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一聲,驚恐不已,鄭新爵不會放過他的,怎麽辦。
尤俊熙步子堅毅的走過去,一把将夏詩雨從鄭新爵身邊拖開,護在身後:“鄭總,她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你無權禁锢她,我已經報了警,很快警察就會到的。”
“很快,有多快?夠不夠我宰了你?”鄭新爵站起來,因為醉酒的原故,身形有些不穩。
鄭易楠像沒事人一樣,仍然氣定神閑,置身事外般的小酌着酒。
而此時鄭新爵跟尤俊熙目光對峙的已十分激烈。
“俊熙,他現在神智不清,什麽事都做的出來,別招惹他了,你快走吧,我自已會想辦法的。”夏詩雨拽了拽他的手臂,對他低聲說道,只要鄭新爵一聲令下,這群:“狼狗。”就是撲上面,把他撕咬成碎片,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她不想也不能連累他。
051威脅
51威脅
尤俊熙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而堅定:“我會救你出去的,這一次,不要再讓我放開你的手。”
“俊熙——”夏詩雨有些後悔打電話給他了,讓他幫忙,可結果卻是害了他。
“不用多說了,既然來了就一定會帶你離開,好不容易你離開了這個男人,肯回到我的身邊來,詩雨,我說過,一定會找回迷路的你,繼續走我們的人生。”尤俊熙滿心以為,她離開鄭家,自然而然就該回到他的身邊,好似這個世界除他之外,她就不可能再會跟別的男人再一起似的。
夏詩雨在後面望着他的側臉,內心酸楚,如果之前她對他變的如此陰暗而感覺遺憾的話,現在她的心裏,只覺得愧疚,她從未愧疚過誰,但是今天她知道,自已注定會愧疚于尤俊熙,他為了她做的太多了,14年的時光,該要怎麽對他說抱歉。
尤俊熙的這番話與夏詩雨此刻的表情,無疑是在刺激鄭新爵,讓他內心的恨,以及那股子戾氣,爆發的更加徹底。
鄭易楠低垂的黑眸也染了寒氣。
“把他們給我拉開——”鄭新爵一聲的令下,表情如地獄修羅般的殘酷嗜血,他要把他們撕碎,不會讓他們在一起,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的,絕對不會。
四個保镖上來,将尤俊熙跟跟夏詩雨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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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開——”尤俊熙冷聲淩厲的喊道。
夏詩雨無暇去反抗這些:“狼狗。”,想到鄭新爵剛才說不能讓尤俊熙人道的這些狠話,緊張的朝着鄭新爵喊道:“你不要亂來的,把他放了,我跟你回去——”
鄭新爵陰狠的笑笑,拿着玻璃酒瓶,朝着尤俊熙走去。
他想要幹嘛?
夏詩雨的心提到了最高點,呼吸也紊亂起來:“不要,鄭新爵你別沖動,把放瓶子放下來。”
鄭新爵站定在尤俊熙面前,拍着他的臉,諷刺道:“哼——,就你現在這樣子,還怎麽把她帶走,廢了你的手跟腳吧,讓你連爬也爬不起來,只能滾着走,或是用酒瓶子把你的頭破血流好了。”
尤俊熙無懼的看着鄭新爵,即使被抓住,在氣勢上也沒有減弱,冷笑:“有本事就打啊,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屬于你了。”
鄭新爵眼中的殺氣更重,握着酒瓶子的手,也寸寸收攏。
戰火,一觸即發。
“鄭新爵,放過他吧,你放過他吧——”夏詩雨繼而想到還有鄭易楠,趕緊轉過頭:“鄭……四叔,你快去阻止鄭新爵,警察來了的話,就糟了,現在只有你能阻止他,算我求你,別悠閑的坐着了,幫幫忙好麽。”.
