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重修)

最終,陳陽和兆青決定緊急情況才把喜糖放在小世界裏。

喜糖非常粘人不像個男喵,大爸和二爸上廁所的時候它都會哆哆嗦嗦的跑出來貼着兩個人的小腿蜷縮着。

可能是因為最初的主人和生育它的母貓都不在了,讓喜糖一只喵經歷了大水造成了這樣黏膩的性格,驀然給它換個環境吓都能把喜糖吓死。

“我們要出去了!”陳陽說着牽起兆青的手,他們要離開這個他們躲避嚴寒、經歷飓風眼的家。

他們倆心有牽挂卻都曾想過他們不需要匆匆而出,可以在這裏再安逸的生活一陣子。可如果真是末世他們又能躲多久,出去看看有沒有活人,去尋找被遺漏的生存必需品。

他們這樣年輕總歸希望活到老死那一天,不是凍死,不是餓死,不是病死,而是老死那一天。

得到足夠的資源做好長途旅行的準備之後他們會踏上茫茫的尋親之途。他們都知道出去将不會再回來,家徒四壁處處漏風也是家,此次一別沒有歸期。

陳陽可以一輩子不聯系到自己的家人、也可以走錯方向,但他不能放棄尋找家人。就像陳陽可以死在回頭找兆青的路上,卻不能止步不前獨享生命。

兆青說過都聽陳陽的,所以,“我準備好了,阿陽。”

“阿青,辛苦了。”陳陽說着親了親兆青的額頭,因為他比誰都知道若沒有自己,兆青一個人可以在安全溫暖的地方生活的很好,不必選擇颠簸,不需要面對無解的未來。

“帶着我你才辛苦。”兆青說着握緊陳陽的手。

做準備的日子裏陳陽觀測記錄氣溫變化,上午的時候風雪會停兩個小時左右,到傍晚的時候會再繼續下雪。

陳陽在天氣正好時候着兆青下樓,他們所在的位置海水淹到曾經的二樓,整個街道都被冰蓋覆蓋。

陳陽先從二樓半的窗子爬出去又把兆青拎出來,兆青幾何空間和手腳都不協調,為了禦寒他跟個球一樣腿都邁不開動作很不靈便,陳陽個子高身體耐寒度也高穿的比兆青少。

兆青像是個鐵桶,被陳陽拽來拽去。

折騰了半天兆青踩在雪面上,他這輩子沒接觸過這麽大的雪。他想着又暗道:這地球上的每一個生靈應該都沒有接觸過這麽大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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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在雪面上的感覺像是踩在雲端腳底十分松軟,稍微一動就往下又陷了一寸。

陳陽蹲在地上用登山杖使勁往下敲,果然上面是軟軟的雪而大概兩三寸就能碰到冰。這軟雪該是後幾日存的,覆蓋在兩層樓高被急凍成冰蓋的原雪上。

陳陽和兆青腰上有兩根登山繩緊緊連在一處,手也攙扶在一起。

陽光直射在雪原上又被白雪反射到四周,陽光看起來那樣熾熱可空氣冷冽,白雪皚皚下整個大地像是鋪了一層白水晶。

天空清透無比,雲朵散開會在傍晚再次相聚帶來小雪。

兆青從褐色護目鏡裏往外仍覺十分的刺眼,兩層口罩一層厚圍巾呼吸間的空氣很冷卻無比清新。

兩個人拄着登山杖一步一步緩行,他們沒有發現活人卻看到了很多具被冰晶化的屍體。

冰晶化的屍體與雪融在一處,在不慎清楚的視野中并不顯眼。

兆青不習慣那麽大的鞋子,走路蹒跚摔倒時被陳陽攬住了腰,兩個人屈着身子近距離看到了一個被風雪掩埋了一半的屍體,緊接着他們的眼睛像是被開了光不由自主的找尋着其他受難者的遺體。

一路上的受難者有的表情安逸像是在睡夢中死去,有的表情猙獰像是被速凍在死亡之前,完整的屍體并不多,很多屍體都呈現着從末端消失的情況。

一些風聲擦過他們的耳邊,在層層保暖設施下兩個人的聲音都被阻隔處于不适合交談的狀态。

除了受難者他們沒有看到幸存者,他們沉默着不知道對眼前的情況應該交流些什麽。這是無解的巨大陰影,死亡的不是一兩個人甚至不是千萬人。這是個沒有呼號喊叫的末世,飓風眼将人類最後的求助封在唇齒間,又帶走了地球上絕大部分的生命。

