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一瞬間,徐文斌真要說是什麽感覺,大概就是被發小們好不容易從迷信的路上拉回了科學大道,結果因為這聲低笑瞬間跑得更遠了吧。
他擡頭看着玻璃店門,大晚上,玻璃門完全能當鏡子來使用,于是他如願見到了他背後的女人。
這女人他很眼熟,就是之前用紙幣買東西,但是紙幣都變成了冥幣的那個。
“你……究竟是人是鬼?”徐文斌不敢動道。
沈彎笑,“你覺得呢。”
“理性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但感性卻讓我覺得答案是後者。”
“那這回你可以試着相信一下你的感性。”
徐文斌瞬間有點想哭。
恰好這會店外有客人進來,徐文斌趁着有人,飛快與身後的女人拉開了距離,也是這時候,他發現那客人像是沒看到那個女人一樣,竟然朝着女人的方向走了過去,然後……穿過了她的身體,走到了冰櫃前。
“咕唧”一聲,徐文斌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客人買了東西結完賬就又走了,徐文斌站在收銀臺後,渾身僵硬。
“你好像很緊張。”沈彎施施然走到了他面前,随手勾了張凳子坐下,“笑面虎徐伯來的兒子,似乎沒學到他的半分精髓,稚嫩的有些過分。”
聽到老爸的名字,徐文斌的緊張稍有緩解,“你知道我爸?不對,你認識我?”
沈彎擡了擡眉,不置可否。
有了前面的對話,徐文斌這會兒比一開始好了些。雖然他仍舊心裏發毛,但在确定了對方的身份之後,他反而漸漸鎮定了下來,“很抱歉,我好像不認識你。我們之前是有什麽過節嗎?”不然為什麽三番兩次找到他。
“沒有過節。”沈彎道,“至于為什麽會找到你,剛才你也看到了,其他人都看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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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斌頓時明了,“就因為我能見到你,所以你才來找我。”
“對。”
“我都不知道我這運氣是好還是不好了。”徐文斌有些哭笑不得,“你之前來是買東西,這次要什麽你直接拿。”他現在只想快點把佛送走,至于錢不錢的,已經不重要了。
“我來想和你談筆交易。”沈彎知道他的心理,“談好了這個,以後我沒事不會來找你的,你大可放心。”
“真的?什麽交易?”徐文斌雖然不太相信,但眼下他也沒別的選擇。
“我需要這些貨。”沈彎将之前準備的貨物清單放到了他面前,“你們徐氏是國內最大的零售商,貨源肯定充足。這些東西我需要你每個月發一次到上面的地址。”
說完,她又把之前收到的黃金豹放到桌面上,“這是我的訂金。”
徐文斌本想說不要錢,但在看到清單上的貨物之後,瞬間把話給吞了回去。茅臺拉菲皇家禮炮這些東西,數量少了他可以送,但是每個月都發,他的小金庫吃不消。
“行,我等下就去讓人準備。”徐文斌道,“你如果着急,明天就能給你送去。”他看了地址,裏水距離這不遠,專人派送最快一小時就能到。
“那我就等着收貨了。”把這事談成,沈彎沒打算多待,“對了,我們之間的交易,雖然我并不介意別人知道我的存在,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徐文斌立即保證道。
沈彎滿意笑了,“那就好。”說完,她起身穿牆走了。
她一走,徐文斌往後面的椅子上一癱,感覺背後有點冷。他伸手一摸,全是汗。
沒想到阿直他們前腳走,他就遭遇了這些,徐文斌疲憊不堪地打開了發小群,發了個猛男專用表情包——貓貓落淚.jpg。
“寶貝咋啦,想我了?”楊少濟很快回複道。
“是挺想的。”徐文斌老實承認道。
“……艹,禽獸!你果然對我有非分之想!”
