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霧守邀約

白毛嚣張歸嚣張, 實力還是很夠格的。

諾維雅看着他拳打山本武,腳踢獄寺隼人,順便一擊打暈了掙紮着撲過去的天降少年, 寒光熠熠的長劍拖在身後, 獰笑着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環顧四周, 發現裏包恩大概是帶着其他人去避難了, 周圍煙塵滾滾,分割出一片狹小的戰場。自己和瑟瑟發抖的兔子君成了這塊狹小區域唯二站着的人, 怪不得會被對方當成攻擊目标。

沢田綱吉在背後扯着她的制服衣角,焦灼的視線投注在陷入昏迷的同伴身上,想沖出去又不敢,只能帶着哭腔怯怯地發問:“有辦法嗎?!打得過嗎,要不我來引開他, 你、你還是快逃跑吧!”

諾維雅反手一摸兔子頭,動作相當娴熟, 硬生生把少年的眼淚壓了下去。

“不用擔心我,雖然我的确不擅長對付高機動的敏捷型戰士,但還好這男的廢話比較多。”她慢悠悠地安慰着他,感受着片刻惶恐之後, 這孩子身上正在覺醒的某種耀眼特質, “你可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啊,死在這種地方算怎麽回事?”

沢田綱吉還沒來得及回話,對面臉色猙獰的長發劍士不知聽見了哪一句,憤怒的大嗓門簡直要把街道兩旁尚還完好的玻璃窗震碎:“彭格列的十代目?!就憑這種家夥?開什麽狗屁玩笑, 十代目的位置可是我們Boss的!”

他停下了腳步, 把長劍背負在肩膀上,狹長的眼眸滿懷着惡意, 細細打量着躲在少女背後只敢露出半張臉的沢田綱吉。

“我說巴吉爾那小子怎麽會找上你,原來你就是傳聞中住在日本的那一位。躲在女人背後,像什麽樣子!”

終于耗盡了興趣,臉龐上的戲谑轉化為更為激烈的凜冽殺意。

“敢攔老子的路,你們兩個——都給我受死吧!”

身後的兔子君啊啊大叫着跌坐在地上,聽出些許不對的諾維雅一揮魔杖,無形的牆壁在空氣中架設起來,把狂躁的劍士彈退了一步。眼看他提高警惕尋找着魔法的破綻,她抓住些許空隙,急急地開始發問。

“你是彭格列的人?”

“當然了!”

被自家人往死裏打的沢田綱吉驚訝地擡起頭來,委屈巴巴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

“你的上司想角逐第十代首領的位置,所以派你來了日本?”

“’角逐‘?那種廢物也配和Boss站在同一個戰場上?”注意力頓時被轉移開來,身為老大死忠粉的斯庫瓦羅擡頭挺胸,驕傲得像個孩子,“你們給我聽好了,十代目的位置,絕對絕對是我們Xanxus大人的!!!”

頭頂燃着死氣之炎的巴吉爾不知什麽時候醒了過來,聞言掙紮着握緊了武器。

“那種叛徒……少主,請您不要動搖!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傳達九代目的意志!——這位女士,”他的視線移向諾維雅,眼神灼熱又堅定,似乎燃着兩簇昂然的烈火,“一直保護着少主,真是多謝您了!”

被寄予厚望的黑發少女表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巴吉爾有點摸不着頭腦。不過下一秒鐘他就明白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了:諾維雅橫跨一步,把之前始終護在身後的沢田綱吉小朋友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反派的目光之下。

她象征性地舉了一下雙手,魔杖依然握在手心裏:“我退出。你該找誰就找誰,下次小心不要波及這麽大,”掃了一眼坍塌過半的飲品店,“我工資都不一定拿得到了。”

和微怔之後哈哈大笑着“你這家夥還挺有眼光嘛”的斯庫瓦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突然被翻臉無情的渣女一腳蹬開,感覺自己比地裏的小白菜還要凄涼的沢田綱吉幾乎飙淚:“為、為什麽?!”

