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重修)

冰雪削去了矮層建築的特征,兆青艱難的辨識着。

陳陽:“是這裏嗎?”

“嗯,紅頂子是汽油倉庫的标志代表嚴禁煙火。漢尼說過他為了方便照顧老母親家在倉庫後面,咱們下去看看。”

陳陽跟着兆青下車,倆人敲了敲倉庫頂窗沒人回應,陳陽把窗戶上的雪抹掉看到裏面被冰凍着的汽油罐。兩個人圍着紅頂倉庫轉好幾圈發現居住房,但仍舊沒有看到漢尼。

他們從後側破窗進入有生活痕跡的地方。

“漢尼的媽媽80多歲?”陳陽翻了翻櫥櫃,食物和保暖用具都不見了。

“漢尼自己說的。”

陳陽:“沒有屍體,看來這個漢尼離開時至少不慌張。”

“難道沒可能其他幸存者将這裏的東西都拿走了嗎?”

“不會,你看這裏腳印很少,除了你我的只有一個壯年男人的腳印,沒有老人的。”

“連這個你都能看出來。”兆青很佩服,他跟着陳陽的眼神觀察周圍。

“阿陽,那有輪椅,漢尼的母親未必能走路。你說他們還活着嗎?”

“這世界上的老人和小孩兒很容易在動蕩的瞬間存活下來。前者是因為經驗,後者因為幸運。”當然這兩者也是在動蕩過後最容易死亡的兩類人,因為他們生存能力不高。

“走吧,去倉庫。”陳陽牽着兆青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怎麽?”兆青看着站定的陳陽問。

“…我覺得我不能再問這是不是你掉出來的了?”陳陽指着老式縫紉機下面,有一處反光的圓潤,

兆青一愣,他低身把那小石頭從腳踏板的縫隙推出來,在身上擦了擦拿在手上觀察。

“這世界上不會有兩塊一模一樣的石頭,對嗎?阿陽。”

“當然。”這一點陳陽深信不疑,連兩顆一模一樣的子彈都不會有更別說不是制造品的小石頭。

“你等會兒。”兆青說着閉上眼,他的手摩挲着手裏面的石頭,片刻後嘩啦啦的響聲出現,一堆和他手裏一模一樣的石頭砸在縫紉機上四處滾落。

“哪兒來的這麽多?”陳陽從地上撿起這些小石頭。

兆青搖着頭,他非常不解跟着陳陽一起躬身撿石頭,最終數出來一共三十七顆。

“家裏一顆、4S店一顆、洞房一顆、這裏一顆,剩下的??”陳陽挖出之前的線索,他有印象的是這幾個地方。

“難不成是咱們收集裝箱時散落在集裝箱上上下下的?我們沒注意到一起進了存儲倉庫?”

“你不知道?”

兆青搖頭,道:“存儲倉庫裏面的東西太多了,我是靠對某個物體的具象概念往外拿。比如說我想要個巧克力,這種泛泛的想法沒用。我得想到是個什麽樣形狀包裝的巧克力才行,大多數時間我都靠印象拿,要不然我咋總想整理整理存儲倉庫。”

“嗯,”陳陽當時第一個拿出來槍也是因為對槍的形态非常熟悉。

兆青攤開手手心是剛才從縫紉機底下撈出來的小石頭,他說:“我完全參照個石頭的觸感和形态想要拿出小世界存儲倉庫中與其相同的東西,然後…它們一起出來了。”

意味着對于小世界倉庫來說,這些小石頭一模一樣。

“…用肉眼也沒有差別。”陳陽仔細比對着小石頭,從光澤到顏色大小甚至裏面放射性的紋路全部一樣。

“我操!”陳陽說着把兆青手裏面的小石頭扔進面前的小石頭堆兒裏,道:“不會有輻射吧!”

“喂!你現在腦洞也怪怪的哦,它們是很溫柔的石頭,好吧。”兆青說完自己也頓了一下。

“……你幹嘛用溫柔去形容一塊石頭。”

“呃麽…我也不知道。我不覺得它們有什麽可怕的,你別這樣,成不?”兆青難得比陳陽膽大,他确實覺的這小石頭散發着柔和親人的光潤。

“喵!”喜糖從陳陽兜裏探出腦袋拿鼻尖兒拱了拱小石頭。

“你看,喜糖也不覺得有什麽。”

“四處散落毫無規律可言,偏偏又一模一樣。”陳陽蹙着眉頭,卻又不得不被自己聯想力帶着笑道:“也許這是末世後給我們的第一批任務道具,先留着吧。”

“看來你也沒少玩網絡游戲,”兆青說着把小石頭都拿枕巾抱着提起來。

陳陽:“放進存儲倉庫裏,有輻射也沒事兒,真是夠奇怪的。”

“比起小世界的存在,這有什麽奇怪的,我還挺喜歡它的。”這世界上的異常太多,倆人不會揪着一個沒影兒的點糾結。

陳陽:“行,你喜歡回頭老公看到給你收着。”

“好,到時候咱們放進一個玻璃瓶裏當個擺件兒。”

