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各種莫名
“我不喜歡這樣。”
輕雅皺眉,這算什麽事?團長帶頭這樣,下面還怎麽做事。
夏泠芊瞅瞅輕雅的确不悅,才說道,“其實這個規定也不是死的,真要有問題,還要罷官。但是樂坊規定,樂團團長必須精通琴,并且兼顧其他樂器。所以就算想踢掉廖梓昶,可是不能找到人頂上位置,這就尴尬了。”
輕雅呆了呆。
“反正你肯定不夠資格的,就別想了。”夏泠芊笑道,“琴都彈不利落,就別說其他樂器了。”
輕雅想了想,道:“所以就只能這樣了?”
“不然呢?”夏泠芊問道。
輕雅不知道。
夏泠芊笑笑,道:“這種事,習慣就好了。世上什麽人都有,也沒必要非要争辯什麽。咱們呢,自己學自己的,什麽都不耽誤。”
“這樣好無聊。”輕雅心裏不舒服。
“那也沒辦法喽。”夏泠芊看着他,笑眯眯道,“如果你非要弄個去投稿也行,我幫你啊,但是別指望能被選中就是了。”
輕雅搖頭。
那樣的話,投稿還有什麽意義。
早知道結果的事,做着到底有什麽意思?
不對,這不是早知道結果。
而是無論如何,都要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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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輕雅早早來到排練室,果然,發現了正在悄悄練習的靳容筠。跑過去把昨天聽到的事情說了,靳容筠只是笑笑,似乎早就知道。
“你知道,為什麽還要創作曲子?”輕雅奇怪地問道。
靳容筠笑然,道:“你可有聽到,這樂坊中的抱怨?”
輕雅搖頭,他的琴組就他一個人。廖梓昶不管他,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大概走了一圈樂坊,聽聞各組都有抱怨之聲。甚至連樂團副團長,負責歌舞團的祿惜顏,也在不停地抱怨。”靳容筠笑然道,“抱怨的內容大概是說,這樂團團長濫用職權,以權謀私。然而除了抱怨,他們沒有任何作為。我認為,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一直沉迷于抱怨之中,一是會影響排練的心情,二也是會助長廖樂師的氣焰。我希望有所改變。所以。我要創作一首好聽的中秋曲目,讓他們見識一下。”
輕雅呆了呆,道:“也就是說,你創作這個曲目,只是想讓大家聽到,并不是希望被選中?”
“我當然希望被選中。”靳容筠道,“不過我也知道,不會那麽容易被選中。”
輕雅疑惑道:“所以呢?你打算怎麽辦?”
“最初,我是打算,說服衆人一致同意修改評選方式。”靳容筠一笑,道,“歷年評選,都是廖樂師一人暗箱操作。今年,我希望,公開評選曲目。讓諸位依次把投稿曲目演奏一遍,再由衆人投票,票數最多的自然就被選中。不過,既然你提議要大合奏,也就不需要這麽麻煩了。如果大合奏能成功,廖梓昶還想再堅持他那個小曲目,恐怕就會真的惹了衆怒了。”
輕雅一呆。
“所以,當下的首要任務,就是一定要選好一個能被衆人接受的曲目,讓所有人都參與進來。”靳容筠微笑,道,“這曲目,由你來選。”
“我嗎?”
“小雅,你可以的。”
輕雅呆了呆。
“小雅,你對這些交涉還不熟,所以交涉我來做,你只管創作。”靳容筠笑然道,“我雖然想自己寫,但是,我寫出來的實在是不夠水準。所以你來創作,可好?”
輕雅想了想,點頭,道:“好吧。”
答應歸答應,時間很緊。
輕雅對中秋一點都不了解,想創作根本無從下手。轉頭想問夏泠芊,發現她依舊在練舞。不好打擾,只能作罷。悶頭想了想,輕雅決定去找羽姝嬛。
琴組人少就這點好處,練好了自己的份就沒人管了。
輕雅把穗琴随意放在排練室,假裝自己出去不久,然後悄悄去找羽姝嬛。
羽姝嬛微微擰眉,不知道看着什麽信箋。一手端起茶杯,只是抿了一口,又緩緩放下。
輕雅呆在門口,眨眨眼。
嗯?
好像自己看到了假的羽姝嬛。
“呀,小雅你來啦,怎麽悄麽聲的。”羽姝嬛迅速把信件塞到袖子裏,笑吟吟道,“我倒是知道不少中秋的事情,你想問什麽?我可以告訴你。”
輕雅一呆,道:“我還什麽都沒有說,為什麽你就知道?你是妖怪嗎?”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讨喜。”羽姝嬛笑盈盈走過來,擡手輕點輕雅的額頭,嗔怪道,“這種時候,要說神仙才對嘛。”
“可是夏姨講故事的時候說,神仙長得都好難看,妖怪長得都好看。”輕雅呆呆說着。
羽姝嬛一愣,呵呵笑了,道:“你這麽說,我還可以接受。說吧,你想問什麽?”
笑容太美,輕雅看癡地呆了呆,才想起來自己要問什麽。
“我想問,中秋有沒有經典的詩詞。”
“明月幾時有……”
“除了這個。”
“……容我想想。”羽姝嬛思索片刻,笑盈盈道,“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有什麽特別經典的詩詞,就這首最經典。”
輕雅呆呆問道:“除了這個,有沒有比較有特色的詩詞?”