鄭易楠放下手中的酒碗,溫煦而笑:“詩雨啊,你想讓四叔勸新爵,也得有好的理由讓我去勸服,尤俊熙讓新柔這麽傷心欲絕,又做出搶了大嫂這種事,真的很不厚道。”
“鄭易楠,你這王八蛋——”夏詩雨知道他不肯幫忙,怒罵出聲。
“詩雨,你這麽評價我,聽的我真是心痛。”鄭易楠起身,來到她的面前,靠近她的耳邊,輕聲,帶已足以讓所有人聽到:“讓我幫你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們,跟尤俊熙斷絕關系,從此不在見面。”
“你幫了再說——”夏詩雨才不會答應他。
鄭易楠晃了晃手指,溫煦微笑:“不——,只有你答應了,我才能幫忙,大聲的說,不會跟尤俊熙在一起,大聲的說出來。”
鄭新爵眼神注視着尤俊熙,思緒卻被背後的對話給吸引走了,他倒想聽聽,她的回答。
“詩雨,不要受鄭家這幫子人的威脅,你若是照着他們說的做,你就一輩子逃不開他們的掌控。”尤俊熙铿锵有力的喊過來,心裏盤算着,警察還需要多久才能到。
鄭新爵轉過身去看夏詩雨:“四叔的話,倒是有些意思,你若肯跟尤俊熙斷絕關系的話,說不定我可以放他一條生路。”
“鄭新爵,你不适當總裁,你應該去當土匪,應該去混黑社會才對。”夏詩雨忍不住諷刺。
“是嘛——”鄭新爵拿起瓶子就往尤俊熙的臉上打去。
“啊——,不要——”夏詩雨驚呼。
尤俊熙敏捷的低頭,瓶子從他的嘴角擦過,裏面頓時有血腥味,不過他依然不啃聲。
鄭新爵對她笑的明媚:“下一次,就是腦袋——”
天殺的混蛋!!夏詩雨在心裏怒罵,嘴上不敢再惹他,看着尤俊熙,滿是抱歉。
忽然,她看到他身後的地上,放着一把鐮刀,這種刀子在農家随處可見,轉念,她心生一計。
“好,我說,但是我要走到他的面前,單獨跟他面對面的說清楚,這樣才夠認真不是麽?”夏詩雨晶亮的眸光,有着一股子毅然絕然。
鄭新爵跟鄭易楠分別沉默了。
他們這麽多的人,料放開他們,也逃不到哪裏去。
“放開她,讓她過來。”鄭新爵對鉗制她的兩個保镖說道。
“是。”兩個保镖松開夏詩雨的手臂。
揉着被鉗制到疼痛的胳膊,夏詩雨用冷眼射了鄭易楠一眼,朝着鄭新爵跟尤俊熙走去。
尤俊熙眼底憂傷着,她真的要屈服于他們麽,她知不知道,她這麽做,比讓鄭新爵殺了他還要來的難受。
鄭新爵對鉗制尤俊熙的兩個保镖使了個眼色,那兩人自動退開。
“好好跟他說,別讓我失望。”鄭新爵拉住就要從他身邊經過的夏詩雨,靠過身去,将唇湊到她的臉邊,親吻一下。
又在她掙開他之前,退開了,他不想看到她抗拒的模樣了。
夏詩雨提起的呼吸,以及用來推開他的手,定格在那裏,在他主動退開的時候,她的心悠悠的空了一空。
慢慢的呼出氣息,她調正好心情,提步來到尤俊熙的面前。
“我不要聽,所以不要說——”尤俊熙的心,裂開着一道口子。
“俊熙,謝謝你曾給我這麽好的回憶,我會一直珍藏在心底的,但是我們的緣分到這裏就要盡了。”夏詩雨說着,身體靠他越來越近,幾乎碰到他。
“你說盡就盡啊,我不允許。”尤俊熙下意識的抱住就在他眼前,跟他是如此接近的人兒。
夏詩雨趁着這個時候,把頭仰起來,壓低聲音快速的說道:“你身後一米的地方有把鐮刀,快挾持我,快——”
“抱夠了沒有——”鄭新爵的暴怒聲傳來。
眼見着身後那家夥要發飙了,夏詩雨趕緊推開尤俊熙,故作悲傷的說道:“請不要這樣,以後好好生活,你這麽憂秀,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
她一邊說,一邊暗暗對他使眼色,動作快啊,快去拿啊,笨蛋,我這是在給你制造拿刀的時間啊……
尤俊熙明白她的意思了,他回應着她的話:“不——,今生今世,我愛的只有你——”他不能接受似的向後退。
“俊熙——”夏詩雨似要安慰他的跟随他的腳步,一并的過去。
就是現在,動作快。
千鈞一發之間,在鄭新爵跟鄭易楠趕過去都來不及的一剎那,尤俊熙彎腰撿起地上的鐮刀,拽拉過夏詩雨,一手勒住她的脖子,将鐮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動作一氣呵成,配合的相當默契。
