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操^他媽的!哪個王八蛋,操!”陳鎬天原地轉了兩圈,雙手攥成拳頭,心裏的怒火快要壓抑不住,最後一腳踢翻了小木桌,桌子上的兩個不鏽鋼小飯盆掉在地上“咣當”響。
林爾裹着棉被蜷縮在床上,只露出一點兒發尖,聽見桌子倒地的動靜才慢慢将頭探了出來。
“你還記得那人的樣子嗎?老子非得弄死他!”
林爾點點頭,又搖搖頭。眼神懇求地看着自己的朋友,他清楚地知道那人一定是有身份的,不是他不想報複,只是這樣做,會害了陳鎬天。
“我,我請一天假休息一下就好了。”林爾洗澡清理身體的時候發現全身上下都有大大小小,或輕或重的淤青,他沒讓陳鎬天知道。
陳鎬天聽着林爾的話知道他不想深究這件事了,他不知道為什麽從小跟他在一起爬樹掏鳥窩、上山探險、逮着蛇就玩弄的野男孩現在變得這麽膽小了。
毒蛇都不怕,為什麽怕人呢?
陳鎬天點了支煙默默地出門抽煙去了。林爾重新将頭縮進被子裏,想睡一覺把那些糟糕的記憶全都抹掉。
可是一閉上眼睛,腦子裏都是男人對他殘酷的折磨與陳鎬天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的震驚與怒臉。
接下來的幾天,陳鎬天和林爾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但是兩人的話的确少了,林爾覺得陳鎬天在回避着他,他知道陳鎬天在想什麽,陳鎬天覺得讓林爾受罪的契機都是因為他,如果他不是聽了狐朋狗友的引薦送林爾去星萊,林爾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林爾擔心陳鎬天胡思亂想,他從未怪過陳鎬天,但是陳鎬天整日馱着背沒精打采的,看見林爾就回避,林爾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林爾這天把脖子上的創可貼撕下,經過了一個多星期的恢複,脖子上幾個比較重的咬痕也快消失了,身體的疼痛感即将消散,上班的時候精神也好了很多,再過一個星期就要進行實習員工考核,能不能留在現在的公司就看這段時間的表現了。
林爾實習的公司在華東一帶是很有名的家族企業,董事長是商業金融界聞名的莊赫先生,以熱衷于慈善事業深受人們的喜愛,上海總公司的總裁一職由莊老先生的兒子任職,其他分公司的各個管理者都是家族近親,因此,社會上關于莊氏內部的分歧傳聞也是頻有報導。
在這麽有名的公司上班林爾并沒有覺得沾光什麽的,作為從名牌大學畢業的他,獨自一人在上海,沒有關系沒有人脈,靠着大學期間參加了一些競賽取得的成績沖出重圍,被莊氏錄用。即便是這樣,林爾還是要從最底層的職務開始做起,踏踏實實做好每一件事是林爾每日的目标。
“你們聽說了嗎?總裁前幾天從國外回來了。”林爾隔壁的老員工正在領着幾個新員工說着悄悄話,給新員工一個警醒。
“你們最好這幾天留個心眼,莊家的少爺可不是那麽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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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們都沒見過一面總裁,他要是真來了,我們認不出來也沒辦法。”新員工們對這位神秘的boss既感到好奇又感到畏懼,包括林爾在內的新員工,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對總裁的一些風評,褒貶不一,卻從未見過真人。
老員工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別管那麽多,安安心心地把自己的事做好了就成,就是讓你們留個心眼,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們。”
林爾聽到這些話,默默地把手機打開,他的微博賬號裏關注了赫赫有名的莊^家少爺,幾乎所有的員工都是關注了的,只是莊總裁從未發過私人生活,每條微博都與公司息息相關。
“林爾,幫我把這個送給運營。”
林爾還沒來得及放下手機去接,一疊文件就被十分準确地扔到他的面前,再擡頭,那人已經快走着去趕下一個任務。公司裏的節奏一向這樣快,林爾抱起文件,也恢複了工作狀态,去送文件。
林爾坐着電梯,上了三個樓層,到了運營部門,剛走幾步,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同時傳來一些人的小聲交談聲。林爾邊走邊側着頭看了一眼,卻沒注意迎面走過來的人,兩人輕輕碰了一下。
“啧,怎麽走路的?”那人将林爾的文件碰掉在地,并沒有表現得很友好的樣子,反而不耐煩地反問了一句。
林爾不想與他多去争辯,低着頭一聲不吭地把東西撿起來。
“總裁,這季度的業績比上個季度同比有所增長,但沒有往年的好,畢竟不是淡季。”
“我知道了。”
那些人的交談聲随着莊啓嚴停滞的腳步戛然而止,莊啓嚴的神色沒有太多變化,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看着右前方蹲下撿文件的小員工站起來,再用力地看清那張臉。
林爾抱起文件,沒有過多注意前方的動靜,只想着趕緊把東西送了去。
莊啓嚴看着遠去的背影,擡手示意了一下,繼續領着衆人走着,交談聲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