“特色的話,有個我比較喜歡的,木蘭花慢?可憐今夕月。但是這首曲子已經失傳了,只剩下歌辭。”羽姝嬛笑眯眯道,“這首詞我還是蠻喜歡的。”
“沒聽過。”輕雅呆了呆。
“我看看啊。”羽姝嬛走到一旁,從書架上拿下一個信封,從信封裏抽出幾張箋紙,選出一張遞給輕雅,笑眯眯道,“就是這個,你拿去吧。”
輕雅看看手裏的箋紙,再看看其他的箋紙,心裏一陣發毛。
羽姝嬛沒遞給他的第一張箋紙上,赫然寫着“明月幾時有”的字樣。
輕雅心裏忽然跟明鏡似的。這個人,明明已經準備好了所有東西,就等着在恰好的時候拿出來用。明着假裝什麽不知道,其實也并不掩飾她已經知道所有緣由的事實。好像是一種變相的警告,在表達,她的眼皮子底下,沒有任何一件事,逃過她的眼睛。
“怎麽?”羽姝嬛笑吟吟道,“我就不教你念了,你去找容筠或者芊芊教你罷,他們比較有耐心。我啊,可沒那麽多耐心呢。”
“多謝,告辭。”
輕雅應聲,趕忙跑走了。
以後還是不要來找她求助了,太恐怖,多來幾次,恐怕心髒都要被吓停了。
羽姝嬛收好箋詠,甩袖,拿出剛才的信箋,神色凝重。
“原來如此,宮裏頭明着對這件事毫不關心,暗地裏可是派了不少人出來尋找。”羽姝嬛喃喃自語,道,“一個孩子,跑丢了幾個月了,哪兒那麽好找回來,而且,都沒人見過。”
“你在說什麽?”
羽姝嬛一愣,回身笑然,很自然地把信箋藏在身後,道,“珏大師,您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師珏淡淡看了她一眼,淡笑道:“沒有旁人,你這樣不累麽。”
羽姝嬛笑容淺淺,認真道:“珏,你還沒找到麽?”
“嗯。”師珏坐到一旁,自己斟茶一杯,小啜一口,道。“你和誰在通信?”
“這個……”
羽姝嬛猶豫了。
師珏立刻就明白了,淡淡皺眉,道:“你攔截了誰的信箋?”
“哎呀,人家只是借來看看,又不是不還回去。”羽姝嬛笑着拿出來藏在簾子後面的信鴿,把信放到鴿腳上的竹筒裏,然後丢出窗子。
一手扶着着窗框,羽姝嬛望向窗外,淡淡道:“珏,我只是有些擔心,有人會借事生事。”
師珏淡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若是沒人借事生事,才叫奇怪。”
“你怎麽還在笑。”羽姝嬛回頭,目光中滿是擔憂,“那皇帝老兒雖然寵你,但誰能保證,他不會一怒之下就要了你的命。現在各方勢力都在尋找,若被他們搶先了,你可怎麽辦?”
“嬛兒,別擔心,該找到就會找到的,不該找到也不能怎樣。”師珏淡笑道,“我自小與皇帝一同長大,他的為人我清楚的很。這事只要不鬧大,找不找得到人,都無所謂。一旦鬧大,所有牽扯之人,都有可能卷入其中。所以,咱們還是先觀望比較好。”
羽姝嬛輕嘆一聲,笑盈盈道:“說好了同生共死,不許抵賴。”
“你還沒生,怎麽能死呢。”師珏道,淡笑啜茶。
羽姝嬛一愣,笑罵道:“從哪裏學到的無賴話,拿來哄人家開心。哎呀,不說這些沒用的了。你不在那幾天,樂坊裏可是出了個厲害角兒,竟然暗着跟廖梓昶對着幹。這不,昨天還把小雅也拉上了,估計是要逼廖梓昶下臺呢。”
“靳容筠麽?”師珏淡笑。
“咦,你知道啊。”羽姝嬛笑吟吟道,“你可不要告訴我,當初你讓他來參加考核,就是想讓他在這裏鬧事。”
師珏笑而不語。
“還真是啊。”羽姝嬛笑然道,“沒想到你也會做這種事情,還以為,你要一板正經到死呢。”
師珏淡淡飲茶,道:“這點根本算不上爾虞我詐,無非是看不慣罷了。嬛兒,辛苦你了,幫我在這裏盯着動态。”
“小事。”羽姝嬛笑道,“就是這裏沒有聖樂坊的動态多,盯一會兒就煩了。唉,你說,他們怎麽都那麽乖,除了練習就是抱怨,都沒點別的事做。搞得我都忍不住想鼓搗點東西出來了,實在是太無聊了。”
“不氣,我回來了,就不無聊了。”師珏淡笑道。
“你也一樣無聊,整天抱着那些譜子,都不理人家。”羽姝嬛俏然一笑,飄然走到師珏身邊。輕然一挑,道,“我好看,還是譜子好看。”
“都好看。”師珏笑道。
“你真讨厭。”羽姝嬛笑盈盈地,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小雅好像還不會打譜吧?”
“應該是不會。”師珏應道,“他連識譜都還不太利落。”
“那你歇好了,就去幫忙吧。他們可能會搞出什麽好玩的也說不準。”羽姝嬛笑着說道。
“哦?”師珏淡笑,“那孩子,不用那古怪的琴,也能演奏了?”
“嗯?他不是一直都能演奏麽。”羽姝嬛笑吟吟道,“就是技巧差得遠……不,是差得很遠。”
師珏微微皺眉,道:“他那樂感,可是那琴帶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