成功了!夏詩雨在心裏振奮了喊了一聲。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鄭新爵跟鄭易楠措手不及。
“讓開——,不然我就殺了她。”尤俊熙表情兇狠的威脅道。
“把刀給我放下,別亂來,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尤俊熙,我絕對會讓你的下場慘上百倍。”鄭新爵恐慌的怒吼,心懸在半空之中,短時間內,他還無法識破,這是一場他們通力合作的戲碼。
夏詩雨故作害怕的瑟瑟發抖:“俊熙,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你住嘴,想要把我一腳踢開,沒有這麽容易的事。”尤俊熙故意罵道,對鄭新爵冷笑:“不要她死的,把路給我讓開,這刀挺鋒利的,切斷她的脖子,跟切豆腐似的。”
他故作威脅的向裏勒了勒,紅色的液體瞬間流出,那是他自已的血,是他暗暗用大拇指抵着刀鋒上,所造成的血。
夏詩雨心裏一震,但為了不讓他白白受苦,她還是痛苦的呼喊:“痛——,好痛——,不要,不要啊,我不想死啊。”
“退開,全部退開——”鄭新爵緊張的喊道,他不能讓她死,見到如此痛苦,仿佛是自已被人用刀架着脖子。
保镖們趕緊退開,在外面看好戲的村民也吓的逃開了。
夏詩雨的心裏暗暗驚喜,尤俊熙帶着她,慢慢的向外走,這丫頭真是聰明。
就在他們要走出門外的時候,鄭易楠的聲音似鬼魅般的幽幽傳來:“演的很不錯啊。”
夏詩雨跟尤俊熙正得意的心,重重的沉了一下。
鄭新爵身形一頓:“四叔,你這是什麽意思?”
“新爵,你真是喝多了,腦子比清醒時要遲鈍,可四叔還清醒的很喲,詩雨是主動讓俊熙給挾持的,目的就是從這裏離開。”鄭易楠對鄭新爵說完,又注視上尤俊熙跟夏詩雨:“你們說我說的對麽?”
鄭新爵的綠眸中頓時刮起一股足以摧毀一切的風暴。
052意外流産
52意外流産
尤俊熙反應很快,立刻又将自已手指勒深了一些,鮮血瞬着鐮刀往下趟:“四叔,看來你也不肯放過這個女人啊。”
“啊——,俊熙,求你不要在動了,我好痛啊。”夏詩雨非常聰明的配合他,做出生命受到威脅,極度恐慌與痛苦的表情。
“鄭新爵,你有膽就過來,不過被你制服之前,我會先殺了她,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尤俊熙的表情狠厲而陰鸾,他心中的一根弦也繃的緊緊的,要是鄭新爵不信他們,執意要過來的話,他們就輸了,因為他不可能真的把詩雨的脖子給割了。
鄭新爵不發一語,只是沉斂着綠眸,渾身的都像是被一層黑色幕布蒙着,因為看不清,所以讓人更加不安。
“你們演的很好,從詩雨主動要求走過去,到你拿起地上鐮刀,這一切來的太過于巧合了,況且,你是怎麽知道你後面有把鐮刀的,莫非你的背後長了眼睛?”鄭易楠逼視着他們,他心裏生氣的是,她寧可跟尤俊熙合作,把他歸為她的敵人。
14年來,他細心的呵護着她,所以的愛與遺憾都一一掩藏在心底,而她感受不到他的苦心,他對她的愛,寧可跟這個分離14年的初戀情人走,這是他不能原諒的。
夏詩雨的眼睛忽閃的眨了一下,被識破的心虛感,讓她不由的就做出了這樣的反應。
“你認為是巧合,是演戲,那你就來啊,想不到四叔平時對她這麽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竟然不管她的死活。”尤俊熙沉穩依舊,這麽好的機會,眼看着就能成功了,他不能放棄。
“鄭易楠,你真不是人,我究竟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麽害我。”夏詩雨凄厲的罵着他。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鄭新爵信與不信。
只是現在的他,誰也看不清在想什麽。
鄭易楠失意的淺笑:“詩雨啊——,你即使是想走,也不要用這種方式,因為真的很讓人覺得心寒。”