諾維雅站在戰場的邊緣,向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緩慢又堅定。

“如果只是意外事件的話,保護你也沒什麽關系。但是彭格列的派系鬥争,我沒有插手的理由。”

去而複返的裏包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動販賣機的頂端,嬰兒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着這邊。背對着他的少女毫無所覺,只是一味不疾不徐地陳述着自己的動機。

“清醒一點吧,綱吉君,你不可能總是一味依靠別人保護。換而言之,要達到你想達到的那個目标,這個人只是其中再平常不過的一道關卡。”

她看着少年以顫抖的雙臂支撐着身體,終于從地上爬起來,擺出了粗劣不堪的戰鬥架勢。

“沒錯,就是這樣——要打倒他的不是我,而是彭格列的十代目。”

被死氣彈射中的沢田綱吉,眉心間燃起了熊熊的橘色火焰。他大吼着“懷抱必死的決心打倒你!”毫不畏怼地沖上前去,看氣勢的确很有幾分樣子。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不耐煩的白發劍士整個踢飛了,砸碎了玻璃幕牆,激起陣陣嗆人的煙塵。

……不對啊,未來十代目的主角光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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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發生了這麽有趣的事情啊。”

興味所至,作為聽衆的少年發出了低沉的輕笑聲。幸災樂禍的六道骸懶洋洋地坐在狹小局促的出租屋裏,右腿搭在左腿上,硬生生把單人床坐出了王座的感覺。

接受到被擠到牆上的諾維雅直白的嫌棄眼神,很有吃軟飯自覺的少年稍微收斂了些,右腿放下來,給她騰出一小塊坐的地方。

“彭格列的內鬥,我還真想去見識一番。好了,閑話到此為止,”他微微勾着唇角,面上是慣用的似笑非笑的模糊表情,“考核時間到了喲。”

“要是你是那個劍士的對手,會用什麽方法擊敗他?”

諾維雅慢慢地揉着太陽穴,方案一個接一個從腦子裏飛快劃過,旋即就又被她自己否定了。

“縮小他的攻擊範圍,拖慢他的攻擊速度……等到他無法動彈的時候,再給予致命一擊。”

六道骸臉上的笑容微微擴大了一點。她知道他的意思——不及格。

“我問的是作為幻術師的方法,可不是讓你像個野路子一樣做’致命一擊‘,”他一如既往地毒舌,表情卻不帶絲毫攻擊性,似乎和從她手裏接過飯說“工作辛苦了”時的那個微笑別無二致,“別這麽僵化,諾維。”

她揉太陽穴的力度加大了一點。

“但是那個劍士,明顯是自我相當鮮明的類型,我認為實際的攻擊來得更有效一些。”

六道骸啧啧了兩聲,鮮明地表達了對她無知之語的嫌棄。

“所以我才說,不抛棄過去那些東西,你是學不了幻術的。那麽,諾維,回答我,幻術是什麽?”

“用自己的意志幹擾他人的意志,直接作用于大腦,從而使其看見不存在之物的手段。”

“沒錯,幻術是從’無‘中生出’有‘。”

他湊得稍近了一些,以一紅一藍的魔魅眸子注視着學生的眼睛,語調像催眠一樣放得輕而緩:“讓你的意志淩駕于他,碾壓他,操控他;不存在自我的意志,他精神的每個角落都是你的。你說要有某種造物,那就有;你說那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你說不存在就不存在。——在幻術師的世界裏,我們就是神。”

“如果連自己都去否認幻術的效力,還向我學什麽東西?”

瞳孔微微擴大,鴉羽般的睫毛垂落下來。六道骸看着翡翠色雙瞳裏顯而易見的掙紮與激蕩,明白她就快要想通了。

“現在告訴我,”低沉的嗓音像含着蜜,引得人渾渾噩噩放棄思考,“如果是你的話,要怎麽——”

諾維雅下意識睜大了眼睛,等待着他的下半句話。仿佛突然被碧色的湖水浸沒,他不由微微一滞,預設的臺詞在口中多含了半秒。

靜谧無聲的間隙裏,一旁的窗臺上突然傳來了啪啪的鼓掌聲。

諾維雅剛把魔杖滑到手心,六道骸已經以銀光閃閃的三叉戟指向了不速之客,全開的戰鬥架勢又一次把她擠到了牆上。

“啊啦,原來是你。黑手黨總是做這種突然闖入的無禮舉動,不會覺得羞愧嗎?”

她努力從鳳梨頭肩膀後面探出一個腦袋去,看見了窗臺上的裏包恩:“是你啊。黑曜中學的事,是特意來報複的嗎?”

穿西裝的小嬰兒把禮帽往下壓了壓,出人意料地否定了她的說法。

“不愧是六道骸,基礎理論相當漂亮。我這次來沒有翻舊賬的意思,相反,我是特地來邀請你——你們的。”

裏包恩回想着剛才在窗臺看到的那副甜蜜景象。在床邊相對而坐,正在互相貼近的少年少女什麽的,從他的角度看馬上就是要打kiss的節奏,只好趕快打斷了他們。于是小嬰兒說正事之餘,不由發出了懷念青春的由衷感慨。

“打擾人談戀愛是會被馬踢的,所以我還是快點講完:總之,要來做阿綱的霧之守護者嗎?”

作者有話要說:

諾維雅:霧守?

六道骸: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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