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人三十
烏泱泱一大群人出現在門口。
其中兩人最受矚目,一個身材高大,穿黑色長款風衣,臉上帶着淺淺笑意。一個眉目冷峻,穿一身灰色西裝,典型的精英派,只可惜坐在輪椅上。
在他們身後,站着導演、制片等人,都被襯托成中年老男人。
随着他們出現在包廂門口,許甜甜的眼淚也流了出來:“袁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四道目光射向袁諾,如果眼神能殺人,她現在應該已經被千刀萬剮了。并且這兩人都和女配淵源頗深,一個愛人一個丈夫。
孽緣吶!
袁諾心裏感慨,面上卻一臉迷惑:“許老師的話我不懂呢?我說錯什麽話了嗎?”最後一句是問陳書燕的。
陳書燕心裏厭惡許甜甜白蓮花,神色淡淡說:“可能許小姐和沈總關系太好,聽你說老沈不好心裏就難過吧。老沈,不是我說你,你也該好好保養保養了,不然三十多的人看起來想五六十歲。”
陳書燕啧了一聲說:“看許小姐難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老沈怎麽了。”
袁諾聽得目瞪口呆,陳書燕還好意思讓她別惹事,結果自己嘴巴這麽毒!
“陳書燕!”沈濤臉色黑沉。
陳書燕冷笑:“怎麽?我說的不對?”
“你們看我的面子,一人退一步,別吵了成不成?”制片人打圓場說道。
季伯琛坐到主位,周錦程坐他旁邊,右手邊就是許甜甜,她雖然沒哭,但臉頰燒紅,看起來可憐極了。
周錦程望着許甜甜,平素冷漠的雙眼裏盛滿了深情。
不光是他,季伯琛也望着許甜甜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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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諾看着心裏一樂,說來季伯琛和周錦程還是表兄弟,愛上同一個女人,啧。
“怎麽回事?”因為袁諾的緣故,陳書燕多看了季伯琛幾眼,這一看就看出了端倪。
袁諾聳肩,壓低聲音說:“綠帽子嘛,多多益善。”
表示離婚這件事,她不無辜,季伯琛也不是受害者。哦不對,她太無辜了,穿越前她還是個黃花閨女呢,穿回來後就要成二婚女了。
慘!
袁諾悶頭喝了杯酒。
陳書燕以為她是心裏難過,難得沒有阻止。
直到許甜甜徹底止住眼淚,季伯琛才轉過頭,意有所指說:“大家在一個劇組就是同事,我希望大家能和睦相處,別打架鬧事。”
這話擺明了是為許甜甜撐腰,袁諾心裏冷笑一聲,白月光就是白月光,受丁點委屈就上趕着敲打別人。可惜啊,最後人男女主搞到了一起,沒他半點事。
各種目光看向袁諾,袁諾笑眯眯附和:“季總英明。”沒半點說她的自覺。
導演康為倒是沒想那麽多,他是個直性子,也不喜歡劇組有人鬧事,點頭說:“沒錯,前些日子不是有個劇組,演員争鬥不小心點着了火,劇組拍攝進度停到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重開。”
康導說的這件事發生在半個月前,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這件事鬧得很大。引發火災的兩個演員前途也毀了,戲份肯定會被剪掉。那本來就是個小劇組,出事後有投資方撤資,偏偏劇本又得改,這麽一搞資金斷裂,到現在還沒能重開。
《熹微傳》當然不會是小投資,但哪個導演拍戲不希望順順利利別出幺蛾子?
不光導演,其他人也深有感觸,一部古裝戲最少五個月,一晃半年過去了,要是出問題戲上不了,所有人的努力都要打水漂。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讨論着,也沒人再提起剛才的事。
袁諾雖然有陳書燕撐腰,但她聲名狼藉是個狗不理,也樂得清閑慢吞吞吃東西。不得不說,這家酒店食物真不過,不愧是大投資人過來享受到的最高待遇,讓他們小蝦米也跟着沾光。
袁諾吃着東西,就聽見有人把水引到她身上來。
“其實咱們劇組,最需要注意的是袁老師吧。”說話的是坐在另一桌的年輕女人,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看自己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捂着嘴巴假笑起來,“今天中午袁老師不是還上熱搜了?”
袁諾眯起眼睛,認出她徐佩佩,演的是女三。說起來她在原著中出場過,一直針對女配,後來女配提前領飯盒也是着了她的道。
原著中提過,她原本心儀的角色是女二,卻沒想到橫空殺出個袁諾,心裏十分不平,所以屢屢針對女配。袁諾想起來只覺得好笑,女配再怎麽被嘲好歹出道兩年半,也短暫地紅過一段時間。許甜甜卻才上了一部電影,雖然演技備受好評,但觀衆熟知率還不如袁諾呢。
徐佩佩記恨袁諾而讨好許甜甜,區別不過在于沒後臺和有後臺而已。
袁諾面露詫異:“沒想到徐老師這麽關注我呢。”進了娛樂圈,袁諾發現“老師”二字成了笑話,過去德高望重者被稱為老師,現在是個演員都被喊老師。
“熱一呢,我想不關注也不行不是?”徐佩佩好奇問,“你真找趙成鈞要房間號了?”