“求你不要再說了好麽,如果你真的對我還有感情,就讓我一條生路,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夏詩雨聲音發顫着,她以為他是來拯救她的,而現在真如鄭新爵剛才嘲笑的那樣,打錯了如意算盤。
尤俊熙帶着夏詩雨又繼續向外退了好幾步,接近門口的時候,外面被人保镖擋住了,因為鄭易楠用眼神指示了他們。
在鄭新爵做不出決定之前,這群沒有主意的:“狼狗。”,暫時只能聽命于鄭易楠。
“鄭新爵,讓他們把路給我讓開——”尤俊熙沖着鄭新爵喊道,他也是最終決定放或不放的人。
夏詩雨一臉痛苦的看着鄭新爵:“救救我,我還不想死,新爵——”她将手升向他,裝模作樣的哀求。
鄭新爵遠遠的凝視着她,綠色的瞳孔中,倒影着她的臉,漸漸的,倒影開始顫動,扭曲,分解,又凝固。
“放他們走!”他的薄唇動了動,的聲音很輕,輕到似乎沒有重量,能飄起來,她的影子也在他眼中凝成淚,琥珀般的貼着臉臉頰緩緩的滑過。
他死心了,荒蕪的心,只剩下空洞,他決意放她走了,因為用這種殘忍的方法離開他,除了成全之外,他已全部都無能不為力了。
想要挽回,換來的是她更為堅毅的鐵石心腸。
“鄭——,鄭新爵——”夏詩雨呆呆的叫他,心很痛。
“走吧,走吧……以後好好生活,你用你的方式把我忘記,而我也會用我的方式,将你恨入骨血的,走吧,永遠不要再讓我再見到你,永遠——”鄭新爵捂着胸口,說的肝腸寸斷,他不相信是自已親自放開的手,覺得這一瞬,痛的快要死去了。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她在他心裏早已深深的紮根,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只是我愛你這句話,在此時已說不出口了,今天注定爛在他的心裏。
夏詩雨腳步不由的朝鄭新爵而去,忘記架在她脖子上的是把利刃,細嫩的脖子深一碰到,就立刻見血,肉被刀真實切到痛楚,她的臉瞬間慘白。
“詩雨——”尤俊熙沒想到她會亂動,自已的手指快要被割斷了他不管,盡管痛,但是他能忍着,可是看到她也受傷了,他慌亂的扔開鐮刀,用手捂住她的脖子,抱起來就往外跑。
鄭易楠心提了起來,追了出去。
鄭新爵感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不知是因為酒精的原因,還是傷心過度的原因,又或許是絕望了,保镖們迅速的從四面朝她湧去。
尤俊熙一路狂奔,在這麽漆黑,完全看不清腳下路情況下,他将她抱的緊緊的,他不會讓她出事的。
夏詩雨靠在他的懷裏,望着滿天的星空,視線越來越模糊,直到眼淚如珠子般瘋狂的滾落……
窄小的田梗上,一個趔趄,尤俊熙的腳撇向一邊,身子也跟着跟傾斜了過去,兩人一起重重的摔到田裏。
“啊——”夏詩雨感覺腹間一陣的酸痛,一股子熱熱的液體流出來。
她也不知下面流出來的是什麽,心裏面突然感到很害怕:“俊熙,俊熙——”
“我在這裏,你沒事吧。”尤俊熙從地上又将她抱了起來。
“我——”夏詩雨想要告訴他,她的肚子酸痛的厲害,可是一想到他的手也受傷了,目前為止最重要的就是離開這裏的:“我沒事,我們快走吧。”
“好,你忍着點,我們馬上去醫院。”飛機就在前面不遠處停着,尤俊熙抱着她就往前沖。
上了飛機後,在他們後來跟來的鄭易楠也上來了,緊張的趕到夏詩雨身邊:“詩雨,你怎麽樣了。”他伸手,檢查她的傷口。
“走開——”夏詩雨揮開他的手:“鄭易楠,你給我下去,不要再纏着我了。”
“請你下去吧,連鄭新爵也不管了,四叔你不會還要繼續糾纏下去吧。”尤俊熙看着鄭易楠,下着逐客令。
鄭易楠不理會他們的話,忽然間,他看到她的小腿上有殷紅的血。
這時,尤俊熙也看到了,剛才在黑暗的地方,他看不到,而現在這種明亮的地方的,他看的一清二楚了。
“詩雨,這是怎麽回事,你腿上怎麽會有血的?”尤俊熙緊張的問,心裏浮現一個想法。
鄭易楠果斷的将艙門一關,對飛行機說道:“立刻起飛,去醫院吧!”
