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我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掃了一樣窗外，登時吓得困意全飛。
老沈眯着眼睛，巡視一樣從窗前慢慢走過，又突然探出個半個頭，賊兮兮的扒着後窗往裏瞄，看了好一會兒，才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正着步子從後窗走過，溜達回辦公室。我松了一口氣，抓了把頭發，偏過頭，對着伊雪萊小聲道了謝。
“沐陽，你昨晚怎麽了？我看你趴了一個早上了。”伊雪萊端着盤子坐下，很自然的把盤裏的肉挑到我盤裏來。
我擺了擺手，打了個哈欠。心裏直道累，還不是昨天晚上小胖的事情麽，我也不知怎的，看着他賭氣的背影愣是一點睡意都沒了，倒不是我對他遐想翩翩之類的，只是毫無緣由的睡不着了，唉，要是知道下場是失眠這樣如此慘烈，我就不費那麽大功夫去八卦了。
“知道麽？”伊雪萊支着下巴，看着我。
“知道什麽？”我歪着腦袋，打着呵欠，回想了下我應該知道什麽。
“蠢，下午籃球賽，這也算是個選拔，你這狀态，我确實有點擔憂，你不會睡在球場上了吧。”
“去去，要擔心的是你自己吧，看哥哥我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我手撐着桌面，探過身去，對着伊雪萊眨着眼睛。後者失笑，大手蓋着我的臉直接把我按回了座位。
“沐陽，求姐姐，姐姐下午給你送水去。”林夢霞突然轉過身，大臉湊過來，對着我呵呵呵直笑，吓得我手一抖，筆劃硬生生被我多延長了幾毫米。
“啊，前座。”
“嗯。”林夢霞沖我點點頭，臉上寫滿了小雀躍，巴眨着眼睛，我仿佛看見她後面有着一個小狗尾巴在搖啊搖。
“下午給我送水？”我思索着，皺着眉頭，似是對她這個要求顯得有點為難。
“對啊，一聲姐姐，一次事關男性魅力的送水，你選擇，你喜歡。”
“啊，這樣啊，很鄭重的告訴你，我的前座，你丫就是叫我爸爸，我都不屑喝你給我送的水。”我比了個中指。林夢霞“呸”了我一臉口水，那叫一個酸爽。我想林夢霞在轉過來和我說話之前一定含了一口水，不然哪有這麽多口水可以噴。
我只是随口一說，惹得林大小姐徹底爆炸，開了瓶含了一口水湊過來就要噴。好在雪萊及時出現，英雄救帥，才把小爺我從林夢霞惡毒的大嘴之下解救過來，林夢霞很委屈的看着伊雪萊，估計女孩子的男神沒幫自己幫了情敵都這麽衰的表情。男神幫了我這種得意感沒過三秒。林夢霞的下一句話，讓我恨不得和她來個單挑。
“雪萊大帥哥！沐陽小媳婦仗着你不在，欺負我，你晚上回家狠狠修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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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小媳婦！什麽晚上！什麽修理！離回家還早着呢！林夢霞的這句話和伊雪萊高深莫測的微笑讓我在暴風雨中淩亂了。
“在看什麽？”伊雪萊換了球隊的衣服，甩了甩頭發坐在我邊上。
我搖了搖頭，從我這個視角，一眼望過去就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崔希緣和蔔雪兩人。再看看身邊的伊雪萊，我就感覺有點別扭，不過雪萊似乎沒這麽注意觀衆臺，這也讓我稍稍定心。
或許是蹲久了的緣故，我站起來的時候感覺腿有些發麻，腳踝處也感覺些許不對勁，轉動腳腕，我似乎可以聽到骨頭嘎嘎作響的聲音。
不過這沒什麽，我拍了一記雪萊的肩膀，示意我去了，後者點了點頭。
是真有些不對勁了，我抖了抖腳，跑了兩步。再一次二分球投進後，突然聽到裁判吹響了哨子。剛剛才中場休息結束，現在這個站位也犯不着犯規，我有些詫異的循聲望過去，就看見拿着哨子的裁判和站在裁判身邊皺着眉的伊雪萊。
“沈沐陽，你下，換伊雪萊上。”