親眼見到外面的環境會更覺自然的殘忍,恐懼于飓風眼的威力。

陳陽時時刻刻的托着兆青的腦袋讓後者不要低頭,将兆青拽的緊緊地,死亡帶給人的沖擊太過震撼。

尤其是他們清楚的知道這路遇的幾具屍體都只是滄海一角,在他們的腳下不知道埋藏了多少同類的遺體。

陳陽有些後悔,他不該這麽快帶兆青的從房子裏出來。兆青是生活在和平社會長大的人,他唯一接觸過的幾個逝去的人都是親人,他未曾見過災害的背面。

可陳陽明白沒有任何選擇是合理的選擇,無論上路、還是留下他都一樣會感受到後悔的情緒。留在家裏會擔憂物資和親人,走在路上會恐懼太多的屍體和無解的未來。

兆青幾次深呼吸将恐懼的心情壓制住,他既然選擇和陳陽出來便不能退縮,他只看陳陽的腳印跟随着一腳一腳向前走。

他們用了一上午才走了兩個街區,冰雪末世前這點距離人用腿跑着十幾分鐘。

陳陽觀察着旁邊的建築物,印象裏這樓有個4S店。他一路上邊走邊測冰蓋已經徹底形成異常堅硬,車應該可以開起來。

陳陽用登山杖敲碎了一塊玻璃把兆青送了進去,兩個人在屋裏裏轉着喊了幾聲都沒有人回應。

整個西雅圖的電力都失效了,兩個人收起腳底下的藤板,陳陽打開手電筒帶着兆青下樓。

鞋子因為加厚被弄得很大比臺階的還寬,走樓梯并不容易。兆青踩到了什麽圓滾滾的東西直接滑倒帶着陳陽滾了下去。

兩只熊樣的人摞在一起,兆青在上面滾到一邊扯着圍巾露出嘴,“陳陽,你沒事兒吧!!!”

“…”陳陽趴着,不吱聲。

“陳陽,陳陽!!!!”兆青聲音都顫了,把手套扔在地上竟第一時間去測陳陽的鼻息。

聽到兆青的恐懼,陳陽不敢再逗趕緊鯉魚打挺樣的起來,“沒事兒沒事!你別怕!”

“你別吓唬我行嗎?”兆青眼圈都紅了。他哪兒是敢在風雪裏突進的性格,若是他自己肯定會躲在某個地方活到天荒地老,他無非是聽陳陽的話,也想幫陳陽找到家人。

一路上兆青又看了這麽多遺體緊繃的神經一直沒落下,別說陳陽有什麽事兒一陣大風都能把他給吓死。

“好了好了,是我的錯!乖…我再不逗你了!咱倆穿這麽多怎麽會有事兒。”陳陽幹脆把圍巾摘下來,親吻愛人的手指。

“哪兒能摔一跤就沒氣兒了。”陳陽搓着兆青凍紅的手指。

“我總怕你心髒又疼。我們都不會有事兒的,對嗎?”

看着兆青帶着恐懼和依戀的眼神,陳陽真覺得自己莽撞了。他有過在極地訓練的記憶、見過戰争和死人而兆青沒有。兆青只是一直配合着他的決議義無反顧的跟着他走進風雪裏,沒有任何意見不代表兆青不會害怕。

事已至此,唯有鼓勵。

“當然。你看我們不已走了兩個街區,再走二十個應該到輪港區。”

“呃…”兆青被陳陽的話逗笑,兩個胖墩墩的桶互相拉扯站起起來。

“我剛才不知道踩到什麽。”兆青回頭查看着走過的樓梯,發現一個…圓滾滾的鵝卵石,非常眼熟。

陳陽蹲下把石頭撈起來,說:“這麽喜歡?還随身帶着?別再掉出來了。”

“哦,”兆青點點頭沒多想,小的時候他經常這樣無意識的把小世界存儲倉庫裏面的某個東西揣到兜裏,看來進入冰雪末世讓他的自控力又下降了,将陳陽在家裏送他的小鵝卵石又拿了出來。

“走,我們看看這裏有沒有能用的車,冰蓋堅硬應該能開車。”

“是嗎?那速度會快很多,走吧。”兆青被陳陽伸過來的手牽着,兩個人往下層走着。

陳陽的記憶力很靠譜确,找對了地方。

這裏是商用頂棚相對高一些,海水淹沒了一層半二樓有一些碎冰幾乎完好,大概二三十輛各式各樣車停在此處。

“你在這裏等會兒。槍拿好,我告訴過你怎麽開槍別忘了。”陳陽。

“好,好的。”兆青知道這個建築物是他們歇腳收取物資的地方,陳陽需要查看是否有其他幸存者,帶着自己速度會慢。

陳陽脫了外套穿着毛衣輕身上陣關上來時門,他回到樓道裏一層一層的排查。電力失效電子眼應該也存不了什麽畫面,但他也得四處查看着。

未來不定的情況下所有物資都是必要品,兆青的能力特殊,必須确定安全。

陳陽早在家裏便說過中午打尖的地方他自己探查,晚上睡覺的地方兩個人不再分開,給兆青槍不是為了讓兆青殺人而是為了震懾以及開槍示警。

陳陽不會離兆青太遠,一旦槍聲響起,他半分鐘內一定會回到兆青身邊。

兆青想着陳陽的囑咐把槍放在兜裏,他的胸前鼓鼓的扯開羽絨服領口看到睡得快流口水的喜糖。他笑着摸了摸喜糖的小鼻子,蹲弓着拖過來一個垃圾桶堆了一些紙張,又在鐵皮裏面放了燒紅的碳、蓋上紙張火一會兒就燒了起來。