“好的!”飛行員見夏詩雨的情況不是很好,将直升機馬上起飛了。
夏詩雨的肚子很痛,脖子上的傷口也痛,連說話也覺得的痛,還有一股子從心底直往上竄的恐懼。
“堅持住,我們馬上去醫院了,別害怕。”尤俊熙面對這情況也是束手無策。
鄭易楠從自已口袋裏拿出手帕,給她包住脖子上的傷:“詩雨,不會有事了,我們馬上到醫院了。”
他們的安慰聲,在她耳邊響着,可她心裏還是很害怕,鄭新爵的身影在她腦中隐現着,如果現在他在身邊的話,會不會好一些。
意識變的模糊不清了,眼前的兩個男的臉,漸漸模糊,漸漸遠去……
*****
醫院裏。
尤俊熙跟鄭易楠有急救室門外等着,臉上全都面無表情。
過了一會,醫生從裏面出來,他們行動統一而迅速的迎上去,又同進焦急的開口問:“她怎麽樣了?”
“孩子沒保住!”
孩子!!!他們一愣,也終于證實了剛才心底的猜想,詩雨懷孕了,而現在,這一番折騰之後,流産了。
鄭易楠最先回過神:“那脖子上的傷呢?沒什麽大礙吧。”
“哦,脖子上還好,傷口并不是很深,已經清洗包紮了,過幾天就能痊愈的,流産過後的女人身子很虛弱,要好好調養才行。”
“謝謝醫生!”尤俊熙禮貌的說道。
目送着醫生離開,他們坐到一邊的椅子上。
“這件事,我覺得不要告訴詩雨了,免得她傷心。”尤俊熙淡淡的開口。
鄭易楠點頭:“是啊!沒都沒了,說與不說,也無濟于事了,那就別告訴她吧,就當從來沒有過這個孩子,或許這就是天意。”
尤俊熙朝他輕扯出一絲笑意:“是天意麽?”
“你難道不這麽覺得麽?”鄭易楠反問,笑意有些深沉。
******
隔天中午,夏詩雨醒來過,她睜開眼睛,四周安安靜靜的,而她躺在病床上。
短暫的恍惚之後,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全部回到了她的腦子裏,她記得自已脖子受傷了,然後在離開的時候,摔倒在田裏,肚子很痛,她下意識的摸向自已的腹部,心裏莫明的一陣酸楚,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一開始還不知道是眼淚,摸了一下才發覺。
門外,去買粥回來的尤俊熙,看到她醒了,興奮的箭步趕過來:“詩雨,你醒啦!”
“俊熙——”夏詩雨有些木讷的看着他。
尤俊熙看到他哭了,心裏一陣的緊張,難道她已經知道了?
“好好的,怎麽哭了,你已經逃出來的,脖子上的傷也不重,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他給她擦掉淚,溫柔的說道。
夏詩雨有些言不由衷的笑笑:“噢,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俊熙!”
053一年之後
53一年之後
“是我要謝謝你。”尤俊熙拉過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握住:“給我機會再次守護你,我覺得很幸福,真的。”
夏詩雨一動不動的讓他握着,心裏感到有絲絲傷感,她究竟有什麽好的,讓他這麽固執的愛了這麽久,想要狠心的跟他說清楚,可是卻張不開嘴來。
受過的傷的人,才最能體會那種痛楚,覺得他太可憐了,所以她開不了口。
而她的沉默,也讓他誤以為是默認了。
尤俊熙松開她的手,站起來,輕松的微笑:“肚子餓麽,我給你買了粥,醫生說你現在暫時只能吃些雞蛋羹,粥之類的,生冷的東西都不能吃,不然會影響傷口的複元。”
他已經找好了借口,也跟醫生護士打過招呼了,流産這件事會被徹底的隐瞞下來。
“說起來真有些餓了。”夏詩雨俏皮的說道,心裏覺得奇怪,她受的是外傷,怎麽不能吃生冷的東西呢?