“為什麽啊裁判？！”我看着雪萊一個三分球，聽着全場驚呼，而我只能和體育老師一起坐一旁看，心裏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更多的是不甘與不爽。憑什麽！
“為什麽？你是不是外星人？自己的身體出問題自己感覺不到的？”
“毛線！我這麽啦，我不是好端端的被你無緣無故罰下來的麽。”
“沈沐陽，你還倔，你也不看看你跑幾步就抖腿，那腿都逗得跟什麽似的了，若不是伊雪萊同學講，我還真被你唬過去了。”話未說完，體育老師彎腰一把握在了我的腳踝上。那力道之大，疼的我倒吸涼氣，若不是仗着個老師，不對，是老頭的身份，我真想一拳揮過去。
“我都沒用力。”體育老師無辜的松開手，“你這腳踝上次就沒好完，你這次就參加這個比賽，估計又是崴的跡象，你好生休息，這次的聯賽就別參加了。不然反複好了崴崴了好，你遲早又一天。。。”
“老師！你好歹帶過我，你就不能講些好聽的話麽，小爺腳好着呢，寶腳！”我瞪了一眼老師，彎腰摸上我的腳踝，沒用力，還真是有點疼。“老師，我想參加聯賽。”
“聯聯聯！腦子裏就聯賽啊，你這腳踝一時半會好不了，而且，就算去了，碰一下崴一下的，咱學校分數要被你帶歪了。”
“老師，小爺打後衛那是杠杠的。沒了我，咱隊。。。可惜啊！”
“你看看，又一個三分，有人家伊雪萊在，你擔心什麽，這麽好的一個人才！”體育老師那是對雪萊贊不絕口，激動時還跟着一起鼓掌吶喊加油。
我搖了搖頭，掃了一眼雪萊，嘆道，“他不行的。”
“不行？也比你這個半殘廢好，哎，我記得你好像上次後半期也沒參加，咱學校也一樣的。”體育老師一琢磨，是熱烈的表示讓我好好休息。
聽體育老師的意思，上次聯賽，有我沒我都一樣。我的心啊，那叫碎的一個稀裏嘩啦，那股子惆悵勁，真是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
一聲哨令，校籃球比賽拉下帷幕。
選□□的選手以九十二比七十六完勝我校隊。
這個成績一出來，讓我這個打了半場看了半場的人心裏也是一陣激動。
好多觀衆往球場上湧。
我動了動腳，試着用力踩了一下地面，還成。我小心的邁着步子，走下樓梯，手探進背包裏準備拿瓶水給雪萊的時候，頓住了。
拿着水的手又縮了回來，我把那瓶水塞進了背包裏。坐了下來，百無聊奈的盯着球場裏歡悅的人們。聲音仿佛離我很遠，我有些夠不着那些舞池裏的男男女女，他們讓我眼花缭亂。又似乎離我很近，在我耳畔嘈雜紛擾着，告訴我該還是不該。
歡愉在那頭，冷寂在這頭。伊雪萊在那頭，我在這頭。
我死死的盯着伊雪萊，他四處張望，還是側過頭，看着滿面笑容遞水的崔希緣。
不知道誰的大頭擋住了他們。我一陣煩悶，猛地站起來，轉身差點撞到了迎面走上來的嚴婉安。
“沈沐陽！給你水。”
我一愣，看着拿在她手裏的水有一陣的恍惚，我其實。。。不渴，畢竟只打了小半場，更多的時候都是坐在邊上閑看的份。不過看到嚴婉安如此仗義，說不感動還是有點假的。
“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扔了。”嚴婉安皺着眉，嘴上說要扔，還是直接抓着我的手，把那冰水塞到了我手裏。
“呵，那就謝謝了。”我開了瓶蓋，喝了一口，冰涼的水順着食道滑入肺腑，腦子瞬間也清醒了多。
嚴婉安笑着笑着突然有點尴尬的看着我的背後。
我一轉頭，手裏的礦泉水就被抽着了。伊雪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我的後面。他發絲淩亂，往上捋，玉刻般的臉面無表情，有汗液順着臉頰緩緩下滑，在他瘦削的下颌滴下。我一挑眉，聯想到了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有種想要立馬低頭的沖動。我不敢去看他，甚至感覺他在看我我的耳朵都有點發熱。
是啊，發熱。那應該就是怒火了。
伊雪萊手裏拿着一瓶礦泉水，卻把別人給我的水抽走了，後面崔希緣和蔔雪有說有笑的踱上了樓梯。
看到這一幕,登時我就不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