“你說什麽是什麽…”陳陽牽着兆青離開房間去做原本計劃中的事兒。

兩人踩在汽油罐之上看着灌進海水的倉庫,陳陽晃了晃沒被水淹的汽油罐,裏面只有少量液體晃動的聲音,飓風過境時氣溫降至汽油的冰點以下,這些汽油在當下變成冰坨坨溫度上升後才緩慢的解凍還未完全回歸液體。

陳陽把上面幾層的汽油罐都收了,他看着下面的汽油罐。汽油是好東西,在眼前拿不到棄簡直讓人郁卒。

陳陽:“上層的這些好拿,下面的…”

兆青在空了位置走來走去,他回憶着漢尼和他說過的話,猛地想起:“架子!架子!這個地方所有的汽油都放在離地半米的鐵架子上,防止地火。我們可以收鐵架子!”

兆青激動起來,陳陽沒有打擾兆青他看着兆青的手放在倉庫邊緣的鐵架子上。

兆青試了幾下并沒有任何變化,他放下手閉着眼睛冥想了好一會兒将思緒全放空又把手放在鐵架子上,緊接着巨大的冰層斷裂聲沖擊着他們的耳膜,未反應過來時整個倉庫出現了一個形狀詭異的洞。

兩個人摔在下面,陳陽接住了兆青後背硌在一塊突起的冰上,好在兩個人穿了很多層未受傷。

陳陽看着四處鋒利的冰棱,心有餘悸的抱着兆青:“我艹,還好穿得厚!小小,你有沒有劃到?”

“阿陽,你還好嗎?”兆青趕緊爬起來,陳陽被他墊在了底下也不知道受傷了沒,他起來的時候絆了好幾下。

“我沒事兒,你小心,冰碴如刀。”陳陽話音未落眼見兆青把手按在一個豎起的棱面上,劃傷了手掌,紅色的血滴落非常刺眼。

“我說什麽來着!”陳陽臉一下子沉下去手裏出現紗布按在兆青的手上,按壓了好一會兒血還在流,傷口不淺。

陳陽這時候也沒時間教訓兆青,他給兆青處理着傷口。

兆青手一直在外面凍麻了不覺得疼,他看着發脾氣的陳陽吸了吸鼻子裏被凍出來的鼻涕沒說話

陳陽反複查看确認不需要縫針才放下心,擡頭看到可憐巴巴的兆青說:“我不是教訓你,我該早點提醒你。唉…”

陳陽拍着兆青的外套拍掉冰碴,問:“我是不是太兇了。”

“有一點兇。”兆青小聲說。

陳陽的眉目棱角很重,沒有表情等于嚴肅不怒而威,要是生氣橫眉立刻像是個羅剎,好似下一秒會把人吃掉。

“我心疼你,”陳陽親親兆青的臉蛋兒,打趣道:“我看起來像是個會家暴的人嗎?”

“啊?不像啊。”

“那你不要沒事兒縮成個鹌鹑,把你所謂上次活着的事兒忘一忘。我會保護你,誰也不能再打你了,小小,包括我。”

兆青沒有發現那些隐藏在心裏面隐秘情緒,那些由于自身經歷而留下的印記,它們像是被毒蛇咬過看到繩子都會內心一驚。那是不受控靈魂之下本能的畏縮,而現在有一個人看出這一切,告訴兆青,別怕,會保護你。

兆青摟住陳陽的脖子,特別用力的抱了一下。

“又哭了?小哭吧精。”

“哪有?我哪裏哭了?”兆青用手指壓着自己的卧蠶示意自己的眼眶沒有淚水,“陳陽,你再笑話我,我真的讓你看看什麽叫哭吧精。”

陳陽被愛人紮中喜好點,他親着兆青的臉頰使勁吸了吸直到被推開才說:“走吧,我們想辦法從這裏爬上去。”

陳陽看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落腳點,他把鞋子外面的保暖措施給撤了穿着馬丁靴往上爬着試了試。又把圍巾和防風服外套收起來幹脆穿着毛衣,他手裏拿着一個斧子,說:“你在下面等我一會兒。”

“你小心點兒。”兆青連想都不想,他們距離下來的頂窗有五米左右他肯定上不去。

兆青這會算是看到了陳陽的身手,轉瞬間陳陽靠着斧子敲擊冰面借力,幾下避過冰産生的刺棱已翻上他們來時的通風窗。

陳陽手裏出現一卷繩子,他在窗口上迅速的繞結又跳了下來把繩子纏在兆青的身上。

兆青看的一愣一愣,下意識問:“當兵的都能從二三層樓直接跳下來嗎?”

“呃,以前二樓沒問題三樓不敢說,”陳陽說着往上面望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的力量、反應速度似乎都有提升。要是阿京在就好了,他可以幫我測生理生化功能水平,看看我有多少提升。”

阿京是陳陽口中的軍醫,阿陽沒有回歸社會的時候阿京常年和陳家人一起出任務,如今應該也在陳陌身邊。

“下一站一定能找到衛星電話。”兆青說着看到陳陽往他身上系繩子,說:“繩子我自己會系,你不用下來的。”

“纏在腰上還是纏在脖子上啊?”陳陽開着玩笑把繩子從兆青的咯吱窩下面穿過,又在繞在腰上,“吊繩有方法,随便弄你容易受傷,你拽着這頭。”

兆青看着自己,問:“我會不會太重了?”