她正疑惑間,尤俊熙已把粥倒出來,走到她的床邊來喂她了。
他勺起了一小勺的粥,送到她的嘴邊,她張開嘴吃下去。
吃着,吃着,她不由的想起鄭新爵也這麽喂過她,只那麽一次,那天他也很體貼的給她吹涼了,然後送到她的嘴邊,嘴裏的粥越吃越是酸澀,到最後簡直不能夠下咽了。
“我飽了——”
“才吃那麽一點就飽了?”尤俊熙看着碗裏還剩好多。
“對啊,真是奇怪,可能是餓過頭了吧,我待會再吃。”夏詩雨不自然的笑笑,哎,她究竟再想些什麽呢,那個男人從現在起要徹底從記憶中抹去才對,不能讓他在左右她的心。
尤俊熙見她似乎有心事,也就不勉強她了:“那待會感覺到餓了再吃吧。”
他把粥收起來。
門外,有個灰色的身影走進來,手裏也拿着餐盒。
看到來人,夏詩雨的臉沉了沉,對尤俊熙說道:“俊熙,麻煩你到病房口去放個牌子,姓鄭的與狗,不能入內。”
鄭易楠沮喪的溫笑:“詩雨,你就這麽恨四叔麽,我一直都這麽疼你。”
“少來了鄭易楠,你是什麽樣的人,要我多說麽?請走吧,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在路上遇到,也不要跟我打招呼,現在,請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夏詩雨指着門外,冷冷的說道。
若不是因為他,昨天鄭新爵就會以為她真的被挾持,她跟俊熙能安全的離開,她以為他會幫她的,想不到卻在最後關頭擺了她一道,若不是他,鄭新爵不會知道她在騙人,也不會痛苦的流下眼淚,讓他們分離,變的如此兩敗俱傷。
所以最唯恐天下不亂,最陰險的那個人,是他鄭易楠。
尤俊熙有些不明白,什麽時候他們的關系變的這麽惡劣,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
鄭易楠将餐盒放下,走到她面前,走到床沿上:“詩雨,我是什麽樣的人,我對你怎麽樣,你心裏真的完全沒有感覺麽?”
“臉皮別這麽厚,起來,滾出去——”夏詩雨冷着臉指着門外,淩厲的喊道,她跟他已無話可說。
鄭易楠拉過她筆直指着門外的手。
“你幹什麽,放開——”
他緊緊的拉着她的手,摘下自已手指上的尾戒套到她的無名指上,不大不小剛剛好。
尤俊熙的星眸頓時驚詫如寒冰,他清楚的記得,這枚戒指上次鄭易楠說是詩雨送給他的,而詩雨回答是撿到的,可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她戴上盡然會正好。
他們之間,究竟有過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詩雨,這是屬于你的,而你,是屬于我的。”鄭易楠聲音溫煦,霸氣外漏。
“你去死吧,不要臉的混蛋——”夏詩雨氣急敗壞的甩了手,鄭家的男人,全是一群自大狂。
尤俊熙終于忍不下住了,一把将鄭易楠的手拉開:“原來四叔你竟也對詩雨抱着這種非分之想,你太無恥了。”
“那俊熙你呢,不惜利用另一個女人來接近這位大嫂,你倒是很光明。”鄭易楠抽回自已的手,淺笑“詩雨,我明天還會來的。”
他提步出去,夏詩雨立刻把戒指拔下來,好似晚一秒就會永遠粘在她手上似的。
“你跟他,究竟是怎麽回事。”尤俊熙心底發麻,他好怕聽到他們之間有奸情的事實。
“沒怎麽回事,反正我不想再到這個人。”夏詩雨無力的躺下來,閉上眼睛,把手背蓋在額頭上。
尤俊熙痛楚的苦笑:“你不要告訴我,你跟他好過,之前瞞着鄭新爵跟他偷過情,現在你要離開鄭家,想跟他也斷了,不過他不同意,所以才會一直纏着你是麽,是這樣麽。”這是他目前看到的,所能做出的最好解釋了。
可是他不能接受,嫁給鄭新爵是迫不得已的話,跟鄭易楠暗度陳倉那就是水性揚花。
夏詩雨拿下手,睜開眼睛:“你胡說什麽呢,請你不要瞎猜,不是這麽回事。”
“那你告訴我,事實是什麽,你說啊——”尤俊熙近乎嘶吼。
“我現在很累,不想再說這個讨厭的人,總之,我跟他之間清清白白,你不相信我也不勉強。”夏詩雨聽到他的吼聲,厭煩的皺着眉頭,背過身去。
尤俊熙心被切割成碎片,轉身疾步出了病房,他無法立刻做出判斷,他需要冷靜一下。
房間裏又安靜了下來,夏詩雨張開眼睛,迷茫望着窗外的天空,看着一朵白雲從這一頭飄到另一頭。
忽而,她的表情從迷茫變的堅定,她坐起身來,下床,眼前不由的一昏,她扶住床沿,好了一些之後,打開櫃子去找自已的衣服,最下面放着一套運動服,她換上,走出病房。
她要遠離,只有這樣,對大家才是最好的結局,鄭新爵,尤俊熙或是鄭易楠,她不想在他們任何一個人之間停留。
*****
鄭易楠回到家,聽說鄭新爵酒精中毒,在房間裏躺着。
他上樓去看望他。
“新爵,不要緊吧。”鄭易楠似關心的問道。
鄭新爵躺在床上,眼睛閉着:“她傷的重麽?”
