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可可的聲音聽起來透着焦慮。

“在路上,什麽事?”我主動問她。

“蓉姐,出大事兒了!今天早上我起的早,所以就早早來了酒店準備,結果核對樣品清單的時候我發現我昨天少拿了一個樣品過來。可是酒店跟工廠正好又是反方向,我想來想去離工廠近的也只有你了。蓉姐,幫幫我好不好?”可可帶着哭腔說。

“別急,別急,”我安慰着她,“我現在馬上去工廠,你把樣品聯系人的名字和電話發到我手機上。”

“我馬上發給你,蓉姐,求你別告訴許總,我好怕他會罵我!”可可怯怯地說。

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不會告訴他。”

挂了電話,我火急火燎地催着出租車司機調頭開往正清的工廠。

偏偏早高峰又堵車,坐在車裏我記得直跳腳,等趕到工廠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

付完車費,甩下一句“師傅等我一會兒”,我就沖進了工廠。

還好樣品管理庫的人提前接到可可的電話,早早就在等我了。

拿了樣品,我急匆匆地往外走,突然覺得腳下一軟,我趕緊停住了腳步。

低頭望去,是一個青色書包,款式老舊,好像還印着“XX廠”的字樣。

正遲疑間,一雙蒼老瘦削的手從我背後伸過來把書包撿了起來。

“師傅,對不起!”估計是車間的工人,我趕緊道歉。

“沒關系沒關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掉的!”是個年紀不小的男人,大概五十歲的樣子,正一臉局促地望着我。

“我現在趕時間,您自己檢查一下書包的東西有沒有被我踩壞,如果踩壞了的話,您打電話到辦公室找我,我會賠您的。”我想了想,又說,“我叫謝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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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他突然臉色一變,猛地後退了幾步,緊接着轉身就走。

說是走,其實差不多像是在小跑。

我心裏一陣納悶,難道我把老人家給吓到了?

可是我長得又不像鬼,至于跑嗎?

坐上出租車的一瞬間,忽然瞥見對面工廠的廠牌,醒目的一行大字——XXX機械制品廠。

突然想起來剛才的青色書包上印的正是“新市機械廠”。

腦海裏似乎閃過什麽,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你在哪裏?怎麽還不來?産品手冊呢?”許君延一連串的問題把我問懵了,語氣聽起來帶着濃濃的火藥味。

我理了理頭緒,低聲下氣地說,“許總,不好意思堵車了!我還在路上,二十分鐘後到,産品手冊在可可手裏。”

“九點之前到不了,本月工資就別想要了!”

工資,工資,又TMD拿工資威脅我!

挂了電話,我一鼓作氣地對着出租車司機大喊,“師傅,麻煩你在不闖紅燈、避讓行人、遵守交通規則的前提下二十分鐘把我送到君雅酒店!”

出租車司機瞪着我半天回不過來神兒。

到了君雅酒店附近的輔路上,又是堵車。

我實在等不下去,索性付了車費一溜小跑着奔向酒店。

偏偏為了今天的展會,我穿的是小黑裙和高跟鞋,裙子邁不開、高跟鞋跑不動,簡直是狼狽至極。

正着急呢,忽然瞥見路邊的小黃車,不管三七二十一,我開了鎖騎上就跑。

酒店門口的門童見了騎着小黃車飛奔而來的我,馬上傻眼了。

“客人,您……車給您停哪兒?”門童結結巴巴地說。

我随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片樹蔭,“樹底下,估計一會兒就有人騎走。”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沖進了酒店。

宛若經歷了一場生死時速,我終于在八點五十五分鐘趕到了展廳。

一眼望去,展廳裏人頭攢動,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正英姿飒爽地邁着大步,從容不迫地向舞臺走去。

在聚光燈的照耀下,他面帶微笑、目光沉穩,緩緩擡起頭。

是許君延。

“哇,好帥的男人!”

“想不到正清的老板這麽年輕!”

“簡直是我的理想男人,他結婚了沒有?”

臺下早有不少女人開始議論、開始興奮、開始尖叫,連今天特意請來的迎賓模特都把熾熱的視線投向了他。

這一刻,許君延猶如夜空中最閃亮的星辰,讓人不可觸及。

心裏莫名地浮起一絲悲涼。

我和他,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偷偷打了可可的電話,趁着許君延發言的機會,我們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樣品放入了展品櫃。

可可在展廳後門激動地直掉眼淚,口口聲聲說要給我做牛做馬報答我,我笑着說我不會耕地也不會騎馬,你就算了吧!