“自己老婆都拽不上去的話,那我以後戒飯吧。”陳陽恕我按幾下回到通風窗用手臂繞着繩子,兆青緩慢的上升着。

陳陽:“你別動就不會晃,別碰到冰棱。”

“好的。”兆青擡頭看着陳陽,好幾層衣服都遮蓋不了撤樣手臂肌肉繃緊的線條,是兆青傾慕的樣子,充滿了男性孔武的力量。

兆青剛站穩解開繩子拉開衣服抱住陳陽,他把陳陽的手往自己的衣服裏面塞,說:“只穿一件毛衣冷壞了吧!”

“先回車裏,我們想想怎麽弄。”陳陽把兆青抱起來像是自己穿了一件衣服,兩個人挪回車裏。

陳陽活動開了反而不覺得冷,他幹脆扔下一大堆的保暖措施,防風服和鞋子毛氈套都扔在後座。

“七個紅頂,我們收了一個。”陳陽數着周圍的紅頂,又問:“是碰那個金屬架能整體收進去,對嗎?”

“嗯,注意力要集中,一會兒你試試。”

“行,”陳陽開車到下一個。

陳陽他腰上随意纏着繩子讓兆青在外面等他一會兒,他再次從頂棚通風窗吊了進去,握住金屬邊沿試了好幾次都收不走。

“阿陽,你先別試了,我來吧。”兆青看着天色怕一會兒下雪。

陳陽出來換了兆青,繩結仔細的在兆青□□穿過纏繞在腰上像是個演員用的威亞。

兆青走到邊沿握住金屬框架,陳陽握住繩子在通風窗口處喊:“來。”

兆青聞聲閉着眼睛集中精力,大概半分鐘鐘腳下一空。“啊!”的一聲兆青腳底下沒有了着力點突然墜落,從邊沿蕩到中央跟着喊了出來。

“別怕別怕,老公拉着你呢!”陳陽手上一用力兆青被提起來一段緩慢再次回到通風窗。

“哎呦,我的大寶貝兒,”陳陽剛碰到兆青便拉到懷裏,問:“害怕啦?”

兆青有點囧他好歹也一米七九,是個正經的大個男人,可能是他的膽子确實太小了。

“誰第一次不會心裏懸一下,之後不會喊了,我當蹦極了,快點弄!争取午飯前弄好。”

“喲,把你厲害的。”陳陽看着要說話就想摘口罩的兆青,彈了兆青額頭一下提醒道:“別摘口罩,有點當賊的自覺!”

“再來!”有了成功的經驗兆青有了信心。

剩下的倉庫弄起來順利多了,兆青學會抿着嘴接受失重感,最後一次還仰起頭沖陳陽揮手。兩個人配合協作,還真在十二點多完成了幾個倉庫汽油罐的收納。

兆青見陳陽上車後伸手捂着陳陽的雙手,陳陽一直穿着毛衣上車下車拽着繩子,雙手都凍紅了。

“冷壞了吧,開會空調!”

“還成,”陳陽擦了擦鼻涕接過兆青手裏面的保溫杯,灌下去一大壺姜湯,又說:“那個漢尼第一次見你便說了這麽多信息,你覺不覺得他一直特意提醒你?汽油倉庫都是紅頂這話有必要和買家特意說嗎?”

“吃紅豆餅,OK?”

“好。”陳陽拿着熱騰騰的紅豆餅就往嘴裏面塞咬了兩口。

兆青又接上陳陽的話說:“這裏的文化結構很注重隐私,按照道理漢尼不應該把家庭結構、住在哪兒之類都告訴給一個買主。他還說所有人都有秘密,他對我的秘密不感興趣,希望我們都是幸運的。”

“這老頭兒,有點意思。”陳陽說着轉頭看專心吃餅的兆青。

兆青感受到陳陽的眼神笑眯眯的望着自家愛人,陳陽捏捏愛人的臉頰,他不知道自己愛人的小尾巴是不是也被別人看到了。不知道這個漢尼是否活着,如果活着對于他們來講算不算是個危險。

思緒至此陳陽把餅一口全部塞進嘴裏,嘟囔着說:“咱們還是趕緊走,四周沒有合适的遮蔽物,防來防去未必能防住有心之眼。”

“嗯,好。”

即便當下沒有人看到他們的舉動,住在這附近的人也一定知道紅頂是汽油,等到敢外出時這裏一定會被第一時間掃蕩。一定有人會發現倉庫中那斑駁的刺棱,強行取走的痕跡。

他們在忐忑中貪婪着,卻不能因為可能産生的危險放棄任何資源。還好全程戴着口罩,陳陽心裏稍微踏實了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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