徐文斌面無表情摁下一個“滾”字,關上了手機。
稍微冷靜了會兒,在介紹了遭遇鬼的事實後,徐文斌知道今晚上這店是開不了了。他給店長請了個假,然後開車回家。
在回家路上,他打了個電話給老爸身邊的特助,讓他幫忙把清單的物品給弄到。
他剛從國外回來,認識的人有限,這些事不太還麻煩老爸,但讓老爸身邊的人幫忙正合适。
很快特助那邊就回了電話,表示沒問題,詢問他什麽時候要。
“明天中午前備好就行。”徐文斌道,“錢我等下轉給你。”
電話那頭特助表示不用,但徐文斌深知人情比錢難還的道理,在挂了電話之後,還是先轉了十萬過去,并告訴特助不夠再說。
錢一轉過去,徐文斌就深知這筆生意不是自己能一直墊付的了的事。他看了眼那女孩子給自己的黃金豹,稍微掂量了一下,分量不小,但他覺得這做工有可能是個古董。
如果是古董的話,那價值可就比黃金高多了。
正是抱着這種想法,徐文斌到家後,将黃金豹拍了照照片,發給了圈裏一個盤古玩的朋友,讓他掌掌眼這東西是不是老物件。
沒想到這都淩晨了,那朋友竟然還沒睡,很快給了回複:“這一看就是作舊的東西啊。老物件的黃金顏色哪是這種,我給你看看我新收的古董金器。”
說着,他就一串照片發過來。徐文斌看了下,圖片上的黃金确實比他手裏這個更有古董氣息。
“好吧,多謝了。”他道謝道,心裏盤算着,這豹子只是訂金,就算不是古董,當訂金也足夠了,不虧。
……
不得不說徐文斌這辦事效率不錯,次日沈彎就收到了她要的貨,而且徐文斌還比較細心的讓送貨司機晚上八點送貨。
因為這,沈彎隐隐感覺徐文斌雖然手段不如他老子,但不見得将來就接不了他老子的班。
在沈彎整理着她的便利店貨架時,幾裏外的青松觀裏,藺直和楊少濟以及楊少濟帶來的女伴正觀賞完裏水古鎮的夜景。
“這地方也不怎麽樣。”楊少濟看着面前沒什麽特色的夜景道,“也怪不得沒人來。”
藺直感覺也差不多,“我先回去睡了,你們慢慢玩。”他知道他倆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很想當這個電燈泡。
“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玩的。”
楊少濟這個花花公子的名號不是說說而已,在藺直走後,他和女伴就在無人的角落裏纏綿起來。
幹柴遇烈火,正要燃燒之際,突然旁邊傳來“咳咳”聲。
楊少濟被吓了一跳,“誰在那?”
“是我。”一人影從花樹下走出來,楊少濟一看,才發現是個穿道袍的老頭。
雖然興事被打擾,但這到底是人家的地盤,楊少濟還沒厚臉皮到趕人走繼續的地步。
他整理了下衣服,拉着女伴正要走,結果在路過老頭身邊,卻被老頭叫住了,“這位信士,我看你印堂發黑,今天恐有血光之災。”
“……”楊少濟看了看天色,有些想笑,“這裏都這麽暗了,你還能看到我的臉色?我知道現在賺錢不容易,但也不是道長你這樣賺的。”
他本來就對這裏的景色就不是很感興趣,現在這種出世的人都這麽俗不可耐,頓時對這裏的印象查到了極致。
拉着女伴的手,他不再理會那道人,徑自下了山。
兩人回到山下的客棧,少不得一番雲雨。等吃飽喝足,楊少濟又讓人送了水果上來,他則和女伴一邊在浴缸洗澡一邊互喂水果。
“這西瓜好甜哦~”女伴嗲嗲的聲音讓楊少濟十分受用,他又削了一塊喂給她,誰知女伴卻含住了他的手指。
這種氛圍下,楊少濟就是不行也得行,兩人有在浴缸裏滾了起來。
滾着滾着,楊少濟突然感覺腳踝處一陣刺痛,接着浴缸下就有殷紅的血水冒出。他擡腿一看,就見腳踝處被割了一道口子。
看着不斷冒出的血液,神使鬼差的,楊少濟看了眼牆上的壁鐘,不早不晚,這會兒指針恰好指向午夜十二點。
“你流血了!”女伴被他這傷口吓得不輕,“我去給你拿繃帶。”
可房裏根本沒有醫療箱,打電話給客棧服務,電話老半天也沒人接。
“去樓下藥店買。”楊少濟起身道。
兩人穿好衣服,女伴攙扶着他下樓,結果夜深了,整條小巷都是暗的,只有十幾步遠的地方還有一家便利店亮着燈。
女伴忙攙扶這楊少濟往那走,希望能買到點繃帶。
兩人到了那家店之後,就見裏面坐着個cos古人的老頭正在玩撲克,另外還有個女孩子背對着他們在整理貨架。
“老板有繃帶嗎?”女伴連忙跑到吧臺前問,“這裏有人要止血。”
背靠着他們的女孩子稍微停了會兒,才從旁邊抽了個口罩慢慢戴上,轉身看向誤入的兩個客人道:“繃帶我這沒貨,不過可以幫你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