緊接着,顧不上欣賞許君延的開場發言,我拎着包直奔洗手間。

認真補了妝,整了整頭發,望着鏡子裏的自己,突然生出一絲自慚形穢的感覺?

可是轉念一想,我為什麽自慚形穢啊?

許君延再光彩照人、再魅力非凡跟我有個毛線關系,退一萬步說,我巴不得他玩膩我我早點溜之大吉呢!

回到展廳的時候,許君延的發言已經結束了,銷售部的同事們正帶領客戶一邊參觀樣品,一邊講解說明。

許君延和幾個公司的副總正坐在舞臺前的桌子旁,陪着外國客戶談笑風生。

都是大領導,我還是別過去湊熱鬧了。

可是遠遠經過的時候,我忍不住朝着許君延望了一眼,他似乎察覺到什麽,猛地轉過頭來。

視線交彙,我只好對着他擠出一個真誠的笑容,他卻側過身,甩給我一個後腦勺。

我無奈地撇了撇嘴,随手拿了瓶礦泉水,悄悄跟在銷售部的同事後面蹭聽産品知識。

老實說,正清的銷售提成點不低,現在的訂單又多,聽說公司的銷售明星一年到手幾十萬不成問題。

如果不是因為沒有銷售經驗,我當初都想去應聘正清的銷售。

“嘿,是你,終于找到你了!”一個西裝筆挺、風度翩翩的外國帥哥擋住了我的去路。

“你是……”

“Youlookeous!”他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愣了幾妙,猛地反應過來,“Vincent?”

055 你也曾是小暖陽

沒想到竟然在正清的展會上遇到Vincent,更讓我驚訝的是他一眼就認出了我。

Vincent告訴我他的公司正在中國尋找貼标生産的廠商,正好正清也在他的考慮之中,所以他也來展會上湊湊熱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找到人聊天了,Vincent攔住我說個不停,從他品嘗了什麽美食去過了什麽景點到他中文老師家的哈士奇,他跟竹筒倒豆子似地一股腦地告訴了我。

大概因為老外的性格普遍比較外向,Vincent給我的感覺陽光開朗、健康活力,讓人覺得好似冬日的暖陽。對比之下,許君延就是像霧像雨又像風,令人琢磨不透,更別說他長年累月的冰山臉。

可是我明明記得許君延小時候不這樣,那時他雖然皮兒薄又害羞,可是他愛笑,而且笑起來比女生還好看,有時候興趣來了,也拉着我說個不停。

我記得有一次語文課上我們倆說小話被老師逮住了,老師問誰先開始說的,出于義氣我說是我,結果許君延不甘落後,說是他。

最後老師怒了,讓我們倆一起去走廊裏罰站。

當時是大冬天,學校裏還沒有暖氣,嗖嗖的小冷風吹着,我凍得直搓手。

許君延臉紅脖子粗地吭哧了半天,問我要不要握住他的手,說他手暖和。

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是挺暖和的,跟小火爐似的,可是想想班主任昨天還強調過男女生不許拉手不許勾肩搭背,我立馬又慫了。

我記得我從許君延的手中抽回手的時候,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就跟被主人抛棄的小狗似地。一瞬間,我突然覺得特別不忍心,于是我又把手塞到了許君延的手中。

然後他笑了,笑得那麽燦爛、那麽無拘無束。

一縷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笑容,似乎比陽光更溫暖。

所以,鬼知道許君延到底為什麽從豔陽天變成了冰山雪,而且還毫不顧忌昔日同學兼同桌的情分對我肆意施暴、獸-欲橫行?

“聊了這麽久,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Vincent的聲音終于把我從零散的回憶中拽了回來。

“我叫謝蓉。”我回過神來。

“謝蓉,”Vincent用并不标準的中文發音重複了一遍,想了想,又說,“我可以叫你‘蓉’嗎?蓉的發音聽起來非常溫柔,我喜歡這個名字,太美了!”

我有些無奈,可是想想也不是什麽大事,以前在TC也有外國同事這麽叫過我。

“許多中國人的名字都非常美,有的來自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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