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我站在原地。只感覺風在動,吹起一兩片葉,在空中轉成一個圈,旋即悠悠蕩下。黑雲在翻滾,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即将的大戰,閃電在雲層中若隐若現,一霎到達極致又轉瞬消失。
天上悶雷作響,地上行人匆忙,夏蟬的鳴叫在一瞬間達到□□。
雨來了。
那雨勢兇猛,沒有小雨的鋪墊,直接傾盆而下。我站在街角,猝不及防的被淋了一頭。
這躲都不用躲了,反正全濕了。我轉念一想,幹脆就這樣走回家吧。看這兇殘的雨勢,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
我抹了把臉,耳邊傳來的只有淅瀝的雨聲,和偶爾的汽車鳴笛聲。還好,雨下得大,出來的人少,不然看着我這麽一個大小夥在暴雨中散步,估計八成都以為我瘋了。
此時。。。雪萊有沒有躲過這場雨?我的腦袋裏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想了想,又覺得有些好笑,雪萊搞不好此時正和崔希緣兩個人你侬我侬,依偎在一起。真是的,說到底,孤家寡人也就只有我一個。
淋過這場雨,就把煩惱憂愁通通抛掉吧。我心裏暗暗給自己說道。這樣,走着走着也不覺得再有這麽大壓力。
我捋了把頭發,才發現這一段不長餓回家之路,讓我的全身都濕透了。還擔心家中老媽看到我這樣邋遢的走回來,結果膽戰心驚的開了門,幽暗的屋室告訴我這次我又想太多了。
無人。
我一瞬間釋然了,頂着大雨走個十幾分鐘确實是一項力氣活。我抖了抖衣服,想撲在沙發上,顧及到全身的水,還是作罷。
因為手機充電的緣故,所以這次難得的沒帶出去。我看了下短信,喲,還挺多。雪萊問我有沒有到家,我回了。再往下看,就是老媽的短信了。和老爸兩個人出去了,就不回家了,問我能不能自己應付掉晚飯。肯定可以的啊,我回了個放心。
回完短信,我坐在床邊,看着空蕩蕩的家,有幾秒的發愣。我不想出去買吃的,說到底,其實也不餓。
困意在悄然湧上心頭。我打了個呵欠,摸了摸頭發,半幹了,一個翻身,我滾進了被子裏。
鬧鐘“滴滴答答”,在安靜的房間裏愈發清晰,伴着我入睡。
夢裏一陣冷一陣熱。毯子踹到一旁,沒多久又覺得雞皮疙瘩泛了一身,迷迷糊糊的把毯子卷起來,卻感覺一股燥熱怎麽都散不去,心煩意亂,怎麽都不安穩。腦袋裏有點意識,但是眼睛卻黏上了似的睜不開,頂多費力撐開一條小縫,瞄一眼窗外,黑魆魆的,好像還有雨聲,現在幾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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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動了動,卻覺得全身無力。
不多時,門被打開了,一張略帶涼意的手貼在了我的額頭上。我眯着眼,被這光刺得有點看不清。
“兒子啊,身體感覺怎麽樣?”老媽收了手,将熱水放在床頭。
我沒回答,我現在只想睡覺。感覺腦袋很沉,眼皮也很沉。全身都在發熱,由內向外。
“兒子,別睡了,起來,先吃藥。”
我被猛地一拍,那手伸到我背後,将我整個人拖了起來。力氣好大,我都不想反抗。
“我沒事。”我擺了擺手,靠着床,有點無力道。
“沒事?什麽沒事!發燒了你,先把藥吃了,多喝點熱水再睡。”看着老媽遞到唇邊的藥,和她堅持的眼神。我的心一軟,犟也犟不過她。
等吃了藥,待燈一關,我有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天蒙蒙亮。我就被老媽一掌拍醒。
經過一晚上的煎熬,我自是有點不爽了。“一大早,幹嘛呢!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兒?!”
