了一種瘟疫,被瘟疫感染的人會變得暴躁易怒,力大無窮,瘋狂的攻擊他人。而只要被病人咬到的人,也會感染這種瘟疫。現在整個魔都都完全亂成一團了,大臣們縮在家裏,哪都不敢去。禦醫對這種病完全沒有辦法,甚至有好多在察看病人的時候也被咬傷。魔都內所有的軍隊都被調守皇宮,守衛宮門。聽說就連皇宮內也有不少人被咬傷,不過都被皇帝派人在第一時間給弄死了。”

“現在這樣的時節,又不是正值盛夏,怎麽可能會出現傳染的瘟疫?是有人投毒吧?”空諸臉色陰沉。魔都出事雖然方便她們行事,但若是如此大面積的傳染就另當別論了。她可不想她千辛萬苦取得了兵權,攻退了敵人,回到魔都之後,看見的是一座死城。倘若這瘟疫再不止住,說不定不只是魔都,一旦蔓延開來,整個大昌的人都會感染上這種鬼東西。

“是一種屍毒,這種屍毒很厲害,不但傳染性極強,還會讓人喪失神智,最後成為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怪物。這種東西上古時候也出現過。然而上古傳承下來的也就只有我們這兩個宗族,而根據族譜記載,亡靈術士一脈擅毒,如此想來,這應該又是他們搞出來的事情了。雖然南疆這十三座城池全部封閉,不過我敢保證,這個消息絕對可靠。”

“他們想讓所有人都成為他們的傀儡嗎?”除了這個原因,時桑實在是想不出來他們這樣做,會對他們有什麽好處了。

世人在乎的不過是權財二字,倘若消滅大昌皇室,擊潰軍隊,建立一個新王朝,達到權利的頂峰是他們的目的,那麽讓大昌的居民感染屍毒,失去理智,瘋狂四處攻擊他人,傳播毒素對他們又有什麽好處?

一個新王朝的建立需要的是民心、大部分百姓的推崇和寬仁的政策。而不是一群什麽都不懂得、只知道聽從命令的傀儡,或者是被屍毒感染、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野獸。他們可以是最好的戰士,卻不能成為最好的商人,最好的農民,最好的官員。

除非他們想要的并不是這些。空諸有些頭痛,在城牆上時她就說過這樣的話。之前她們一直以為,只要來到南疆,所有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了。卻完全沒想到,問題不但沒有解決,卻反而越積越多。這個本就神秘的亡靈術士一族,反倒叫她們越來越看不透了。

“怎麽樣?這個消息你們滿意嗎?”性空道。問這話的同時,他心底也隐約泛起了一抹緊張。到底是事關生命的決定,他還真怕這二人不顧一切對他下手。

空諸揉了揉眉心,似笑非笑:“是很滿意,不過……”她刻意的頓了頓,慢吞吞的說道:“比起這個消息來,我們更在意你知道的那個不該知道的消息。”要放過他一命真的很簡單,可是放了他之後,他會不會仍然保守這個秘密,這可不一定了。

性空也是預言師一族的族人,他肯定明白失落之瞳對她們有多大的用處。那麽龐大的力量,空諸不可能就這麽吸收完畢,難道他就不會起觊觎之心嗎?甚至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他只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自然有無窮無盡的人前來找她們的麻煩。他只要悄悄跟在她們身後,坐收漁利就可以了。

“……你們是想要毀諾嗎?”性空說不上來自己此刻心裏是種什麽感覺,有些意外,有些憤怒和絕望,也似乎早就想到她的答案會是這樣。然而心底仍然還是抱有那麽一絲可憐的僥幸,他的大仇還未報,他不想現在就死去。說白了,他就是在賭罷了,賭她二人會信守承諾,不過結果很顯然,他賭輸了。

“你們也都知道,契約有一種,名為主仆契約。”他狠狠咬牙,仍想做最後的掙紮:“好歹我也是虛無境界的強者,雖然在你們手中必死無疑,可要想在臨死前給你們添些麻煩,也不是太難的事情。我可以認你們其中一人為主,立下主仆契約。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将來我的仇,我想親手抹去,希望到時候如果時機到來,你們可以讓我離開一段時間。這樣你們總可以放心了吧?”