“還好,不過——”鄭易楠拖長了口氣,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鄭新爵長開眼睛:“不過什麽?”
“她懷孕了!”
“你……你什麽?”鄭新爵從床上跳起來,內心莫明的欣喜若狂,她真的懷了他的孩子。
“新爵,接下來要說的,你或許不能接受,但是四叔覺得你應該要知道,孩子……沒了。”鄭易楠目露憂傷,心裏卻在冷笑,鄭新爵,也該讓你嘗嘗什麽叫真正的痛不欲生。
狂喜的心情頓時一落千丈,鄭新爵呆滞在那裏,許久許久才找回自已的聲音:“她打掉了孩子,是麽?”
“哎——,這是她的決定,抱歉新爵,這事四叔無能為力,別太難過,你好好休息吧。”鄭易楠故作難過的拍了拍他的肩,轉身,笑如暖陽。
偌大的房間內,溫度降至零點。
鄭新爵握緊着拳頭,每個關節都在嘎嘎的響着,一種至深至沉的恨,伴随撕裂般的痛,在他身體裏叫嚣着,似要将他肢解。
他們的孩子,她真的就這麽狠心的毀掉了,夏詩雨,我不會原諒你的,到死也不會。
醫院裏。
尤俊熙在天臺上冷靜的思考了一個小時,他決定相信她,因為他要的是她的未來,對于過去,他不想盤根問底了。
回到病房,卻突然發現也不見了,沙發上留着一套病服,一種不好預感自他腦中産生,他瘋狂的跑出醫院,開車滿世界的找她。
可是,她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傍晚,鄭易楠來到病房,那房間已經空空蕩蕩了,護士說病人自已先走的,然後尤俊熙才離開的,床頭的尾戒獨自閃着失落的光。
三個男人,在不同的地方獨自悲傷着,她離開了,讓他們世界變成了灰白色。
******
一年後。
早上9點。
城南的某棟寫字樓內,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一輛白色的寶馬車緩緩的倒進停車位,從車上下來一位穿着紫色套裝,白色高跟鞋的優雅女人,深咖啡色的長發披在肩頭,斜劉海,有些自然的微卷,成熟而美麗,沒有年輕女孩時尚俏皮,有的只是一份氣場實足禦姐風範。
她從容的走進寫字樓,坐電梯到11樓。
電梯在11樓停頓下來,門開了,她走進一間名叫森田的策劃公司,中等的規模,但是經營大半年就能有如此的成績,已是非常不錯了。
“老板早。”
“早。”
邊走邊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也一一笑着回應,她走到最裏面,推開辦公室的門,桌上放着她的照片,一盆仙人球,一盒名片上面,印着夏詩雨幾個大字。
一年的時光,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算短,在專屬于她自已的世界,開始她的全新人生,她一直在勇往直前,一次也沒有向後看。
電話響起,是業務部打開來,她從容的接起:“喂——”
“老板,我剛剛接到一單婚禮策劃,不過那位客戶說想當面跟老板你談一談構想。”
“沒問題啊,讓客人下午過來。”
054重新見面
54重新見面
“好的,老板,那我就這麽回複那位客戶了。”
“嗯!”夏詩雨正要挂斷,又把聽筒放回耳邊:“對了,那客戶叫什麽,方便我待會跟他打招呼。”
“我問了,不過他沒說。”
“這樣啊——,那也沒關系,下午來的時候問也一樣,工作吧。”夏詩雨不以為然,挂斷了電話,在職場這麽多年,各種各樣的人她都都見過,性格古怪的也不在少數。
秘書泡咖啡進來,放到她面前,跟她彙報今天的工作內容,未了賊笑的加了一句:“12樓那楊胖子,今天又送花來了,100朵玫瑰呢,要不要擺到你的辦公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