“兒子,你窗簾厚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中午的了太陽照屁股了!”語罷,我老媽一擡手,那窗簾被猛得拉開,中午的豔陽真是照得我一臉懵逼。艾瑪,都這麽晚了,怪不得感覺有點餓。
“又是發燒又是感冒,兒子你昨天幹嘛去了?”我媽一臉嫌棄的看着我,在醫療箱裏翻找,我看着上面積的一層灰,目不忍視啊,我都不知道這種壓箱底的都不知道放哪裏的玩意兒是怎麽被我媽從角落裏拉出來的。
“啊,過期了。”我媽抖了抖藥盒,拆開,把裏面的藥拿出來看了看,掃了一眼又放了回去,一臉的遺憾。“都沒有用過。浪費了。”
“哎喲,這都過期一年多了啊。”母上大呼一聲,找尋半天無果,把這盒過期不知多久的藥通通倒入了垃圾袋裏。
“唉,算了,還是去趟醫院吧。”我媽搖了搖空醫療箱,很是無奈的去換了衣服。
在無視了我的反對之下,運用蠻力,以及普及了近期突發的流感病之危害,把我是連哄帶騙送到了醫院。
坐在座椅上,等到那針插到我手臂裏,看着我媽一臉欣慰的樣子,和周圍一兩個哭鬧的小孩,我才猛然意識到我被我媽騙了。
夏季,哪來的這麽多傳染病!
“哎呦,兒子你先自己慢慢吊着,媽媽先出去了,你長這麽大,挂鹽水這種事情不用媽媽再陪了吧?”
“是不是王阿姨又叫你打麻将去了?”
“你又知道了,王阿姨那裏三缺一,媽媽過去先打一會兒。”
“行行行,你去吧去吧,沒贏錢就別回家了!”我擺了擺手,目送我老媽施施然走出了醫院。
一個人坐在醫院吊鹽水,刷了一會兒微博,看了些微博,就覺得沒意思了。
倒是林睿很積極的發短信叫我一起打游戲。
打屁,少爺我挂鹽水呢。我歪着頭,回了一句給他。
【喲,沈哥在哪吊着呢?兄弟我來慰問慰問你。】
我那地址發給他,想了一會兒,這小子會不會蒙我玩呢。于是有點不确定的問他是不是真來看我。
【看毛線,就是想嘲笑你而已,你好好吊着,咱們開黑去了,江湖不見。】
友誼的小船一下子沉得連渣滓都不剩了。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最後一個小孩哭哭啼啼的被他媽抱在懷裏,走了。
還真剩我一個了,電視都是我的了,這麽多空座位了都是我的了。整塊兒地都是我的了。邊上沒人講話了,又無聊了呢。
“喲,沈沐陽,哥來看你了!”一塊陰影罩在我頭頂。我下意識的擡頭,對上一副笑顏,讓我有點怔愣。
“喲,開心傻了?”陳乾河惡趣味地捏着我的臉頰。
我反手一劈,這家夥立馬松了手,大大方方坐到了我旁邊。
我皺着眉,有點好奇,“你怎麽來了?”
“哥當然有自己的秘密情報組織了,怎麽不歡迎?我可是特意給你帶了份雞排。”陳乾河抖了抖袋子,倒是自己給自己插了塊肉吃得津津有味。
看我一直盯着他。
“怎麽?饞了?來,哥哥喂你吃。”陳乾河一挑眉,插了塊肉,戳到我唇邊,不容拒絕的就往我嘴裏杵。
那油炸的皮都觸到了我的唇,我尴尬的憋了癟嘴,張口咬住,低着頭,我看着自己插着針的手。應該不會是我想太多,只是覺得男人之間喂食這個動作未免太。。。。
“還要不要?”陳乾河滿帶笑意的問道。
“不要。”我悶悶的回了句,有點不好意思擡頭。
“你和我,客氣什麽?”
“。。。。。。”
“喏,張口。”
竹簽又伸到嘴邊。
我驀地擡頭。“我可以自己來的。”
“大男人矯情什麽!”
“我沒。。。”
說着,又被喂了一塊。
我真是。。。。
“沐陽,有沒有說過你這種表情很可愛?”陳乾河嘴角帶着笑意,歪着頭目不轉睛的盯着我看。“讓人忍不住。。。想欺負。。”說着,陳乾河扶着我座位的兩旁扶手,把我圈在了座位和他身體之間,整個上身緩緩下壓。他的嘴角挂着不懷好意的笑。
我聲音一緊,整個人在往後貼“謝。。。謝謝哦,你想幹。。幹什麽?”
“你說呢?”
我說。。。我說什麽啊!現在這種情況很危險啊!快點來個人!把這貨帶走啊!
“喂,你們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