陳陽告誡過兆青出了門,只要不是陳陽說安全的情況下兆青暫時不可以暴露小世界的存在。

兆青可以借由遮擋從儲物空間裏拿易燃品做點火的小手腳,也可以拿一些小體積的食物。不過陳陽囑咐過不讓兆青拿那些解釋不了的大東西,也不能拿新鮮的蔬果。

陳陽四處轉着這樓裏沒有其他人,五樓有幾具抱在一起已冰晶化的遺體和上霜的火堆。他一把将速凍成塊的窗簾拽下來,硬邦邦的布料蓋在了屍體之上也算有個遮蔽。

陳陽從不覺得自己心軟,可這一刻他忍不住做這些毫無意義的舉動。

陳陽回到二層把攝像頭都給拆了,他不能确定這些攝像頭是否還有自循環功能方式維持運轉,保護兆青是重中之重他不得不精心。

陳陽對攝像頭這種天眼有不少認知,他哥陳陌領養的男孩兒陳傑是運用科技的一把好手,冰雪末世之前沒有陳傑黑不到的資料、連不上的電子眼。

陳陽拆完了所有攝像頭又在這層轉了兩圈兒才對兆青比了個O。

“沒有其他人,可能是都在大水之前回家了。”

陳陽隐去了遺體的存在,不說并不是他想創造一個美好的真空給兆青,只是因為自然界最殘酷的一面兆青早已看到,不必特意提起。

他們都得想辦法在這樣的寒冬裏舉重若輕,何必增加更多精神負擔。

“好,你吃這個。”

火爐生起逐漸溫暖,兆青大外套挂在腰上遞給陳陽一個卷餅。

蔥花餅卷雞肉,放了紫甘藍和小酸黃瓜,陳陽吃的滿口生香舉了個大拇指。

陳陽三兩口咽下去,說:“等下我找鑰匙試試能不能打着火,能打着的車我們都收走。”

“都收走?”

“嗯,這東西不太可能再産出了。”陳陽一本正經。

“你就是喜歡車吧。”

“嗯,你第一,槍火第二,車第三,陳陌…陳陌第四。不對,喜糖第四,陳陌第五。”陳陽用非常有邏輯的言語表示自己絕對是個老實人。

“不要把親哥排那麽後面啊!”兆青笑笑。他小世界的存儲倉庫恐怕真有延伸性,無論放多少東西都還有一半左右的空間,放的越多那一半越大。

兩個人又舉着保溫杯喝光了裏面的湯,吃了一頓熱熱乎乎的重凡,又在收銀臺後面解決了個人排洩需求,擦了擦屁股毫無心理負擔的把髒物留在了原地。他們兩個越過了啪啪啪現在可以面對面解大手了,這也是一種了不起的親密度。

陳陽在接待臺裏面找到了所有車的鑰匙,按一下響一個。也有一兩輛不響的,多半是車體或是遙控器被急凍損壞。

越野車完好率最高、跑車最低,所有車輛油箱裏面都有三分之一缸的汽油,應該是用來展示供熱或空調打火過程的。

兆青站在一個四面漏風、輪子巨大的車面前:“這個是什麽車?”

“在沙漠裏跑的沙地車,這個輕适應各種路面最有用。等下咱們上去,其他的車撐不住得靠它了。”

“噢!”兆青迅雷不及掩耳把牆邊并排的五輛沙地車都收了。

“機靈的,”陳陽親吸了兩口兆青的臉蛋兒。

兆青感覺自己是跟着陳陽一起撿東西的人,陳陽讓收什麽他收什麽。

急凍過後只要不迅速升溫,很多東西都會恢複原貌,一些電子設備和其他東西也許都會再次使用。兆青又拿了一些筆記本電腦,車輛雜志維修雜志和修理配件。

陳陽正在擺弄兩個對講機用體溫給金屬物回暖,“你把剩下的放在小房子外面。”

“好,”兆青接過那袋子裏其他的對講機扔進小木屋外面,讓它們自然解凍。

兆青:“你那樣太涼了!我幫你。”

“不用!再緩緩放火邊兒烤烤,再不行等你那邊的。”

通訊永遠最重要。下午兩點,他們将車輛展示廳清理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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