雖是好奇,但那雙眼睛分明寫着:“你還真欲1求不滿呢!”
這事不是秘密,就算有人不明白,也很快被身邊的人科普了前因後果。連周錦程也面帶嘲諷簡單跟季伯琛說了一下情況。
如果說之前季伯琛看着袁諾的眼神是冷,現在就是千年寒冰了。
袁諾毫無畏懼,還跟陳書燕說笑:“我今天剛學會一個成語,淫者見淫,當時不太理解,現在倒是明白意思了。”
“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陳書燕捧哏說。
袁諾捂住嘴巴一臉驚訝,然後不好意思朝徐佩佩笑了笑:“對不起啊,我一看到你我想到這個詞,原來是我記錯了。”
徐佩佩被氣得臉色通紅:“你裝什麽蒜!現在誰不知道你找趙成鈞求睡的事?”
“徐小姐這話不太合适吧。”
季伯琛斜徐佩佩一眼,他的眼神淡淡的,看不出怒氣,但徐佩佩卻打了個寒噤,他的經紀人連忙拉住她的手,制止她要說的話,解釋說“佩佩喝醉了,袁小姐我代她給你道個歉。”
“我看徐小姐不像是喝醉了,這種話都敢說出口。”陳書燕冷笑一聲,轉向袁諾嗔道,“我早就說過,不要輕易跟人打賭,你非不信。這下好了,只是贏了找人要個直播房間號,卻鬧得這麽大。”
“不然怎麽叫淫者見淫呢。”袁諾笑眯眯的。
“成鈞我熟,倒是沒聽他說跟你打了什麽賭。”沈濤笑呵呵說,意思是袁諾說謊。
“那只能代表你們沒那麽熟。”陳書燕冷冷說。
有個資方的人笑着說:“我倒是挺好奇你們打了什麽賭?又要什麽房間號。”
“事情說來也簡單,他說我扛不起水泥板是炒作,讓我在他面前展示一番,我只好答應了。”袁諾說着,喝完被子裏融了丹藥的酒,幹掉後将杯子輕輕一捏。
酒杯瞬間破裂,她手指捏住的位置被碾碎成粉末。
包廂裏一片寂靜。
袁諾嘆氣說:“其實我這人吧,平時不愛顯擺,但有些人呢總愛拿有色眼鏡看人,看完了還非覺得別人有問題,不自尊自愛,我冤吶。”
“直播。”季伯琛開口,聲音低沉。
許甜甜看向季伯琛,微微蹙眉,她總覺得季伯琛今晚格外關注袁諾。
袁諾給了季伯琛一個贊賞的眼神,雖說瞎了點,但勉強還算會看眼色,繼續無奈說:“不是說了他非要跟我打賭嗎?誰輸了誰開直播,你們想我都被他那麽誤會了,贏了能放過他?但是他溜得太快,我又沒他微信手機號,只好微博上問了。”
“我這麽坦蕩蕩的人,竟然還被人誤解,我太難了!”
包廂裏大部分人一臉受不了,唯有趙總,也就是剛才問袁諾的投資人哈哈大笑:“這姑娘有趣!”
袁諾露了一手,包廂裏再沒有人敢在她面前陰陽怪氣。
陳書燕心情大好,只是盯着袁諾右手看了很久,終于忍不住問:“你真不疼?”
“不疼。”
陳書燕沉吟:“你皮倒是厚。”
袁諾氣到吐血,很想搖晃着陳書燕的肩膀吼:“我這是吃了金剛丹好嗎金剛丹!”
但袁諾忍住了,她決定不跟見識淺薄的凡人計較。
一頓飯吃到吃到九點多才散。
袁諾扶着陳書燕出去,她今晚喝了不少酒,人有點醉了,說話不像平時婉轉。等車時見袁諾一直盯着許甜甜的車,語帶譏嘲說:“怎麽?嫉妒了?”
“什麽?”袁諾随口問。
“裝蒜!”陳書燕嗤笑,“你說說你,白跟季伯琛睡了一年,到頭來還是給許甜甜當配角!”
袁諾心想她猜錯了,她只是個被女配穿了的身體提供者,連當配角的資格都沒有。
“當初我就跟你說,不要相信男人那張嘴,凡事要為自己多打算,你偏不聽!結果被人睡夠就扔,吃虧了吧?”
“書燕姐,我覺得你思想不太正确。”
陳書燕一愣:“啊?”
雖然跟季伯琛睡的人不是她,但不影響袁諾瞎掰:“季伯琛身高腿長,長得還帥,跟他睡一年我怎麽吃虧了?”
“至于被抛棄,那就更簡單了。你要知道,三十歲的男人就像夕陽,雖然還想在床上發揮餘光,但不管是性1欲還是持久度都向零狂奔而去。”
“你要知道,我正值大好年華,還有一大片小鮮肉在等着我,吊死在老男人身上多可惜!”
陳書燕站在袁諾對面,直直地望着她,像是被她的言論吓傻了。
袁諾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說:“你啊,還是經歷的男人太少了。”
“咳咳。”
袁諾身子一僵,就聽陳書燕沖她身後笑道:“季總,康導,周老師,你們還沒走?”
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