堂堂一名虛無境界強者被逼到這種份上,對性空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屈辱。他兩次都栽在時桑手上,他實在是怕了,他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主仆契約一旦形成,他此生此世都不能對主人有任何不臣之心,不能違背主人的任何命令,就連主人身死,在契約的作用下,他也會一起死去。

本命契約和同命契約的強制都體現在雙方上方,這主仆契約卻只是單方面的強制。主方出事,從方也會有事。從方死去,自身修為卻會完全傳給主方,助長主方修為。

所以在上古時期契約最鼎盛的時候,好多心術不正的人都通過家族力量,用權勢或者錢財買到不少犧牲者,與其立下主仆契約,然後殺死從方,好提升自身修為。随着上古時期諸多大神和修煉者家族的隕落衰退,各種契約的符文都慢慢失傳。縱使如預言師一族這樣的傳承,也只不過有一些當時常見的契約符文記錄了下來。

空諸扔過去一把匕首,性空明白她們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議,神色複雜的接過刀子。主仆契約的方式和本命契約不一樣,主仆契約是從方發起的,所取的血液也是人的心頭血。

性空将匕首刺入胸口,猩紅的血液頓時噴湧而出,染紅了腳下了地面。他就那樣直接就着自己的鮮血,在面前的空氣中劃出了一個奇異的符文,血液在他的力量的作用下在空中懸而不散。他恭敬的跪伏在地,口中念出古老的誓文:“預言大神在上,今日我性空在此,以蔔卦一脈嫡系身份起誓,将我的生命獻祭給主人。我此生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守護主人的安全。以我預言師一族的榮耀做保,任何人膽敢傷害主人,必須要踏過我破碎的屍體。”

空諸劃破手指,一滴鮮血落入空中的符號的正中:“預言神一族嫡系空諸,接受你的效忠。”

黯淡的符號在鮮血落入那一瞬間,猛然散發出強烈的光芒,然後緩慢飛起,烙入性空的眉間。光芒收斂,符號也漸漸隐沒在他的皮膚下。

性空胸前的傷口在契約形成的時候就已經痊愈了,他感覺喉嚨一陣幹澀,問時桑道:“你就那麽相信她嗎?”

時桑淡淡說道:“她現在是你的主人。”她的神色很自然,一點勉強不悅的意思都沒有。

性空原本還想問,你就不怕自己是在養虎為患嗎?可是他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他身為局外人看的很清楚,空諸對時桑并不是真心的,她們的故事,他也聽蘇戈溫等人閑暇時講起過。他是一個很聰明很敏感的人,不然也不會讓空諸這麽忌憚,以至于失去了自己的自由。

同命契約突然變成本命契約,以及契約時空諸的異常,他頓時覺察到她們二人的關系,其實并不像讀心一脈諸人以為的那樣親密。後來在知道一向避世的蔔卦一脈也被牽扯進了這些事情當中,他便猜到了兩人之間必定是有什麽交易。空諸的身份,加上時桑也跟來此地,交易的內容已經很明确了。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本來他也不應該再說些什麽,可他畢竟還是蔔卦一脈的族人,他難免會想到,現在空諸是因為本命契約和自己的勢力欠缺,不得不需要借助于時桑。但當她真正強大了起來,再往遠一點說,如果她真的成為了大昌的新主人,她還會需要蔔卦一脈這個助力嗎?時桑因為契約的緣故,她沒辦法對她下手,可若是她将怨氣都報複到蔔卦一脈身上,那時候的蔔卦一脈又該如何招架?

她都想過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阿布會盡量找時間更新的。有機會也會看看親們的留言。

再次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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